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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拿好手,左臂长出,连他右腿也抱住了,跟着一滚。岳不
群武功再强,也已无法站定,登时摔倒。顷刻之间,单刀、短
枪、链子锤、长剑,诸般兵刃同时对准了他头脸喉胸诸处要
害。
岳不群一声叹息,松手撤剑,闭目待死,只觉腰间、胁
下、喉头、左乳各处,被人以重手点了穴道,跟着两个蒙面
人拉着他站起。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君子剑岳先生武功卓绝,果然名
不虚传,我们合十五人之力对付你一人,还闹得四五人受伤,
这才将你擒住,嘿嘿,佩服,佩服!老朽跟你单打独斗,那
是斗不过你的了。不过话得说回来,我们有十五人,你们却
有二十余人,比较起来,还是你华山派人多势众。我们今晚
以少胜多,打垮了华山派,这一仗也算胜得不易,是不是?”
其余蒙面人都道:“是啊,胜来着实不易。”那老者道:“岳先
生,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今晚冒昧得罪,只不过想借那《辟
邪剑谱》一观。这剑谱吗,本来也不是你华山派的,你千方
百计的将福威镖局的林家少年收入门下,自然是在图谋这部
剑谱了。这件事太也不够光明正大,武林同道听了,人人十
分愤怒。老朽好言相劝,你还是献了出来罢!”
岳不群大怒,说道:“岳某既然落入你手,要杀便杀,说
这些废话作甚?岳不群为人如何,江湖上众皆知闻,你杀岳
某容易,想要坏我名誉,却是作梦!”
一名蒙面人哈哈大笑,大声道:“坏你名誉不容易么?你
的夫人、女儿和几个女弟子都相貌不错,我们不如大伙儿分
了,娶了作小老婆!哈哈,这一下,你岳先生在武林中可就
大名鼎鼎了。”其余蒙面人都跟着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淫猥之
意。
岳不群只气得全身发抖。只见几名蒙面人将一众男女弟
子从庙中推了出来。众弟子都给点中了穴道,有的满脸鲜血,
有的一到庙外便即跌倒,显是腿脚受伤。
那蒙面老者说道:“岳先生,我们的来历,或许你已经猜
到了三分,我们并不是武林中甚么白道上的英雄好汉,没甚
么事做不出来。众兄弟有的好色成性,倘若得罪了尊夫人和
令爱,于你面上可不大光彩。”
岳不群叫道:“罢了,罢了!阁下既然不信,尽管在我们
身上搜索便是,且看有甚么《辟邪剑谱》!”
一名蒙面人笑道:“我劝你还是自己献出来的好。一个个
搜将起来,搜到你老婆、闺女身上,未必有甚么好看。”
林平之大声叫道:“一切祸事,都是由我林平之身上而起。
我跟你们说,我福建林家,压根儿便没甚么《辟邪剑谱》,信
与不信,全由你们了。”说着从地下拾起一根被震落的镔铁怀
杖,猛力往自己额上击落。只是他双臂已被点了穴道,出手
无力,嗒的一声,怀杖虽然击在头上,只擦损了一些油皮,连
鲜血也无。但他此举的用意,旁人都十分明白,他意欲牺牲
一己性命,表明并无甚么剑谱落在华山派手中。
那蒙面老者笑道:“林公子,你倒挺够义气。我们跟你死
了的爹爹有交情,岳不群害死你爹爹,吞没你家传的《辟邪
剑谱》,我们今天是打抱不平来啦。你师父徒有君子之名,却
无君子之实,不如你改投在我门下,包你学成一身纵横江湖
的好武功。”
林平之叫道:“我爹娘是给青城派余沧海与木高峰害死
的,跟我师父有甚么相干?我是堂堂华山派门徒,岂能临到
危难,便贪生怕死?”
梁发叫道:“说得好!我华山派……”一个蒙面人喝道:
“你华山派便怎样?”横挥一刀,将梁发的脑袋砍了下来,鲜
血直喷。华山群弟子中,八九个人齐声惊呼。
岳不群脑海中种种念头此起彼落,却始终想不出这些人
是甚么来头,听那老者的话,多半是黑道上的强人,或是甚
么为非作歹的帮会匪首,可是秦晋川豫一带白道黑道上的成
名人物,自己就算不识,也必早有所闻,绝无哪一个会帮、山
寨拥有如此众多的好手。那人一刀便砍了梁发的脑袋,下手
之狠,实是罕见。江湖上动武争斗,杀伤人命原是常事,但
既已将对方擒住,绝少这般随手一刀,便斩人首级。
那人一刀砍死梁发后,纵声狂笑,走到岳夫人身前,将
那柄染满鲜血的钢刀在半空中虚劈几刀,在岳夫人头顶掠过,
相距不到半尺。岳灵珊尖声叫唤:“别……别伤我妈!”便晕
了过去。岳夫人却是女中豪杰,毫不畏惧,心想他若将我一
刀杀了,免受其辱,正是求之不得之事,昂首骂道:“脓包贼,
有种便将我杀了。”
便在此时,东北角上马蹄声响,数十骑马奔驰而来。蒙
面老者叫道:“甚么人?过去瞧瞧!”两名蒙面人应道:“是!”
