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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无三招之内必胜自信,怎会如此托大仅提出为数三招之搏?
郭冠杰虽然已知江阿郎武学功力高不可测,自问绝非其敌,心中存怯意,但是却有点不信连三招都接不下来!
因此,他目光凝注地望着江阿郎,默然了刹那,倏然阴声一笑道:“如此,郭某就在掌法上和你作三招之搏好了!”
江阿郎笑了笑,收起长刀,语音平静地说道:“阁下请出招!”
郭冠杰没客气,也没再说话。
其实,此时再说什么也是多余。
他口中一声冷嘿,身形倏然前欺,双掌齐出如电,左掌右指,拍戳向江阿郎胸腰要穴。
这种掌指诡异招式,也才是他向不轻露的绝学。
在先前,他与齐老化子搏战时,因自信所学功力略高半筹,百招左右有把握必胜,是以才未施展这种绝学,否则,三十招之内,齐老化子必败于其掌指之下。
江阿郎凝立旁观,一直注意着郭冠杰招式路数,直到五十招以后,始才看出他的出身来历,知道齐老化子败数已成定局,遂即扬声喝止,改变心意地与他作三招之搏。
郭冠杰也因已知江阿郎这个名列“六俊”之首的少年,年纪虽然只有二十多岁,但一身所学功力却是高不可测。
是以,他一出手就与先前齐老化子搏战的招式迥然不同,施展出向不轻露的绝学秘技,以期纵然不能立刻致胜,支撑过三招绝无问题。
只要支撑三招,江阿郎当世少年“六俊”之首的身行声名,自不会食言不算,不任他安然离去。
他主意打得虽好,无如他碰上的是江阿郎,江阿郎若然没有看出他的招式路数,出身来历,不是已有成竹在胸,有绝对把握在三招之内胜他,怎会狂言只和他作三招之搏?
他右指左掌招式虽是两皆可虚可实,暗藏诡异变化,但是江阿郎早巳凝神以待。
是以,他指招掌式才出,江阿郎却已意在机先的左手中指突出,迎着他的右掌掌心点去,右手食中二指划向他的右腕腕脉!
郭冠杰心头一凛指掌掌式已变,左指疾点江阿郎左肩“肩井”穴,右掌一翻斜指江阿郎左腕脉门。
江阿郎早已料知他的招式变化,身形一侧,避过点向“肩井”穴的左指,左手一式“神风拿”已然奇快如电地出手,直朝郭冠杰的右腕拿去!
“神风拿”奇绝武林,放眼当世天下,能躲避得过“神风拿”的一招的,堪说为数甚鲜,郭冠杰怎能例外?
只觉得眼前掌影一花,右腕脉门一紧,已被江阿郎五指拿住,立时犹如上了一道铁箍,半身麻软无力!
郭冠杰心头不禁骇然大惊1
至此,他这才知道,江阿郎一身所学功力之高,他根本无法与敌。
江阿郎倏然冷冷问道,“郭阁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三招之搏只走了两招,郭冠杰就已经落了败,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何况,江阿郎已经说过,他落了败,仍可安然离去。
于是,他暗吸了口气,说道:“阁下所学高绝,郭某无话可说。”
江阿郎淡然一笑,五指一松,放开他的右腕。郭冠杰身形一晃,踉跄后退了一步,道:“郭某可以走了么?”
“嗯。”江阿郎微一点头道:“你还记得适才我说的话不?”
郭冠杰阴沉的双目一眨道:“阁下说过的话不少,但不知是哪句话?”
江阿郎道:“那句不论胜败你虽皆可离去,其中却有差别不同之语。”
“哦。”郭冠杰道:“郭某请教?”
江阿郎没有接话解释,倏然抬手一指点向郭冠杰的“气海”穴。
郭冠杰心头猛地一惊,要躲,但已无及,“气海”穴已被指力点中,身躯一震,真气立时尽泻!
“气海”穴为人身气机主穴,郭冠杰心里十分明白他一身功力已被江阿郎这一指毁去,双目不由陡地一瞪,厉声说道:“江阿郎,想不到你竟是个食言背信卑鄙无耻之徒!”
江阿郎浓眉微微一轩又垂,淡淡说道:“郭冠杰,话我已经说明在前,这一指只是免得你再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并未不让你离去,焉能说我食言背信卑鄙无耻四字!”
郭冠杰脸容惨厉的道:“你废我一身功力,何如杀了我岂不干脆1”
江阿郎神色倏然一正道:“别不识好歹,你一身功力虽然被废,如能就此加返回积石山,静心悔过,定可安度余年。”
入耳“积石山”三字,郭冠杰心头不禁猛地一震,道:“你知道我的来历?”
