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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先生忽然道:
“锥子!慢走!”
在喝声中,陆大的全身衣袍抖动,有掌迅快的劈了出去,这一掌所含的真力约有七成,陆大先生自信能给对方一个狠着,谁知要命锥子的身子太快了,掌劲一起,他身子已斜转向左侧,避过那致命的一击,一晃身,手里已多了柄短剑,神幻的抵在陆大先生的咽喉处。
锥子冷冷地道:
“陆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陆大先生嘿嘿地道:
“我要试试你值不值五万两金子!”
锥子仰天大笑道:
“怎么样,还满意吗?”
陆大先生嘿嘿的道:
“值得。”
锥子的剑一收,道:
“后会有期!”
一晃身人已斜跃而去,眨眼没了人影。
陆大先生长吁口气,道:“好快的身手!”
雪飞狐嘿嘿地道:
“我找的人决错不了。”
陆大先生脸色一沉,道:
“以锥子这么高的身手,凭咱们四个人只怕都敌不了他,事成后,如果此人挟威向咱们要挟,嘿嘿!只怕不是数万两金子能打发了!”
范老六一拍脑袋,道:
“对呀!他知道咱们四个太有钱了,此人武功如是之高,会满意那点酬劳吗?兄弟,咱们的确要合计合计!”
雪飞狐面上忽然一冷,道:
“兄弟,这又能难倒谁?杀人灭口的事对我们来说太容易了,我不信锥子能逃出我的手……”
哪知就在雪飞狐话声一落之时,小楼上已传来一声冷笑,这四大财阀俱是武林高手,耳目何等灵敏,闻声之后,四道人影同时往小楼顶上扑去,在—缕淡淡的影子飘闪中,只听那人不屑的道:
“好毒的手法——”
雪飞狐挥掌拍去,道:
“兄弟,别让他跑了!”
但,那个人如幽灵的身影仅化作一点余影,任凭这四个如何追逐,他依然跃楼丽去,楼下那群守护的高手似乎没有料到楼上会出事情,当他们发觉“逸梦轩”有人跃下之时,那个人已飘出数丈之外……
林善跺脚,道:
“遭了,咱们的事要泄露了!”
范老六突然叫道:
“蝎子!那是蝎子!”
江湖两大杀手,锥子狠、蝎子毒,两人各据一方,各有地盘,哪想到这档子买卖太大了,请了锥子忘了蝎子,眼看这两个杀手都出动了,显然,那五万两金子的诱惑太大了。
陆大先生叹了口气,道:
“如果真是蝎子咱们就不必担心了,因为行有行规、道有道规,他还不致于破坏咱们的买卖,我担心这个人是另一伙人,那就糟了!”
雪飞狐哼了一声道:
“不管他是何许人,咱们必须要追查出来,别忘了,咱们也有一批人,我不相信有谁敢和咱们作对!”
他立刻传令下去,务必要追查出刚才那个人是谁,顿时,银袍汉子和红袍高手已派人出去追寻……
酒能令人壮胆,也能使人意志颓唐,淡淡的酒意使人兴奋,浓浓的酒醉使人昏沉,锥子爱酒,但他决不醉,每当在行动之前,他总是喜欢躺在荷花的怀里,手里永远捧一杯如琥珀般浓烈的酒,他决不一口吞下,而总是浅浅的品尝,而荷花总是唱那曲十八相送,歌声低沉又有股撩人的醇意,锥子闭上眼,听着歌、饮着酒,这么写意的日子,只怕能享受的人不会太多。
荷花忽然声音也有些抖,道:
“锥子,我唱不下去了!”
十八相送才起了个头,荷花已感觉出锥子身体里散发出那股子热力,她的心如小鹿般在怦怦跳跃,一张笑靥也散发着嫣红之色,眸子里隐隐的透着水光,一种痴迷而又撩人的神色凝望着锥子躺在怀里的脸。
酒能助兴,更引人遐思,尤善撩人情欲,荷花是个女人,是个最成熟的女人,生理的需要是迫切的,她有些情不自禁的握住锥子的手,锥子的眼是红的,唇是热的,一股强烈的气息刺激着荷花,她嗯了一声道:
“锥子!我……”
锥子忽然目光一冷,道:
“别胡思乱想,玩真的我可不干!”
荷花一呆道:
“死人!你只会杀人,喝酒,躺在这里听我唱歌!”
