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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红衫飘晃,七八道红影顿时疾快的旋转起来,八个人的八枝长铲在阿布拉的指挥下,顿时将铁无情困在中间。
黑三叫道:“八蚁阵——”
这是西域的独特阵法,原先金轮法王训练这十大弟子所排列的是十兽大法,现在鸠摩八房和摩耶一死一重创,十兽大法是不能排出来了,只有再排八蚁大法,所谓八蚁阵就是以蚂蚁搬豆的理论,集八人之力汇集起一股力量,凝聚成一点,与敌相搏,其力无穷,任何顽强的敌人,只要困入阵中,要想突破此阵就非易事了。
屠一刀站在阵外,厉吼道:“妈的,八个打一个——”
他挥开手中刀刃,拼聚全身之力,向这八蚁阵冲去,谁知这八个人只是不停的游走,八柄长铲如巨轮似的旋转,屠一刀的刀眼看着已切进阵中,只听当地一声大响,他整个人如中巨锤般的被震了出去,一条手臂登时麻痹起来,他砰地一声倒在地上,顿时愣在地上。
他愣了愣道:“妈的,邪门!”
铁无情站立阵中,只觉这八个人如旋转的风轮般那么缺速和利落,最令他骇异的是那些人影中,居然有股无形的力道紧紧地向他压迫过来,虽然阿布拉诸人尚未向他出手,可是那股浩大的力道却无尽无止的冲来。
暗流如浪,已吹起了他的衣袂,他暗中运集了全身的功力,那柄神剑已斜垂胸前,双目,缓缓闭上,耳际风如嚎,猎猎风声居然吹得他耳膜直响——
阿布拉突然吼道:“出手!”
八个庞大的身子如凌空虚渡,俱飞跃在半空,然后,呼啸声中,八道铲影若飘飞的轮叶,自八个不同的方位向铁无情洒去。
铁无情静静的冥立于地,眼前一片空灵,耳际却在对方那飞旋的身影中,已感觉出他们八个虽然全部向自己出手,但,真正的杀手却放在阿布拉身上,他的冷剑在静止中倏斜转飘出,剑法真准,正好迎着阿布拉推来的长铲,当地一声,火光四射,阿布拉的身上一震,倒飞出去,而那枝铁铲的一角已被削了半片。
铁无情更是大震,仿佛有千百人之力涌向自己一样,此刻他才了解八蚁阵的威力在哪里,果然是个厉害的阵势。
他跃起长啸一声,道:“好厉害的阵法。”
那激烈的啸声穿空而起,震得四周草木簌簌而响,他身子如射向空际的弹丸,超越这八个番僧的头顶,那挥洒的剑如一片银幕般的飘落。
阿布拉吼道:
“小心。”
但,阿布拉的叫声虽然很快,可是铁无情那玄秘的快剑,已乘他们八个番僧尚来不及应变的刹那,一剑已穿在一个红衣番僧的胸前,在血光伴着惨叫声中,铁无情的身子丝毫不停,又是一剑挥去,只见两个庞大的人影落地,又死了两个。
八蚁阵少了三个,顿时溃不成形,已失了威力。
阿布拉面若死灰,颤声道:“你这是什么剑法?”
淡淡一笑,铁无情道:“王者秘剑……”
阿布拉大惊失色道:“你是王者之尊的传人?”
