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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胡子”柴志贵也点头道:“迎风说得对,岛主,就只有他这一套灵,我赞成!”
展履尘笑道:“你们两个一搭一挡,都是心狠手辣的杀胚——一个上手,一个下手,只要你两人配成了对,被审的敌囚不见阎王也要见了!”
吕迎风赶紧道:“这一次保证不叫死人……”
柴志贵也道:“岛主,我们向你打包票……”
挥挥手展履尘道:“先别急,等我要你们问的时候,你们再去逞能吧!”
声音吵哑的,卫浪云开口道:“大叔——我要亲自主审……”
展履尘爱怜的道:“你受的伤这么重,就不必再劳累了吧?我会替你将事情弄明白的……”
摇摇头,卫浪云道:“不,大叔,我在不得真像之前永难安心……大叔,我又急又伯,我实在不能忍受在此等待的滋味,我一定要首先明白其中的内涵……”
展履尘关心的道:“孩子,我是怕你身体吃不消……”
卫浪云拗执的道:“我可以,大叔……”
展履尘沉吟着道:“看你这衰弱憔悴的模样……”
祈求着,卫浪云道:“我真的能支持,大叔,我已被猜疑和失望煎得够痛苦了,我怕有什么坏消息,我急着要证实……大叔,求你,我要首先明白水冰心是否无辜……”
无奈何的点点头,展履尘道:“好吧……”
卫浪云振奋的道:“谢谢大叔……”
这时——
田寿长忽然开口:“如果浪云坚持要亲自去问,便由他,我也知道这孩子的心情,但是,今天就免了,他太虚弱,而且大家也都够累的,急着该做的事还多,我们先料理别的,要问,明后天等浪云精神恢复了些以后再问吧?”
卫浪云忙道:“二叔,我没有关系……”
一瞪眼,田寿长道:“胡说,浑身的伤,人都晕过去一次了,还讲没关系?你是铁打的?不准再乱搞,给我好好养息,总叫你先去问话就是了!”
舒沧颔首道:“浪云,你二叔说得对,等缓一缓再去讯问吧,借这空隙你也好养养精神,别再拗啦,这是急不来的事!”
展履尘道:“好,就这么决定了。”
卫浪云,一见大家全这么说,也不好再强求下去,只好意态怏怏的躺了下来,吕迎风笑着道:“少主别心焦,等少主决定什么时候去审俘,交待一声,我一定侍候得他们服服帖帖,有什么说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卫浪云苦笑道:“到时用得着你,吕首座。”
柴志贵也不甘寂寞的道:“少主,别忘了还有我哩!”
点点头,卫浪云道:“当然。”
田寿长笑骂道:“娘的,吕迎风与柴志贵,我看你两个似乎全患有虐待狂,都有点不大正常了,这是一种兽性的变态心理!”
吕迎风急道:“不,二爷,我们只是为索求敌人的隐密而稍稍讲究一点点手法上的技巧而已,志贵,不是吗?”
连连点头,柴志贵忙不迭的道:“是,是,当然是,呃,仅仅讲究一点手法上的技巧而已……”
展履尘站起身来,道:“好了,我们都去歇会吧,天就要亮了,还有好多事急着天明以后料理……”
田寿长道:“且慢,趁大家都在这里,有关以后的行动计划何不先行做个商讨?”
卫浪云悒郁的道:“大叔,‘蝎子’的人一定要先设法救出,他们被‘紫凌宫’掳去了,连‘蝎子庄’也叫凤啸松的人焚成焦土一片!”
双眉聚紧,展履尘沉重的道:“这件事,在‘和家甸’时我已听到‘悦来客栈’的李老五详细说过,对于‘蝎子’的弟兄,我实在抱愧良深,尤其对赫连雄,更觉歉疚……”
舒沧有些激动的道:“岛主,凤啸松那老小子委实过于歹毒了,这口怨气也叫人咽不下,我们非得好好给‘紫凌宫’一次颜色看不可,叫他们知道,‘勿回岛’及其盟帮全不是好吃的!”
卫浪云也提着气道:“大叔,我们一定要为‘蝎子’报仇,替赫连大哥雪耻!”
在房中踱了几步,展履尘沉声道:“这是无可置疑且势在必行的行动,我所考虑的是——凤佩松恐怕会以‘蝎子’的俘虏作为人质,对我们加以要挟,如此一来,就使我们为难了。”
田寿长道:“不错,是个伤脑筋的问题!”
