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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海腾蛟-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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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克功更说:“在村里和我们一样大小的人,我一个可以斗五六个还不致于落败,那知我们两人一上来就给你栽了几十个筋斗,当时我因为没有伤着,所以始终不服,到现在不服也不行了,你这套功夫能教给我们吗?只要你肯教,要我拜你做师父,我也愿意!”这一席话,把各人听得哈哈大笑,林燕云林燕霞姊妹更用手划脸不断地羞他,气得他顿脚瞪眼追过来要打,更惹得各人大笑。

王述先忙拦住他道:“我年纪小小的,而且我自己还学不好,怎能够教别人?不过,要是有工夫,我也愿意帮助二位哥哥学习……”“我们也要学!”燕云燕霞两姊姝也抢过来说,当她俩见到王述先点头答应时,她俩互相交换一眼,笑了。

林逸夫拍着王述先的肩背,很亲切地道:“小兄弟的艺业,我已经看到了,听说你还有一个弟弟,他比你怎样?他为什么不来玩?”

“哟!我那能和明弟比?他的艺业高得出奇,像我这样的人,十个也打不过他一个,尤其他舞起剑来的时候,我们都被他的剑风迫出五六丈外,连接近都没法子接近,更不用说是打了,这几天,被他的师父带到山里学艺去,武功又不知道高了多少了!”王述先半真半假地,把述明在蒙天岭学艺的事实隐藏起来,任乾玉也暗暗称赞他确够机警,而林家各人听了更是惊奇。

回到了林家,燕云拖着燕霞一蹦一跳跑进后堂,过了一会,燕霞在屏风后伸出一个头来,喊道:“王家哥哥,我妈找你哩!”

王述先不禁一楞,林逸华连忙站起来向任乾玉笑笑道:“一定是燕霞这丫头对她妈吹了一阵,惹起她们也要急于见见我们这位小英雄了,我们一起带他到后面去吧!”

任乾玉虽然时常过往林家,对于林家上下内外每一个人都熟悉,可是从来就没有往后房去,这次当然也不例外,林逸华知道他拘谨,祗得由他,而单独带王述先到后面去,林逸华的妻子宋氏看到丈夫带了王述先进来,连忙站起来,指着旁边一个位置给述先坐下了,对逸华道:“你出去陪客吧,这孩子我暂时留下,等一会妈也要出来看他,还有二位嫂嫂也都要看看她,你且出去等到要吃饭的时候再叫他出去吧!”林逸华笑了一笑走了。

林逸华走后,宋氏一面端详,一面询问述先的艺业和读书的情形,连到家里有些什么人,都要问个明白,这时林逸夫的妻子陈氏和林逸民的妻子杜氏也扶着林太夫人来到后堂坐下,加上燕云燕霞小姊姝,一共是六对眼睛看得王述先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尤其王述先不惯打诳,被问到父母的情形,心里一酸,只说得一句“被仇人杀死了……”就簌簌地流下眼泪来,几个女眷看到他满脸凄惶的表情,知道必然有一段悲惨的身世,也不再迫他说下去,话头又说到述明的身上。

一说到述明,王述先就眉飞色舞,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除了在蒙天岭学艺不说之外,简直是把明弟形容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各人听到他说,他的功夫是弟弟教的就更觉得奇怪,问了结果,才知道述明的天资比述先还要高,悟性还要强,而且福缘深厚,处处都遇着奇缘,尤其是燕云,燕霞,听说什么银果,血鳗,蚺肉,蹑空草,这些好东西,小禁搂着妈妈的韬子一阵乱摇,吵着要买来吃,把几个大人闹得又好笑又好气;宋氏瞋着燕霞指着述先道:“你们问先哥要去!”王述先也好笑道:“我那里有这些好东西?每吹都是明弟找来分给我吃,如果是我,连果皮根也找不到的啊!”

“骗人!我才不哩!我们不认得你那好明弟,只有问你耍。”燕云嘟高了小嘴吧娇瞋地说,述先只好道:“等到明弟回来的时候,我向他要来送给你们就是了”。各人就在这一片欢乐的声中等待着,希望充满在心灵的深际。

不久,林逸华回到后房,领着王述先往客厅入席,山珍海味,杯盘交错,在林逸夫兄弟的心目中,认为王述先不过可以成为一个英雄,未必能成为一个名士,趁着王述先还在后堂的时候,和任乾玉谈论起王述先的文学,任乾玉当然是一阵推崇,可是仍然未可全信,所以王述先入席之后,酒过三巡,林逸夫就轻轻地吟哦:“四壁画图,龙不吟,虎不惭,花不芬香,雀不噪,童子喜乎”?任乾玉知道逸夫有意试一试王述先,可是心里小由得暗暗生气,认为这联对子出得太难,自己也未必对得出来,一面想着下联,一面用眼角溜看述先道:

