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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近之后,才看清楚,那是一幢农舍,上面爬满了青藤,藤叶密集,望去有如绿屋。
竹篱大开,房门未掩,分明是一座有人居住的农舍。
百里冰重重咳了一声,举步行入篱门,道:“有人在吗?”只听室中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冰儿,进来吧!”
这声音正是百里冰最爱听的,当下叫道:“大哥也在吗?”只见那室中几个竹椅上,分坐着萧翎和无为道长、展叶青、云阳子等四人。
无为道长微一欠身,道:“姑娘请坐。”
百里冰不见宇文寒涛在坐,顾不得向无为道长还礼,急急说道:“大哥,宇文先生不见了。”
萧翎点点头道:“我正和道长研究此事。”
百里冰奇道:“怎么?你们早知道了?”
无为道长道:“看着他被人带走。”
百里冰道:“他如肯叫我上岸,也不致孤身无援,被人掳走了。”
说话之间,人却行到萧翎身侧坐下。
萧翎回顾了百里冰一眼,道:“冰儿不用焦急,据无为道长说,他并非是落在沈木风的手中。”
百里冰吃了一惊,道:“怎么?那是说这里除了沈木风之外,还有其他的敌人了?”
无为道长道:“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和咱们是敌是友,目下还无法明白。”
百里冰道:“他们怎么会掳走了宇文先生呢?”
无为道长道:“宇文兄和贫道订下了半月约期,今日最后一日了,前些日,都有我几应师弟,轮流守望,贫道料他可能在最后一日赶来,故而稍作布置……”
百里冰接道:‘你们那约晤之地,可就是双身松树之下吗?”无为道长道,“不错,那地方很清静,甚少有入去,而且高树巨岩,也好藏身,但今日贫道赶去之后;竟然已有一个人立在!”
百里冰道:“什么人?”
大为道长道:“不认识,他带了一本书,坐在那儿阅读,看起来,似是也要在那里等人一般,贫道虽想逐他离开;但却想不出好的方法。”
百里冰道:“以后呢?那个人是何许人物,道长怎能断言,他不是沈木风的属下?”
无为道长淡淡一笑,道:“以后贫道觉出事非寻常,.就传谕我武当门下,截住你们,到此相晤,哪知,你们易容改装得太像了,使他们无法辨认,糟的是,我们为了逃避沈木风的耳目,也都改装易容,再加上展师弟归来相告说,来的只是宇文先生一人,这就使我们错中加错、情势逼人,贫道不得不抹去易容药物,以真正面目在潭畔行动,幸好遇上下萧大侠,经萧大侠说明经过,我们只好又匆匆赶来,但仍然是晚下一步,宇文先生已然为人掳去。”
百里冰奇道:“你们看见了。”
无为道长道:“看到了。”
百里冰道:“为什么不迫呢?”
萧翎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形如编蝠之物,接道:“被这一种奇形暗器逼退,我和无为道长追到了崖下之时,那人已挟持宇文先生登上崖间林木之中,打出此物,幸好是我走在前面,凭仗千年蛟皮手套,接得此物。
百里冰看萧翎和无为道长述说经过时,毫无焦虑之情,心中暗道:宇文寒涛是何等重要之人,他们却是全无惊虑之情。心中大感奇怪。
但闻无为道长说道:“那人见萧大侠手接蝙蝠镖,竟然无伤心中对萧大侠极皇佩服,约定今晚初更在崖下相见。”
百里冰道:“道长相信他的话吗?”
无为道长道:“这悬崖上的密林,只有两条可通之路,贫道已遣人把守,萧大侠也已和他们约定,如是今夜初更,他们不肯履约,我们就放火烧山,这片密林,足足有五里方圆,草藤浓密,都是可燃之物,如是放起一把火,山上之人,绝难有存身之法。”
万里冰想到沈木风放火烧自己的惨景,不禁为之一呆,口中轻轻叹息一声,道:“那些人是何身份?”
无为道长道:“目下还无法知晓。今夜之中,就可见他们之面了。”
百里冰望望萧翎,道:“大哥,他们一定会来吗?”
萧翎道:“我已和无为道长再三研究,觉得他们绝不会甘冒咱们放火烧山之险。”
百里冰道:“大哥又如何能确知那些人不是沈木风的属下呢?”