厉寒接口道:“岛主,我的意思是在正式与‘紫凌宫’接刃之前先派好手潜进他们的老窝里,把‘蝎子’被俘的人救出来!”
展履尘道:“这不失是个法子,总要消除对方对我们的牵制凭借才好,否则,投鼠忌器,用兵也就难用了!”
缓缓的,田寿长道:“我看除此之外,也别无他策!”
舒沧气咻咻的道:“现在我们力量也已聚齐,此番就要将‘紫凌宫’一举击溃!”
展履尘道:“当然,这也是我们的原始目的地之一!”
一直未曾开口的“大盾王”曹步前忽道:“岛主,若是要派人去救解人质,我可是第一个请缨!”
展履尘道:“不要急,人手的调派我自有主张。”
卫浪云呐呐的道:“过几天行动比较合适,也别太急切。”
眼睛一瞪,展展尘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又想去是吧?”
卫浪去有些瑟缩的道:“我有责任……大叔,赫连雄是我的叩头大哥……”
展履尘微愠道:“同样他也是我们盟友,对他们,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不仅是你而已,你好生养伤,这里有的是人,并非除了你就不能办事了!”
卫浪云想说什么,但犹豫了一下又闭嘴不言。
田寿长笑道:“浪云,你还是先顾你这条小命要紧,别把心事担多了影响你的康复,我和展老鬼会处理这些麻烦的!”
这时,厉寒又道:“岛主,‘六顺楼’那边,岛主准备怎么对付?”
不待展履尘回答,田寿长已咬牙道:“这还用说?血债血偿,他们要刨我们的根,我们就反过去灭他们的种,彼此全豁上去了,看他娘谁比谁狠?”
吕迎风目生异彩的道:“二爷说得对,待大军指向‘六顺楼’那天,我手持岛上旌旗,誓作先锋!”
柴志贵更兴致勃勃的道:“血洗‘六顺楼’,杆挑澹台首,杀他们鸡犬不留!”
心里猛然抽紧,卫浪云急道:“这件事从长计议,千万鲁莽不得……”
田寿长摆摆手,道:“放心,当然先要把水丫头救出来之后再动手!”
卫浪云苦涩的道:“不只是救她出来的问题,二叔,还有她日后良心是否能以平安的问题,若是她的夫家残杀了她的娘家,她将来怎么面对天下人?这个媳妇又如何做下去?”
田寿长不悦的道:“你光顾替你老婆着想,怎么就不为我们想想?是谁先动的手?谁先启的端?我们再三忍耐,饱遭凌辱,为的还不是就这一点,但‘六顺楼’何曾稍留余地,又何曾表示过丝毫妥协之态,抽冷子重兵压境,一上来就待斩尽杀绝,一坑全埋,哪里考虑过,一星半点的香火交情?我们事前事后,也已几次三番地委屈求全,可是有效没有?你更亲自碰过钉子,受过奚落,这还不够你省悟的?还替他们说什么好话?”
卫浪云痛苦的道:“二叔,我不是替他们说好话,我只是考虑到水冰心将来的处境!”
田寿长冷冷的道:“不必考虑了,这次的大杀戮,她有没有责任尚未敢断言呢!”
猛然一激灵,卫浪云抖索索的道:“二叔……”
“唿”的站起,腿伤又令舒沧大大的跄踉了一下,幸而他后面的杨宗及时将他扶住,一张胖脸挣得通红,这位,“花子帮”的帮主气涌如山:“老猴子,老毛猴,你别在那里张着臭嘴净放些猛屁,谁说水丫头对‘六顺楼’的行动该负责任?你他娘的看见了了你有什么证据?我们这些人在这里集思广义,犹不敢妄下结论,你他娘凭什么就一口咬定?水冰心是你的侄媳妇,更是你撮合的好事,她可不是你杀父夺妾的仇人,你最好要替人家小两口子设身处地的设想设想,别他娘乱发谬论!”
田寿长有些狼狈的道:“你,你,你吆喝什么?你这简直是在‘哗众取宠’嘛,我几时断定水丫头要对‘六顺楼’的行为负责任啦?我只是说‘未敢断言’而已,这是一种疑虑词句,我可未曾咬定,事实上,我比谁都希望她是无辜的。”
舒沧大喝道:“那你就不该在事实未弄清楚之前一力主张大开‘六顺楼’的杀戒!”
田寿长急切的道:“我并未一力主张呀,我当然要先把内情搞明白才能决定行动方针……”
重重坐下,舒沧悻悻的道:“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哼,方才你还指吕老弟与柴老弟有‘兽性的变态’,娘的,我看有‘兽性变态’的人不是他们,倒是你!”