一跃上马,迎了上去。却听得蹄声渐近,跟着乒乒乓乓几下
兵刃碰撞,有人叫道:“啊哟!”显是来人和那两名蒙面人交
上了手,有人受伤。
岳不群夫妇和华山群弟子知是来了救星,无不大喜,模
模糊糊的灯光之下,只见三四十骑马沿着大道,溅水冲泥,急
奔而至,顷刻间在庙外勒马,团团站定。马上一人叫道:“是
华山派的朋友。咦!这不是岳兄么?”
岳不群往那说话之人脸上瞧去,不由得大是尴尬,原来
此人便是数日前持了五岳令旗、来到华山绝顶的嵩山派第三
太保仙鹤手陆柏。他右首一人高大魁伟,认得是嵩山派第二
太保托塔手丁勉。站在他左首的,赫然是华山派弃徒剑宗的
封不平。那日来到华山的泰山派和衡山派的好手也均在内,只
是比之其时上山的更多了不少人。孔明灯的黯淡光芒之下,影
影绰绰,一时也认不得那许多。只听陆柏道:“岳兄,那天你
不接左盟主的令旗,左盟主甚是不快,特令我丁师哥、汤师
弟奉了令旗,再上华山奉访。不料深夜之中,竟会在这里相
见,可真是料不到了。”岳不群默默不答。
那蒙面老者抱拳说道:“原来是嵩山派丁二侠、陆三侠、
汤七侠三位到了。当真幸会,幸会。”嵩山派第七太保汤英颚
道:“不敢,阁下尊姓大名,如何不肯以真面目相示?”蒙面
老者道:“我们众兄弟多是黑道上的无名小卒,几个难听之极
的匪号说将出来,没的污了各位武林高人的耳朵。冲着各位
的金面,大伙儿对岳夫人和岳小姐是不敢无礼的了,只是有
一件事,却要请各位主持武林公道。”
汤英颚道:“是甚么事,不妨说出来大家听听。”
那老者道:“这位岳不群先生,有个外号叫作君子剑,听
说平日说话,向来满口仁义道德,最讲究武林规矩,可是最
近的行为却有点儿大大的不对头了。福州福威镖局给人挑了,
总镖头林震南夫妇给人害了,各位想必早已知闻。”
汤英颚道:“是啊,听说那是四川青城派干的。”那老者
连连摇头,道:“江湖上虽这般传言,实情却未必如此。咱们
打开天窗说亮话,人人都知道,福威镖局林家有一部祖传的
《辟邪剑谱》,载有精微奥妙的剑法,练得之后,可以天下无
敌。林震南夫妇所以被害,便因于有人对这部《辟邪剑谱》眼
红之故。”汤英颚道:“那又怎样?”
那老者道:“林震南夫妇到底是给谁害死的,外人不知详
情。咱们只听说,这位君子剑暗使诡计,骗得林震南的儿子
死心塌地的投入了华山派门下,那部剑谱,自然也带入了华
山派门中。大伙儿一推敲,都说岳不群工于心计,强夺不成,
便使巧取之计。想那姓林的小子有多大的年纪?能有多大见
识?投入华山派门中之后,还不是让那老狐狸玩弄于掌股之
上,乖乖的将《辟邪剑谱》双手献上。”
汤英颚道:“那恐怕不见得罢。华山派剑法精妙,岳先生
的紫霞神功更是独步武林,乃是最神奇的一门内功,如何会
去贪图别派的剑法?”
