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狄用疆微拂袍袖,连话都不说了。
“大锤手”龙彪居然不用兵器,他亮出两只蒲扇般又大又粗厚的手掌,冲着南宫羽呵呵狞笑,声同狼号:
“看老子活洁砸死你这工人羔子!”
南宫羽状似不屑的往上一撩眼皮,却在瞬息间银枪倏出,枪尖画过一道虹彩,快不可言的直指龙彪心窝!
蒲扇般巨大的手掌骤而并握成拳,龙彪双拳齐崩,“当”的一声便震开了刺来的枪尖,光景活像是他那两只手乃金铁所铸!
南宫羽身形微晃,贴地半转,银枪穿刺飞点,抖起漫天的寒星流芒,嗤嗤有声里,密集着怒矢般涌射向敌。
龙彪的双拳呼轰舞起,仿佛抛旋着成串的磐石磨斗,巨大如钵的拳影纵横交织,带着断石裂碑的力道翻腾闪击,愣是拿一双肉掌硬拒银枪!
于是,“鬼影三钧”极有默契的、果然飘浮如鬼影也似的分做三个不同的角度齐齐扑上,六把锃亮的“虎头钧”以六种招式照面,南宫羽银枪回绕长挑,竭力抵挡,但是,却立即显出了其捉襟见时的困窘之态。
毒魄伸手入袋,取出他的“祭魂钧”,不觉间,他的嘴唇已合成一线。
徽微一笑,狄用疆从容的道:
“你不用急,毒兄,有关侍候你的人,也早就定规妥了,当然,排场要比南宫羽大得多。”
说着,他挥挥手,商鳌第一个迎上,跟在商鳌后面,还有四个人,其中一位,尚有个娘们,而无可否认的,这娘们长得相当标致。
狄用疆形色安闲的道:
“毒兄,容我为你逐一引见--商鳌和你乃系旧识,不必赘述,其他四人,一位是本旗首堂‘独堂’的堂主‘断魂萧’魏东篱,一位是‘孤堂’堂主‘通天秀士’公冶奇,另一位,‘寡堂’堂主‘冷面金刚’勾维,至于这位女性,则隶属魏堂主麾下,为他的得力臂助,嗯,‘孔雀’丁慧。”
毒魄视线巡转,冷冷的道:
“大掌旗,贵组合这一次可谓是‘倾巢而出’了。”
狄用疆坦然道:
“不错,如此劳师动众,也端为了对象的分量不同,毒兄,我们不能再次容你脱身,否则,‘鬼王旗’后患无穷,如何还有安宁日子好过?”
毒魄道:
“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是实话。”
点点头,狄用疆道:
“所以,得罪了。”
商鳌站在最前面,他面向毒魄扮出一抹怪异的笑容,大刺刺的道:
“山不转路转,路不转水相连,毒魄,人总是会碰头的,我们可不又遇上了?”
毒魄道:
“这一次,商头儿,你不会三十六计,走为上招了吧?”
商鳌面不改色的道:
“犯不着嘴皮子卖乖,毒魄,今晚上我笃定你要吃不完、兜着走!”
毒魄笑了:
“帮手一多,语气也不同了,商头儿,你还是请自我保重--”
形貌严峻阴沉的“断魂萧”魏东篱有些不耐的干咳几声:
“老商,此人只服杀字当头,与他多言何益?”
毒魄眉梢子微扬:
“魏堂主,可惜你那副手上官一雄不能来了,他也只服一个‘杀’字当头呢。”
魏东篱双目如火,声音却毫不激动:
“血仇,总是要用血偿的,毒魄。”
“祭魂钩”斜举向上,毒魄道:
“那就来吧,各位!”
抢先出手的那人动作之快,宛同电光石火--一条纤细的身影裹着一溜曳尾也似的光华暴射而来,几乎冷焰才现,刃锋已指临毒魄额心!
不错,这是丁慧,“孔雀”丁慧。
毒魄渊停岳峙,钉立不动,丁慧的“蛇矛剑”即将顶上他额心前的须臾,他只稍微仰头,而钩刃挑起,“霍”声如抖开一片银河!
一刺不中的丁慧反应快极,双臂立振,人已弹升盈丈,身手之利落,端的不同凡响!
