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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有点发热。”他有意逗谷中莲说话,又问道:“你那件小棉袄是孩子穿的,他们怎么没有注意,让你保存?”
谷中莲道:“那件棉袄没有什么,重要的是内藏的羊皮书和那七颗钮扣,我当然不会携带小孩子穿的棉袄引人注意,我早已把那张羊皮书和七颗天心石钮扣都除了下来,钮扣钉在我的汗衣上,羊皮书藏在我的弓鞋内,这鞋子是夹层的。”
江海天笑道:“你真聪明,若果是我,就想不出这样妙法。”他笑声嘶哑。听在自己的耳朵里,也觉刺耳非常,完全不似自己平日的声音。
谷中莲叫道:“不对,你一定是生病了。”用手一摸他的额角,只觉火烧一般的烫手,热度高得惊人!”
江海天犹自强笑说道:“没事,没事!”话犹未了,已是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谷中莲京道:“你快运护体神功!”哪知不运神功还好一些,一运神功,更是全身发滚,热得难禁,原来这天心石乃是药性极热之物,且江海天所运的神功又正是纯阳之气,等于火上添油!
药力发作,两下夹攻,不消片刻,江海天已发烧得迷迷糊糊,只有喘气的份儿!他所呼出的气息,也是灼热骇人,一呼出来,与外面的冷空气接触,立即凝成一颗颗的水珠,滴在谷中莲的手上,连水珠也是热的。
谷中莲束手无策,难过之极,抱着江海天悲声说道:“早知如此,不试还好,都是我害了你!”
忽听得“轧轧”声响,对面的墙壁突然裂开,现出一道道门,一个妖艳的女人走了出来,正是天魔教主。
天魔教主娇声笑道:“你别惊慌,我是来帮忙你的,帮忙你设法救他。”天魔教主上邙山闹事那年,谷中莲曾见过她,依稀还认得她的相貌,这一惊非同小可,叫道:“你,你不是天魔教主吗?你有这样好心?”
天魔教主笑道:“不错,难为你还记得我。我送他与你会面,正是一片好心,谁知你把我也当作敌人,给他误服了天心石。”
谷中莲道:“你能够救他?”天魔教主道:“把你的羊皮书和天心石给我,我再设法救他!”谷中莲道:“什么?你要这两件东西?”天魔教主哈哈笑道:“不错,你的秘密我全都知道了,你也不用对我隐瞒了,这两件东西对你有损无益,快快拿来给我!”
原来将江每天送到此间,正是天魔教主安排的诡计,他已知道叶冲霄无法套取谷中莲的秘密,要她吐露秘密;“除非是让她单独对着她所最相信的人。这夏宫中到处是机关和暗室,她和她的一群侍婢早已藏在里面;对江海灭与谷中莲的一言一语,都听得清清楚楚。
江海天虽然迷迷糊糊,神智还未完全消失,听得天魔教主的声音,翟然一惊,蓦地跳起来大叫道:“你这妖妇害得我好苦!”呼的一拳,就向她打去!
天魔教主被拳风一冲,几乎站不稳脚步,险些就要栽倒。她是故意等到江海天药力发作才出来的,本以为他是毫无抵抗能力的了,准知江海天竟会突然跃起,而且还能使出劈空神拳,功力远胜从前!天魔教主暗暗叫苦,后悔未曾把金毛狡带来。谷中莲则喜出望外,连忙叫道:“海哥,再给她一拳。咦,你怎么啦?她在哪里,你没有看见吗?”
江海天犹如酒醉一般,只觉眼前一片黑影,根本就分辨不出哪个是天魔教主,哪个是谷中莲,呼呼呼呼,东南西北,乱打数拳,天魔教主与谷中莲都慌忙躲避。
只听得“蓬”的一声,江海天一拳打中墙壁,墙壁寄开了了个大洞,砖石横飞。屋子都似乎摇动起来,谷中莲躲到另一边屋角,叫道;“海哥,海哥,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吗?”话犹未了,“咚”的一声,江海天已倒在地上。
原来他早已被药力烧得头晕目眩,但由于他是具有深厚武功的人,自有一种抗击敌人的本能,因此虽然在昏迷状态之中,一察觉有敌人来到,也会突然兴奋。但这种兴奋片刻即过,他又乱用真力,更引得热气攻心,因此这一次昏迷,竟是全然失去了知觉。
天魔教主屏了呼吸,轻轻的从江海天身边经过,脚尖一拨,江海天翻了个身,双目紧闭,已是丝毫不能动弹,天魔教主这才放心,同时又惊又喜,心里想道:“想不到天心石的效力如此神奇,药性却又如此毒烈!”
