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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合伙人?”
穷神得意的道:
“那是利益与共,黄金帮设下的圈套我们穷家帮早已打听清楚,百善他为了躲避少林寺的追捕,半年前就在我穷家避难,在我们双方的合作下,嘿嘿,黄金帮就不足道了,而且,姓万的已不堪一击。”
万家达面若死灰的倒退了几步,他似乎已感受他自己此刻的处境与目前的铁无情有着相同堪怜,暗中,他已运足了气,准备随时一搏。
他愤愤地道:
“穷神,你想干什么?”
穷神嘿嘿地道:
“灭口!”
仅仅是两个字,但却冷得能令人颤悚,仿佛是水山里的冰渣子,万家达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穷神的手已在动了,七个穷家帮弟子已如箭般的射向万家达,七只明闪的剑刃已挥向万家达的身上。
万家达怒叱道:
“你们敢!”
他虽然空手,但此人在黄金帮中高居二当家,功力自非寻常之辈,他知道今日要想全身而退,只怕不是易事,双掌同时齐出,恶狠狠的劈了出去。
但,七个穷家帮弟子却更加狠厉的连番出剑,绝不在万家达之下,穷神元彪狠声道:
“别放了他,要死的!”
万家达击退近身的汉子,吼道:
“元彪!你别做梦了,我已把消息传出去了,你就是宰了我,刘大帮主也知道是你们穷家帮干的!”
穷神嘿嘿地道:
“你他妈的死了之后,我看刘洛怎么会知道?”
万家达吼声道:
“那你就错了,我们黄金帮有神秘的传递消息之法,只要有任何消息,我们只要放出天香散,虽百里之外,那种千里香依然能送到帮中,不信,你何不闻闻看!”
天香散之名久已传遍武林,但,那仅止于传言,亲目所睹者不多,穷神从不放松任何一点细节,他果然嗅了嗅空中,一缕缕,一丝丝的清香,淡雅的传进鼻息,穷神元彪知道万家达所言不虚,恨声道:
“你该死!”
他根本不再理会万家达的生死,阴冷地目光缓缓投落在铁无情的身上,铁无情挨了一掌后,从神色上,已可看出他已受了极沉重的伤,眼下,百善大师和那些少林弟子已采取了行动,几个人已连成了一个半圆圈,眼看那凌厉的杀伐就要展开。
云标目眦欲裂,吼道:
“恶僧!你他妈的简直是畜牲,铁少主上体天心,念在人溺己溺之仁,愿为那些黄河灾民奉献一己之力,你不但不感激,反而意图杀害我兄弟,百善,你真该死!”
百善大笑道:
“我岂是那么容易满足之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和尚整天东藏西躲,那种亡命的日子已过怕了,所以要想干一票一劳永逸的买卖,嘿嘿,这一票够我下半辈子过了,云标,听懂了吗?”
云标的剑一斜叱道:
“恶僧,纳命吧!姓云的最看不起你这种卑鄙小人!”
他的剑刚刚递出,站在百善大师身后的两个少林徒僧霍地抢了过来,两柄戒刀一抡,凶厉的将云标的剑挡丁回去,云标的剑已够快了,没想到这两个少林徒僧的刀更快。
他心里一震,脱口道:
“罗汉刀!”
少林罗汉堂的罗汉刀法在江湖上可是名气十足,这种刀法非少林罗汉堂弟子不传,与少林十八罗汉阵相映成辉,是武林公认的快利刀法。
百善大师狞恶的道:
“不错!这是罗汉刀法,云标,你就认命吧!”
随着他的话声,百善大师的身子已瞬快的移跃过来,领着其余弟子,向铁无情包围而至,百善是个最富心机之徒,他伤了铁无情,知道此刻若不借机毁了这个难惹的强敌,往后的江湖日子只怕是难安眠,但,眼前铁无情固已不在他的眼里,可是那个孤独老人却令百善十分担心,他知道孤独老人之难缠并不亚于姓铁的,孤独老人与七绝神君齐名,他目光首先落在孤独老人的身上。
孤独老人冷冷地道:
“谁要动铁无情的念头,休怪我老头子手下无情,虽然我多年没开杀戒,可是杀人对我孤独老人来说,不会是件很难的事。”
百善大声道:
“穷老爷子!”
穷神怪眼一翻,道:
“啥事?”
百善嘿嘿地道:
“咱俩已和姓铁的结下了不共戴天的梁子,今日如果不将此人除去,往后,你我两家,只怕永远没有安宁的日子,这位孤独大爷硬要插手管这件事,你出手与否全看你自己,我百善是决不罢手。”
穷神面色一寒,已扑了过来,道:
“说的也是!”
