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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沉喝,卫浪云道:
“放火!”
段凡抓起一支油灯施力的摔向那羊皮帐上,不料竟未把篷帐燃着!
杨宗忙又取过一支灯投向篷口的纱帘布上,“轰”的一声帘布立刻燃烧起来……
从外面看,篷帐内除了几块石垫外,有几块木板与皮褥,但哪里还有公冶龙的影子……
四个人面面相觑中,段凡忙又把火扑灭冲入篷帐内仔细看,果然已没有公冶龙的影子。
卫浪云不解的道:
“不可能,明明我看那老狗进入这大篷帐内的,怎会不见了?”
舒沧道:
“也许他从另一边溜走也说不定!”
摇摇头,卫浪云道:
“不可能,大伯你看这些羊皮帐底座全都封闭得十分牢又密,如果有人爬出去,这里面的钉扣岂会不被拔开的!”
杨宗已在帐外道:
“盟主,另一批家伙快赶回来了!”
舒沧的铁竹棍点在一块木板上,“嘭”“嘭”响的道:
“正要等他们呢!”
卫浪云听得木板发出的声音,不由得低头望向那块厚厚木板……
舒沧已踩在木板上吆喝着:
“快走,先解决这批龟孙子们再说!”
卫浪云双目突的一亮,伸手指着木板向舒沧示意——
低头,舒沧望望木板,立刻明白卫浪云的意思,走下木板,铁竹棍一拨又挑,那块五尺宽六尺余长的厚木板立刻被他一棍挑开来!
于是,卫浪云与舒沧二人相对愣然了……
原来木板下面是一个圆孔——一个三尺见方的圆孔,看上去宛似一口水井,混沌的沼水一弘,隐隐的发出霉味 来,水平距离地面尚有三尺远,显然这里的水与帐外沼泽中的水是相通的。
在许多沼泽中,这种现象最为常见,有人说,这是因为沼泽中下层泥土被流水冲移的结果,有的人则说这是因为流沙淤积不均所形成,但不管怎么说,帐中这个水洞却被“火龙王”公冶龙所利用而水遁,应是不会有错的了。
卫浪云低头细看那水洞,咬牙对舒沧道:
“大伯,这老家伙竟然水性绝佳,从此洞往外潜去,只怕得潜游百丈外,如遇水中流砂不定还会被流砂卷走,实非一般泛泛水性的人物可以做得来的!”
舒沧冷哼一声,道:
“看来狡兔三窟,果然被其逃去了!”
卫浪云道:
“好在我们手上还有个‘飞鹊门’的陈京儿,且从这女人口中审问,看她还有何话可说!”
卫浪云指的当然是陈京儿曾对他说过要找朱玉如的,而且她也不清楚这批怪人物来自何方,但如今见她与这些人物混在一起,自是知道这些人的来路。
二人走出帐篷,杨宗已指着远处对二人道:
“你们看,另—批家伙折回来了!”
卫浪云对舒沧道:
“大伯,可要收拾他们以后再走?”
舒沧毫不迟疑的道: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当年紫凌宫逃了朱玉如同这陈京儿,竟又惹出这场不小是非!”
点点头,一旁的杨宗也同意的道:
“对,杀了这批家伙,然后一批发火烧了这些帐篷,看他们还能隐藏何处!”
段凡已抽出绳子来,笑道:
“可要再用老法子……”
舒沧看看远处,摇摇头道:
“不适合,不过我们可以暗中隐藏两人,两明两暗儿自两边,一个也不放过!”
卫浪云面向十几个奔来的大汉,道:
“大伯,你们押着陈京儿先走,这里由我一人足够了!”
舒沧急道:
“不可以,虽然大伯明知这些人绝非你对手,但我们四人齐上便是十成把握!”他不等卫浪云再说,立刻对杨宗段凡二人道:
“快隐起来!”
杨宗早看到附近有棵大柳树,立刻便与段凡二人跃在树顶隐藏起来!
卫浪云与舒沧二人却缓缓的向另一方向走去,似是根本不把折回的十几人放在眼里搁在心上!
七八支火把照耀下,十二名大汉旋风般的扑到了这片高地,最前面的大汉仍然双手托着个大棍,他见前面十几丈处两人正要走出这片高地,虎吼一声,道:
“站住!”
舒沧回头一笑,道:
“叫我们?”
那大汉已冲到舒沧身前——
猛旋身,卫浪云已冷冷的双目神光逼视着面前大汉
“你!”大汉一愣!
嘿嘿一笑,卫浪云道:
“不错,是我,你阁下大概是绵羊山漏网之鱼吧?”