萧翎道:“不论是何人,如若他们定要和我们作对,其心必在谋我,我既来了,他们岂肯放过。”
无为道长接道:“还有一点,使贫道可确定他们不是沈木风的属下!那就是他们早已和我等照面,如是沈木风的属下,早就对贫道等下手了……”
话到此处,突然见一个船夫模样的大汉,急急跑了进来,欠身对无为道长一礼,道:“禀告师父,双松岩下,又出现一人。”
无为道长道:“什么样个人物?”
那船夫样的大汉道:“一个轻袍缓带的老者,因相距过远,弟子没有看清他的面貌。”
无为道长回顾了萧翎一眼,道:“咱们的推断不错,这是一次误会,此刻出现之人才是他们要等的人。”
萧翎霍然起身,道:“既是如此,在下得去看看了。”
无为道长道:“贫道觉得那计划太危险了,萧大侠已和他们订下今晚之约,何不多……”
萧翎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道长请依计行事,在下去了。”
回身向百里冰说道:“你留这里,听无为道长吩咐。”
百里冰低声道:“近来我武功进境很大。”
萧翎笑道:“我知道,但也不用两人涉险,我已和无为道长研商好了对敌之策,你听从无为道长吩咐行事,决然不会有错。”
大步向外行去。
无为道长道:“这蝙蝠口中,含有毒针,如是不知内情的人。不论伸手去接,或是用兵刃封挡,都将激动这毒针外射,如非萧大侠抢先出手,贫道势必要伤在这毒针之下了。”
百里冰望着萧翎远去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回头对无为道长道:“道长,咱们可要去接应我大哥?”
无为道长笑道:“不用,我有过一次之失,哪里还能再有第二次,贫道已然分别在各处要道之中,安排了人手,不论他从哪一个方向逃走,“都无法逃过我们的监视。”
百里冰道:“如若他伤了我大哥呢?”
无为道长道:“以萧大侠武功之高,世间能够伤他之人,实还不多。”
百里冰道:“他们如若凭借武功,绝难伤我大哥,但江湖中人,诡计多端,他们也可能在暗中下手。”
无为道长心中暗道:她这般磨难我,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心中念转,缓缓说道:“姑娘既然不放心,在下倒有一个法子。”
百里冰道,“什么法子?”
无为道长道:“屋后有青牛一头,姑娘扮作一个牧童模佯,跨牛而行,当不致引起萧大侠和那人的怀疑。”
百里冰喜道:“道长的方法,果然高明,我立刻改装。”
片刻之后,百里冰化作一般牧牛童子,跨上牛背,缓缓向连身双松下行去。
且说萧翎直奔到双松岩下,果然见一个白髯垂胸,身着青袍的老者,靠在大岩之上,流目四顾,似是在眺望四外的景物。
萧翎一直行到那大岩之旁,那老者却仍是毫无所觉,连头也不抬一下。
这老人出奇的镇静,反使萧翎提高了警惕之心,故意放重了脚步。
那老人回过脸来,望了萧翎一眼,又缓缓转到别处,神情间一片冷漠。
这时,萧翎正戴着一张人皮面具,遮去了脸上的尴尬之容。强自忍下心中怒意,缓缓说道:“老前辈……”
那老人不待萧翎的话完,立时转过身子,冷冷说道:“你可是跟老夫讲话吗?”
萧翎道:“老前辈可是在此等人?”
白髯老人道:“哼!你是?”
萧翎道:“晚辈奉命而来……”
白髯老人道:“你奉何人之命?”
萧翎早已和无为道长研商过应对之法。当下一笑,道:“约老前辈到此相会之人。”
那白髯老人冷哼一声,道:“那人现在何处?”
萧翎道:“在那绿屋之中,请老前辈移驾一行如何?”
白髯老人怒道:“他为何不来看我,反要老夫去看他,我千里迢迢跑来此地,他好像完全地忘怀了,是吗?”
萧翎道:“这是两位长者的事,在下不敢妄自置喙,两位见面之后,自己谈吧!”
白髯老人点点头,道:“好,老失去见他!”
正待举步而行,瞥见一条人影,疾如流星一般,激射而来。眨眼之间,那人已到了萧翎身前,拦住了去路。
萧翎抬头望去,只见来人大约有四旬左右,中等身材,长裤短衫,打扮得很利落,目闪精芒,分明内外兼修的高手。
但闻白髯老人冷冷说道:“你是什么人?”
那大汉望了萧翎一眼,口中却答道:“在下边度,老前辈可是在此等人吗?”
