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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干什么?”
陆大目中闪过一片恨意,道:
“她是铁无情的女人,嘿嘿,真是天助我也,只要这女子在我手中,姓铁的就得乖乖听我的……”
陆夫人摇头道:
“放了她!别难为她!”
陆大恨声道:
“我要姓铁的跪到我面前求我,否则,我就将这女人那张脸一刀一,刀的割下来,让她变成世上最丑的女人,看看铁无情还喜不喜欢她!”
字字句句落进哈娃娜的耳里,全身像触电一样的泛起了连串的抖颤。
她想到陆大先生要用那种方法折磨自己,心底里那股凉意就愈来愈浓。
她惶悚的道:
“你不敢!”
陆大先生嘿嘿地道:
“我有什么不敢?”
哈娃娜冷冷地道:
“别忘了,我是七绝岛的人,我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相信你很清楚,如果我受了什么委屈,我爹会用更酷厉的手段来讨回!”
陆大先生的心里的确震了一震,七绝岛的七绝神君的确是位人见人畏的人物,他神出鬼没,行事从不按常理,那身武功更是令人想都不敢想,他做梦也没想到哈娃娜会是七绝神君的女儿。
脸色一冷,嘿嘿地道:
“别拿七绝神君的帽子压我,我姓陆的只要手里捏着你,嘿嘿,他就有万夫之勇,也奈何不了我!”
哈娃娜怒声道:
“好吧,这后果全由你负!”
陆大深沉的道:
“老千!”
千百岳上前道:
“老爷子,有什么吩咐?”
陆大深思道:
“通知姓铁的,叫他来见我!”
千百岳拱手道:
“是!”
一挥手,郑龙已将哈娃娜押走,陆夫人几乎要扑过去,哀伤的道:
“陆大,别为难她!”
陆大一手将夫人推开,陆夫人仰身摔在地上,满面的泪珠,满心的伤痛,紫环急忙去扶老太太,陆夫人眼前仿佛已看见未来的陆家,在血光中惨败……
口宣佛号,这位夫人将一切罪孽寄托于佛来化解。
字字句句都那么狠厉,信笺上已指名要铁无情单独去会面,那是陆大署名,命人送给铁无情,铁无情真想大笑一场,堂堂三十六友中人,居然也会用这种手段,挟持哈娃娜要挟自己,他真觉得丢人。
蝎子低声道:
“你要去?”
淡淡一笑,铁无情道:
“能不去吗?陆大已下了战书,如果我不去,他就要撕了哈娃娜那张脸,你说,我能不去吗?”
屠一刀怒吼道:
“妈的,太毒了!”
锥子沉思道;
“当家的,他这是要你往火坑里跳!”
铁无情冷笑道:
“明知是火坑,我也要跳!”
他整理了一下应备的东西,人已踏上马去,临去,他看见屠一刀眼里含了泪,锥子和蝎子却一脸的寒霜,凝重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屠一刀忽然吼叫了起来道:
“别他妈的哭丧着脸,铁当家的还没死!”
虽然他说得轻松,自己却掩不住的掉下了眼泪,铁无情心里十分感动,脸上一片萧索,道:
“三个时辰我不出来,你们就准备收尸吧!”
这话更让人心痛,屠一刀号啕大哭起来。
蝎子断然的道:
“如果三个时辰不回来,我们就杀进陆大的大石坊,那里虽然高手如云,戒备森严,凭咱们铁鹰兄弟,还没摆在心里!”
铁无情苦涩的道:
“别冒险,咱们不能全毁在那里!”
双腿一夹马腹,一阵黄雾自蹄影下卷起,他毫不犹疑的踏上了征程,快速的向前奔去。
屠一刀一擦眼泪,叫道:
“当家的,我老屠随后就到!”
铁无情哪会听不见屠一刀的叫声,但他不能再回头,因为他知道,身后那些兄弟的感受和关怀。
随着这阵的急驰,他已远远看见横在前面的那条澄蓝的小河,潺潺流水,令他有种无言的感伤,他心念哈娃娜的安危,愤恨陆大先生的手段卑劣……
大石坊是陆大和他的手下练功的地方,那是个很大的寨子,除了七间瓦房之外,还有一块很长的练功场,石礅、石锁、刀枪剑戟,在这里各类兵器是包罗万象,但今天场子全清出来了,四周早布满了条条汉子,郑龙负责整座寨子的防护工作,他几乎将全寨子都看过了。
六十名特选杀手,已将这座寨子严密防守得水泄不通。
他指名要铁无情一个人赴约,就是要将他毁在这座寨子里。
陆大心机颇深,并不比雪飞狐差多少,他思虑周全,每一个步骤都经过安排演练,务使每一个情况都做得完美无缺。
晌午刚过,远处骑影已现。
立刻有人向郑龙报告,郑龙站在寨子的岗哨上瞄了那奔来的骑影,立即传命下去,道:
“通知当家的,咱们请的人来了!”