江阿郎微点了点头,挥手道:“你走吧,回到积石山以后,请代我向山主问好。”
郭冠杰那惨厉的脸容上呈现诧异之色道:“你认识山主?”
江阿郎笑笑道:“见过两面。”
郭冠杰道:“你可知道积石山的山规?”
江阿郎点头道:“算是十分清楚。”
郭冠杰道:“你既然十分清楚,便该知道我这样子怎能回去。”
江阿郎微微一笑道:“你只管放心回去,山规虽然严厉,只要你说出我的姓名,说是我让你回去悔过的,山主必予以格外宽容!”
第六十六章 除魔卫道
郭冠杰默然了刹那,目光一瞥“四虎”道:“我可带他们四个走吗?”
江阿郎目视枫林别庄庄主问道:“阁下认为如何?”
枫林别庄庄主道:“老朽没有意见,但凭少侠之意。”
江阿郎微一沉吟,转向郭冠杰道:“他四个是你的亲信?”
郭冠杰:“他四个已随我多年,都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人。”
江阿郎道:“你要带他们回积石山?”
郭冠杰点头道:“我一身功力已废,没有他们四个同行,只怕我很难回积石山。”
江阿郎明白他这话意之所指,笑了笑道:“如此你就带他们走吧。”
郭冠杰没再说什么,深望了江阿郎一眼,转向“四虎”说道:“走。”
声落,转身步履蹒跚的往外走了出去。
“四虎”目含狠毒之色地瞪视了枫林别庄庄主一眼,默默地随后走去。
目送郭冠杰和“四虎”五人的背影走出大门去远之后,枫林别庄庄主突然身躯一矮,大礼叩拜道:“老奴拜见少主。”
江阿郎不禁意外一怔,忙伸双手扶起,说道:“庄主快快请起,你这是……”
枫林别庄庄主站起身子,抬手摘下蒙面黑巾,露出一张略白清瘦的脸孔,神色恭敬的说道:“老奴名展无畏。少主大概已听老人家说过吧。”
江阿郎双目异采一闪,点头道:“展老之事,恩师他老人家虽曾对我说过,但是,展老这‘少主’的称呼,我却万不敢当,请与我以平辈论交。”
展无畏道:“那怎么可以,老奴……”
江阿郎摇头截口道:“展老请别多说了,这在你虽然是表示对老人家的怀恩礼敬,泽庇及我,但是我却不希望展老因我是老人家的弟子,便将那份感恩的心情服之于我,以奴仆自居。”
语声微微一顿又起,说道:“目前武林乱象己现,已是风雨欲来之势,展老如真心感念老人家的那份恩情,便请与我以不辈论交,和我共为武林正义尽一份力量,除魔卫道!”
展无畏肃容恭敬地说道:“为武林正义尽力,除魔卫道,老奴自该追随。只是,这以平辈论交之说,老奴却万万不敢应承。”
江阿郎浓眉一蹙,道:“展老……”
他展老二字出口,齐老化子一旁已突然接口说道:“江兄弟,我老化子可以说句公道话么?”
江阿郎含笑道:“齐老请说。”
齐老化子正容说道:“江兄弟,我辈武林人素重恩怨分明,有恩岂能不报,展大侠因感念老人家的恩德无以为报,乃才愿以奴仆自居追随你身边效力,藉此以作对老人家报答,也是求个心安。你为人心性仁义谦厚,不愿展本侠以奴仆自居,这在你虽然是理,也是对展大侠尊敬之礼。但是在展大侠却难心安,因此,我老化子认为为使展大侠获得心安,你就别和展大侠在这‘主仆’的称呼形式上再作争论了,展大侠愿以奴仆自居就由他,只要你心里不把他视作奴仆也就是了。”
这番话说的虽然是事,但是江阿郎仍在沉吟犹豫着没有立刻点头答应,也没有接话。
齐老化子却话题一转,接着又说道:“好了,江兄弟,我老化子肚里的酒虫又在闹了,我们且到厅内去坐下来喝两杯,同时也请展大侠说说那郭冠杰口中的主人究竟是当世武林中的何方神圣吧!”