孤独老人瞪眼道:
“穷神!你得罪我老头子,往后,你穷家帮会惹上无穷祸患,给你自己带来覆亡之境!”
这倒不是危言耸听,以孤独老人昔日在江湖上的威望他说得出做得到,虽然此人年岁已高,那身武功却绝不输给穷神,眼珠子翻了两翻,其中利害,他哪会不明白。
闻言冷冷地道:
“你还想活着离开这里吗?”
一怔,孤独老人嘿嘿地道:
“怎么,你还要杀老夫?”
点点头,穷神面上如抹寒霜,冷涩地道:
“此地之人不能留一个活口,否则,穷家帮会惹祸上身,孤独老人,休怪老兄弟不念交情,实在是你留不得!”
字语如弦音般的突然在空中打结,穷神那飘忽的身上已若箭簇般的穿射过来,江湖上真正见过穷神功夫的人不多,他的身形如羚羊挂角,没有丝毫踪迹可寻,伸出那只枯瘦的爪子,已向孤独老人胸前抓落。
孤独老人大喝道:
“你敢!”
此老更非易敌,双袖在空中一阵飘舞,人已冉冉而起,曲指弹向穷神的曲池穴上,两人出手都是以快制快,仅眨眼间,两人已换了七八招。
百善大师目地就是要穷神出手,这样将来有事,穷家帮才无法置身事外,穷家帮势力遍及黑山白水,绿林一十六省,自己只要委身穷家帮,连少林寺也不敢轻惹,此时他的目的已达。
立刻道:
“师弟们!干吧,千万别放过姓铁的!”
于是—一
数道疾烈的刀影和着百善大师那快速的身子,已向伤势沉重的铁无情扑去,孤独老人想要救他,奈何穷神的功力太高,他此刻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唯一能助铁无情一臂的唯有赵龙豪了。
赵龙豪吼道:
“妈的,你们敢!”
他挥起拳掌挡在铁无情的身前,但百善是何许人,射出的身子如电光快捷,在闪移间,一只手已揪住了赵龙豪的胸前,往前一扯,硬将赵龙豪给带了过来。
百善狞笑道:
“去吧!”
大掌斜着往赵龙豪的脑袋上拍去,啪地一声巨响,赵龙豪在惨厉的嚎叫声中,一颗脑袋已被劈成两半,满头的脑汁随着他那翻落的身子而洒落出来。
这变化只在一瞬间,铁盟三十六友老兄弟赵龙豪为了盟主之子求义得义而死,虽然死得凄惨,却极壮烈,就在赵龙豪惨死之刹那,铁无情的双目倏然而开,他已看见赵龙豪那副惨状。
那双眸珠在开合间,所散射出的那股愤怒和浓烈杀机令百善大师心里产生了一股畏惧之意,他想不到铁无情在挨了一掌,受了重伤之后,犹有那股子坚强的杀意。
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道:
“你……!”
铁无情艰涩的道:
“是你杀了他……?”
百善大师嘿嘿地道:
“那有什么?杀人在我来说,那太容易了!”
铁无情面色一寒,道:
“你必须偿命!”
他在说这话时,嘴角尚有一丝血水溢出,百善大师瞧在眼里,那股紧张之心顿时放松了不少,他只觉自己何须在乎一个受了重伤的小子。
闻言哈哈大笑道:
“咱们瞧瞧谁先死?”
话声和眼神已传递了搏杀的讯息,那几个少林徒僧在百善大师的暗示下,六七柄戒刀犹如黄河之水般的向铁无情攻杀而来。
铁无情面上一片冷肃,谁也无法度出他此刻是如何想法,当那一片刀影临近了他的身躯逼近了他的眼前,只听他用一种微弱而不可闻的话声,道:
“去吧!你们这群可卑的东西!”
谁也没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但,随着他那缕犹若蚊音之后,那几个少林徒僧所抢扑的身子,仿佛被一缕快速的光影那么一掠,真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仅是那么一抬手,剑刃在空中挽起了七道寒点,七个庞大的灰色躯体,在砰砰声中,已跌落在草泥间。
七道血口沿着他们每个所伤的不同处,汩汩的涌出了腥恶的血腥味,那种杀人的手法令百善大师的心窝起了阵阵寒颤,他在少林寺也修行了数年,以少林的武功居然猜测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剑法,能在一招中搏击七个武技颇为高强的少林徒僧,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道:
“这……!”