便在此时,体形高大,面如重枣般的“冷面金刚”勾维已一步踏进,手上的“方天画戟”以力扫千军的威势盖地而至,商鳌更默不出声,横走侧旋,“龙头杖”金华灿闪,兜头十六杖劈击毒魄。
老实说,毒魄已经感到这三个对手的压力相当沉重,眼前的情况,迥然不同于往昔他采取主动狙杀时的从容自如,形势的逆转、角色的变异,似乎一开始就让对方制住了先机。
“祭魂钩”以奇快的速度做着精准无比的截击,钩不见钩,刃不见刃,但只流焰飞闪,冷虹穿掠,金铁交击声震耳惊心,勾维与商鳌的攻势俱在俄顷间被封拒于外。
容颜冷峻的魏东篱猝然抬步,身形倏往前飘,他双肩水平,挺腰直背,没有任何使力的征候,整个人已像被空气托起一般掠来毒魄左近。
那是一只三尺半长的白玉萧,萧出宛如一朵绽现的昙花,无声无息,却瓣蕊四张分展,劲势看似平和安静,然而暗力隐隐,沉厚如胶。
毒魄有意以钩刃接触,俾便试探魏东篱的功力如何,而钩萧碰憧,竟然未闻丝毫声响,双方的劲道透过兵器冲激,仿佛地底的溶岩横溢--浩烈奔腾,但却蕴于无形无相。
两个人都被对方的内力震得向后倒退,那位“孤堂”的堂主“通天秀士”公冶奇便适时补上位置,一把钢丝拂尘箕张怒蓬,像煞一头骤竖其刺的硕大刺猖,根根钢丝狠扎毒魄!
在毒魄灵快的动移中,勾维.商鳌又再次夹攻过来,丁慧也身形闪跃如羚羊飞越也似扑到,当然,魏东篱更则半步亦不放松,白玉萧指划点拨,洒逸同流云垂泉挥展,而毒魄明白,别看萧招轻巧飘浮,只要挨上一记,就必定肉绽骨折,不轮千均一击!
另一边,南宫羽更是吃足苦头,“大锤手”龙彪不但内力浑厚,外家功夫尤其硬扎,他那一双巨掌坚实无比,劈击砍斩招招猛辣、式式凶狠,完全是正面冲刺的打法,加上“鬼影六钩”行动飘浮,出手诡异冷酷,任凭南宫羽一条银枪捷如矫龙,翻江倒海,却也不免左支右继,大感艰辛。
双方的战况,暂时陷于胶着状态,而夹在中间,最痛苦莫过于冯德恩,他不知道是帮着毒魄与南宫羽好、还是保持局外立场好,真正叫进退维谷,棘手之至。
其实冯德恩的顾虑纯属多余,因为狄用疆很快就替他解决了问题一狄用疆没有忘记冯德恩的存在,他一直就没有忘记。
冯德恩忽然有种全身发冷的感觉,他惶然抬眼,才惊悉狄用疆正在注视着他,目光锐利,恍若两道寒森森的箭矢。
背脊上倏起一阵阴凉,冯德恩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身子,狄用疆已生硬的开口道:
“我看,你大概不肯自行了断或是跟我们回去接受审判吧?”
暗里一咬牙,冯德恩苦涩的道:
“大掌旗,我实在是不得已……”
冷冷一笑,狄用疆道:
“你不用再提任何理由来辩解,冯德恩,你是罪无可逭,决难饶恕,我也知道你既存叛心,便不会就此认命,不过惩罚大逆倒不必挑拣地方,哪里方便哪里行事,现在,你就准备接受报应吧!”
随着狄用疆的话尾,两条人影闪了出来,冯德恩打眼一看,不由头皮生麻,心跳加速,这两个人他自然熟悉,那体型矮小、却异常结实的一位,是“十八翻”卫王振,满面病容,模样要死不活的仁兄,则正是“病太岁”童光一都为“豹房”的猎手,亦是“豹房”仅存的一点实力了。
两个人一现身,先向狄用疆行过礼,然后毫不犹豫的围近冯德恩,他们的行动,显然亦是早经安排,连话都不必多说了。
冯德恩猛一摔头,双手伸到腰后,抬腕翻时,已亮出他的一对“阴阳刀”来,他的这两把刀与寻常的刀式不同,宽窄只有两寸,刀首微微勾曲,而一把刀的刀锋向外,一把刀的刀锋朝内,阴阳两面,颇见犀利!
“十八翻”卫玉振嘴唇紧闲,手上两面斗大的铜钹金华灿丽,闪闪生寒,“病太岁”童光则斜扛着他的“虎矛棍”,一副有气无力的德性。
“豹房”的人,素来是冷酷寡绝,不讲情份的,他们只知奉行命令,完成任务,任何旧谊故交的关系都影响不了他们的行动,冀图网开一面或手下超生的想法,则根本就属妄想;冯德恩深深明白这些人的传统与特质,因此,他丝毫未存侥幸,心中的念头,只是豁死一搏!
盯着冯德恩手中的“阴阳刀”卫玉振突兀铜钦互敲,“哐”的一声嘹亮撞响,童光扛在肩上的“虎矛棍”已挑飞起来,猛捣冯德恩天灵!
