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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桂半蹲下身,头与桌面打高,轻轻的朝棉纸上吹了口气,将纸面上灰尘吹开,但见工
整的蝇头小字写到:
“吾殷氏一门,自宋朝蒙太祖思宠列班朝廷之日起,殷家弟子为官,无不时时以民为
重,肃己厚民,虽不敢言有功于神稷,但求无过于百姓。后因异族入主中原,吾族不屑伺外
姓一廷上,是乃迁居此地,隐仁为商,却仍不忘书香传家,忠祥忠信,遂蒙天佑,渐发为旺
族,更蒙地方父老括爱,将原名安学之小村,改称段家汇,以纪念殷氏祖上对此地之贡献。
如此,殷氏一族历经元、明二朝,虽逢时代动荡、乱民四起,吾族尚堪无忧,得已一脉
相传,至士民是第十四代孙。今未知吾族何处有亏,获罪于天,免于短短数月,族人相继暴
毙,死之离奇,致今镇中居民视吾族宛若瘟疫,无人肯为族人发葬稍尽绵力。而今族百余口
人停枢后厢,无法入土,如何得令死者安之?
眼见父老叔伯魂归渺渺,士民问竟无力使之入土为安,身为子侄,何等痛心,呜呼悲
矣!
细思吾殷氏一族之巨变,乃自数月之前,一名自称灵明子之道士来宅,向先父进言,谓
殷家宅园之内,有一阴脉所代结穴之地,仙蕴奇宝凝形在即,若建一八卦聚气灵井,助此异
宝成形,非仅吾段氏一族富贵发达,更有利本镇之荣繁昌旺。先父虽不计末族之富贵,却既
有利此镇数百居民,遂答应于内宅结穴伏处,由灵明子监工凿建该开。
岂料并成之日,不足半月,先是吾父暴毙,随即族人—一殃及,士民惊心之余,久寻道
士未见其踪,方推此乃恶道诡计,陷吾于不幸。只是,恶道狼子野心,所为何来,令人不
解?
然其计之毒,足令段氏一族灭门在即。士民遂今仆役执镐亦毁此井,可恨者,凡伤此并
之人无不非疯即狂,挣扎哀号,竟日而亡,其情惨矣,其景可怖!士民不忍多伤无辜,遂乃
遗散家中一切仆庸外人,自闭宅内,坐以待毙。
段氏一门阴德可损,遭此横祸?辗转思之,岂个士民甘心?
天地神明,听吾诅咒,若吾族不亏人神,无端招祸,士民即便身化鬼物,亦誓报此灭门
大仇!
天地神明,听吾诅咒,凡有贪图吾族贝才富,或此地异宝而寻者,士民即便身化鬼物,
亦必夺其惨遭横死。
天地神明,听吾诅咒,凡有毁伤吾族灵柜,做得陪葬之物,令亡魂更加不安者,士民即
便身化鬼物,亦必夺其性命,不令生出!
段氏十四世孙殷士民绝笔”
看完这封长长的遗言,小千呼了声长长的口哨:“你们看,遗书最末的诸般诅咒,怨气
何等之重!难怪这个股士民死不瞑目,非得变做僵尸守护此宅。”
客途瞄着遗书最末的日期,轻轻咋舌道;“此遗书是一百多年前的所留,这么说,这个
僵尸存在也有一百多年了!难怪你说它凶名久著。一百多年不得安宁,的确是够久的了!”
小桂却问:“他遗书上说什么阴脉所伏结穴,这是什么意思?”
小千解释道:“那是风水堪舆的用词,在堪舆术上谓水为财,山为气,气脉有分阴阳。
结穴,就是指龙卧潜藏的位置,阳脉龙穴得而葬之,依该真龙结穴之不同,各得富、及福、
丰、康、和、乐、旺等力气,足以为帝为王。至于阴脉络穴之地,附气充盈,若狂聚于一城
一镇,该地便会成了阴极柔极的女儿乡。”
小桂笑道:“这么说.殷家汇岂非尽成女子之乡!女儿之国?男人入此,岂不奇货可
居?”
小千嗤地笑道:“不是啦!所谓阴脉汇集,在其气而不在于形。不是说此地没男人,而
是指此地男子性子大都阴柔,就保娘们那样什么都自在心里,不明着说。至于此地女子.性
情温顺阴柔之极,倒是预料中事。”
小桂和客途如此方始恍然。
“那么……”小桂又问:“明脉所伏结穴,又会虽有什么奇宝?竟值得那个恶道灵明
子,设下如此恶毒狠计,令殷家一族为之灭门。”
小千耸肩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那个叫灵明子的道士,我却知道他的来
厉。”
“真的?”小挂和客达同声好奇问道:“那个恶道上是何来厉?”
