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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翎右腕一沉,疾快的向后退去,避开了沈木风的一击。
沈木风出手是何等迅快,萧翎只顾避他掌势,忘记身后就是石门,砰的一声,撞在石壁之上。
萧翎避开一击,正想还手,突然一阵轧轧之声,传入耳际。
只见大厅右面的石壁上,突然裂开了一座石门,一辆轮车,缓缓由石门中行了出来。
轮车上端坐着一个身着灰袍、垂手闭目的老僧,项上挂着一串檀木佛珠。
沈木风重重咳了一声,道:“什么人?”
扬起右掌,蓄势待发。
宇文寒涛急急说道:“大庄主不可造次出手。”
沈木风停下手道:“为什么?”
宇文寒涛道:“这禁官关闭了几十年,哪里还有活人。”
沈木风道:“但又不似死人,在禁宫关了几十年,不论内功何等精湛的人,也该皮肉化尽,只余骷髅了。”
宇文寒涛道:“这是一个隐秘,在未发现个中内情之前,在下很难答复沈大庄主。”
沈木风口中虽在强辩,但已然发觉这和尚形象有些不对,全身的肌肉,全都是一片僵直,不似活人样子。
这时,那滚行的轮车。已然停下,那老僧仍然端坐在轮车上不动。
宇文寒涛短剑护身,缓缓行近那老僧身前,举起手中烛火,照在那老僧脸上。
只见那老僧眉毛灰白,顶门间皱纹重重,但脸色却和生人一般,似是保留了生前的原形,显然这老僧在死亡之前,已经是年纪十分老迈。
宇文寒涛轻轻咳了一声,口头对沈木风道:“大庄主,可知道进入这‘禁宫’中人,共有几位是和尚?”
沈木风道:“据在下所知,似有两位高僧。”
宇文寒涛道:“一位是少林寺的一代奇僧无相大师,但另一位不知是何许人。”
沈木风沉吟了一阵,道:“据在下所知,另一个并非出身少林,法名千忍。”
宇文寒涛道:“那就不会错了,在下亦隐隐记得,另一位进入禁宫,的高僧名叫千忍,这一位恐怕是少林派的无相大师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诸位如何开了壁间机关,使这位大师现出法身?”
沈木风回顾了萧翎一眼,道:“这要问这位兄台了。”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我被这位沈大庄主,攻了一掌,避他掌势,撞在这壁上……”
他仍然变音发声,沈木风和宇文寒涛虽然都听出那非他本音,但却无法从声音中辨识他的身份。
沈木风道:“此时此刻,阁下似乎是已无隐瞒身份的必要了。”
宇文寒涛缓步行了过来,一面接口说道:“这位兄台一定和咱们很熟。故而脸上戴着面具,又不肯施用本音说话,才咬牙变声,听来别扭至极。”
萧翎被两人言语所激,不禁动了怒火,伸手摸在脸上,想揭下人皮面具。
但见沈木风、宇文寒涛两人四道目光,凝注在自己脸上,似是要等待着揭穿这一场神秘,已经摸在脸上的右手,又缓缓放了下来,冷笑一声,缓步行到一侧。
宇文寒涛本来正走向那石门,眼看萧翎举手按在脸上,似欲要揭去人皮面具,立时停下脚步,哪知萧翎竟然中途改变心意,只好淡淡一笑,道:“兄台适才撞在何处?”
萧翎回身指着一片石壁,道:“就在此地。”
宇文寒涛行到石壁前面,凝目看去,只见那石壁一样平滑,和别处毫无不同,不禁长长一叹,道:“那巧手神工,果是极擅心机!这片石壁和其他之处,毫无不同,如非阁下适才无意一撞,在下也很难找出控制石门上的机关所在了。”
说完,伸手在壁间敲打起来。
宇文寒涛一连数掌,击在石壁上,不见有何反应,心中大感奇怪,回头望了萧翎一眼,道:“在此地,不会错吗?”
萧翎道:“不错。”
宇文寒涛又挥掌在壁上拍打起来,他每一掌都用了内力,击在石壁上,响起了满厅的回应之声。
果然第三掌击在石壁上时,正东石壁上,起了变化。
但闻一阵轧轧之声,石壁间,裂开了一座石门,一辆轮椅,缓缓由门中行了出来。
轮椅上,坐了一个长髯垂及胸腹,身着青衫的老人。
这轮椅似是有着一种力量控制着,将要行近大厅中间时,突然停了下来。
轮椅上的青衫白髯老人,双手放在膝盖之上,,垂首而坐,使人无法看清楚他的面貌。
宇文寒涛痴痴地望着那人,良久之后,才自言自语他说道:“我明白了,明白了!”
