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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类里面,最毒的是青虹练,在一片丛林里,如果有青虹练潜在,那么周围三里的林木,正好像笼罩上一重青色的雾,映看阳光,倒是艳丽非常,但是不论是人畜,飞禽甚至于剧毒的蛇虫,只要触及那重青雾,就会立刻中毒倒地;所以那个地方,生物绝迹,到这条青虹练离开之后,三天内树叶落尽,七天后连树皮也要枯死,只剩下白骨巉巉的树干仍矻立在地面上,所以在丛山峻岭里面,有很多未倒下的死树林,普通叫做白骨林,就是青虹练的杰作至于蛇类最大的就是蚺蛇了,小蚺出生后的第一年,就有大腿一般组,长有三四丈,而且具有两个蛇胆,一个蛇胆生在蛇的前半段,另一个蛇胆却生在蛇的后半段,虽然蚺蛇本身是无毒的蛇类,可是因为它不论遇到什么凶恶的生物,都囫囵香枣般,一口吞下去,把那毒物的毒储藏在脑后的袋中,遇敌时就把它喷出来,正因为它的毒汁,是从其他毒物身上挤出来,所以奇毒无此,不论任何一倏蚺蛇的毒,都各不相同,不论人兽遇上,往往无救。现在,被王述明杀的这条蚺龙中的异种,听说是蚺蛇和犀牛交配而生的怪物,头上长一只角,而它这枝角却是无坚不摧,身上长着细鳞,却是刀枪不入,如果述明兄弟不是有那枝绿虹宝剑,那么遇上蚺龙必然无法幸免了。
王述先兄弟所吃的那些青草,可能真是蹑空草,因为蚺龙这个东西,精灵无比,自己也知道和一般蛇类不同,妄想脱胎换骨,化龙飞去,所以祗要给它发现灵丹妙药的地方,就盘据下来守候看,或者把这些灵药吃去,以增长自己的功力,蹑空草更是蚺龙急迫需要的东西,可能是因为不大够气候,所以还没有吃掉,那知一个疏忽,就被王述先兄弟撞上,吃个一乾二净,它那得不愤怒拼命呢?”
任乾玉把王述先兄弟的遭遇,剥茧抽丝,一一解剖使众人明白之后,又说:“述明兄弟虽然掉到那火山口里,但是,可能仍然很安全,也许还另有奇遇呢!”
王仲甫忙道:“你说述明这孩子不会死?”
“是的!”任乾玉答过了再说:“这个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仅是被没有头的蚺龙卷下去,我们可以想一想,那蚺龙本身是刀枪不入的,把王述明卷在当中,无形中就成为一大捆棉花簧垫,纵然摔上了岩石,也不会摔伤里面的人,同时那条蚺龙已经死了,到地面上之后,王述明凭看那枝绿虹剑,很容易就可以脱离困绕,或者他现在已经在烤肉来吃了。”
王仲甫等人听到任乾玉说出这些理由,想来倒是不错,虽然王述明没有回来,但各人也大大的放心,但王仲甫到底还是忍不住再问:“任世兄:你说的确有一番道埋,但是他还能有什么奇遇呢?”
“这不过是我的猜想吧!俗语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试想看,述先述明兄弟,在前后不过四个月的时间里,诛血鳗,得到鳗珠、宝剑、银果,便在几天前救了全村的性命;今天又探蒙天岭,吃了蹑空草,杀蚺龙,难道他不会有另外的遇合?正因为述明的福缘太厚,所以造物故意把他两兄弟分开来,不然述先那能够有自己的遇合?说起述先携回的这个怪头,上面一枝角就是无价之宝,而且内部还有龙宝,不过没有宝刀宝剑,是无法把它取出来,也许还要等述明回来才行,如果他一去不回,岂不是埋没了至宝?好歹我们要在明天上那蒙天岭走一趟,到时就可分晓了。”任乾玉知道王仲甫几人还是不放心,就连到自己也没有把握,只好模棱两可地这样回答了。
王大伯道:“你怎样决定他俩兄弟吃的是蹑空草?你也可说出个道理来给我们听听!”
任乾玉微笑道:“这还不很简单吗?刚才述先兄弟回来的时候,我们是不是以为是述明回来?”
王大伯、王仲甫、丁世成,都点点头,王大伯又问:“那和蹑空草有什么关系?”
“大有关系呢!”任乾玉又接看说:“刚才我们看到述先回来时那种身形的快法,绝对认为是述明,而想不到是述先,到后来居然是出乎我们意料之外,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是听到述先说他们吃了蹑空草,就不奇怪了,因为蹑空草吃了就会使人身体力壮,而且还能够把身体悬在空中不掉下来,就拿述先带回这个怪头来说,起码有两百斤重,如果不是吃过蹑空草,那么述先纵然能够自己越过吃人坡,也不可能带这么重的东西,可见里头大有文章哩,不过不知道那草还有多少,让我们明天也吃一两根!”