锥子深沉的道:
“你晓得我是个杀手。”
荷花淡淡地道:
“我早知道,还用你说。”
锥子嘿嘿地道:
“杀手就不能动情,动情就会手软,拆身子骨的事更不能干,咱们的关系就止于现状,银子随你要,感情一点也不给。”
说完话,他摔了杯子,霍地站起来,目光已落在在花园里那棵榕树下,树底下,一个全身黑衣的汉子斜靠在树干上,手里拿着一柄小刀,很仔细的在修理自己的指甲,这个人一双手长得好白好嫩,他彷佛非常珍惜自己那双手,很有耐心的修着指甲壳,荷花的眼珠子睁大了,这个人什么时候来的,她连感觉都没有,愣愣地道:
“他是你的朋友?”
锥子嗯一声道:
“不是我的朋友,就是你的客人!”
黑衣汉子哈哈两声道:
“两者都不是,锥子,咱们只能说是同行!”
锥子淡淡地道:
“蝎子!你没事不会找我。”
蝎子用嘴嘟嘟荷花,荷花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察言观色是她天赋的本领,嘴唇仅那么一闭,已悄悄的离开了。
锥子淡淡地道:
“说吧,现在这里没人了。”
蝎子嘿嘿地道:
“你接了票大生意。”
点点头,锥子道:
“还是咱们同行的消息灵通,这么快你就知道了。”
蝎子笑笑地道:
“价码高、利润好,这生意让人眼红!”
锥子大笑道:“你想插一脚?”
点点头,蝎子道:
“我想分点红!”
锥子果然是个很上路的兄弟,闻言眉头都不皱一下,伸出五个指头,大笑道:
“行!五千两白银给你吃红!”
摇摇头,蝎子满脸不屑地道:
“老兄弟,你也太小看我蝎子了,五万两黄金跟五千两白银,差得太远了,兄弟,你不是打发要饭的?”
锥子心弦一震,道:
“好耳目呀,居然连价码都摸清楚了,蝎子!杀人的是我,卖命的也是我,你平白得五千两白银……”
淡淡一笑,蝎子道:
“兄弟!你以为那是个大数目,我蝎子做事一向稳打稳扎,只怕你兄弟没摸到黄金的边,那条小命就交待了,请问兄弟,你这不是画饼充饥吗?”
锥子一震,道:
“老蝎!别跟我转弯抹角,有话直说。”
“嗯!”蝎子脸色凝重的道:
“那四个买主不是善与之辈,你卖了命,杀了姓铁的,我怕你自己也活着走不出来,别忘了,这四块料全是三十六友中人!”
锥子一呆道:
“你说他们全是铁梦秋的手下?”
哼地一声,蝎子冷冷地道:
“我终于弄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杀害铁无情了,这几位兄弟一定随铁梦秋挖了那票黄金,然后四个人来个黑吃黑,将这票金子吞了,然后杀了铁梦秋,可怜铁无情连一绽金子都没捞到,却背了个大黑锅,各门各派全不放过他,一直在追杀他!”
锥子冷笑道:
“他们不敢,锥子并不是善与之辈!”
蝎子摇摇头道:
“别太相信自己的道行,你的剑是够狠厉,我的剑也不比你差多少,夜路走多了,总会遇上鬼,锥子!别太有自信,杀铁无情容易,那四个人可不容易对付。”
锥子沉思片刻道:
“蝎子,你的意思?”
蝎子嘿嘿地道:
“恶人自有恶人磨,咱们先解决铁无情,再和这四块料谈条件,也许他们还不敢同时得罪我们两个人!”
锥子沉思道:
“这样干可犯了咱们这一行的大忌!”
蝎子大笑道:
“兄弟!杀人灭口,是他们的毒计,他们不仁,我们不义,狠狠的啃他一口,做个永久打算!”
锥子的心终于动了,想了想道:
“好!咱们先找姓铁的!”
两个人终于谈妥了,这两大杀手,在江湖上声望极隆,各有自己的班底,两个人合作其势大增,锥子一拍蝎子的肩,道:
“走!咱们喝酒去。”
两个人的背影缓缓消逝,荷花却在他俩走远后探出头来,她面上一片冷煞,嘴角里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她略一张望,缓缓渡回房里。
房里,大红烛吐着烛花,闪颤着荧荧光晕,被褥上摆着两个龙风枕,黑三斜斜靠在床头上,双手放在脑袋后面,一双眼珠子黑乌乌的望着荷花。
黑三冷冷地道:
“那两个杀手走了?”