沈木风冷冷说道:“宇文兄明白了什么?”
宇文寒涛道:“沈大庄主一向是见多识广,是否可以从他们坐的位置距离上,看出一些昔年经过之情?”
沈木风仔细看了那白髯老人和无相大师一眼,并无如何新奇之处,摇摇头,道:“在下瞧不出来,还望宇文兄明白说出吧!”
宇文寒涛哈哈一笑,道:“我想以沈大庄主的才慧,定然可以瞧出构情,只是你不愿去用心思索罢了……”
沈木风道:“在下确然瞧不出来,只有请教宇文兄了!”心中却暗暗地恨道:他明在褒奖,暗作讥笑,用心可恶至极,今生如能出得禁宫非得好好折磨他一顿不可。
但闻宇文寒涛说道:“兄弟已经说明了两人的座位距离,只要稍加估算,就不难明白,在两人的身边,还有座位……”
沈木风接迫:“禁宫共有十大高手,除了一个巧手神工包一天外,还有九人,此事人所共知,如若宇文兄指此而言,那就不足为奇了。”
宇文寒涛道:“沈兄可能说出详情吗?”
沈木风呆了一呆,道:“这个……”
宇文寒涛道:“论武功,兄弟自知不是沈大庄主之敌,但论事推理,兄弟自信要强过你沈大庄主,如若沈大庄主推想不出内情,最好是不要插口。”
沈木风被他说的脸上发热,但又不能发作,只好强自忍了下去。
宇文寒涛道:“这几人之间,必须有一张圆桌,兄弟无法断言他们是正在共进饮食,还是在围桌而谈,总之,几人是围着一张圆桌而坐,那是不会错了。”
萧翎细看两人轮椅的距离位置,果是不错,心中暗暗付道:他不说出内情之前,听来颇有奇诡难测之感,说明了,倒也平常,此人在我们几人之中,处处能洞悉先机,足见才智高过我们甚多了。
但听宇文寒涛接道:“巧手神工包一天不知用的什么方法,能使这两人在死亡之前,仍然端坐轮椅之上?而且死的如此安详,这就叫兄弟揣测不透了。”
沈木风口齿启动,本想接言,但又怕说错了,再受那宇文寒涛一顿讥讽,又强自忍下不言。
宇文寒涛突然一伸手,道:“沈大庄主,请举着火烛如何?”
沈木风冷哼一声,道:“沈某人一生,从未听人支使。”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大庄主如若想在黑暗之中碰碰运气,兄弟就弃去这支火烛了!”
金花夫人突然抢前一步,道:“我来举烛如何?”
宇文寒涛道:“不论何人,都是一样。”把火烛交入了金花夫人之手,重又行回石壁,挥掌拍打起来。
哪知一连拍了数十掌,始终不再见有何动静。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宇文兄,看来你要拍遍这整个的石壁了。”
宇文寒涛停下手,缓步行到两辆轮椅之前,低头查看。
沈木风难得找到一个机会,嘿嘿冷笑两声,接道:“宇文兄停身之地,正在他围坐的桌子之上,如若是踏中机关,那桌子突然升起,宇文兄岂不要撞在头顶石壁上吗?”
宇文寒涛似是全神贯注在查看什么,任那沈木风冷嘲热讽,只是默不作声。
突然见宇文寒涛蹲下了身子,伸手轻轻在无相大师的轮椅上推了一掌。
只听一阵惋辎之声,那轮椅自动的缩入那石门之中,轮倚隐入石门,那石门即自动关了起来。
宇文寒涛缓缓而行,目光雄注在轮椅缩回的石壁之处,仔细查看了一阵,重又行了回来,道:“给我火烛。”
金花夫人缓缓递过火烛,道:“宇文兄,看到些什么?”
宇文寒涛也不答话,高举火烛,沿着石壁行了一周。
他举动十分小心,举步落足之间,无不谨慎异常。
沈木风道:“宇文兄绕了一圈,可有什么发现吗?”
宇文寒涛道:“在下查看这敞厅之中,共有几座石门。”
沈木风道:“能够看到吗?”
宇文寒涛道:“那石门之处,虽然结合很严,但并非毫无痕迹。”
沈木风道:“在下不用瞧看,也可猜出,那巧手神工如若不算自己,这座敞厅中,应该有九座暗室壁门……”
宇文寒涛接道:“沈大庄主猜错了,在下细看一周,只找出六座暗门的痕迹。”
沈木风道:“共有九人,怎会只有六座暗室?”