“林伯伯,这上联,你能对下去吗”?他以为王述先必然说什么“想一想”啦,“考虑”

啦,所以微笑看等待答覆,这时几个大人的眼光,都集中在王述先的脸上,那知他展眉一笑道:“我早就想到下联了,但是恐怕不好,同时,林伯伯又没有说是给我对的,所以没有说出来。”王述先这么一说,却给满座带来震惊,林逸夫吓得站起来道:“小兄弟……”竟说小下去,还是任乾玉笑道:“你就把你对的下联,说出来吧,对得不好也不要紧”。任乾玉也有点信不过,所以才提醒述先一句。

王述先笑笑道:“既然这样说,那末小子告罪了,我对的是:‘一盘棋局,车无轴,马无缰,炮无音响,卒无枪,将军死矣!’可是,不知道行不行呢?这时,不但林逸夫怔得话都说不出来,连到林逸民,林逸华也都瞠目结舌,只有任乾玉满面春风,呵呵大笑。半响,林逸夫定过神来,把桌子重重一拍,坐下来叹一口气道…“我已活了四十多岁了,足迹也走遍西南两粤,阅人也不在少数,可是所见都是平凡之辈,使我以为大下之人才不过如是,那知这位小友竟是才高八斗,有出将入相之能,是玉堂金马之器,今后我也再不敢轻视天下人了,遇到这样快活的事,那能不痛饮三杯?”说完了真个一叠连声“拿大觥子来!”

这一餐饭,竟从黄昏时分吃到三更,林克诚,林克功两人早就沉沉欲睡,酒席一散他们就跑到后房睡了,只有王述先仍然眼光灼灼,毫无倦意,陪着几个大人在书房里,盘膝运气,不一会,王述先忽然惊叫道:“有马向村子跑来,而且跑得很急!”“你不会听错吧?”

任乾玉回问一句。“绝对不会,恐怕还是我们村子那边出了事了!”

来人很快就到了林家,由林家的人带他到书房来,任乾玉把来人一看,就认出是丁阿龙,急忙问道:“村里出事吗?”丁阿龙气急败坏地答道:“正是来了几个敌人,已经和王老帅父打起来了!”

王述先只说一声:“我先走了!”身形一幌,一条白色的身影,已经夺门而出,站在门外的丁阿龙,只感到一股劲风,从头上掠过,竟吓得叫出声来。任乾玉和林逸夫兄弟追出门来一看,只有星河摇曳在天,述先已经是无踪无影,不禁点头惊叹。

任乾玉因为来时没有带兵器,只好向林家要了一把长刀,辞别了林逸夫兄弟,跨鞍上马,急急赶回向涛村。林逸夫兄弟目送他走了,林送夫叹口气道:“任乾玉将来可能也是一位游侠,但比起王氏小兄弟来就要差得远了!”然后鸣鼓聚众,点起百来个精壮汉子,亲自率往救援向涛村。

原来当天王仲甫让任乾玉带王述先出门之后,自己一个人守着那么大的一座祠堂,倒显得有点冷静凄怆的景象,心里觉得异常无聊,也就顺步到村外四周走走,了望远处的水色山光。晚上看完了馆徒做了功课之后,自己一个人静坐在室内屏息运气,练习“引气归元”的内功,正喜内气归一,有点像王述先所说的周身火热的情形,这时候王仲甫知道是紧要关头,那肯放弃这个机会,好容易又觉得一阵清凉,其甘畅的情形是前几次所没有,正是大喜过望的时候,忽然听到瓦面上发出很轻微的声音,王仲甫以经验来判断,决定那声音绝不是什么猫儿鼠儿的追逐,更不是树叶的响动,分明是有很高的轻功的夜行人落在瓦面的声音;于是,他悄悄地套上了鳗皮衣靠,提起鳗骨鞭藏在门后静待看情况的变化,果然没有片刻,瓦面上沙沙作响,似乎又来了四五个夜行人,由他们落下瓦面的轻功判断,来人没有一个不是高手,王仲甫心中不自禁地浮起一团。暗影。

正在这个紧张的时候,瓦面上传来一阵磷磷的笑声,就像夜枭叫嚣那么难听,而且阴恻恻地令人心里发毛,那笑声之后传来:“姓王的老头子,难道不出来招呼好朋友么,难道躲在那狗窝里让我们来挑你出来不成?”

