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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袱里几件衣物一丢,份量立减,露出了一本经书来。
胡斐心中大喜:‘原来这本经书没给人丢了去。’当下回坐于床,见书上封面写着《博伽梵谷略经》,便随手翻开页面,又见一小篆隶书写着‘彗光大师着’。心中不禁忖道:“听人说,少林寺老辈高僧乃以‘明、慧、空、智’为名,这慧光大师排名第二,辈份可高得很了。’
胡斐顺着经书读去,见其所述佛法乃以明心见性、得无上正觉为主,惟用词简明,便似坊间俚俗书籍,读来倒也不觉无趣。到第七页上,他读到:‘天地之初,混沌相连,视之不见,听之不闻,乃有一正、二阳、三浊、四阴、五罡、六纯、七兑、八妄、九玄。谓乾坤无极,离异有道;心脉相激,阴阳相克;玄道为天,虚气为地,自可同趋大无,归附于刚,虚于元神,取之不尽,是谓九融。’当下心中一楞:‘这可不是佛学啊!’
他再往下看去:‘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阴极在六,何以言九。太极生两仪,天地初刨判。六阴已极,逢七归元太素,太素西方金德,阴之清纯,寒之渊源,是谓九阴。’他看到这里时心中一震,忖道:‘九阴?难道这经书里所说的竟是九阴真经?’
再往下读去,却见写的竟是另外截然不同的经文:‘阴到极盛,便渐转衰,少阳暗生,阴渐衰而阳渐盛,阴阳互补,互生互济,少阳生于老阴,少阴生于老阳。凡事不可极,极则变易,由重转轻,由轻转重,气如车轮,周身俱要相随,有不相随处,身便散乱,其病于腰腿求之。。。。。。”胡斐看到这里,心下更无疑惑,知道这本经书里所写正是武学要旨,暗想:‘是了,我身上阴阳二气无法相随,自是散乱于体内了。”
跟着读去:‘彼之力方碍我之皮毛,我之意已入彼骨里。两手支撑,一气贯穿。左重则左虚,而右已去,右重则右虚,而左已去。力从人借,气由脊发。胡能气由脊发?气向下沉,由两肩收入脊骨,注于腰间,此气之由上而下也,谓之合。由腰展于脊骨,布于两膊,施于手指,此气之由下而上也,谓之开。合便是收,开便是放。能懂得开合,便知阴阳,意在修罡气,热火不侵法,阴中求真,是谓九阳。’
胡斐愈看愈惊,心中只想:‘这说的是九阴与九阳的功法啊,怎么却都同时写在这本经书上了?’
他心中奇念斗起,便仔细阅读下去,见书上写到:‘阴阳相克亦相融,吞合阴为生,吐合阳同修,归气九阴,呼翕九阳,抱一含元,阴阳融合,故此书可名《九融真经》。’他啊的一声,直喜的不知如何是好。
书上跟着便是叙述各重功法的说明,从如何引阴蓄气、纳阳归真,到第一重功法中的‘意注丹田阴阳动,左右回收对两穴。拜佛合什当胸作,真气旋转贯其中。气行任督小周天,温养丹田一柱香’他一路看去,心中激动非常,才看到第三重功法,便已知道此法确可将他身上阴阳二气尽纳于身而用,功力却是只增不减。
胡斐双手阖上经书,默默想道:“这明明是一本旷世武学巨著,但封面上却怎写成了《博伽梵谷略经》?是了,会不会这是梵文翻译而来的中文译音,它的梵文原意便是中文的‘九融真经’?”他拿起书看了看,见经书虽旧,黄纸略粗,然无一缺损,显然长期给人收藏的极好,便又想道:“这本武学奇书何等重要,岂能随手扔在谷中不理,却又偏偏给我捡了来,难道当真是古人所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
这本《博伽梵谷略经》原是丹霞派玄牝真人所有,他常年闭关修练,难得下山,这回为了追回派内给盗去的二书三卷经书,便将这本《博伽梵谷略经》带在身上,以防留在山上再给贼人偷去。不料鹰嘴顶一战,玄牝真人激战中却斗遇强敌袭来,他堪堪与之对了一掌,但觉来敌掌力浑厚无比,便凌空一个鹞子翻身,藉此化去这道猛烈无俦的天魔神功。岂知好巧不巧,他怀里所藏的这本《博伽梵谷略经》却于翻身中掉了出来,就此掉落山谷。
玄牝真人失落经书,心中惆怅,眼见山谷高逾万丈,深不见底,只得先救了徒儿中怡回去再说。胡斐那时却给天魔击中两掌,身子落入谷中,也是他命大不该死,奇迹纷呈,竟尔没来跌个粉身碎骨,甚且还捡到了这本玄牝真人所掉落下来的《博伽梵谷略经》。所谓造化弄人,有得有失,原因便是在此了。
胡斐这时却那里想得到这中间的种种原委,想了半天,还是无法猜出这本奇书如何会出现在谷底之中,最后只能当作是老天爷的垂怜眷顾,让他拾获此书来减少中掌后的伤痛,顺便再让他失去的功力回复以往。只是这么一大圈给兜了下来,可也真让他受了不少苦,这时心中便想,难道老天爷偏要这般作弄他不可么?
