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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志敏笑道:“倒不忙在一时,我们走了大半夜,肚子也饿了,杖头挂有现成的蛟肉,不如饱吃一顿再走,这一别倒有好几天才能大家聚在一起哩!”
王紫霜皱皱眉道:“难道住栈也不在一起?”
于志敏笑道:“这个叫做近在咫尺,如隔关山。住栈的时候,瑾姑虽可在店门外做记号让我们好找寻,但虽同在一栈也不便说话,就连我们两人也要把面貌略改一下,才好上路哩!”
说到改装容貌,王紫霜笑啐一口道:“谁还愿意画那种蓝色鬼脸,走在路上多么难看!”
于志敏嘻嘻笑道:“你以为我还要用易容丹来涂么?你先看看这个!”一面说,一面从百宝囊中,先掏出几种小玩意来。
二女一看于志敏掏出来的东西,不由得暗暗称奇,原来是十几个小小的蚌壳和四五枝长约寸半的毛笔,笔杆只有稻杆粗细,也不知道他在那里弄来的?王紫霜忍不住笑起来道:
“你这鬼灵精!把小孩子时候摆咖咖酒的东西也搬来做什么?”
于志敏笑了一笑,又从囊里摸出一个高约寸许小指头大的瓶子,一把小的不像样的剪子,和一个蚕豆大的小晶镜。王紫霜见他煞有介事般一件一件掏出来,早已笑得捧腹,待于志敏掏出那面小晶镜,才知道他确是另有用意,忙止笑问道:“你在那里搞来这些小东西?
可是要办嫁妆了?”
于志敏笑道:“谁要办嫁妆?”
王紫霜说道“嫁妆”自己脸红,再被于志敏一迫,不由得娇叱一声,扬手作势要打。
于志敏忙一偏头笑道:“君子动口不动手……”话没说完,王紫霜一只柔夷之掌已拍在他的颊上,还骂一声:“你敢涎脸?”竟忘记还有一个丁瑾姑在场。
待王紫霜自己抬起头来看到丁瑾姑抿嘴偷笑,才感到十二分不好意思,哼一声道:“要吃就快点吃,还要玩哩?”
于志敏明知她是说要吃蛟肉,但仍装傻笑道:“这个那里能够吃,你们在这里吃,我往林里画去!”说完把神龙杖往地上一插,捧起那些小零碎走进林里。
王紫霜也不理他,招呼瑾姑往杖旁的雪地坐下,用白霓短剑由杖头割下两大块蛟肉,分一块给瑾姑道:“我们吃我们的,别理他,看他捣什么鬼?”
那知两人还没有咽下几口,就见一位黑衣劲装的少年从山脚下奔来,眨眨眼已达到近前,二女慌忙立起朝那少年一望,却见他目似朗星,长眉入鬓,鼻如悬胆,层若涂朱,肤色略为黝黑,但仍掩不住脸型上的美。
那少年敢情也因为发现二女而感到惊奇,在二女前面五六尺处骤然停步抱一抱拳道:
“两位姑娘好大的胆,这山上虎豹毒虫多着哩!”一看到二女背有宝剑,又“哦”一声道:
“原来两位姑娘都会武艺,恕在下饶舌了!”
王紫霜注视片刻,倏然一声娇叱道:“又是你来捣鬼!”身形一动,一掌掴去。
那少年略退几寸已把来掌躲开,却嘻嘻一笑道:“偏是你眼尖,还认得出来是我!”
王紫霜也笑起来道:“你样样都变了,本来难认得出,可惜猴子尾巴还没有变哩!”
这时瑾姑也知道来人是谁了,走上来笑道:“于相公变得真好,连声音都变成暗哑,婢子就认不出来!”
王紫霜笑指于志敏肩上道:“你不见他的尾巴?”
于志敏往后一摸,却摸到金霞剑的剑柄,不禁也笑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待我再过几天,弄一个布套来连剑柄套起,看你往那里认去?”
王紫霜见于志敏这一次改变容貌,并不像初次相见之时,那种又蓝又晦的脸色,虽然少了原来那股稚气,却多了几分英俊,而面貌却和原来完全不同,要不是因为剑柄和上面的丝穗,真个连自己也认不出来,心里打算自己也变他一变,所以吃饱肚子,立即道:“你现在就替我画上几笔好吗?”
于志敏笑道:“我只会替别人画眉!”
王紫霜叱一声:“贫嘴!”脸儿已自红了起来。
于志敏笑道:“谁说不是?因为脸型的肥瘦,是用小毛笔化一点颜色点在脸上,然后用手指轻轻擦匀,我的手指又粗,用力又重,那怕不把你的嫩……”
王紫霜听他说要用手指轻擦,想及那种情景已羞得抬不起头来,偏偏他还要说下去,急忙横他一眼道:“你给我自己画去!”