田寿长大叫:“这是什么话?”
舒沧立即还以颜色!
“中土汉话,你听不懂?”
于是,房中众人不禁哄笑出声。
抹了一把额门上的汗水,田寿长恼火的道:“我当然知道水冰心是我的侄媳妇,更是浪云疼爱的妻子,我又没有发疯,怎么会在心诬陷她?我恨不能现在就证实她的清白无事!方才我之所以对‘六顺楼’怨恨,主要是因为今天的这场血战,我们牺牲实在太重,不予报复我怎生忍受?”
卫浪云轻轻的道:“二叔,今天给予我们打击的人,已经遭到了报应,我们流了血,付出生命的损失,他们又何尝不然?他们的代价更为惨重,也已全军覆没了……”
舒沧点点头,“不错,我们所受的损失,已经十足得到了补偿,像你这样宽冤相报,何时是个了局?能交个朋友,总比结个冤家要强!”
田寿长怒道:“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今天来攻击我们的人,全是受命而来,实际的操纵者乃是澹台又离,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辞咎,他也该受到惩罚,再退一万步说,便是你们一心一意想化仇解怨,企盼与‘六顺楼’易敌为友,姓澹台的接受不接受还是一个大疑问!”
这时,展居尘严肃启口道:“我想,我可以为这件事下一个结论了——如果水冰心无辜,她仍是站在我们这边,如果澹台又离愿意化敌为友,冰释前想,今天的血债,一笔勾销,水不再提,反之设若水冰心背弃了我们,澹台又离执意对立,则我岛大军立予攻扑,连根拔除‘六顺楼’,另外一种情形也有可能,假设水冰心支持我们,而澹台又离不肯妥协的话,我们亦将尽力加以说服,除非毫无和解希望不得干戈以见!”
田寿长问:“你的意思是说,澹合老鬼如果坚持到底,非要与我们为敌不可,就可以用兵了?”
用力点头,展履尘道:“正是,但我们会尽最大努力来达到和解的目的!”
田寿长道:“最后如绝望了呢?”
展履尘断然道:“抢夺水冰心,消灭‘六顺楼!’”
转头注视榻上满脸忧虑之色的卫浪云,展履尘的语声又变为和缓:“上苍见证,我是如何希望与‘六顺楼’化干戈为玉帛,同登和祥之境。”
卫浪云垂首无言,是的,他明白他的大叔已是如何的为了他而容忍与退让了,这可以说是已达到展履尘所能对宽容敌人作到的极限,超过此限,则就等于自辱及乞求了,原本,无论以展履尘的人性,“勿回岛”人的倔强剽悍传统,以及他们所拥所的力量来说,都可以毫不必让步的,只要他们愿意,即可做到——“六顺楼”如今的实力已不会是他们的对手了,但为了卫浪云为了水冰心,展履尘却抑止住自己的原始意愿,全心全力要成全他们,他要使卫浪云获得一个平静幸福的家,要令水冰心能无虑又安祥宁静的渡过一生,这位“勿回岛”的岛主虔诚的希望。他所做的牺牲、委屈、能换来一点对他侄儿侄媳有益的收获……
于是,展履尘再度安慰了卫浪云一阵之后,转身率众出房,当门儿轻轻揭上,当步履逐渐消隐,窗纸上,也已出现了一抹曙光。
卫浪云睡不着,睁大两眼注定屋顶“承尘”,脑中思绪翻涌,心情不宁,他要想的事太多,要顾虑的事也太多了,精神上无形负荷,使他感到未来的日子只怕还有一段灰暗与坎坷须要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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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 》》 《生死锤》
第二章
欢喜.仍来得及谋求补救之道,如是最坏的,则天塌地裂,万念俱灰.水冰心不能活,“六顺楼”不能存,而他自己,怕也过不下那残生了……
水冰心的坚贞、忠诚贯彻不渝,当然就是最好的答案,水冰心设若背叛了他们,出卖了他们.自就是最坏的答案了;卫浪云急须解开这个谜底,他不仅在责任上要令自己所决定,更须对整个“勿回岛”及盟帮的上下人等做个明确交待,那是两个极端,绝对的好与环,绝对的喜同悲。
囚禁“六顺楼”囚俘之处,也就是昔日囚禁水冰心的地方。
卫浪云和水冰心曾在这里化怨解隙,由仇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