王述先噗嘘一笑道:“那些草又甜又香,给我们像牛样抢吃光了,恐怕连草根都没有,那还有任叔叔的份?”
各人听到任乾玉说吃了蹑空草之后,身体可悬在空中不下来,都大为惊讶,立刻就要求王述先一试,王述先也想试蹑空草是否有这样好处,当下再悬挂一颗鳗珠在身上,就要走出亭外。王仲甫见他又挂起鳗珠,就问道:“那些鳗珠都在你身上?”
“不!我只带十二颗,弟弟自己带十二颗,在昨晚上爷爷在船上喝酒的时候,弟弟和我商议今天要上蒙天绩,我们就往舱里把鳗珠分开携带,同时把三套鳗皮衣服统统穿在身上,以免今天穿换的时候,给爷爷知道,不让我们去,昨晚上任叔叔问我,我只好骗任叔叔一趟哩!”王述先说到骗任乾玉的时候,小脸孔不禁一红。
“小鬼头!昨晚上我老早就知道你在说谎,但是要看你们捣出什么鬼,不然我和你爷爷一说,不但你们上不了蒙天岭,就是岭天蒙也去不成了!还要吃什么蹑空草哩!”任乾玉笑看骂看。
“想不到你那么自负聪明,也被我兄弟骗过去,好不害羞,还好意思说呢!”王大伯笑看说,又连连喊道:“小兄弟赶快试给我看,不要噜囌了!”
王仲甫听了王述先说的话,知道他两兄弟原是有划计去探蒙天岭,但恨自己多吃几十年饭,到头来还斗不过两个小孩子,倒十分懊丧,而另一方面却也替他俩喜欢,知道有了这么多的福缘,那么故主的血仇,终必报得成了,也就敦促述先赶累试演这一生来未见过的奇事王述先答应了一声,出到亭子外面,双脚一顿,只见箭头一道光华升入七八丈的空中,果然就停在半空里不掉下来,喜得丁世成不断叫“好!”丁世成虽然有二十多岁了,但是少年心性不禁发出奇想,大叫道:“兄弟再向上跳,这下要跳高些!”
王述先答应了一声,只见一道光华直落到地面上,王述先却怔怔地站在那边,丁世成走过去埋怨道:“你是怎么搞的?我叫你朝上跳,你怎么反朝下跳来了?”
“我本来就是朝上跳吓!那知道脚下轻飘飘的竟落到地面来?”王述先莫明其妙地回答任乾玉看到他俩那付怪样,不禁呵呵大笑道:“你这两个傻瓜,你们都不想想,如果能够这样一步一步地朝山跳,那可不给你跳到天上去?试问在空中没有站实,怎么能够朝上跳?”
这段话说得各人也不禁哑然失笑。
可是,丁世成又说:“小兄弟!你这下子可不需要床了,把身体悬在空中睡觉,四方八面都是通风,该是多好!”
“这倒不妨一试”王述先说毕,两脚一顿,身体又直窜空中,他的身子一倒,又轻悠悠地落到地上来,连说:“不行!不行!只要身子一睡倒,又落下来了,简直是在空中不能动,一动就要落下来!”
任乾玉好笑道:“世上那有不劳兴获的事,你能有那么多奇缘,已经应该心满意足了,还要想在空中睡觉,也许你的弟弟可以,因为他吃的此你多些。”
王大伯,王仲甫等那见过这样的奇境奇事?虽然不是他们自己亲身享受,也是欢乐万分,不过王大伯倒还觉得有一事值得怀疑,问道:“他们吃了那糜多蹑空草,王述明怎么还会掉下来?”