铁无情已到了寨子的大门口,冷漠的看看四一眼,他知道寨子里一定都在等着他踏进去。
寨子上,有人喝道:
“什么人?”
铁无情眉头一皱,道:
“姓铁的!”
郑龙脸上漾起一股阴沉的笑意,他站在高处,已看清楚铁无情的神采。
他真不相信,一个这样温文儒雅的年青人,居然能毁了财大势大的雪家,他更佩服铁无情的胆识,果然是只身单骑的向鬼门关报到。
郑龙挥手,道:
“开门!”
那寨子的大门随着郑龙的话声而启开了,铁无情直跨而入,只见郑龙和两排汉子俱站在门后,排列成二列俱冷漠的瞪着他。
郑龙拱手道:
“在下郑龙,奉陆先生之命恭迎铁朋友!”
铁无情一跃而下,将坐骑交给旁边的汉子,向四处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道:
“我陆叔呢?”
那神情和悠闲之状彷佛是回到自己的家一样,丝毫也不觉得拘泥。
郑龙被他那份镇定功夫吸引住了,他也是道上的汉子,还没碰上像铁无情那么沉着的人,在危机四伏的场面上,铁无情却面不改色,若有所持的那么洒脱,仅这份胆识非常人所及。
郑龙肃然道:
“请铁公子去厅里喝茶!”
一连数间大瓦房,当中那间是陆大先生今日待客之处,一道石阶沿梯而上,大厅两旁各站了八个汉子,俱背长剑,腰里悬挂皮囊,铁无情一瞄便知,那是暗青子,很显然,陆大先生今日是有万全准备,张着网,等他自己往网里跳。
进得屋里,眼前一亮,屋子里已站了十余个服饰不同的汉子,他们俱坐在大厅两旁,轻晶香茗,低语谈论,一见郑龙带着铁无情进来,全都停了下来,几乎所有的目光全投注在铁无情的身上,郑龙连忙道:
“启禀千总管,铁少侠到!”
千百岳正在上方那张桌子上陪着三个年岁较大的老人,闻说铁无情到,立刻快步而来,道:
“请过来,铁朋友!”
铁无情暗中骂了一声,陆大先生真厉害,故意请了这么些人来,表面上是谈笑间解决事情,骨子里,这桌上每一个都是道地的难缠人物,显然,陆大今日是要他自己就范。
铁无情淡淡地道:
“千总管!在下不是来品茗论交的,今日陆叔既然约在下,咱们就以事论事,犯不着套交情!”
千百岳嘿嘿地道:
“铁兄弟!这里是陆家寨,能在陆家寨座上的,全是三山五岳的好手,你铁爷面子大,他们一听铁爷要和陆大先生见面,可全是自动赶来这里的,一方面想见识见识铁爷的丰采,一方面……”
铁无情摇手道:
“不敢!在下只想来解决事情!”
蓦地里一
空中响起一阵健朗的笑声,道:
“真是快人快语,我云标最佩服的就是这种干脆利落,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的人!”
随着话,厅外射入一个全身紫袍,手里握着一柄剑,扛在肩头,那样子还很洒脱,他在那里一站定,脸上立刻闪出一抹给人好感的笑意。
“醉剑云标!”
大厅里立刻有人发出这样的惊呼,铁无情心里一震,醉剑云标可是浪迹天涯的独行客,素来独来独往,一个人走江湖,凭着他那把剑,博出醉剑之名,因为他的剑法每每在喝酒之后,更见威力,而他与人动手,一定是先喝过酒,剑势随着他喝酒的多寡而见威力。
千百岳神色一变,道:
“姓铁的!你带帮手?”
铁无情冷冷地道:
“我像是那种人吗?”
醉剑云标呵呵地道:
“老千!别他妈的吹胡子瞪眼睛的,你这寨子又不是铜墙铁壁,我爱来就来,爱走就走,谁也拦不住我,今日这里有那么热闹的场面,我来看看又怎么样?难不成你们要关起门来干那见不得人的事!”
千百岳怒声道:
“你……!”
