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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就有人用鲜马索将它套住,硬生生地拉了过去!
那少女笑道:“这是一匹宝马,好生给它治伤,不可坏了。”顿了一顿,又格格笑道:“秦大人,你这匹马虽然不错,但还不够。你这两枚锏金光灿烂,沉甸甸的,敢情真是用赤金打的,怕有百来斤吧?这倒值不少银子。这样吧,再搭上这双金锏,算是我已收足了你的见面礼,便放你过去!”
秦襄禁不住怒道:“你一再胡缠,我可要不客气啦!”那少女笑道:“你现在可愿意跟我们女流之辈打了吧?好呀,只要你赢得了我手中的这把剑,我就不收你的见面礼放你过去,那匹马也还给你!”秦襄双锏一挥,“蓬”的一声,将路旁一棵树齐腰打断,说道:“姑娘,你看清楚了,我这双锏可是不好惹的,你当真要跟我单打独斗么?”那少女道:“看清楚了。树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就不信你这双锏伤得了我。你可知道,我这把剑也是不好惹的么?”
秦襄无可奈何,说道:“好,你既口出大言,那就来吧!”
那少女慢条斯理地束紧腰身,忽地剑柄一翻,喝声:“接招”陡然间便是反手一剑,迳削秦襄手腕。
秦襄已看出了这少女武艺不凡,但却料想她不是自己的敌手,心里存在几分爱惜之念,还真怕失手打伤了她。当下双锏封出,用了一招“横架金梁”,仅仅使出了三成气力。
哪知这少女的剑招虚虚实实,奇诡非常,剑尖在金锏上一点,忽地反弹起来,一剑就刺到他胸口的“璇玑穴”。
秦襄这一惊非同小可,幸他久经阵仗,身形一仰,使出“铁板桥”的功夫,腰向后弯,只听得“唰”的一声,少女的剑在他面门掠过!
好个秦襄,趁着那少女未及换招,腰身一托,双锏便以泰山压顶之势直打下来,但他仍然不想打死这个女子,双锏是照着她的长剑压下,只想把她的兵器打出手去。
那少女叫声:“好厉害!”蓦地一个斜身滑步,使一个“卸”字决,剑脊贴着金锏,随着她这斜窜之势,将秦襄的一柄金锏引开。秦襄右手金锏磕下,打了个空,双锏失了平衡,竟然身不由己的跟着她奔出几步。
那少女一摆脱开双锏,立即便回剑还攻,秦襄见她剑法精奇,而且还居然能使用上乘的内家功夫,这时,哪里还敢再有半点轻视?秦襄双臂一振,抡起双锏,登时金光大炽,呼呼轰轰,真有排山倒海之势,风雷夹击之威!那少女格格笑道:“秦大人,你这双锏不是专打英雄好汉的么?今日蒙你以家传绝技赐教,小女子真是感到荣宠无比啦!”她一面出言挖苦,手底却是毫不放松,她的剑法走的是轻灵翔动的路子,移步变招,挥洒自如,端的是恍若行云流水,秦襄给她讥刺,面上一红,那少女指东打西,唰的一剑从他胁下穿过,险险刺中了他的愈气穴。
秦襄怒道:“好狡桧的女贼!”一招“横云断峰”,双锏平推出去,这时他已收起了怜香惜玉之心,使出了他秦家的“杀手锏”,锏影如山,每一锏都足以开碑裂石!那少女不敢硬接,一沾即退,仗着轻灵的剑法,和秦襄游斗。
秦襄双锏大开大阖,强攻猛打,一口气抢攻了数十招,可是那少女身轻如叶,她那柄剑柔如柳絮,随着锏风,飘飘晃晃,秦襄的力道虽有金刚猛扑之威,却竟然无法打脱她的兵刃。
但是秦襄用了全力,那少女却也无法再欺近他的身前。本来她这套剑法,若是到了上乘境界,足可以柔制刚,但她功力未到,秦襄神力惊人,以她现在的功力,最多只能卸开他的三成力道。因此打定了主意,想在游斗之中,等待秦襄气衰力竭。
秦襄昨夜逃出范阳,奔波百余里,先后经过了两场恶斗,纵是铁铸的身躯,也感到有些疲累了。斗到百招之后,渐渐便有点力不从心,但那少女仍然未能反守为攻。
双方正自斗到紧处,只听得后面马铃叮咣,蹄声有如潮涌,秦襄回头一看,不由得叫声:“苦也!”原来刚才给他打败的那股强盗,现在又追到来了。
王龙客跳下马背,哈哈笑道:“姓秦的,我说你逃不了,这可没有说错吧!”双笔一挺,叫道:“燕妹,这又不是比武较技,你和他多耗时候做什么?咄,你们的挠钩作什么用的,还不上前助小姐将他擒了?”
