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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多久,胡斐便给抬进一道小门,沿着一排鹅卵石铺的花径,经过了一座花园。这园子规模好大,花木繁茂,亭阁、回廊、假山、池沼,一处处观之不尽,亭阁之间往往点着纱灯。这时他给抬过了一道木桥,跟着通过一座水阁,绕过两个回廊,西首不远处望去竟是一大片乔松修竹,苍翠蔽天,层峦奇岫,静窈萦深,或若琼花瑶草,或拟树枝桠槎,各具气象万千。胡斐愈看愈惊,心道:“当年我夜闯福康安的府第,那已算是除了皇上外的最豪丽华宅了,但论规模之巨,气势之强,却远远不如此间主人的慑人气魄了。”
正思忖间,便见东首数间青松环绕的屋子,西边一排长窗,茜纱窗间绿竹掩映,隐隐送来一阵桂花香气。
来到近处,胡斐转过头看去,但见屋前站着数人,月光下只见云须雾鬟,几个都是女子。就听得燕儿咭咭咯咯的又说又笑,拉着其中两名女子跳呀跳的,看得出来她心情极是兴奋,只隔得远了,听不见她们几名女子说的是什么。他将头转向一边,见到身旁围有一片极大花圃,佳木笼葱,异卉烂缦,溶溶月色之下,各自分香吐艳。
胡斐看得数眼,斗然间眼睛一亮,见一排花朵色作深蓝,形状奇特,每朵花便像是一只鞋子,幽香淡淡,花光娇艳,便跟二妹程灵素在药王庄所种的蓝花一样,心中不禁奇道:“记得二妹曾说,这种蓝花是她新试出来的品种,连她几个师兄师姊都没见过,怎地这‘圣手药神’也懂得来种这类蓝花,这倒奇了?”
他却不知,这种蓝花乃产自西域地带,向来便是血矮栗的克星,种子难寻,栽种时又有诸多禁忌,稍一疏失大意,便要全本功亏一篑。程灵素所种蓝花乃得自‘毒手药王’无嗔和尚亲传,无嗔和尚则是得自于师父‘圣毒大帝’,他门中圣、毒派中各一人获得蓝花种子,因此‘圣手药神’的师父‘圣手蛛王’也懂得来种蓝花。
胡斐看得入神中,只觉身子又给人抬动起来,不久进了屋内,便给抬上了床躺着等候。
这般等了一个多时辰,只觉神困虚乏,眼皮渐沉,却仍不见半个人影到来。胡斐正欲闭目睡去,却听得呀的一声门扉打开,忙又睁开眼来,见是一个八九岁大的女童,一双眼睛明亮之极,眼珠黑得像漆,肌肤枯黄,脸有菜色,似乎终年吃不饱饭似的,但容貌秀丽不俗,两只小手捧着一个大碗,弱声乏气的说道:“这位大爷,我给您捧了碗面来,吃饱了好早点歇息。”说着将面搁在床边矮凳上,随即悄悄退在一旁,似要待他吃完收碗。
胡斐颇感纳闷,这庄宅如此之大,家丁佣仆定是不少,却是何以支使这小小女童前来送饭侍候,待见到她身上衣着寒素,浑不似这等宅第丫环佣仆应有的装扮,便柔声问她:“小妹妹,你是这庄子里的人么?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这么晚没去睡觉,却要送饭来给我吃?你爹爹妈妈呢?”他话里连问了数个问题,虽话声柔和,但速度却不知不觉地传染到了燕儿那张快嘴,想也没想的便一骨碌地连串问了出来。
那小女童一脸惊惶神色,摇着小手颤声说道:“我不是芳儿姊姊叫我送来你快吃了面吧。”
胡斐见她小手摇动时露出了小半截手腕来,瘀青乌黑,数道枝鞭抽打的血痕东横西错,让人看的触目惊心,忙伸右手握住她小手,撩开衣腕,整条小手一直到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当真是体无完肤,不禁又惊又怒,说道:“小妹妹,是谁将你打成这样的?”小女童神色既惊且惧,使劲要将小手拉回,胡斐虽是伤重虚弱无力,但这时怒从生劲,竟将她小手牢牢握住不放。小女童吓得流出泪来,但她竟是不敢嚎啕大哭,憋着气抽抽噎噎的哭着,脸上彷徨失措,边哭边斜瞄门外,似乎便怕声音给传了出去,就如一只长期给吓怕了的小猫一般。
胡斐见状,更觉这小女童必是遭受惨无人道的对待,这才有如此惊惧的神色显现出来,当下放开了她手,怜惜的抚着她头,柔声慰道:“你别怕,叔叔不是坏人。你告诉叔叔,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蓦地里就听得窗外一声冷冰冰的女子声音说道:“双双,出来。”那女童猛地身体一颤,宛如小猫听到了老虎的吼声,但身体就是不由自主的听令而动,旋即转过了身,矮小身子战战兢兢的走了出去。