宇文寒涛道:“这就凭借咱们才智推想了。”
沈木风望望宇文寒涛手中火烛,已经燃烧过半,看样子已经难再支持多久,当下说道:“宇文兄手中火烛,恐已难再撑过一个时辰了。”
宇文寒涛道:“那时。咱们只好在暗中摸索了。”
沈木风冷笑道:“处此情景,少不了照明灯火,宇文兄如若肯平心静气和我等研商,此实为第一要事。”
宇文寒涛道:“听沈大庄主之言,似乎是胸有成竹了。”
沈木风道:“这室如若不通天光,必有照明之灯,就算当年那十大杰出高手,人人内功精湛,强胜我等甚多,也不会在黑暗的敞厅中相晤。”
宇文寒涛道:“沈大庄主之意,可是说在这山腹敞厅中,有一盏照明之灯?”
沈木风道:“不错,如是宇文兄推论的不错,这敞厅中既隐藏着一张圆桌,自然可以多一盏照明之灯。”
宇文寒涛道:“可惜,”不知那控制圆桌的机关何在?无法使它出现。”
沈木风道:“那圆桌如不在头顶之上,定然在地下隐藏,绝不会隐于四面壁间。”
宇文寒涛道:“沈大庄主高见有理,但地上一片光滑,不见有何可疑之处,实叫兄弟无法下手。”
沈木风突然纵声大笑道:“宇文兄,以后不用在我等之前,故示才华了。”大步而行,走到那敞厅中间,暗动内力,缓移脚步,来回走动。
原来,他受那萧翎撞壁出现轮车的启发,想到这敞厅中如果有圆桌,那控制的机关,也许就在敞厅中间的地上。
忽然间,沈木风感觉足踏之地一软,一阵隆隆大响,一块巨石,由室顶直落而下。
沈木风早已有备,双手举起,暗动内力,接住了巨石。
萧翎凝目望去,只见那巨石形态,果然如一座圆桌。四条石腿,粗如碗口,桌面厚约一尺五寸,重量至少也在三千斤以上,以沈木风那等深厚的功力,托那石桌也觉十分吃力。
沈木风手托巨石,回顾字文寒涛和萧翎二人一眼,看两人站着不动,毫无出手相助之意,不禁大怒道:“两位可是认为这一块巨石,就能困住我沈某人吗?”默运内力,大喝一声,双手陡然向上一推,数千斤重的巨石,被他托的向上升起数尺,沈木风借势飘身退回原地。
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大震,那巨大的石桌,落在了地面之上。
火星飞溅中,碎石纷飞。
敞厅中的群豪,个个凝气戒备。防那碎石击伤,但却都站在原地未动。
沈木风放下石桌之后,正待发作,突然听阵隆隆的响声,紧随而起!
只见四面壁间,又同时开启了五座石门,包括无相大师在内,五张轮椅,同时向石桌行来。
想是这落下石桌,击中之石地,竟是控制这敞厅石室的总机关所在。
连同端坐在原地的青衫白髯老人,果然一共只有六人。
萧翎凝目望去,只见六人之中,除了无相大师,和青衫白髯老人之外,还有一个和尚,和尚身着大红袈裟、浓眉大眼,头上烙了九个戒疤,想来定是沈木风等适才所提的千忍大师了。
另外三人,一个头戴金冠,身着大绿绣金花的黄袍,胸前垂着一片花白长髯,另一个蓝衫毡帽,十分清瘦,小眼睛,短眉毛,模样十分和善。
还有一人,穿着土布裤褂,头戴竹笠,轮椅上还横着一根长逾二尺的旱烟袋,看上去有如一个土财主。
萧翎虽已列名江湖上有数高人之一,但他对前辈人物,却是从未见过,只听庄山贝谈过而已,但生像死貌,大有不同,一时竟是无法认出一个。
这惊人的变化,使得沈木风胸中的火气,大为消减,忍下去未再发作。
所有的人,都对这厅中情势变化,为之惊异,恐骇,但觉眼花镣乱,目迷五色,个个都瞧的呆呆出神。
良久之后,宇文寒涛才轻轻叹息一声,道:“叹为观止矣!巧哉!神工之名,当之无愧。”
沈木风似是亦为这巧妙的近乎神奇的建筑,看的火气全消,轻轻叹息一声,道:“这厅中有石桌,亦在你意料之中,你就算不如那巧手神工包一天,但也相去不远了。”
宇文寒涛摇摇头,道:“在下想到了厅中设有石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