王仲甫听到敌人已经公然叫阵,知道不出去是不成了,轻轻地拔去门闩,“呀”的一声,把两扇房门同时打开来,正在这个时候五六点寒星同时袭到,王仲甫也无暇去管它是什么暗器,仗着鳗皮衣靠的功能,把鳗骨鞭护着头面,一个箭步竟越过天井,扑到对面的瓦面上,距离敌人也不过是五六尺远近。

王仲甫两脚一踏实,立刻发声道:“那里来的好朋友,也要报个字号来才好招呼,不过,老朽过去既未走过江湖,近年来又隐居授徒,更未和黑道白道中朋友结过梁子,好朋友到底是不是受了传闻之误,也请说个明白,以便老朽有所区处”。

敌人刚看到王仲甫登上瓦面的轻功,心里也是暗暗地震惊,可是仗着自己这方面高手众多,而且还有最厉害的师父作为后援,那里把王仲甫等人放在心上,所以等到王仲甫话一说完,立刻就接下去道:“王老头不必假什么惺惺了,过去你也不是什么人物,在江湖上果然没有你这一号,但是,你还记得半月前在这里发生的事吗?你这个糟老头和那两只小狗,杀了千人命,还毁了我们的马师弟,就是林师弟也仅能断臂逃生,现在你不拿命还有什么话说?王仲甫还没有答话,又听到正殿的屋脊上敌人喝道:“糟老头不要多讲废话了,本来我们白阳七义半生来不杀无名之辈,但是你和那两个小狗杀了我们那么多弟兄,又要另当别论,今夜你那两只小狗为什么不见,难道就剩下你这糟老头顶死不成?”

贼人的词锋咄咄迫人,任凭是谁也忍不下他们这般的骄横,王仲甫虽是涵养很好,也禁不起怒火上冲,可是“怒”是一件事,今夜的情势,显然大不利于主人,王仲甫举目四望,果然见到正殿,前殿,与及偏屋的屋脊都站上了敌人,自己也许还可以冲出去,可是这样做必然害了全村的民众,于情于理都有不合,惟一的办法,只有硬着头皮接下去,等待村民惊觉之后,飞报王述先和任乾玉回来。

王仲甫下了决心之后,嘿嘿笑了几声道:“什么白阳七义?还不如叫做白阳七贼来得恰当,不过你这几个贼朋友认为怎样打法,一起上也是车轮战,祗要划出道来,老朽总要奉陪,决不叫你讨了好去!”说完之后,抱鞭挺立,顾盼自豪。敌人看了王仲甫这番气概,心里也是发毛,但是白阳七义,在江湖黑道上确也是佼佼不群,成名已久的人物,给王仲甫这么一说,倒也不肯以多胜少自己破坏自己的名头。

站在王仲甫前面的贼人磷磷笑道:“对付你这样一个糟老头,还要我们一齐上?只要我这云里鹤李不凡,就够送你的终……”一亮手中剑,就要欺身进招。

王仲甫又急喊声“且慢……”“慢什么?闇王教你立刻死,难道你想强捱到五更?”一招“长蛇封豕”直点王仲甫的“关元穴”。王仲甫使了一个“九州移鼎”让过李不凡这一招,叱道:“话还没有说完,你急什么,难道怕去迟了进不了鬼门关不成?”李不凡看到王仲甫身形迅速,倒也不敢大意,抱剑当胸道:“糟老头有什么遗嘱快讲!”众贼又是一声哗笑,王仲甫沉着气道:“如果我们交手的时候,我一个照应不来,你们这些不说人话的东西,趁机扰乱村子,而我又把你打败了,这笔账怎么算?”

云里鹤那知是计?立刻答道:“糟老头你安心领死好丁,在你没有死之前,我们绝不动你一草一木,纵然要请救兵,也可以尽管去,假如能够把我们全部打败了,也还有老人家接得下来,总之你们一个也别想活过今夜……”

“朋友!说的话可要算数?请进招吧!”

云里鹤李不凡更不打话,一剑“金针度线”又快又急向王仲甫丹田刺过来。王仲甫一挺身,“孤雁离群”身形竟向后拔离七八尺,一抖手中鞭,“狂风撼树”竟向云里鹤的腰部横扫过去,鞭风又劲又紧,如果云里鹤给他扫中也,那怕不尸横瓦面上。但那云里鹤也非弱者,他见“金针度线”一招落空,不待招式用老,立刻一收剑,王仲甫的七尺长鞭已卷了过来。云里鹤急忙用剑尖向瓦面一点,借刀把身形向后倒退两步,堪堪能躲过鞭梢,但已吓出一身冷汗,那知王仲甫的身法比他更快,云里鹤刚刚立稳,王仲甫已迫近身旁,右手鞭一扬是个虚招,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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