胡斐一颗心亦是七上八下,只听得外头一阵衣衫挲挲响动,那女子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小女童闷着嗓啊了一声。女子哑着声轻喝:“回去。”脚步声轻响,渐渐走远。没多久,小女童又是啊的一声,蓬的一响,似乎跌倒在地,但很快的又听她嘴里哼唧着爬起来又继续往前走。她人小步轻,隔得一远,便再听不到丝毫声响了。
胡斐心中一阵激动,脑中只想:“这女子好生可恶,听她声音亦是年纪极轻,却怎地如此冷绝无情,连个小小孩童也来欺侮。”这时心中气愤,那碗面便吃不下去,跟着越想越气,拿起碗便使劲朝门外扔去。不料他气劲刚起,霎时牵动内息,肩头‘云门穴’猛地一冲,便如渠道给开了一道闸口,阴阳相冲,寒炙二气立时就如排山倒海般的迎面对撞。那碗面才扔到半途,手臂一软,嘴里旋即喷出鲜血,跟着眼睛蓦然一黑,身子歪了下去。
胡斐不知昏去了多久,再有知觉时,只感浑身炙热难受,便如身在缸子里给热水滚着,迷糊中耳里似乎听到阵阵水声啵啵,好生不解,当即使力撑开双眼。但见周身雾气极浓,四下里一瞧,发觉自己竟是全身赤裸的盘坐在一只大铁镬之中,镬中水气不断喷冒,烟气氤氲,直将周围都给濛上了一层薄雾,想来镬里的水虽非沸腾,却也甚热,半滚不滚的,激得镬水气流升动,啵啵作响。他吓了好大一跳,浑不知自己如何会这般模样的给泡在大铁镬里,当下便狼狈的欲要起身,岂知身上穴道竟已全给点上,只剩头颈尚能转动自如。
过不多久,烟气迷漫中钻出一个人来,是个上了年纪的花白老头,面容腊黄削瘦,一张嘴又干又扁,似乎牙齿全都没了。就见他手里拿了一把木柴,蹲下身到灶下添上柴火,随即起身伸手入镬,探了探水的冷热,瞧了胡斐一眼,转身便走。胡斐忙道:“这位大叔,且请留步。”花白老头见他嘴唇张动,停下身来,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摇了摇,跟着张开嘴伸出半截舌头,哦哦作声,意思是他既聋又哑,别朝他问话就是。
胡斐楞了楞,便不再说话,任由他弯身驼着背,步步蹒跚的慢慢离去。
几个时辰过去,那花白老头来了数回,每次都是添上一些柴火便即离去。胡斐却给水气蒸得又热又晕,苦在身不能动,连要伸手抹去额上汗水都也不能,只得闭上眼睛,想像自己是一粒给蒸在笼子里的馒头,心中直叹无奈。再过小半时辰,步履声轻响,烟气中只见发钗幌动,四名年轻女子翩然飘了进来,身上一色白绸丝罗,手里各提着一个竹篮,篮里装满了各种药材奇卉,见镬中水气翻腾,其中一人便将篮中诸多药材逐一丢进了镬中。
这四名女子手脚轻快,自始不曾发过一语,脸上神色默然,一人负责添加柴火,一人拿了一只水瓢,从镬中挹了一瓢热水倒去,再从水缸中挹了一瓢冷水加在镬中;另两名女子则是一见水汽略盛,便将篮中各式不同药材丢入,似乎这些药材须得分阶段来使,不可一家伙全给倒入镬中。如此费时的挹去几瓢热水再倒入冷水,还得等水汽蒸到得最盛之时才能将各种药材丢入,这番功夫磨蹭下来,四名年轻女子香汗淋漓,浑身都给水汽沾湿。
胡斐全身赤裸裸的给泡在大铁镬之中,原本即已狼狈万分,四名年轻女子虽是脸上冰冷,不动声色,但他毕竟不曾在外人面前如此赤身露体,只窘得他无地自容,要不是身上穴道受制,怕不早已起身遁逃而去了。岂知这还不糟,时间过得一久,那四名年轻女子各个都给水汽沾的浑身湿漉。她四人身着白绸丝罗,薄如蝉翼,一旦给水汽沾身后便粘贴肌肤,而且白衫透明,迳将诱人的少女曲线给呈现出来。当下瞧得他双颊烧热,一颗心噗通噗通的狂猛跳个不停,体内一股炽火急升,心中只感不妙,当即赶紧闭上了眼,不敢再看。
便在这时,却听得一名女子腻声说道:“胡公子,你万别将眼睛给闭上了,更不可将心火强压下去,否则事败垂成,你体内的伤便好不了啦。”胡斐闻声睁眼看去,见话说之人便是那位文姨,却不知她是何时进来的,当下问道:“文姊姊,这门诡奇治疗之法,自是要将我体内毒质熬出,但但这四名姑娘”
文姨缓步趋前,笑道:“这是圣手药神吩咐的。这方法虽是奇怪,但说来也不过是‘以阳治寒’。你体内阴阳相克,两不相让,助阴或助阳皆可,只不过若是改使‘以寒挡阳’之法,日后于你身子大损,这才采取如此内外相济的极阳治疗之法,一举攻破寒毒,那么你的性命便可无虑了。”胡斐道:“那么所谓的心火是?”