“嗯。”荷花低声道:
“他们在动那票黄金的点子,还要向铁少主下手,黑三,你难道对这批天大的财富一点都不动心?江湖上言之凿凿,都说铁无情是黄金的正主儿,黑三,我可跟你这么多年,你总要为我们后半辈子打算打算,你不爱金子,我可想得要命,现在你随在铁无情的身边,可掌握他的一切,我们只要知道黄金的流向,哈哈哈!”
哪知黑三面色一板,冷叱的道:
“黄金算什么?我要的是金面王,那才是世间的无价之宝!上一代王者之尊努哈赤曾对我有恩,这个铁无情跟我黑三关系并不深,我一定要拿到金面王!”
荷花冷笑道:
“那只不过是个金面具,值不了多少银子!”
黑三冷哼一声道:
“你懂个屁,金面王是远自大理王室流传出来的,大理王室虽然没落了,但大理王室视这个面具为王室权力的象征,他们不惜任何代价,子子孙孙都要收回这个面具,荷花,那条件的丰厚决不比那批黄金少!”
荷花耸然动容,道:
“真的?”
点点头,黑王沉默了,谁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但从他那张凝重的脸庞土不难看出他有很重的心事!
荷花那颗心突然怒放了,她做梦也投想到那具金面王还有那么大的价值,有了它,她可以回大理王室换取无尽的财富,那天大的富贵彷佛已向她招手,向她拥来!
荷花在解衣扣、在宽衣衫,露出雪白的肌肤,眸珠里更幻化着缕缕的诱惑,她正施展女人的天赋,要用柔情软化掉眼前的男人,因为这个男人给了她无限的希望。
黑三是朵花,铜人堡那段日子使他几乎忘了女人是什么样子,久旱逢甘霖,他耐不住她的挑情,也禁不住她那满身的热力,伸出大手,已搂住她的腰,而她借势也倒向他的怀里。
一个干柴、一个烈火,那熊熊的情焰一发便不可收拾,两个人各有鬼胎,就这样纠缠在一起,揉和着!
断魂林里早已人影晃动,这批人行动迅速,在行走间绝不发出一点声响,他们很有秩序的选择最有利的位置,个个都隐藏在最隐密之处,
牟三劈是这伙人的首领,他有一刀三劈之誉,那柄斜长的刀如他的生命一般永远抱在胸前,雪亮的刀闪闪生光,他环视了各个角落一眼,当他觉得很满意之后,他才放心的抱着那柄刀,站在路口上。
远远的要命锥子潇潇洒洒的跨步而来,这就是他与众不同之处,每次,选好了下手地点,他总是最后一个出现,将所应备的事务全交给牟三劈,牟三劈是这方面的高手,能够随地理环境不同,而安排最有利的位置,绝不让兄弟轻易暴露身份,这也是要命锥子较别人高明的地方,只要撒下网,他相信那落网的兔子绝跑不掉。
锥子能走路决不骑马,这也是他与众不同的地方,他认为一个杀手在行动之前骑马,受那颠簸之苦,脑子一定不够清醒,借着走路,他可慢慢假想眼前的敌人,用何种方式取对方的性命,这很重要,他必须思虑清楚后才会下手,他是杀手这一行的祖师爷,唯有冷静和沉着才能达成他所要交付的任务。
牟三劈望着他们老大低头行来,他决不会出声招呼这位当家的,他知道头头不说话,一定在筹划这趟买卖的行动时刻——
终于,锥子脸上展现出一抹清清淡淡的笑意,牟三劈不禁长长吁了口气,每当锥子的笑意露出之时,正是他们行动展开的前奏,他们的把子已思虑好了。
锥子低声道:
“老牟!怎么样?”
牟三劈也压低声音,道:
“全照爷的吩咐,咱们的人手全调集上了。”
“嗯!”锥子沉思道:
“每条通路全安好了人手?”
点点头,牟三劈道:
“错不了,附近共有三条路,每个岔口全安桩了,那崽子只要进了咱们的网,他插翅也飞不出去。”
“哼!”锥子鼻子里哼了一声道:
“我不担心这个!”
牟三劈一呆道:
“爷!你担心什么?”
锥子双目一寒,道:
“我担心的是外人闯进来搅局,你应当晓得江湖上要拿住他的人太多了,咱们可不能让别人牵牛我们拔桩,那个人咱们就丢大了。”
牟三劈嘿嘿地一声道:
“爷!有谁那么不长眼睛,江湖谁不知道锥子大哥是什么样的人,有哪个不怕日后的追杀报复!”
锥子面上一冷,道:
“钱能使鬼推磨,毕竟姓铁的背负太多的财富!”
话语间,斜前方的山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