铁无情还是原先那个姿势,剑拄在地上,双目睁得有了神采,嘴角上溢出的血丝犹未干涸,苍白的脸,漾起那种信心十足的样子,他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望着百善,刚才恍如未曾出手一样,百善被他的神威所慑,虽然两人面对面,距离是那么接近,可是百善大师此刻居然提不起勇气给敌方一个重创,两互相凝视了半晌,铁无情的身子稍为移动了一下。
冷涩的道:
“你还在等什么?”
百善一呆道:
“我……”
他连自己都不明白,何以会在面对这样一个敌人之后,让自己那份胆比天高的勇气消逝于无形,对他来说,这是极不可能也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他将全身功力暗暗运集在双掌上,他必须选择最有利的时机出手。
铁无情森冷地道:
“你怕了?”
这话立刻触起百善大师的愤怒和豪情,他终日浪荡江湖啥事情没干过,何曾怕过谁?铁无情虽有一种令他寒惧的威议,但要一个恶事做尽的人轻易这样罢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怒吼道:
“我怕什么?怕你?呸!姓铁的!你他妈的作梦!”
他在愤怒之下,似乎已忘了刚才铁无情杀人的的手法是何等的厉酷,在吼声中,他的身子犹自朝前踏出半步,双掌突然平推出去,一股旋荡的劲道呼啸而去。
哪知在他双掌推出半途,朦胧中,他发觉铁无情的人如飘曳在半空中的棉絮,瞬息间已失了踪影,当他急切问撤掌回身的刹那一一
身边已响起一丝酷厉的话声,道:
“上苍要你死,谁也饶不了你!”
百善大师还没寻出对方的方位,那话声已自身边传来,他心里一震,一颗心如拨浪鼓般的在跳跃,他霍地将双掌上扬,照着话声处劈了过去。
空中的剑影如余光一闪而没,百善那劈出去的两只手臂如两截蕃薯般的被削断,他惨叫一声,两条臂膀竟全没了……
颤了颤身子,百善吼道:
“我的手臂!”
他痛得在地上狂奔狂跳,滴滴鲜血随着他奔跃的身子而洒遍各处,这副惨状,令场中的人俱是一震,此刻硕果仅存的一名少林徒僧哪还敢和云标再缠斗下去,拔起腿来疾速的狂奔而去。
而万家达显然已负了重伤,在吼声中向外突围,穷家帮那些汉子丝毫也不饶过,连着在姓万的脸上抽了几掌,打的万家达满地找牙。
云标大乐,道:
“好呀!那贼和尚总算得到报应了!”
铁无情的身子颤了颤,道:
“咱们还要应付穷神,眼下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云标睁大了眼睛,道:
“你还能动手吗?”
他从铁无情的神色里,已看出这位铁鹰兄弟的大哥已受了严重的内伤,此刻如果再继续动手,虽是铁打的身子,只怕也挨不过穷神那浩大的功力。
铁无情苦笑道:
“能不动吗?”
的确是无法不动,孤独老人固然是一代高手,几乎和七绝神君齐名,可是,年岁几近九十,行动上已有不支之状,云标心底沉重得如压了一块重铅,他挥了挥剑道:
“我不能让你再动手!”
这个热血沸腾的汉子只觉血脉奋张,有股奔流不可遏止的冲动,要为自己这位朋友两肋插刀,哪怕即刻躺在地上,让鲜血染满大地,让义气喷满人间。
黯然的一笑,铁无情那苍白的面颊上终于涌上一抹苦涩而艰难的笑意,患难见真情,铁肩担道义,他感激这位新交不久的朋友,道:
“谢谢你,兄弟!”
云标大笑道:
“谢什么?人生几何,能有你这么一位朋友,哪怕是一头栽进粪坑里都值得呀!”
嘴上虽然说得好轻松,但,云标早已感觉出眼前穷家帮所给予他们的压力是何等巨大,万家达已被追逐得不见踪影,孤独老人所面临的处境并不亚于任何人,穷家帮的徒众已纷纷向这边移动,他们已知道最难缠斗的人已是伤势沉重,虽然铁无情那快厉的剑给了百善最好的教训,可惜尚不能阻遏穷家帮弟子的高昂斗志。
云标的剑已斜驭在胸前,至少目前他不准备让铁无情动手,他要铁无情能够有充分的休息,在喘息中恢复体力,云标坚信自己至少要做到这一步。
突然——
铁无情猛地开了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