文姨媚笑一声,笑道:“心火嘛,便是因为你体内并无真气内劲可来自我助攻,身外纵有药汽蒸热催阳,但体内寒毒强盛,势必非得身体内外同时催火趋寒不可。药经上说,心火极盛,无坚不摧,内外相和,退阴冲阳,届时单以阳应,治疗起来就便容易了。”胡斐见她说话中眉黛含春,艳光流转,她本已容貌潋滟,这时着意的嫣媚甜笑,当真骚媚入骨,尤其柔声细语的说来,更是让人听得神摇魄荡。
胡斐体内真气俱已溃散多时,对外在诱惑便不似功力尚在时的那般抵挡得住,虽觉她刚才说的治疗之道句句成理,但也觉得这门诡异治法中却是带着极深邪气,非正大医道所为。要知心火若不能控制,难保这时的自己不来做出什么违逆天道的事情,因此怎能任凭心火上升而不给予克服?文姨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笑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别忘了,你现下全身穴道都已封闭,心火再强,也只能在体内流窜,你又担心什么啦?”
胡斐傍晚在翠谷中见到她时,便觉她脸上神色似正似邪,眉间英气勃然,然一对俏眸艳光闪烁,朝他瞧来时便大喇喇地毫不遮掩,虽说她年纪大着自己,但眼神中那种似有若无的妩媚,却是让人充满无限挑逗想像。这时见她说话中每个肢体动作都带着某种诱惑,檀口轻吐,气息迷人,配上她修长优美、纤秾合度的娇躯,还有那袭缥缈如蝉翼般的丝绸短纱,一颦一笑,当真是‘云髻凝香晓黛浓,神摇魄荡媚入骨’。
他正兀自迟疑间,却见文姨身旁走出另一名白衣女子,脸容罩霜,便似极地里的寒潭,然貌若桃花,不带半点瑕疵,但也因得如此,这张脸便就缺少了人味,瞧来仿佛是座蜡像一般。
但见白衣女子迳自走到铁镬后头,让胡斐看不到她,冷然说道:“文姊,可以开始了。”
胡斐只觉两眉各给金针刺了一下,穴道即闭,眼皮再也无法眨合,心中叫得苦来,当真哭笑不得。就见文姨褪去华服,身上仅着绿绸薄纱,体态婀娜多姿,领着四名年轻女子翩翩起舞。胡斐心中忖道:“世间治伤之法千奇百怪,却也没听人说有此一道,好在我身上穴道都已封闭,纵令心火升到高点,想来亦无所碍才是。”他生平从未见过女子这般裸露的躯体,稍一瞥视便觉脸红,何况是如眼前这般衣物几呈透明的女子?
那文姨舞得不久,薄纱渐褪,露出一身如羊脂白玉般的光滑肌肤,晶莹剔透,吹弹可破。四名年轻女子罗衫轻解,袅娜多姿,笑靥如花,或俏唇轻喘,或抚胸挑逗,香艳旖旎,任他心性顽固,克制力再强的男子,见了也非得理智崩溃不可。胡斐心火炽烧,便要克念心神,也已难有所成。再过不久,场中五名女子已是身无寸缕,躯体交缠,互相抚摸,各人嘴里娇哼欲喘,姿势越来越加放荡,肢体横陈,当真令人瞧得心魂欲飞。
胡斐愈瞧愈是感到口干舌燥,情欲烈焰猛地袭上,倏然间体内阳火焚烧,冲穴撞脉,便如火山熔岩四处爆流开来,两眼更似就要喷出火来一般。那白衣女子见状,身形倏起,手上金针忽起忽落,快速无伦的在他上身数百处穴道刺过。但见她衣衫掠风,一荡即过,轻功造诣不输给武林中一流高手,下针即收,让人目不暇给。
过不多时,胡斐只觉浑身犹如坠入熔炉之中,寒气俱散,但炙阳燥热更甚以往,头顶烟气袅袅,便如蒸笼一般。他这时全身汗如雨下,朦胧中看去,彩影纷飞,光耀溢目,当下神智渐失,再无所知觉。
他再醒来时,发觉身子已躺在床上,只周身药气浓郁,闻着甚是难受,但明显可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确是畅旺了很多,体内虽仍虚浮,但与先前的乏劲已是大不相同,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