点点头,铁无情哼了一声道:“不错。”
阿布拉直气得仰空大笑,笑得全身直抖,全身衣衫都隆然鼓起,说是笑,倒不如说是哭,自家的十个兄弟,眼见已去了一半,这是他想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凭金轮法王的那块金字招牌,亲手训练的十名弟子,居然连着死伤五个,这种结果只怕连金轮法王都始料不及。
阿布拉吼道:“我们会报仇……”
字音在舌尖上方逝,人已带着剩下的四个师兄弟向外飘去,眨眼间,已翻出数丈,行动当真快速。
屠一刀厉声道:“别放过他们……”
他似乎已恨透了这些番僧,提起身子疾速而去,远处杀声不绝,铁无情双目清朗如星,朝前一望,道:“快去。”
于是,数道人影如晴空疾电般的飞驰着——
蝎子和锥子两股人已会合在一起,但他们所面对的敌人太强了,雪飞狐手下果然还有两下子,一下子便阻止了对方的攻势,锥子和蝎子久攻不下,心里俱是焦急不已,他们不信雪飞狐有这么大的力量,当他们受到顽强抵抗之时,他们发现,那个指挥的人——金轮法王,他身着一袭黄色袈裟,站在那里稳当的指挥着那群汉子,很有自信的环顾着全场,似乎很有把握掌握着全局——
蝎子怒声道:“宰了他……”
两个人似乎是同一个心意,双双拔起身形,自左右向金轮法王扑去,金轮法王早巳预料会有这种结果,瞄了两人一眼,道:
“你俩功夫很好,如果跟了本法王,我保证你俩会更有前程,如果你俩启以为功夫不错,妄想和本法王动手,嘿嘿,你俩往后只怕很难再有风光的日子了。”
一剑劈出,蝎子厉声道:“放屁!”他早已听过这位番僧的大名,深知此人功力厉害,出剑尽量讲求快字,那一剑如空中的电光一闪,可谓快到了极点,哪想到金轮法王黄袍一晃,已避开这狠厉的一剑,其身法之快,简直无法形容。
而锥子却未等多轮法王的身子完全坠落,驭起冷剑划空而起,向着金轮法王当头猛劈而落。
随着这疾快的攻势,蝎子也不停歇,自腰而下,一轮剑影硬是劈向金轮法王的下盘,两大高手密集的攻击,可说是无懈可击,应是天衣无缝,金轮法王在这两大高手联手的袭击下,果然显出其不平凡的艺业,面对着顶上和下盘的剑势,左右两掌忽地一分,一上一下,两道刚劲的掌力倏然击出。
锥子只觉压力奇大,浑厚的力道吹袭得让他喘不过气来,那柄剑此刻居然发不出丝毫威力,逼得他赶快掉身,向旁边滑落。
而蝎子却要硬撑下去,哇地一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手上的冷剑喳地一声,断了两截。
蝎子心里大骇,道:“你——”
他顾不得再伤敌人,连着五个翻滚才脱开金轮法王的掌劲范围,胸口已有隐隐之痛——
金轮法王冷冷大笑道:
“那个锥子就比你聪明多了,决不硬接本法王的掌力,你这头笨猪,如果不是溜得快,嘿嘿,你还能在这儿喘大气——”
蝎子怒吼道:“咱们再试试。”
此刻他哪顾得上自己身上的内伤,握着那柄断剑,一展身形,冲了过去,锥子唯恐他有失,闪移身子拦着,道:“慢点——”
金轮法王嘿嘿地道:
“刚才有个玩刀的老小子,刀法凌厉,连杀了不少人的那个老小子,可是屠一刀?这个老王八蛋聪明得紧,不敢来碰我,脱出包围圈跑了,嘿嘿,如果加上他,嘿嘿,凭你们三个之力,也许还能和我打成平手……”
只听远处有人叫道:“谁说我跑了?”
金轮法王一怔,举目一望,只见自己座下十大弟子,狼狈的向这里奔跑而来,而在他们身后还跟了那个凶狠的屠一刀。
阿布拉喘声道:“师父。”
金轮法王眉头一皱,道:“这是怎么回事?”
阿布拉喘喘的道:“弟子——”
屠一刀跃身上前,吼道:
“他妈的,你那些熊弟子有个鸟用,十大弟子还剩下五个要死不活的东西,待会儿,连你这个老乌龟都保不住……”
他一眼看见蝎子面色苍白,嘴唇上沾著一丝鲜血,愣了一愣,屠一刀诧异的道:
“怎么啦,受伤了?”
蝎子豪气干云,道:
“没什么,略略受了点伤……”
屠一刀一指金轮法王,厉声道:
“是不是这老小子,他那只手打的?说,我非砍下这老东西那只打人的手不可……”
此人性子暴烈,说话像连珠炮,而手上那柄刀,更是不闲着,随着他那快速的话声一连七八刀劈了过去,此人刀法自成一格,那七八刀一气呵成,密密麻麻,一刀连着一刀,居然逼得金轮法王倒退了好几步。
阿布拉吼道:
“大胆,敢向我师父出手!”
一缕铲影照着屠一刀挥去,而随着他身后的几名师兄弟紧跟着冲了出来,将屠一刀围在中间。
锥子吼道:
“好呀,咱们就杀杀看。”
谁知金轮法王嘿地一声道:
“退下!”
阿布拉还真怕他这位师父,一听师父话声,立刻收势,和那几个师兄弟急急忙忙的退在一边。
金轮法王目注屠一刀,道:
“你就是屠一刀?”
屠一刀把眼一瞪,道:
“怎么样?”
金轮法王嘿嘿地道:
“我在西域就常常听起中原武林有十个名符其实的大恶人,想不到一踏进中土,先遇上了你,看你刀法,果然有那么点功力,只是你还不是本法王的对手。”
屠一刀大笑道:
“那你何不试试?”