这少女正是王龙客的妹妹王燕羽,她的这队女兵,因为未得小姐吩咐,不敢上前拿人,现在给少寨主一喝,当然一拥而前,十几柄长钩,都向秦裹的双足勾去。那王龙客提起双笔,也加人了战团。这队女兵久经训练,场中人影翻腾,她们的长钩却跟定了秦襄,丝毫不乱。
秦襄大喝一声,一个“进步鸳鸯连环腿”双脚齐起,将两柄挠钩踢得飞上半空,可是第三柄挠钩却在他的脚肚上勾了一下,幸而那女兵力弱,又给秦襄的威风吓得慌了,只是勾去了一小片皮肉,随即便给秦襄一锏将她的挠钩打折。
秦襄虽勇,无奈气力不加,已是到了强弩之末,抵挡王燕羽兄妹的联手进攻,已经育点应付为难,何况还有那班挠钩手在旁窥伺,乘瑕抵隙。王龙客一笔点中,“嗤”的一声,戳破了他的衣裳,幸在他身披软甲,胸膛一挺,登时将王龙客的判官笔反弹出去,王龙客虎口受震,吃了一惊。说时迟,那时快,秦襄一锏便劈下来,他早已看出了这对兄妹,妹妹的武功要比哥哥强得多,意欲一锏先把武功较弱的王龙客打翻,便即突围而出。
哪知他的“杀手锏”虽然厉害,但因用了全力去攻击王龙客,防御方面便露出了破绽,王燕羽一见有机可乘,青钢剑疾如电闪,倏的就刺中了他的左臂,她力透剑尖,这一剑竟把秦袭的软甲都刺穿了,登时血流如注!
秦襄大吼一声,那一锏打下,已经歪过一旁,王龙客霍地一个“凤点头”避过,双笔齐挥,戳中了秦襄的肩头,秦襄虽有软甲护肩,但戳中的地方正是肩井穴所在,登时一条臂膊酸麻,发不出力。
王龙客哈哈笑道:“姓秦的,你死在眼前,还逞什么强?扔下这双锏向我磕三个响头罢,或者我还可以饶你。”王龙客刚才在部属面前,给他摔了一个筋斗,恨之刺骨,因此如今占了上风,便要将他尽情凌辱。
秦襄大怒,“呸”的一声,有如舌上绽了一个焦雷,喝道:“我虎落平阳,还是猛虎!你这狗贼,敢来欺我!”呼、呼、呼,连打三见,他气力虽不如前,但须眉怒张,神威凛凛,更为吓人!王龙客在绿林中本以凶狠著名,被他这么一喝,竟也禁不住心中打抖,不知不觉的问后连连退步。
王燕羽道:“这厮已是困兽之斗,哥哥,你何须与他拼命。”王龙客定下神来,说道:“不错,待他筋疲力竭,然后慢慢宰他!”两兄妹展开了游身缠斗的方法,加上钩手之助,竟把秦襄困在核心。秦襄的轻功比不上他们兄妹,一手一足又已受伤,登时险象环生,血染袍甲!
激战中忽听得蹄声得得,来势甚急,秦襄只当是盗徒同党,此时此际,多一个少一个已不放在他的心上,但那班强盗却纷纷呼喝起来!
只见一个少年骑士疾驰而来,大声喝道:“王家贼子,还认得我么?”马未停蹄,已是把手一扬,一支匕首,破空飞来,“咔嚓”一声,将那面飞燕旗从旗杆当中削为两段。
号旗被倒,这是绿林中最犯忌的事情,王燕羽大怒骂道:“岂有此理,你吃了狼心豹胆。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说时迟,那时快,阴阳刀石家兄弟早已迎了上去,那少年飞身下马,傲然喝道:“滚开,唤正主儿上来!”石家兄弟欺他年轻,冷冷说道:“你过得了我们这两柄刀,再吹大气,也还不迟!”他们两个,一个使左手刀,一个使右手刀,口中说话,双刀已然攻出,使的是同一招数,截腰斩肋,但方向不同,一个攻他左半边身子,一个攻他右半边身子;只要双刀一合,就能把敌人齐腰斩断!
这本来是“阴阳刀”的一招极厉害的杀手,败在他们两兄弟这一招之下的绿林好汉不知多少。哪知话声未了,那少年唰唰两剑,出手比他们兄弟更快,双刀未合,已给他的长剑当中挑开,石一龙吃了一惊,猛地叫道:“你,你是铁、铁少寨主回来了?”那少年道:“不错,你这两个自甘下流的强盗,还在做王家的鹰犬么?”他口中说话,手底也是毫不放松,以脚跟支地,打了一个圆圈,那口长剑竞似从四面八方攻到,饶是石家兄弟见多识广,也未曾见过这样古怪的剑法,顿然间两兄弟双双中剑,连忙退下。
王燕羽赶了到来,定睛一瞧,喝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铁摩勒!你不念昔日不杀之恩,还来毁我的旗号,是何道理?”