他瞪了郑龙一眼,喝道:
“你是怎么负责的?”
郑龙也不知道醉剑云标是怎么混进来寨子的,他立刻跑了出去,过不多时,回来向千百岳拱手道:
“据手下说,此人……”
千百岳挥手,道:
“别说了,眼下正事要紧!”
此人是头狐狸,一见醉剑云标已经来了,立刻换上一副嘴脸,嘿嘿一笑,走下来,向云标拱手道:
“既然云朋友是来看热闹的,那请那边坐!”
云标向两旁瞄了一眼,呵呵地道:
“有酒没有?”
他摇摇晃晃自己选了个坐位,千百岳连忙施了施眼色,立刻命人送上酒去,云标旁若无人的狂饮起来。
铁无情冷冷地道:
“怎么?陆叔架子真那么大,既然邀约在下,为何还不见人?难道,他要在下等到天黑?”
千百岳嘿嘿地道:
“少安毋躁,立刻就到!”
随着他的话声,厅后传出六个银袍汉子,分立两旁,陆大先生就在他们的护卫下走了出来。
他先坐上了最前面的一桌,道:
“铁贤侄!”
铁无情上前道:
“陆叔!”
“嗯!”陆大先生嘿嘿地道:
“你来了?”
点点头,陆大先生道:
“有种!”。
铁无情仰头淡淡地一笑道:
“但凭胸中一正气,我哪里都敢去,陆叔!这里不过是个寨子,留不住我,也挡不了谁,所以,我就一个人来了,陆叔满意吗?”
云标喝了口酒,拍手道:
“有气魄!”
仅仅三个字,他却连喝了七八口酒,那样子还真像个醉鬼,哪像个玩剑的高手。
陆大一怔道:
“那位朋友是谁?”
目光已落在千万岳脸上,千百岳苦笑道:
“醉剑云标!一位不请自到的朋友!”
陆大嗯了一声道:
“好好招待,既然来了都是朋友!”
他果然是位诚府颇深的人物,在这种情形下倒显得很有修养,轻描淡写的不再追问,然后面对铁无情,招手道:
“怎么不坐?”
铁无情冷冷地道:
“陆叔!大丈夫恩怨分明,哈姑娘与咱俩的争执扯不上边,她是个无辜的人,请陆叔念在江湖同道的份上,将她交给我!”
陆大先生淡淡地道:
“当然,当然,你陆叔还不是个不讲道义的人,哈姑娘不过是个饵,只要你来了,嘿嘿,咱们的事在这许多好朋友面前解决,岂不是两全其美?”
淡淡一笑,铁无情笑道:
“陆叔!咱们的事要怎么解决?”
陆大先生哈哈两声道:
“太简单了,解散铁鹰兄弟,废了你的武功,我给你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让你享尽人间之福,你认为如何?”
铁无情一愣,想不到父亲的兄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他真想一头撞死,天下无耻之人不少,但,像这种无耻的人倒不多见。
他哪知陆大先生因富而骄,因骄而狂,在他眼里只要有银子,没有办不到的事情,情仇恩怨都可化解,铁无情是个人,人就应该有七情六欲,陆大想用财富打动这年青人的心,在他来说,这已经是够宽容了。
铁无情怒笑道:
“你认为钱能通神,什么事都解决的了?”
陆大先生一愣道:
“有人穷困一生,追求财富,而所得有限,我给你永远用不完的银子,这在普通人眼里,是件梦想,高不可攀的机会,虽然令尊之死与我有点关系,但,名利之争,难免有所伤亡,现在你能得到补偿,应当高兴才是!”
仰天一声大笑,铁无情斩钉截铁的道:
“钱财在别人眼里也许是重要的东西,铁家却从没有将这些身外之物放在眼里,陆叔,告诉你,我爹的仇是非报不可,别妄想用你的臭钱,化解这桩恩怨。”
醉剑云标大喝道:
“好!”
千百岳闻言怒叱道:
“你好什么?”
云标扬了扬手中的酒盅,道:
“我说这酒好!”
千百岳虽想发作,但醉剑云标那副醉态可掬之状,令千百岳只有忍下这口气,云标一口口的猛灌,根本不理会场中任何一个人。
陆大先生斜睨了一眼,嘿嘿地道:
“贤侄,你最好仔细想想!”
摇摇头,铁无情道:
“别想了,我俩的事没办法解决!”
陆大先生闻言之后,在那里直摇头,他也没有想到这孩子这么倔强,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嘿嘿地一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