他心中寸念纷至沓来,思前思后,难以宁定。便在这时,听得屋外小鞋轻响,转头看去,见是瑶瑶送了早点过来。胡斐见她端来的是清粥小菜,心中大喜,和颜笑道:“瑶瑶,你早啊。昨晚睡得好么?”瑶瑶苦着一张小脸,说道:“我半夜里就给宛儿姊姊叫了起来,要我过去服侍几位深夜到来的客人。”说着,将木盘放在凳上。
胡斐疼惜的道:“那你岂不是都没得睡了?这大半夜的,怎么还有人赶上庄来,是来看病的么?”瑶瑶揉了揉黑漆明亮的双眼,说道:“才不是来看病的呢。这些人听说来头不小,两位庄主都出去迎接了。”胡斐讶道:“药王跟蚕王两个都出去迎接?”瑶瑶道:“是啊,听宛儿姊姊说,这七人是冥月宫黑月派的‘玄机七星’。”
胡斐楞道:“是冥月宫?怎么还有分成什么‘黑月派’来了?”瑶瑶睁着大眼摇了摇头,一脸茫然的说道:“不知道啊。”胡斐恍然笑道:“我怎地糊涂了,这种大人的事,问你如何知道了。”说话中,见到这回送来的粥是用小锅子装的,份量不少,迥异于先前的小气,通常就只给一碗交待过去,吃不饱,饿不死,见了就有气。
当下问道:“瑶瑶,今天的粥怎会这么多?”瑶瑶道:“本来厨房只给一碗的啊,我捧了盘子出来,那位漂亮阿姨见到了,问我说要送给谁吃。我说是大叔你呀,她就把盘子拿进厨房里去,还骂了大头李,说以后饭菜要是给少了,当心剥了他的皮,晒干了当作人皮药粉来使。然后那位阿姨就用小锅子装了粥,要我给你送来了。”
胡斐听她童言童语的说来,虽不清楚,但来龙去脉倒也说了个大概,笑道:“那位阿姨,可是送我过来的神农帮那个文阿姨?”瑶瑶想了想,说道:“她姓文吗?我都叫她阿姨,应该是你说的神农帮罢。”胡斐盛了一碗粥上来,问道:“你应该还没吃过早饭罢?”瑶瑶道:“她们都还没吃,我怎么敢先吃?”
胡斐见桌上还留着昨晚那碗没喝的药汤,说道:“你将那碗药给倒了去,空碗给我盛粥。”瑶瑶奇道:“你一个人要用两个碗吃饭么?”胡斐笑道:“这碗粥给你吃,我用那碗来吃。”瑶瑶闻言喜道:“真的?”
胡斐点着头笑道:“这些饭菜够两个人来吃了。以后你送饭来,咱们就一块吃。好不好?”瑶瑶直点着头,高兴非常,身体一转,迳将桌上药汤拿到窗口泼了出去,跟着回来盛满了粥,说道:“我用这碗来吃。待会儿我将碗洗干净了放在这里,这样以后就有多个碗,可以跟你一起吃饭了。”胡斐道:“你喜欢跟大叔吃饭么?”