谷中莲叫道:“海哥,海哥!”她慌得役了主意,顾不得天扈教主在旁,便要来察看江海天。天魔教主冷冷说道:“他一时还死不了,你把那两样东西给我,我再设法救他。”
谷中莲道:“你先把他救活,我再给你。”其实天魔教主哪有本事救活江海天,当下一声冷笑,说道:“你不给我,难道我就不会自己来拿?”出手如电,倏地就点向谷中莲的“愈气穴”,这个穴道倘被点中,立即全身麻软,不能动弹。
谷中莲是吕四娘的嫡系传人,身手亦自不弱,一个“盘龙绕步”,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不但避开了对方的点穴,而且居然还击了一掌。
天魔教主双掌飞舞,顷刻之间,已是变换了十七个招式,攻得谷中莲手忙脚乱,但她以玄女剑法化到掌法上来,紧守门户,一时之间,天魔教主却也未能将她击败。天魔教主不大耐烦,暮地一口气吹去,她是含了魔鬼花秘制的迷香在口吹出去的!谷中莲的功力远不及江海天,闻了迷香,登时筋酥骨软,终于给天魔教主点了她的麻穴。
天魔教主搜她的身子,先取去了剩下的那四颗天心石,天魔教主是当今之世第一个善于使毒的人,心里想道:“待我回去再仔细参详百毒真经,研究出天心石的毒生所在,总可以找得解毒之方。哈,哈,那时我把这四颗天心石服下,天下还有谁是我的敌手?”接着天魔教主又把谷中莲按倒,脱下她的鞋子。
天魔教主拔剑出鞘,这把剑正是她夺自江海天手中的那把裁云宝剑,轻轻一划,将谷中莲这对弓鞋划开,果然在右脚那只鞋子的夹层中找到了羊皮书。
天魔教主将羊皮书打开,迅速看了一遍,随即撕下了最后两页,得意忘形,大笑了一通,自言自语道:“我把这半篇‘龙力秘藏’留下,将其余两部份送给宝象法师和叶冲霄,让宝象法师得到前王的宝藏,让叶冲霄得到那纸名单,也总可以对得住他们了!”
她藏好了羊皮爷,向谷中莲望了一眼,忽又笑道:“还有一样宝贝,几乎忘了。”走过去又剥下了谷中莲的衣裳,将江海天送给她的那件白玉甲脱了下来。谷中莲练有少阳玄功,被天魔教主用重手法点了穴道,虽然不能动弹,人却尚还清醒,不禁又羞又气。天魔教主笑道:“玉体晶莹,真是我见犹怜,怪不得江海天甘心陪你同生共死了。好,我也不伤害你们,是死是活,看你们的造化吧。”
她用栽云宝剑在白玉甲上一划,只见玉甲上只是现出了一道淡淡的剑痕,裁云宝剑竟也不能将它划开。天魔教主又禁不住哈哈笑道:“乔北溟三宝我已有其二,又得了天心石和‘龙力秘藏’,哈哈,只怕乔北溟复生,张丹枫再世,也未必是我的对手了!”
她正在心满意足,乐极忘形之际,忽觉背后微风飒然,在这暗室中藏有她的几个心腹侍女,她只道来者是其中之一,头也不回,便即说道:“大功告成,咱们可以走了。”话犹未了,突然被人户把拿着。一支冰冷的银针对着她的胸口。
天魔教主大吃一惊,叫道:“欧阳姑娘,别开玩笑!”原来这个人正是欧阳婉。欧阳婉的武功本来只是与谷中莲在伯仲之间,远不及天魔教主,却不料天魔教主一时大意,竟被欧阳婉拿着。欧阳婉曾跟阴圣姑学过使毒的功夫,她用来对着天魔教主胸口的那支银针,正是一支毒针,天魔教主是个使毒的大行家,当然认得。
欧阳婉道:“得罪教主了,我只想请问你一件事情。”天魔教主道:“何事?”欧阳婉道:“天心石之毒,何物可解?”天魔教主道:“啊,原来你也是想救这小子,我有办法,你放开我再说。”
欧阳婉道:“成,我先给你打上一支毒针,要是你的法子灵验,我自然会给你解药。哈哈,否则你也别想活命了。”天魔教主冷汗直流,叫道:“欧阳姑娘,你手段好狠!”欧阳婉冷冷说道:“班门弄斧,观笑见笑!”
天魔教主心中实是恐惧之极,却忽地格格娇笑。欧阳婉道:“你笑什么?”天魔教主道:“我笑你大傻,何必对这小子如此痴情?他早已有了意中人啦,就是跟前这位谷姑娘。你救活了他,他也决不会娶你。”欧阳婉面色苍白,沉吟不语。
天魔教主只道她心意已动,忙着又道:“欧阳姑娘,我把他这柄宝剑给你,另外再送你两颗天心石,每一颗可以令你增长十年功力。将来你武功无敌,又有宝剑,还怕找不到比江海天更好十倍的人?”