小千道:“灵明子搭家姓氏为林,原囊鄂州人氏。他林家原本九代繁成.但到了祖父辈
区仅得一丁,因此其父视之有若命根子。后来,鄂州大旱,我有二位玄祖辈的师伯奉本源掌
门之命,前往为百民祈雨,鄂州一地之旱象因而得以解除。
那林父惊于我茅山法术之灵效,千方百计想让灵明子拜入茅山门下,不惜千里迢迢,带
着儿子自州远赴茅山,日日于山门外叩来,最后掌门大叹在劫难逃,不得不将之收为记名弟
子。”
小桂师兄弟二人,对望一眼,异口同声笑边道:“原来此恶道,竟是茅山妖孽!”
“非也!”小千黠笑道:“故事还没完哩!话说,这个灵明子成为本派掌门之记名弟子
后,掌门人并未传他任何上乘术法,只教他最基本的颂经超渡、超渡亡灵这些功课。后
来.灵明子十三岁随师兄外出为丧家做功德时,竟然调戏事主幼女,被师兄报上家门那里,
经戒律坛判定闭关面壁三年,他却在二个月后潜逃离山。
本派掌门因此宣布将他逐出门墙,自茅山一派之中永远除名。所以恶道非我门下,所有
行为与茅山派无关!”
客途道:“既然他在茅山未曾学得任何上等法术,他又如何看得出此地为阴脉所伏结
穴?又怎么有本事建造那座害人的八卦聚气井?”
小千道:“听说他进出茅山之后,又回到鄂北,加入该地极为恶毒的巫神教,学得不少
妖术。据闻,他那位举发他犯淫戒的师兄,就是被他用巫神教的黑咒术给害死了。后来,他
还曾想以黑神通的九魔术法来陷害当时的掌门人,幸好那时掌门人正因门下弟子死于异教妖
法,正在施法调查中,因此有了防备,未遭其害,反而给予灵明子重创,从此本派就再也没
听过他消息。没想到,他竟跑来此地造孽,陷害了殷氏一族。”
三人一阵吁嘘,不禁同为殷家愤恨不平,直骂可恶妖道,丧尽天良。
他们三人明了殷家遭害之始末后,对那僵尸似乎不再觉得有何可俱,反倒同情殷氏百余
口死后竟无法入士为安。
于是,三人遂按遗书中所称.寻往后厢堂一观究竟。
三人刚到后厢堂前,已法感觉一股异于平常的寒气,正自厢堂那方隐隐散发出来,使人
如入冰窖,不觉毛发悚然。
他们三人互望一眼,默运神功,戒慎恐惧的慢慢行入厢堂。
这厢堂,为了便于停灵,早已拆除所有的隔间,偌大一片厅堂。此时正摆满一具具的棺
木。
棺木蒙灰已久,四周蛛丝纠结,放眼之景像,颓败之中更见凄凉。
三人向前走了几步,脚下突然踢到东西.低头一望,意是见到人骨残骸,吓得三人急忙
怪叫着跳开。
忽然“咯嚓!”轻响,小桂以为自己又踢到人枯骨,口中不住地抱歉,这才提赶胆子往
下看去……
“还好!”小桂松口大气,直拍胸口:”不是死人骨头,是一根烂木头。”
他再仔细一看,这根烂木头竟是一支早已腐朽的铁镐握柄,附近地面,亦自散落些铁
锹、铁斧、铁锤等工具。
小桂不禁想起殷士民的第三项诅咒,直叹人心不古,像这种向死人下的事,竟也做得出
来。
就在这时——他们三人身后,忽然传出异响!
三人猛回头,但见方才那僵尸正愤怒咆哮着飞快前三人撞来!
他们三人齐齐一声惊叫:“我们不是来盗棺的!”
他们三人手中的火把,此时掉落地面,闪闪欲灭,由于照亮的角度太低,火光所映的范
围小得多了,四周越发昏暗得有些诡谲。
小桂一闪之下,就近窜向一个棺木旁掩藏。
旁边再有一具盗棺的骷髅与他做伴,那骷髅咧开着大嘴,仿佛正对小桂含笑问候的模
样.简直令他头皮为之发麻。
也不知僵尸是否听得任人话,小桂再次伏身叫道:“你是不是殷士民?我们刚才在书房
看过你的遗书了……”
僵尸闻声回头,大手一挥,小桂籍以掩身的棺木凌空飞向厅堂另一例,安稳的落地停
正,丝毫未有损伤。
小桂一抬头,正好与那僵尸正面相照,四目相对。
事已至此:小桂索性壮起胆子,大刺刺站了出来,喝问道:“我问你是不是殷士民,你
到底听得懂?听不懂?”