于志敏笑着把那些用具交给他,传授了用法,让她独自到林里去画。过了一会,王紫霜回到面前,果然是另一付更甜的脸型,喜得于志敏和丁瑾姑盯着她的脸上直笑。
于志敏边笑边道:“霜妹!你可把这付脸型记好了,因为涂上去的油彩,只能保持一个月,在一个月里面,不论你怎样洗,也是越洗越发鲜艳;过了一个月,它就渐渐剥落,那时候就要用另外一种药把它完全洗去,然后再画下去,要是记不清原来面目,岂不糟透了?”
王紫箱笑道:“你忙什么?还有长长一个月哩!到那时候还怕找记不着不成?快点收拾好走吧!”
于志敏笑了一笑,顺手割下一块蛟肉递给瑾姑道:“这块蛟肉够你吃十天了,如宋今天的申刻还在荒山里,那么、你就把手帕展开来摇几摇,让我们再聚在一起!”
丁瑾姑应了一声,说了一句:“相公!姑娘!婢子走了!”话声一停,人已逸出数丈,冲着缤纷的风雪,朝着于志敏所说的方法走去,没有多久,就只剩一个小小的绿点,在风雪中蠕动,使寻常人看来,已分不出是人是物?
于志敏待丁瑾姑走远了,才深深吐一口气道:“这些曰子来,我也苦够了,且让她苦苦去!”
王紫霜斜倚在于志敏的身上,听他这样自叹,不禁仰起脸来问道:“敏哥哥!你有什么好苦?”
于志敏略低下头来,脸颊磨在王紫霜的鬓上,深情地看她一眼道:“霜妹!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心!……自从离开黑龙山,我俩就该多亲热些,那知怯遇上葛雄这狗头和邹素云贱婢的作弄,以致红姑横插在我俩的中间,这时又引出一个瑾姑,要不把她支开,可真要把我急死,恨死!”
王紫霜见不过才是几天没有说体己话,于志敏就急成这个样子,想起个郎情重,自己不该冷落了他,真个是既感且愧,把头依靠得更紧,幽幽道:“敏哥!你怎么这样痴?我俩将来的日子还长哩!”
于志敏觉到一缕幽香入鼻,情不自禁地把她拥入怀里,两片脸儿熨在一起,在她的耳边微吟道:“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霜妹!这时是这时,将来是将来,古人说:
‘濯足江流,举足复入,已非前水。’这时的亲热缠绵,正是他年的甜美回忆,怎能叫我不痴呀?”
王紫霜当年被抄家的时候,那如虎如狼的宫中侍卫吓得王学士府中鸡飞狗走,她幸被乳母背走,刚一奔出后门,立即就被侧面包围过来的禁卫军撞上,当先那位百总一眼看到有女人背孩子走出王府后门,立即大喝一声:“站住!”那乳母被那人暴雷般一声大喝,已被吓个半晕,竟然不知何方有人,反而冲向禁卫军的队前。那名百总见对方不听命站住,反而朝自己这方面猛冲,误认为对方情急拚命,更激起他的怒火,钢刀一拦,已把那乳母斩成两段,王紫霜也被摔落地面。
那百总虽不知妇人背上的小女孩是什么人物,但由服饰上也料知事不寻常,喝一声:
“替我把那小鬼抓来。”
王紫霜虽跌在地上,人尚未晕厥,这时见有人要抓她。吓得她爬起来就跑。但是小孩子能有多少力气?才拐过两个墙角,就被两名兵丁追上,一把抓住她衣后领子,明晃晃一把钢刀往她面前一晃,大喝一声:“贱婢敢走!”这一声喝得她灵魂儿飞上半天,人也晕了过去。
待得一觉醒来,却发觉自己被人抱在怀中,身上暖烘烘地,还以为是在妈妈的怀里,但是四面漆黑,外面呼呼风响,忙喊一声:“妈!外面刮风了?”却听到一个陌生的女人口音道:“孩子!我不是你妈,我现在带你往仙山学艺,这时外面风大,不要探头出来!”