这回江阿郎没再犹豫,含笑地点头,目光一瞥默立一边的“八剑”,问道:“展老,他们八位是……”
展无畏恭敬地答道:“他们八个都是老奴收养的孤儿,名义虽是庄中的属下高手,实际等于是老奴的义子,尚祈少主答允容许他们与老奴一起追随少主效力,并多加教诲指点。”
“哦……”
江阿郎口中刚自一声轻“哦”,“八剑”已一齐躬身下拜道:“弟子拜见少主。”
江阿郎连忙疾伸双手虚扶,暗动“乾元神功”罡气,托住八人下拜的身躯,含笑说道:“八位请不要如此多礼,我不敢当。”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我至诚欢迎八位与我同为天下武林尽力,除魔卫道,但也至诚的希望八位改掉那‘弟子,少主’的称谓,与我以兄弟论交。……”
“八剑”一齐躬身道:“弟子等不敢。”
展无畏接口道:“少主,他们八个都是老奴从小收养的孤儿,如同老奴的义子,对少主理当执弟子之礼,这是礼数,岂可逾越,少主请别和他们客气了。”
江阿郎心中默然一想,觉得展无畏所言是理,也是礼,他八人既是展无畏从小收养的孤儿,如同义子,无论在身份上或是辈份上,他都不宜和自己以平辈兄弟论交。
于是,他微点了点头道:“展老既这么说,我从命便是。”
语声一顿,他转向“八剑”说道:“请八位暂守厅外,如有人来,请其先通姓名。”
“八剑”一齐躬身应声“遵命。”
江阿郎与众人进入厅内分别落座,齐老化子首先端起面前的酒杯干了一杯,望着展无畏问道:“展大侠,郭冠杰口中的主人究竟是谁?”
展无畏倏然轻声吁叹了口气,摇头道:“说来惭愧,老朽已被他伏制多年,迄犹不知他是谁?”
齐老化子不由一怔,双目微睁地道:“怎么?你被他伏制多年,犹不知他是谁?”
展无畏苦笑了笑道,“他为人极富心机,阴沉狡诈无比,即连那郭冠杰,虽是他的心腹死党,只怕也不知他究竟是谁?”
江阿郎双目忽然一眨,问道:“展老被他伏制有多少年了?”
展无畏道,“快七年了。”
江阿郎凝目道:“这么年来,晨老难道从未见过他?”
展无畏道:“见过十多次。”
江阿郎道:“难道他从未以真面目与展老相见?”
展无畏点头道:“他每次都以黑巾蒙面,令人难窥真面目,有两次虽然未蒙黑巾,但却戴着人皮面具。”
“哦。”
江阿郎微一沉思道:“他身材高矮胖瘦如何?”
展无畏道:“身材颀长,每次见他都是穿着一袭青袍,脚上也永远是一双福字履。”
江阿郎再次微一沉思道:“展老知道他一向居住何地么?”
展无畏摇头道:“他行踪十分诡秘,很少有人确知他居处,以老奴近两年暗中留心侦查所得,他与‘七星庄’和‘忘忧谷’似是都有交往,与‘忘忧谷’似是尤为密切,老奴曾怀疑他可能就是那‘忘忧谷主’。”
江阿郎双目眨动地问道:“展老知道那‘忘忧谷’的出身姓名来历吗?”
展无畏道:“老奴只知他姓贝名天威,其他便毫无所知。”
江阿郎道:“展老见过他没有。”
展无畏摇头道:“没有。”
江阿郎默然了刹那,话题一转,又问道:“展老此来嘉峪关,可是为了夺取那柄什么宝刃?”
展无畏道:“可说是,也可说不是。”
江阿郎目光微凝道:“这话怎么说?”
展无畏道:“老奴与郭冠杰虽然奉命率领‘四龙、八剑’来此,并无直接夺取的令谕,换句话说,若无令谕便只作壁上观。”
江阿郎道:“那么郭冠杰率人来此找金百川复仇夺产呢?”
展无畏道:“入夜时分,郭冠杰突然接获使者传令,率领‘四虎、八剑’来此擒人毁庄,并令老奴暗中随来接应。”
江阿郎道:“展老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么?”
展无畏摇摇头道:“传令使者向来只传令谕行动,至于其他问题,连传令使者只怕也未必知道。”
语声微微一顿,问道:“少主,金员外他究竟是何许人?”
江阿郎道:“他世居此地,是一位道地的殷实富商人,也丝毫不懂武功。”
展无畏眉锋微微一蹙,道:“这就有点奇怪了。”
江阿郎道:“怎奇怪了?”
展无畏道:“那恶贼虽然为人阴深狠辣,野心鄙霸武林,称尊天下,但无缘无故决不会派传令使者传令郭冠杰率人来此擒人毁庄……”江阿郎微一沉吟,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