本来正一步一步往前跳的僵尸,听见“殷士见”三字,忽然停了下来,似是有些述思的
望着小桂。小桂但见沟通有望,心下大定,再次缓慢道:“你,是不是殷士民?是,就点
头;不是便摇头。”
僵尸微侧着脑袋,似乎真的认真在听小桂说话,又像在思索什么。
小桂再二次耐心道:“你,是不是殷土民?殷士民,记不记得这个名字?”
这时,小千和客途正自僵尸背后掩进。
小千手拍一道黄符,趁僵尸分神之际,一个箭步急窜而上,将黄符贴上僵尸后灵台。
“着!”
小桂惊道:“你怎么可以暗算它?”
“安啦!”小千笑道:“我给它贴的是驱魔护体咒,此咒生人承之,可除百病;阴人承
之,立增功力。因为这僵尸久为庚气所覆,灵性昏沉,若不帮它加把劲,化消一些庚气,要
它记起前尘往事可就困难了!
不过,咱们也得防着点,万一它不是那殷士民,而是别的凶恶僵尸;这功力一增,可就
不好对付。”
小千刚说完这话不久,僵尸眼中绿光渐充。
“来了!”小千略感紧张的提醒着。
三人立刻揪紧心神,默运玄功,严阵以待。
小桂见僵尸开始缓缓摆头,打量自己等人,赶忙再次发问:“你,是不是殷士民?此地
屋主,殷士民?是,就点个头吧!”
僵尸思索一阵,终于极为僵硬的点了一下头。
“你听懂了?”小桂大喜:“太好了!这下咱们沟通有望了,小老千!你的符的确不是
假的呐!”
小千得意道:“那当然,你不看看谁的符,岂能无效?”
他们俩这厢正得意,那僵尸却瞪目潦牙做出愤怒状,竟似又要再度动手。
客途忙喝:“小心!”
“别怒!”小桂天真的竖掌阻止道:“我们不是来盗棺的,我们是来帮你的,殷士民殷
老兄!”
听见“殷士民”,僵尸渐又放松下来,双目绿光炯然的盯着小桂。
小桂笑道:“殷士民,我们刚才在你的书房中,发现你的遗书,遗书,你懂不懂?”
僵尸侧头一想,慢慢点头,仔细听着小桂说话。
小桂满意接道:“懂就好,我们从你的遗书上,知道你被人陷害,全族灭绝……”
这叫殷士民的僵尸似已想起前尘往事,闻及“陷害”和“灭绝”等字眼,忽而仰首发出
凄厉尖啸!绿目之中,竟有泪水涔涔滚落。
小桂和小千二人仍是半大孩子的心性,不失赤子真诚,此时见僵尸殷土民愁惨落泪,竟
也跟着眼眶泛泪。
唯独客途心性较为成熟,且定力较深,他虽也对殷士民的遭遇感到同情,但难过之余尚
不至于陪着洒泪。
小桂抽着鼻子,安慰道:“殷士民,你也不用再难过了,既然事已至此,伤心亦无用。
咱们今夜会来此打扰你,说来也是因缘凑巧,所谓相逢即是有缘,既然咱们能够沟通上,更
是缘上加缘,如果你有什么未了之心事,我们帮得上忙的,你就设法表示一下,我们会尽力
帮你完成心愿。”
小千原本也在为殷士民一家的遭遇感伤,闻言猛怔,急忙揉揉鼻子,扯着小桂道:
“喂!这种活不能随便乱说的也!毁了对生人的承诺,尚且有办法补救,可是如果毁了对阴
人的承诺,是会一辈子不得安宁的也!”
“那就不要毁诺嘛!”小桂不以为意;“我想,这位殷老兄应该也明白,我们办得到什
么,办不到什么。他也不会胡乱表示的、对不对?”
他最后一句话,是朝僵尸殷士民所发。
殷士民一直很仔细在听他们说话,也不知道他究竟听懂多少。但小桂问他对不对,他也
侧头想了想,方始点头以表同意。
“你看吧!”小桂嘿笑道:“你要对自己的灵符有信心,现在这位僵尸大哥是有思想会
思考的……僵尸,他当然不会做非分之请喽!”
“是吗?”小千哭笑不得道:“但是,僵尸终究是僵尸,跟活人是不太一样的……东
西。”
小桂依然乐观道:“僵尸不也是人变的,没什么大不同啦!”
他转向僵尸道:“喂!殷士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