一别七年,铁摩勒已长成了一个器宇轩昂的年少英雄,王燕羽心道:“这黑小子倒是越来越漂亮了。”
铁摩勒骂道:“我与你仇深如海,岂止要倒你的旗号,哼,哼,——”王燕羽笑道:“你还要怎样?可是还要取我项上的人头么?”铁摩勒双眼一瞪,喝道:“不错!”立即使出一招“李广射石”,迳取她的心胸!
王燕羽笑道:“冤仇宜解不宜结,你又何必这样发横?”横剑一封,咣、咣两声,震得她双臂发麻,王燕羽心头一震,始知铁摩勒已是今非昔比,剑法如何,且自不说,这份功力。已经是胜过了自己了。当下不敢怠慢,与他认真斗起剑来。
秦襄去了一个强敌,虽有其他头目迅即补上,协助王龙客围攻,却怎故得住秦襄的神力,不过几个照面,秦裹一声大吼,手起锏落,便把一个头目打得头颅粉碎!
王龙客心胆皆寒,想不到他在久战之后,居然还是这般凶猛,说时迟,那时快,秦襄虎目圆睁,再一碱便朝着王龙客打去。王龙客不敢接招,侧身一闪,秦襄冲出重围,叫道:“壮士走罢!”
铁摩勒道:“你走你的,我要杀尽这班强盗再走!”
铁摩勒不肯走,秦襄本该与他合力作战,但无奈他已是伤得甚重,只有一条臂膊可以使用,久战下去,决无幸理,再想到军情紧急,不容他为了武林义气以致误了国家大事,当下只好舍了铁摩勒而去。
强盗们人呼小喝,作势堵截。王龙客撮唇一啸,唤自己那匹坐骑过来。他还待上马追赶。
秦襄笑道:“来得正!”一纵身,拦住王龙客那匹坐骑,收了金建,单臂一按,将那匹马按得四蹄伏地。秦襄跨上马背,那匹马却不肯走,秦襄道:“好呀,你敢不服我么?”反手一抓,登时在马臀上抓得鲜血淋洒,那匹马负痛狂嘶,不由得它不振蹄疾走。秦襄在马背上扬声问道:“请问英雄高姓大名?”铁摩勒应道:“飞虎山铁摩勒。”秦襄道:“我是龙骑都尉秦襄,铁少英雄救命之恩,日后自当图报!”策马直冲出去。
铁摩勒并不知道秦襄乃是秦叔宝的后人,心里暗笑:“想不到我在无意之中竟救了一个朝廷的军官。”毫不放在心上,一边答话,剑招却是越催越紧。
那班强盗仍在作势呼喝,王龙客道:“不必理这个狗官了,捉这个小贼更紧要。”其实他是怕了秦襄,不敢追他。只因当着部下面前,只好如此说法。不过,他说的也的确是心里的活。要知秦襄虽然关系重大,但铁摩勒与他王家有血海深仇,斩草未曾除根,更是心腹之患!
七年前铁摩勒随南霁云到了睢阳,便拜在磨镜老人门下,做了磨镜老人的第三个弟子。这七年来,他随着磨镜老人,学了一身本领,段珪璋送他那本剑谱,他也已学得滚瓜烂熟,并在磨镜老人指点之下,悟出了许多新奇的变化。现在因为烽烟将起,他准备到九原去会见师兄,助郭子仪一臂之力。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了王家兄妹。
他只道凭着自己七年的苦学,足可以尽歼仇敌,哪知在这七年中,王燕羽的武功也是与日俱增,如今正式交手,他虽然稍占上风,可是斗了五六十招,王燕羽也还未有败象。
激战中铁摩勒使了一招“独劈华山”,竟把长剑当作大刀来使,高高举起。一剑劈下,这一招是他从段珪璋的飞龙剑法中变化出来的,有剑法的轻灵,又有刀法的雄浑,看似平平常常、却是极难抵挡,长剑一起,登时把王燕羽全身都笼罩在剑光之下。王燕羽叫道:“好狠的剑法!”闪避不开,只好横剑招架,双剑相交,咣的一声,纠作一团,竟似在半空中胶着了。
王燕羽究竟气力较弱,她的青钢剑给铁摩勒的长剑压着,震得虎口发麻,却又摆脱不开,剑身渐渐向后弯曲。
王龙客喝道:“小贼体得逞强,看扇!”拆铁扇一挥,疾点铁库勒背后的“风府穴”。这一下,铁摩勒变成了背腹受敌,不得不先解敌招,当下将剑移开,反手一招“犀牛望月”,将王龙客的折铁扇荡开。王燕羽身手何等快捷,压力一松,立却挥剑向他攻去,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