那老者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汤老英雄这是以君子之
心,去度小人之腹了。岳不群有甚么精妙剑法?他华山派气
剑两宗分家之后,气宗霸占华山,只讲究练气,剑法平庸幼
稚之极。江湖上震于‘华山派’三字的虚名,还道他们真有
本领,其实呢,嘿嘿,嘿嘿……”他冷笑了几声,继道:“按
理说,岳不群既是华山派掌门,剑术自必不差,可是众位亲
眼目睹,眼下他是为我们几个无名小卒所擒。我们一不使毒
药,二不用暗器,三不是以多胜少,乃是凭着真实本领,硬
打硬拚,将华山派众师徒收拾了下来。华山派气宗的武功如
何,那也可想而知了。岳不群当然有自知之明,他是急欲得
到《辟邪剑谱》之后,精研剑法,以免徒负虚名,一到要紧
关头,就此出丑露乖。”
汤英颚点头说:“这几句话倒也在理。”
那老者又道:“我们这些黑道上的无名小卒,说到功夫,
在众位名家眼中看来,原是不值一笑,对那《辟邪剑谱》,也
不敢起甚么贪心。不过以往十几年中,承蒙福威镖局的林总
镖头瞧得起,每年都赠送厚礼,他的镖车经过我们山下,众
兄弟冲着他的面子,谁也不去动他一动。这次听说林总镖头
为了这部剑谱,闹得家破人亡,大伙儿不由得动了公愤,因
此上要和岳不群算一算这个帐。”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环
顾马上的众人,说道:“今晚驾到的,个个都是武林中大名鼎
鼎的英雄好汉,更有与华山结盟的五岳剑派高手在内,这件
事到底如何处置,听凭众位吩咐,在下无有不遵。”
汤英颚道:“这位兄台很够朋友,我们领了这个交情。丁
师哥、陆师哥,你们瞧这件事怎么办?”
丁勉道:“华山派掌门人之位,依左盟主说,该当由封先
生执掌,岳不群今日又做出这等无耻卑鄙的事来,便由封先
生自行清理门户罢!”
马上众人齐声说道:“丁二侠断得再明白也没有了。华山
派之事,该由华山派掌门人自行处理,也免得江湖上朋友说
咱们多管闲事。”
封不平一跃下马,向众人团团一揖,说道:“众位给在下
这个面子,当真感激不尽。敝派给岳不群窃居掌门之位,搞
得天怒人怨,江湖上声名扫地,今日竟做出杀人之父、夺人
剑谱、勒逼收徒,种种无法无天的事来。在下无德无能,本
来不配居华山派掌门之位,只是念着敝派列祖列宗创业艰难,
实不忍华山一派在岳不群这不肖门徒手中烟飞灰灭,只得勉
为其难,还盼众位朋友今后时时指点督促。”说着又是抱拳作
个四方揖。
这时马上乘客中已有七八人点燃了火把,雨尚未全歇,但
已成为丝丝小雨。火把上光芒射到封不平脸上,显得神色得
意非凡。只听他继续说道:“岳不群罪大恶极,无可宽赦,须
当执行门规,立即处死!丛师弟,你为本派清理门户,将叛
徒岳不群夫妇杀了。”
一名五十来岁的汉子应道:“是!”拔出长剑,走到岳不
群身前,狞笑道:“姓岳的,你败坏本派,今日当有此报。”
岳不群叹了口气,道:“好,好!你剑宗为了争夺掌门之
位,居然设下这条毒计。丛不弃,你今日杀我,日后在阴世
有何面目去见华山派的列祖列宗?”
丛不弃哈哈一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自己干下了
这许多罪行,我若不杀你,你势必死于外人之手,那反而不
美了。”封不平喝道:“丛师弟,多说无益,行刑!”
丛不弃道:“是!”提起长剑,手肘一缩,火把上红光照
到剑刃之上,忽红忽碧。
岳夫人叫道:“且慢!那《辟邪剑谱》到底是在何处?捉
贼捉赃,你们如此含血喷人,如何能令人心服?”
丛不弃道:“好一个捉贼捉赃!”向岳夫人走上两步,笑
嘻嘻的道:“那部《辟邪剑谱》,多半便藏在你身上,我可要
搜上一搜了,也免得你说我们含血喷人。”说着伸出左手,便
要往岳夫人怀中摸去。
岳夫人腿上受伤,又被点中了两处穴道,眼看丛不弃一
只骨节棱棱的大手往自己身上摸来,若给他手指碰到了肌肤,
实是奇耻大辱,大叫一声:“嵩山派丁师兄!”
丁勉没料到她突然会呼叫自己,问道:“怎样?”岳夫人
道:“令师兄左盟主是五岳剑派盟主,为武林表率,我华山派
也托庇于左盟主之下,你却任由这等无耻小人来辱我妇道人
家,那是甚么规矩?”丁勉道:“这个?”沉吟不语。
岳夫人又道:“那恶贼一派胡言,说甚么并非以多胜少。
这两个华山派的叛徒,倘若单打独斗能胜过我丈夫,咱们将
掌门之位双手奉让,死而无怨,否则须难塞武林中千万英雄
好汉的悠悠之口。”说到这里,突然呸的一声,一口唾沫向丛
不弃脸上吐了过去。
丛不弃和她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