“阴阳刀”倏忽绞翻,“铿啷”一记便架开了棍头,而卫玉振偏身暴进,双钹分挥,一斩冯德恩咽喉,一斩下盘,流芒闪烁,凌厉无比。
冯德恩的刀刃回弹,同一时间震出了卫玉振的铜钹,双刀猝分,又砍向正在逼近的童光,动作剽悍,有进无退,分明是不要命了。
卫玉振和童光亦决不示弱,二人交相扑击,合攻夹杀,恨不能一时三刻便将冯德恩“就地正法”,替“鬼王旗”出一口怨气!
这种自相残杀式的拼斗,看在狄用疆眼里,当然别有一股不同的感受,他阴沉着面孔,眸瞳中充满了怨毒,若非碍于身份,几乎就想亲自下场了。
雪地上,毒魄、南官羽、冯德恩三个人分成三撮在厮杀,而且情况都不算乐观,此外,除了狄用疆未曾出手,尚另有一批“鬼王旗”的硬把子虎视眈眈,重围之下,远景更为可虑。
毒魄开始逐渐向冯德恩这边移动,虽然移动的速度很慢,却无形中一寸寸拉近了距离,他之所以这样做,只有一个原由--他说过,要尽一切力量来保全冯德恩,既要保全冯德恩,隔远了怎么行?
现在,南宫羽正把他的银枪幻化为圈圈光环,光环随着他的身形游走滚动,大冷天里,这位“七巧枪”业已混身汗湿,喘息吁吁,他知道,他的敌人们也知道,均势就快要转变,越变对他越糟了。
一个闪晃中,毒魄忽然振吭高喊:
“南宫,还记得‘江都’道上我和你的约定?”
枪飞枪掠,掺着点点汗水,南官羽略略一愣之后随即回应。
“记得--”
毒魄钩刃旋舞,紧接着道:
“如果形势到了那一步,南官,你必须依照我们的约定的方式去做……”
迅速避过龙彪的循环六拳,南宫羽枪尖伸缩穿刺,又排开了递来的六把利钩,但是,他却沉默着一时没有出声。
毒魄身形掠绕,有若惊鸿,声音里流露着明显的焦急:
“南宫、南宫,你听到我的话了?你明白我的意思?这不是充英雄、表义气的时候,南宫,要留青山,就得留你这一座!”
银枪在跳动,南宫羽咬牙迸出三个字:
“我明白--”
一侧,狄用疆冷森的道:
“二位不用在那里打哑谜,你们谁也走不了,通通都要打横于此!”
毒魄摹地一个贴地蹿起,仿佛一只出洞攫食的狸猫,其快其急,难以言喻,商鳌大喝如雷,“龙头杖”挥截不及,毒魄的“祭魂钩”已石火也似脱手劈斩而出一目标竟是正在夹攻冯德恩的“病太岁”童光!
“虎矛棍”抖成一朵庞大的棍花,凶悍成性的童光竟仰身硬抗这突来的一击,钩刃切入翻滚的棍影之中“嚓”“嚓”两响斩断了棍头上的两枚锥矛,童光斜掠急跃。肩背上血彩已现。
“冷面金刚”勾维长身扑来,“方天画戟”罩顶劈落,毒魄脚步交锗,鬼魅般闪旋到勾维视线的死角,“祭魂钧”蓦往上扬,冷芒映处,指的正是勾维后颈!
人影飘现于虚无,说他来了,就毫无征兆的来了--魏东篱的白玉萧适时破空点到,沉厚的力道触及钧刃,毒魄但觉手臂倏震,人已抢出三步。
“嘿嘿”一声阴笑,商鳌的“龙头杖”居中挥至,嘴里更讽刺不停:
“我早说过,今晚上场面不比以前啦,毒魄,你可尝到,束手束脚,施展不开的滋味了吧?!”
毒魄尚不及有任何回答,丁慧又从幽暗中一跃向前,她的“蛇矛剑”炫漾着积雪的反光,有如一群四窜的银蛇,毒魄微微抬头,“祭魂钩”“哗”的一声凝做一道晶莹的匹练倒卷过去,匹练的舒展范围,亦同时涵括了商鳌。
魏东篱的身法之快,简直已到了“如影随形”的地步,这边,毒魄堪堪逼退了商鳌与丁慧,他的白玉箫已翩然临头,勾维也不迫后人,长戟飞掠,状如冲锋陷阵一般紧跟着杀到。
一直凝视观战的狄用疆,不禁微露笑容,信心自见--手下个个用命,且在绝对优势的情形下,胜算应该可期,不但可期,当属眼前才是。
每一个人都是一个迥异的个体,因此,人与人之间的思想观念便难以尽同,狄用疆有他的看法,毒魄亦有自己的打算,而照毒魄的打算,虽然后果一样可悲可虑,不过,却要比狄用疆的臆测壮烈得多!
魏东篱会合勾维再次展开夹击、毒魄的反应已有了截然不同的转变,他不再缠斗、不再退让,决死的心意既定,他就要拿血和命来搏斗了。
白玉箫的来式晃摇不定,箫端所指,包含了周围丈许的任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