白髯老人望了萧翎一眼,道:“这是怎么回事?”
萧翎早已借机打量了那白髯老人,只觉他精华内蕴,是一位身怀绝技的高手,心中暗道:这人及时而来,只怕很难骗他进入那山边茅舍,看此老武功,实非等闲,一动上手,只怕很难在短时中分出胜败了,何况还有这位边度,看来也非等闲之辈。
他心中念头打转,也就不过是眨眼之间,说道:“这个在下也不清楚。”
边度望了萧翎一眼,道:“这位不是老前辈带的人吗?”
白髯老人冷冷说道:“他是奉命来接老夫的人,哼!你们究竟在闹什么把戏?”
萧翎心中明白,此刻一言错出,立时将露出破绽,事情既是无法两全,只有设法在一举间把两人制服,然后,再查明内情。
他心中主意暗定,静静地站在一侧,等待机会。
那边度也是个老谋深算的人物,虽然觉得事情不对,但并未立刻发作,只是冷冷一笑,道:“阁下是何许人物、萧翎道:“在下吗?奉命而来,迎接这位老前辈……”
边度冷冷接道:“你可知晓这位老前辈是何许人物?”
萧翎暗道:看来,今日非要动手不可了,当下反问道:“在下知道是知道,但却不能奉告。”
边度怒道:“胡说八道!”
突然跃起,一掌攻向萧翎。
萧翎左掌一抬,硬向那边度掌上迎去,口中冷冷说道:“阁下出手伤人,是何用心?”
但闻双掌接实,响起了一声大震。
边度被震得向后退了一步,呆在当地。
那白髯老人突然哈哈一笑,道:“你们打吧!哪一个打胜了,老夫就跟哪一个走。”
萧翎心中大感奇怪,暗道:好啊!这位老先生,并无是非之心,倒是看起热闹来了。
但闻那白髯老人叫道:“打啊!打啊!你们怎不动手了?”边度在那老人催迫之下,欺身而上,挥拳抢攻。
萧翎挥掌迎击,两人展开了一场恶斗。
那边度武功不弱,攻势猛恶至极。
但萧翎此时武功,已近超凡入化之境,掌指挥弹之间,轻描淡写地化解开边度猛恶的攻势。
那边度一口气攻出二十余招,尽为萧翎化解开去。
白髯老人眼看萧翎只是封架,不肯还手,忍不住叫道:“你怎么不还手?”
萧翎微微一笑,回手反击,第三招已点中边度穴道。
白髯老人满脸惊奇之色,目光盯注在萧翎的脸上,道:“阁下究竟是何许人物?”
萧翎微微一笑道:“在下萧翎!”
白髯老人双目盯注在萧翎的脸上,打量了一阵,道:“你就是目下江湖上,人人敬重的萧翎?”
萧翎道:“正是区区在下。”
白髯老人摇摇头,道:“不像,不像,我听说那萧翎生得英俊游洒,岂是你这样一副尊容?”
萧翎拿下人皮面具,道:“老前辈听说的萧翎,可是如此吗?”白髯老人望了萧翎一眼,道:“这就有些像了……”
脸色一变,接道:“好啊!你是应那老和尚之邀,为他助拳?”萧翎摇摇头,道:“不是,晚辈和双方都不相识,自然谈不上为谁助拳,不过,事情牵扯到区区身上,区区是不得不出面了。”
白髯老人道:“此言何意?”
萧翎道:“在下一个朋友,和人相约,但对方却误为是老前辈,把他掳了去,因此在下不得不插手此事了。”
那白髯老人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
声音突然转变得十分冷漠,接道:“听说你进了禁宫?”
萧翎微微一怔,道:“不错。”
白髯老人道:“那禁宫的建筑如何?”
萧翎听他忽然扯上禁宫,心中大是奇怪,但仍然应道:“建筑奇幻,巧夺天工。”
白髯老人道:“嗯!老夫的手艺还不错吧!”
这一句话,字字如铁锤一般,击打在萧翎的心上,不禁仔细打量了那老人一眼,道:“阁下是……”
白髯老人道:“那是老夫的手笔啊!”
萧翎大吃一惊,道:“老前辈是巧手神工包一天?”
白髯老人道:“不错,正是老夫!”
萧翎道:“老前辈没有死在禁宫吗?”
包一天道:“你几时见过一个人自己修筑的坟墓,把自己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