欧阳婉七窍玲珑,一听这话,就知天魔教主根本没有本领解天心石之毒,她银牙一咬,蓦地冷笑道:“这些都是我的,我何必要你给我?”指头一按,将毒针刺进了天魔教主的胸中。
谷中莲心里想道:“天魔教主唤她欧阳姑娘,想必就是叶冲霄所说的那个欧阳仲和的女儿了。叶冲霄说她与海哥情投意合,现在看来、她对海哥却是痴情一片,只不知侮哥是否真的也喜欢她?哎呀,她的手段如此狠毒,可惜海哥没有亲眼看见。”
只见欧阳婉将天魔教主身上的天心石和羊皮书全部搜去,将裁云宝剑佩上,接着粑白玉甲也取了,一个转身,两道冰冷的眼光直向谷中莲射来,谷中莲下由得心头一凛:“莫非她有害我之意?”
心念未已,只见欧阳婉已走了近来,冷笑说道:“好一个天仙美人。怪不得江海夭给你迷了!”恶毒的眼光在谷中莲的身上转来转去,盯得谷中莲心里发毛,不知欧阳婉要怎样折磨她。
不错,欧阳婉确有除掉谷中莲之意,但不知怎的,几次意欲下手,却又心里发毛,原来她曾与江海天相处一段时间,多多少少已受了江海天的熏陶,这时善恶两个念头,正在心中交战!
她一向自负美貌,现在越看越觉得谷中莲的美貌更胜过自己,心中妒意也就更浓,忍不住取出一支毒针,对准了谷中莲的脑门,只要一插进去,谷中莲马上就要玉殒香消。
但就在这一刹那间,她忽地心头一震,暗自想道:“不对,他曾屡次劝我改邪归正,要是他知道我害了谷中莲,纵然我能够把他救活,他也决不能爱我!”毒针停了下来,转念又想:“我不告诉他他怎能知道?留下此人,总是祸害,不如还是把她除了吧?”毒针又渐渐移到了谷中莲的面前。
谷中莲早已自忖必死,但这时触到了冰冷的毒针,却也不禁为之心悸,眼光中露出了死亡的恐惧!
欧阳婉不觉又是心头一震,想道:“她和天魔教主大不相同,她是个善良的女子,我害了她,于心何忍?唉,倘若我做了这样的事情,纵然江海天永远都不知道,我也要内疚终生!”向善之念,终于占了上风勺欧阳婉的目光渐转柔和。
忽见江海天在地上翻了个身,梦呓似的含糊说道:“你、你来了么?”欧阳婉又惊又喜,连忙过去,在江海天耳边低声唤道:“海天,是我来啦,你睁开眼睛看看。”
江海天并没有睁开眼睛,睡得似乎更沉了。欧阳婉一摸他的额角,热得惊骇,欧阳婉不由得泪如雨下,抱着他的身子乱摇。泪珠一颗一颗地滴在他的面上。
江海天并非熟睡,而是被药力热得昏迷,他在迷迷糊糊中隐隐感到有个人走到他的身边,忽地又有一片清凉的感觉,他挣扎着张开了眼睛,欧阳婉连忙叫道:“你认得我么?我是欧阳婉!”
江海天眼前只有一个朦胧的人影,他的视力还没有恢复,但他已听出了是欧阳婉的声音。
江海天竭力张开嘴唇,欧阳婉将耳朵上去听,只听得江海天断断续续他说道:“我,我不成啦!我,我只求你一件事情,求你把、把这位谷姑娘救了出去。”他说了这几句话,疲倦不堪,眼皮又阖下来了。
欧阳婉呆若木鸡,心中不由得又酸又痛,想道:“他临死也还是念念不忘要救谷中莲!”想到了这个“死”字,心痛如绞,大声叫道:“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她用手指一探江海天鼻端,发觉他还有气息。欧阳婉定了定神,自言自语道:“还有一线希望,我不能放过。要死,你也要死在我的怀中。”
欧阳婉把江海天抱了起来,缓缓的从谷中莲身边走过。她看了谷中莲一眼,又低头看看她怀中的江海天,心乱如麻:“他这样郑重的嘱托我,我听不听他的吩咐,救不救这位谷姑娘呢?”她想了一会,摇了摇头,拿起了谷中莲的衣裳,替她披上,低声说道:“谷姑娘,请原谅我不能救你。就会有人来的,一切都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要知欧阳婉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