王紫霜辨别那口音,果然不是妈妈,蓦地记起自己是被乳母背出来,后来乳母被杀,自己又逃不过人家,现在这人是谁?自己又在什么地方?虽然外面的人叫她不要探头出去,可是为了明白这梦一般的景象,仍然用小手摸摸索索,居然被她摸到一条衣缝,由那衣缝里透进来一线银白的光辉。
王紫霜一只小眼,由衣缝往外一瞥,但见群峰林立,白雪皑皑,片片流云,悉收眼底,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感到平稳异常。丈余的前面,有一个高昂的圆球,那圆球时起时伏,时而往左右轻摇;圆球的下面,一条粗逾儿腿的白色长柱,几乎伸到自己的前面,正待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忽听适才答话那女人在头上笑道:“你这妮子倒也爱惹事,还不快点闭起眼睛,待罡风把你眼睛吹肿了,不是玩的!”接着衣缝一合,又是一片乌黑。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紫霜忽觉身躯一沉,一颗肉心几乎要跳出腔子,吓得她叫出“哎呀”一声。
外面却一声朗笑道:“傻丫头!到了!”果然身躯一动,落了下来,那人解开衣襟,一道强烈的光,射得王紫霜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好半晌才恢复原状,睁眼一看,原来自己站在一座白雪的峰顶,四周积雪盈丈。
王紫霜回头一看,却见一位比她自己妈妈还要年轻,神采照人的艳妇,一双柔和的眼睛正流露出慈祥的光辉,注视在它的脸上,一只高有丈余的大鸟,就站在那妇人的身侧,另外还有几个高有数丈的人形怪物,站在那妇人后面。
王紫霜此时福至心灵,回忆最近自己的遭遇,知道这妇人必然是把自己由恶人手中夺下,而带到这里,看四面银色世界,并没有半棵树儿,除了这只大鸟和几个人形怪物之外,并没有别样东西,连马儿也再看不到半只,心知这妇人非神必仙,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说,只好跪倒磕头,一连喊几声:“仙姑!”
那妇人抚摩王紫霜头上的柔发,一只手挽她起来道:“我并不是什么仙姑,这里很冷,你虽然服下两片“温犀糕”,但时间久了,仍然禁受不起,我们到屋里再说罢!”说毕,朝那大鸟一挥手,那大鸟立即迈开大腿,前趋十几丈,回头“嘎!”了一声,双翼一扑,冲霄直起,把它身边的积雪卷成一条雪柱直立数丈,才又缤缤纷纷地拨落下来。
王紫霜见飞起那白鸟,双翼张开竟有十余丈长短,而且去势惊人,不禁脱口呼一声:好大的鹰!”
那妇人笑道:“这不是鹰,这叫做鹫,在这周围数百里的峰顶上,惟有这种雪鹫、大鹏、青鸾、孔雀才能够飞得上来,这只雪鹫最少已有千年,所以长得那么大,再经前辈仙师点化,已通人性,将来你还可以骑它出去玩哩!”
王紫霜见说可以骑鸟在天上飞,不禁满心欢喜,想了一想,又好奇的问道:“它长那么大,吃些什么呀!”
那妇人笑道:“天生万物,各得其所,你漫看雪峰上,外面十分宁静,其实万古冰原下面,危机重重,上古遗下的翼手龙,恐龙、雪蛟、飞蛇,这些凶物都潜藏在雪洞里,还不时出来互相残杀,还怕它没东西吃?”挽着王紫霜的小手,朝那几个人形怪物的近前走去。
王紫霜见那妇人竟带她走向怪物跟前,吓得“哎呀!”一声,往怀里就挤。
那妇人又笑道:“不要怕!这几个雪人虽是长得高大,却是十分善良,不像山下面那些人类专讲阴谋、残杀,并且早已收服过来,替我看守山峰,如不去犯它,自然无害。”一面说,一面挽着王紫霜往前走。
话虽是这样说,但那雪人的身躯确是太高大了,王紫霜的身子远比不上雪人的腿肚子粗,高也不及雪人的膝盖,全亏那妇人挽着她,才战战兢兢的走过去。但是王紫霜刚走过雪人身后没有几步,又好奇地回头看看,却见那几个雪人已腾开一边,各用比葵扇还大的手掌去推开那些积雪,这才知道自己所以在雪峰顶上,还能脚踏实地的原因,就是有雪人不断扫云的缘故心里又是高兴,又是佩服,默默无言地张大好奇的眼睛,望着一生来未见的景致。
没有多久,就走到一个圆穹形的玉门,那妇人打开玉门领了王紫霜进去,一面道:“本来在这雪山绝顶,决无人能够上来,但是风雪太大,不能没有一个门来挡它,这山峰是一块整玉生成,前辈仙师开凿这间玉室,倒要大费精力哩!一面走,一面指点室内的陈设,又经过一条狭长而弯曲的甬道,才到达另一间大厅。王紫霜看这间大厅,并没陈设寝具,料必另有睡觉的地方。但是那妇人进入大厅之后,已拉她傍着自己的身边坐下道:“孩子!你知道我带你来这里的用意么?”
王紫霜只是摇头。
那妇人又道:“我带你来这里,当然是要传授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