说完,手中的刀已迅快的在空中划了四刀。
金轮法王目注他划出的四刀,大声道:
“离魂刀法——”
屠一刀嘿嘿地笑了,道:
“不错,这可是传自西域的离魂刀法,金轮法王,别以为你是西域一个土霸王就可来中原武林撒野,你们西域的武功,嘿嘿,我老屠也能沾上点边……”
金轮法王面色突然一凝,道:
“你会‘离魂刀法’,屠一刀,你可是十五年前潜入‘达拉宫’和哭僧论刀三天三夜之人……”
这是金轮法王心中的一个秘密,他出自“达拉宫”的弟子,也是哭僧的徒弟,十五年前,屠一刀进入达拉宫遇上哭僧,论刀的时候.金轮法王还没有出师呢。
屠一刀冷冷地道:
“哭老前辈可安好无恙……”
金轮法王嘿嘿地道:
“家师已仙逝……”
屠一刀心里一阵难过,目中竟浮现出一层泪影,道:
“真想不到,十五年了……”
金轮法王嗯了一声道:
“屠一刀,你既然去过‘达拉宫’,那咱们就不能算是外人,今日你帮助我金轮法王收拾了姓铁的,嘿嘿,本法王会尊你一声前辈——”
屠一刀哈哈大笑道:
“金轮法王,你忘了一件事——”
金轮法王一怔道:。
“什么事?”
面上猛地一寒,屠一刀道:
“‘达拉宫’的弟子永远不准踏入中土,如果有事非来中原不可,必须遵守在中原不展露武功的誓约,更不可带武器兵刃在中原行走,这个你忘了么?”
金轮法王一震,道:
“这——”
屠一刀厉声道:
“难道哭僧没跟你交待过……”
金轮法王长吸了口气,道:
“有——”
屠一刀怒声道:
“既然有,你为何还敢来中土……”
金轮法王面上一股羞红,长吸口气,道:
“哭大师已作古,那个誓言就不再作数……”
屠一刀愤愤地道:
“好呀,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恩师一死,你就不把哭大师当一回事,金轮,哭僧如果在天有知,只怕真会哭个三天三夜,有徒如此,‘达拉宫’的威信将永远扫地了,一代大师哭和尚更要一头撞死了。”
阿布拉颤声道:
“师父,我们回西域吧……”
金轮法王怒声道:
“住嘴,咱们在‘达拉宫’辛辛苦苦的练功为的是什么?就是要在中原扬眉吐气一番,如今咱们才应雪飞狐的邀请,难道遇上屠一刀就回头了,决不回头,除非中原道上没有咱们可应付之人,否则,我要让‘达拉宫’的武功在中原扬名立万……”
他说得斩钉截铁,似乎没有人能改变他那坚强的意志和决心,可见此人已无法顾及后果了。
屠一刀冷冷地道:
“你不后悔——”
金轮法王闻言大笑起来,他这一生中自幼在达拉宫学艺,除了哭僧能让他信服外,寻常人根本没放在他眼里,屠一刀虽然和哭僧有三天三夜论刀的缘法,但,金轮法王却没将此人放在眼里。
金轮法王冷冷地道:
“有何后悔之处?”
屠一刀大声道:
“我必须告诉你二件事,否则你不会死心。”
金轮法王愣愣地道:
“哪两件事?跟达拉宫有关的事,我几乎没有不知道的,你难道会变出新鲜的来——”
屠一刀冷笑道:
“头一件,哭僧有没有教你‘离魂刀法’……”
摇摇头,金轮法王苦笑道:
“恩师什么武功都教我了,只有‘离魂刀’没有教我,他只说这刀法要靠缘份,不是人人可练的,当时我也以为它不过是一套普通的刀法,哪知恩师临终前,才告诉我‘离魂刀法’是天下最厉害的刀法,举世只有一个人会,希望有机会,我能学得着这套刀法……”
屠一刀嗯了一声道:
“哭僧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没告诉你。”
一呆,金轮法王道:
“哪一半……”
屠一刀嘿嘿地道:
“哭僧和我谈论天下刀法之时,就曾笑着告诉我,假如‘达拉宫’弟子有人敢违背他的誓言,踏入中原一步,就用‘离魂刀法’将他们赶出中原,嘿嘿,金轮,‘离魂刀法’的威力你永远不会知道,因为连我也不知道……”
金轮法王闻言一震,道:
“你不会‘离魂刀法’……”
屠一刀冷冷地道:
“我会,却没使用过,这也是哭僧当年的要求,除了用来吓阻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