任乾玉又笑道:“他那里是掉下去?而是被蚺龙带下去啊!你可想到那蚺龙的身体重量,何止千斤,还要挟着一卷一窜的馀力,而且述明刚刚吃了蹑空草,药力还未发挥,那能不被它扫了下去?不过,依照情形来说,述明兄弟一定可以从那火山口的下面上来的,明天去看看,如果他上不来,那就是他另有发现了。”
大家喧嚷了一会,各自沉沉地睡去,只有王仲甫思潮起伏,翻来覆去,那里睡得看?好容易等得天亮,忙把王大伯,任乾玉,丁世成,王述先叫醒过来,由王述先叫醒过来,由王述先找到几十根山藤王仲甫第一个抓住那条山藤,一面施展壁虎游墙的绝技往崖顶上爬,那消一会已到达了崖顶,崖下各人先是王太伯把山藤捆在腰部,两手抓住山藤,由王仲甫和王述先合力,把他拉上崖顶,任乾玉,丁世成两人,也都依样葫芦,到达崖顶,只见这片山崖竟是两面全陡,就像一堵高墙蜿蜒在群山的中间,山崖的顶端倒是七八丈阔的平地,中间也有小的起伏。
各人上了山崖,给山风吹得瓢飘欲仙,无大不乐,稍为休思一会,就由王述先带路,顺着山崖向蒙天岭走去,约走了一个多时辰,果然看到一块光秃秃的山坡,山坡上有稀稀落落的芭蕉树和蔓藤,这片山坡看起来倒有五六里远近,王大伯绉绉眉头道:“这片山坡可能就是吃人坡了,那末远,我们怎么过去?”
任乾玉道:“如果有几块大木板就好了!”
王大伯道:“要大木板做什么用?”“我们可以坐在大木板上,让述先兄弟拖看我们溜过去,”任乾玉笑看答。
于是各人向四面搜寻,王仲甫道:“不必费力了,这山崖上连大树也不多几株,而且没有人能够上来,那有什么木板?”
王述先想了一回,望看王仲甫道:“爷!我揹你过去好吗?”“你怎么能够揹人走那么远?王仲甫绉看眉说。王述先又道:“昨夜任叔叔说那怪头有二百多斤,我都把它不费力地提过来,大概揹一个人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各人一想,除这个办法外,实在没有第二个办法可想,不过那么大的人,给小孩子揹来揹去,不免有点尴尬,可是事实如此,也顾不了那么多,所以,都怂懑王仲甫试试看,王仲甫只得含羞伏在王述先的背上,喊声“小心了!”王述先答:“不妨事,轻得很哩!”双脚一踪,已经进入山坡七八丈远,脚尖刚刚和那山圾接触,身形又是一起,竟狂奔起来,王仲甫伏在王述先背上就像腾云驾雾般,只听到呼呼的风声,那消片刻,已经走完了这吃人的山圾,踏上实地。
王述先把王仲甫放下来之后,又跑回去揹王大伯,这样跑来跑去,揹到最后一个时竟也很感吃力,速度也慢了许多,好容易揹任乾玉到蒙天岭放下之后,王述先也禁不住喘起气来各人憩了一会,王述先又领头带路,不消片刻,就上到山顶,王述先指着一块较松的泥土道:“爷,这块土地,就是长着蹑空草的地方”。各人连忙赶过去一看,那里还有蹑空草,真个连草根也没有,任乾玉笑道:“你们是怎样吃法?连草根也小剩一点?”王述先笑道:
“我们是把它拔出来吃哩,任叔叔没有看到那草茎是深绿色,配上紫色的根,多好看,吃起来又甜,又香,又脆、多好吃哩”任乾玉苦笑道:“不用再说了,赶快把弟弟跌下去的地方告诉我们!”
王述先才指指点点地,把和那蚺龙如何打法,弟弟如何杀蚺龙,怎样被卷着掉下去的情形,有声有色地描述,而且指看一滩血迹道:“这就是斩龙的地方!”
各人一看那王述明掉下去的地方,人人都惊得魂不附体。“原来那个地方的山崖已塌了一角,伏倒望下去,却是垂直千丈,周围约有一里的大穴,绝不可能下去,更不可能上来的绝地,王仲甫一见这种情形,迳自哭了起来。王述先怔怔地往下看了一会,大喊一声“弟弟!”却见附近的沙石被他的声音震动,哗拉啦地落下一大片,吓得他不敢再喊了。
王仲甫连忙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弟弟真的没有死,他在底下杀龙呢!”王述先高高兴兴地说着,“你们伏下来看,就见到靠我们这边的山崖底下,有一倏长长的黑影,这条黑影旁边,有一个小黑点滚来滚去,那不是弟弟是什么?可是这山倒古怪,一喊它就要塌,吊弟又看不到我们!”
各人依着王述先所说的地方看下去,真看到一个小点在一条长线的旁边滚动,经过了多时,那条长线似乎又大了许多,真个是述明在剥蚺龙的皮了,可是怎样能使王述明知道自己人在山崖上呢?怎样才能救得王述明上这山崖来呢?各人都是一筹莫展,毫无办法,要想抛下些山石去引他注意,但是山石是常常自动地掉下去,未必他就知道崖上有人,何况自己这方面都是伏在地上,只露出一个头在崖外面,下面不容易看得到,岂不是白喊?
各人往下看了一会,又看出一件奇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