瑶瑶道:“喜欢啊!要不然我就只能蹲在厨房边的小水沟偷偷的吃。”胡斐抚着她头温道:“这种活罪再忍个几天,等双双出来了,咱们三个早日动身离开这里。”瑶瑶眼睛发亮,想到再过几日便可脱离这种非人的生活日子,小小心中便觉说不出的欢乐,当下便和胡斐边吃边说的用了早饭,随即收拾了盘子快步离去。
胡斐待她一走,心中忖道:“冥月宫的人怎会来到这里?先前只听过冥月宫十八星宿与十大星座阵式名头,什么时候却又多了‘玄机七星’来了?”他与冥月宫十八星宿‘冥剑神龙消遥使’汤笙结伴同行以来,甚少问及他有关冥月宫的事,汤笙也从不主动提起他宫内任何情事,因此听得冥月宫玄机七星到来,虽感奇怪,但终究对于冥月宫所知不多,多想只是徒增困扰,还不如静心养伤来的实在。
当下拿起《博伽梵谷略经》,翻到那篇引阴蓄气的法门看了一遍,心道:“依这书里所写,这门九融真经首重阴阳两气的贯注,因此‘引阴’与‘归阳’两门心法,便占了极大篇幅来说明,目的自是要引得体外阴阳二气汇入。但我身中‘阴阳冥掌’两道掌气贯注于身,虽差点命丧掌下,然体内却也因此存留阴阳二气不散,自是不须再来费力引阴与归阳,只要照著书中所说的功法运脉周天,想来便可将这门功法中的入门篇给练起来才是。”
他将练功心法背诵数遍,记得熟了,这才阖上经书,面北而坐,五心朝天,静心绝虑,意守丹田。到一阳初动之时,双手在胸前合什,指尖朝前,引丹田之气沿督脉上行,任脉下归丹田,凭虚吐纳,空宁无神。
如此待小周天三十六圈,由慢至快,气归丹田后,双掌前推,掌心向前,掌指朝天,气行两掌。跟着双掌指尖下垂,掌指朝下,掌心朝下,迅速收回;这时左手掌心对准气海穴,右手掌心对准命门穴,真气随手式成螺旋状贯入气海、命门两穴,再缓缓而下汇于丹田内。
胡斐意守下丹田一柱香的时间,便觉存于体内的阴寒化成一道玄气,当真是阴之清纯,寒之渊源,便如丹田内有一寒球不停的旋转,越转越大,内劲也随之扩为雾环,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他蓦地睁开眼来,只觉精神力气旺盛了十倍不止,先前那股窒塞体内的郁闷阴气,这时尽数融入经脉之中,汯汯汩汩,淌流不息。
如此周而复始,气行上脉,隐于上丹。过得好久之后,下得床来,举步便迈,便如常人走路行进一般,就只足履间稍嫌浮虚,但却也已不再感到如先前般的浑身气虚若乏,走起来轻飘飘的,十足一副病恹恹的窝囊模样。
他在屋内绕了数圈,心中真是欢喜,眼角间却瞥见了凳子上放着一大盘食物,噫的一声,心道:‘瑶瑶几时又送饭来了?”他见饭菜早都凉了,这才注意到屋外已是接近酉时光景,暮霭将至。他吓了一跳,原来自己专心练功,不知不觉间已从早上练到了下午,眼见盘内食物未有人动过,那么瑶瑶岂不也来饿着肚子了?
胡斐当下迈步出屋,寻着西首林间大松树走去,东看西逛,只觉这‘药蚕庄’占地极广,周围群山环绕,便如山下翠谷一般幽静宁谧,要不是位在深山之中,出入不便,倒也算是养尊处优的仙境桃源了。
闲逛不久,暮气沉沉,太阳西落,晚霞余辉照在林中树上,但见归鸟阵阵,振翅有声,他少有这般悠闲欣赏日落美景的时刻,何况是数月来伤重欲死的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能得此景之慰,当真死而足矣。
须臾片刻过后,远远见到瑶瑶小小身形出现,心想应是送来晚饭,便即缓步而返。来到近前,见她手里提着竹篓,走来甚是吃力,便赶着上去帮她提了过来。瑶瑶见他行走如常,喜道:“大叔,你病好了么?”胡斐微然笑道:“我是身上受了伤,不是生病。”说着牵起她的小手,两人一起走回了屋内。
胡斐打开竹篓来瞧,眼睛猛地一亮,噫道:“菜色不错啊,是厨房那个大头李给煮的手艺么?”他逐一将篓子里的菜饭拿了出来摆在桌上,见篓子里装的竟然都是精致菜肴,有蜜汁鸡翅、镶肉刺参、冰糖蹄膀、火烧全鱼和两盘青菜,当真是珍馐美味,逗人馋涎。他鼻头凑近嗅闻,只觉鱼香汁浓,当下食指大动,不禁赞了声好。
瑶瑶见状,亦是满脸喜容,那对黑亮晶莹的大眼泛出一道兴奋眸光,说道:“原来燕儿姊姊的手艺这么好。我还怕她不会煮,定是把菜给弄焦弄糊了,想说晚些儿再给你送上饭团充饥,那里知道她煮的菜竟是这么好?”
胡斐好久不见燕儿,怪的是这些日子来,自己竟也从没想到过她这个仙子般的漂亮小姑娘。这时蓦地里听到瑶瑶提到她的名字,脑中还微然楞了一楞,想说‘燕儿’这名字好熟,似乎在那儿听过。跟着心念闪来,这才想到便是一路送她前来药蚕庄治伤的神农帮那位燕儿小姑娘。只她这些日子来就如消失了一般,自己又迭遇各种希奇古怪的疗伤过程,心思杂然,无一刻稍宁,是以便将路上待他极好的燕儿给忘了个光,心中当真过意不去。
胡斐当下记起了燕儿的好,又听瑶瑶说这是她给下厨整治送来的菜肴,心里又惊又奇,忙问道:“这真是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