扭头望向附近大帐篷,见帐篷一边纱帘已焚,大汉高声大叫,道:
“坛主!”
舒沧一声哈哈,道:
“别叫了,没看见那堆死人?”
突听大汉狂叫一声,道:
“鸟毛嘿,杀!”
“杀”字像是出自一个大舌头人口中说出来的,就见他身后十一大汉已向卫浪云舒沧二人冲去!
就在这些人尚未对二人形成包围呢,后面已听得“咔嚓”裂骨与凄厉的惨叫声,四个大汉已倒在血滩中死去!
不错,杨宗与段凡二人便在这些大汉刚发动时候,双双已掩近这些大汉身后,铁竹棍暴劈敌人头顶,当场便被二人敲死四个!
不少大汉惊愣的回头望,另一面卫浪云一双银锤回插腰间,猛斜身,“旋头铡”已自左右手抛出,疾然闪掣中,便听得“呱”声连响,三名怪衣大汉早被横斩于地!
正前面的大汉舞起大钢棍连扫带砸的未打中旋飞的“旋头铡”,而卫浪云已拔锤在手,虎吼一声,猛往持棍大汉头上砸去!
在气势上,由于那大汉知道卫浪云在绵羊山时候的勇猛高绝,心中已有畏怯,无形中功力上已打了折扣!
今见卫浪云向自己当头击来,立刻奋力举棍上迎!
“咚”的一声大震,大汉竟然入地半尺,几乎不及拔出双脚而卫浪云的另一银锤已自下方一冲上挥!
忙横棍下压拦阻,不知卫浪云这招是虚,就在嘿嘿一声冷笑中,右手银锤平举前捣如灰云罩头,“噗”的一声,那大汉连叫也未叫出口,一张大脸——一张上面烙有火字的大脸,已是血肉模糊,齿飞骨散的倒了下去!
脆响起自身后,舒沧的一根铁竹棍上面已是血水在滴,而杨宗与段凡二人果真堵住这些人的退路,一个也不放其逃走!
于是,就在卫浪云击毙持钢棍大汉以后,转眼间舒沧已将另外三人毙于棍下!
现在,这“百里沼”内已复归寂静——
卫浪云四人各自分途把二十几座帐篷看了一遍,发现大部份里面除了地上铺的稻草之外,竟是空无一物,只有五六个帐篷内尚铺着毡子。
附近,马棚内的有近三十匹健马,卫浪云吩咐全数牵走,陈京儿也被捆在马背上!
一行四人押着“索上飞莺”陈京儿与马匹,缓缓的走出这蚊蚋层出,恶水流沙的“百里沼”,已是四更天了!
陈京儿黑暗中望望前面马上的卫浪云,尖声道:
“卫浪云,你过来!”
卫浪云回头望了一眼,摇摇头冷冷一笑……
陈京儿道:
“卫浪云,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心中想知道的?”
一紧“狂火”丝缰,卫浪云回马与陈京儿并骑,先是灰暗中望望陈京儿,摇摇头,道:
“我实在不敢相信你会吐出实言!”
冷冷一笑,陈京儿道:
“从你们走的道路看,似乎并不是回富陵镇的‘蝎子庄’了!”
卫浪云道:
“石弓山的‘六顺楼’!”
一声低笑,陈京儿道:
“可是向澹台又离老儿跪地请罪?”
卫浪云冷沉的道:
“你果真是皮肉贱,想挨修理了!”
忽的一声笑,陈京儿道:
“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卫浪云惊异的道:
“你果真愿意说出来?”
陈京儿道:
“吕家集我不说,那是因为我不知道,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飞鹊门’掌门,即算我再贱,可也不会出卖我们掌门人,这也是唯一的一点骨气,否则自己便真的成贱女人中的贱货,那倒不如死了算了!”
卫浪云点点头,道:
“就因为你的这点骨气,所以那时候我没杀你!”
凄凉的一笑,陈京儿道:
“如今眼看着掌门死在这百里沼中,真的,我已心灰意冷了!”
卫浪云精神一振,忙道:
“不是心灰意冷,而是及时觉悟!”
陈京儿双目一亮,道:
“及时?你是说我还有活命的希望?”
卫浪云点点头,道:
“你当然有活命的希望,而且由于你的及时觉悟,你也为自己制造了生存的权利!”
当面,舒沧猛回头,道:
“陈京儿,你又在动歪脑筋了?”
陈京儿苦兮兮的一笑,好凄凉的笑笑,道:
“如果我把这几日我所知道的告诉你们,当知我陈京儿是不是在骗人了!”
卫浪云道:
“是否骗人,我们也揣摸得出,当然,我们还得加以证实以后才能对你有所回馈!”
陈京儿叹了口气,缓缓的道:
“当吕家集的官道上,我被救走,闻得我们‘飞鹊门’朱掌门的消息以后,我确实雄心再起,准备戮力辅佐,以便重振我‘飞鹊门’。”她咽了口水,喉咙发出“咯”的一声,才又缓缓的道:“不错,我被他们辗转的领来这“百里沼”内,更见到了朱掌门,从她的口中,我才大概知道这批人的来历……”
卫浪云忙问:
“这些人是何来历?”
陈京儿道:
“南海门!”
陈京儿的语音并不高,但舒沧与杨宗段凡全都不约而同的叫道:
“南海门?”
卫浪云叨念着“南海门”三字,道:
“那不就在数千里外的海岸外吗?”
舒沧拨转马头也到了陈京儿一旁,道:
“南海门是个什么样的组合?”
摇摇头,陈京儿道:
“我不知道,就连朱掌门也不太清楚!”
卫浪云道:
“可好,从南海来的,怪不得公冶龙敢于潜水而遁!”
舒沧立刻又问:
“陈京儿,他们来到中原有多少人物?”
陈京儿道:
“公冶龙是南海门火坛坛主,人称“火龙王”,他手下有擎天棍手八人,人称“火八棍”,每一名棍手又有二十名武功不俗的“棍卫”,再加上公冶龙身边的近卫,他们这次来到中原约在两百人左右!”
听后,杨宗笑骂,道:
“我操,怪不得他们在帐中谈话老子一句也听不懂,光景是一群南蛮子!”
段凡也笑呵呵的道:
“连他娘的骂人话也是‘鸟毛咳’,什么叫‘鸟毛咳’?”
“百里沼”内段凡曾打了陈京儿一个嘴巴,如今半边脸还肿着,闻言,陈京儿回头冷厉的望了段凡一眼,道:
“什么叫‘鸟毛咳’,回去问你妈去!”
段凡大怒,骂道:
“你若再敢刁蛮,老子拆了你这一身贱骨头!”
冷冷一笑,陈京儿道:
“单挑独斗我陈京儿不含糊你这臭花子!”
卫浪云忙示意段凡别中途争吵,淡淡的又问道:
“姑娘,卫浪云知道你如今果真觉昨非而今是,求生之道很多,如果姑娘以后不再为非作歹,不存重振‘飞鹊门’之心,卫浪云决定放姑娘一条生路!”
陈京儿淡然的道:
“我是个女人,‘飞鹊门’的作为在我内心中自是不表赞同而有着矛盾!”
舒沧面无表情的道:
“你们这号人物善于表演做作,你不会再施手段的欺骗人吧?”
陈京儿尖声吼道:
“如若你怀疑,那就算了,你们看着办吧!”
舒沧嘿然一笑,道:
“你这是打蛇顺杆上,还是在同老花子拿翘?”
陈京儿腮帮子一鼓,道:
“随你怎么说!”
卫浪云忙一笑,道:
“不论怎么说,我还是相信姑娘的话!”
瞟了卫浪云一眼,陈京儿道:
“你不怕上当?”
卫浪云道:
“吃亏人常在嘛!”
一声轻叹,陈京儿道:
“其实上回我真是中途被他们搁下才见到朱掌门的,这一点我得先说清楚!”
卫浪云点头,道:
“我相信。”
陈京儿双目一紧,直视着卫浪云,道:
“女人能嫁个像你这样的男人,该是上辈子修来的了! ”
耸肩一笑,卫浪云道:
“连个老婆都未曾保护得了,谁还愿意嫁我这样无用的男人!”
嘴角一牵,陈京儿道:
“你不问我你的妻子现在哪里?”
卫浪云内心早已激荡不已,他之所以不逼问陈京儿,总是希望在双方心平气和下听陈京儿说出来——
现在——
卫浪云何止是想哭——
一边,舒沧早低声叫起来,道:
“姑奶奶,你倒是快说呀!”
陈京儿冷然一喝,道:
“谁是你这臭叫花姑奶奶,你不是要杀我吗?”
舒沧一怔,道:
“你若不说,看我会不会杀你!”
陈京儿毫不示弱的,道:
“那就出手吧!”
舒沧急怒有加的骂道:
“娘的,果真难缠,算你厉害!”
卫浪云道:
“姑娘,我在听你说呢!”
陈京儿道:
“说完以后,我希望你也要履行你的承诺!”
卫浪云道:
“一定!”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