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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立即笑着挽着程雪的手道:“云旭哥哥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程雪有些出神地看着这单纯可爱的女孩子,同样的女儿身,她却不能像小鹿这般快快乐乐的成长,她是在血水与苦水中浸泡中长大的,好在上天给了她一个萧逆云,可这幸福又能有多久?
谁能回答?夕阳像个答不出问题的学生红透着脸躲进了山后,也许傍晚的冷风能回答,可那“呜呜“声谁人能解?
雨后朝阳总不会让人感到太讨厌。
萧逆云站在院中看太阳一点一点升起,觉得全身充满力量,他随手拈起根木条作剑在院中舞起来。他剑法变化多端,虚实不定,舞起来密不透风,力度不轻不重,实用得很却又不太难看。
不知何时程雪已站在门口出神地看着他,脑中又浮现出种种憧憬。
萧逆云停下来,望着她微笑道:“在想以后的生活啊?”
程雪立即回过神,忙道:“哪有?我只是奇怪,都说萧家刀法自成一格,天下一绝,原来连剑法也如此绝妙。”她说着将目光移向别处来掩饰她内心的慌乱。
萧逆云微笑道:“原来你还会说慌。”
程雪扭过头偷偷一笑。
萧逆云将木条掷出去,木条在院边上直直插下,他看了看小山,道:“今天上山。”
程雪问道:“山上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萧逆云的目光又有些遥远,道:“上面有师父的药房,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逆飞的解药。”
这时节的山大概也不会太好看,程雪跟在萧逆云身后沿着山路向上走,突然她盯住路边一块巨石呆住,她停住脚步觉得一阵晕眩。
萧逆云停下来回过身扶住她,关心地道:“怎么了,不舒服?”
程雪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勉强定了定神,道:“没什么,可能天太冷。
萧逆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冷,似还有颤抖,他抱住她的肩头道:“我们先回去。”
程雪慌忙挣脱开,道:“你一个人去吧,我……我自己回去可以了。”她的目光在尽量避开他。
萧逆云还想说些什么,程雪笑着向前推了推他,道:“去吧,我这么大个人了,还会丢掉啊?”她说着人已向回走了几步,她又停住脚步回头深深看了萧逆云一眼。
萧逆云浅浅一笑,道:“自己小心点。”
程雪点了点头,向山下走去。
萧逆云转身望了望山顶,做了个深呼吸,轻松地展开轻功身法。
山顶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有块四丈见方的平地,在北面有个山洞,洞口有两丈宽,成月亮门形状,大概有一人多高,萧逆云走到洞口,轻轻一笑,闪身进洞。
洞内并不黑。在洞壁上有无数块各个角度的铜镜将外界的光反射洞内,所以里面也如阳光普照般明亮,整个山洞有二丈宽,三丈长,一丈高,里面全是些稀厅古怪的药材,有在一排的药架上拴着的,有在箩筐中盛着的,也有堆在地上的。
萧逆云站在这些药村中间心情地呼吸着那熟悉的气味,似有些痴醉。
他穿过药材来到东西洞壁边轻扭动壁上一块突石,一道石门立即弹开,他走了进去。这间石室小了很多,石壁整整齐齐,显然是人工开凿的,在四周有一圈一人多高的木架,木架是由无数个三四寸长宽的小抽屉组成的,上下大概有七八十层,每个小抽屉都有个标签。
萧逆云转向南面墙壁,这边有许多小抽屉并没有标签,他自言自语道:“这些天又配什么新解药?”
他仔细地着每一个标签,神色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最后他的神色变成了失望,他微蹙没多久眉头低吟道:“怎么会没有?”他又转向东面的木架,可最后还是失望,他迈开脚步准备向外走时目光落在了西、北两面的木架上。
“难道毒药便是解药?”他又转向北面,后来在大概第三四十层找到了“童子无史”的抽屉,他轻拉开抽屉,里面有只漆黑色的药瓶,他拿出药瓶倒并一粒闻了闻。
药丸也漆黑,而且泛着明亮的光,萧逆云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突然看到药丸壁上有个小小的淡淡的“连”字,他松了口气微微一笑。
“无垢山庄的毒药便是解药”,萧逆云喃喃道,”早该想到的,连绝义也是连家的人。”
萧逆云出洞口时觉得身上的力量又增长了许多。太阳已经升起很高了,他振了振双臂,心想程雪必定好了很多了。他又抬手看看随手拿的药,自语道:“就算没好太多,这些药材也应付得了。”
山下一片寂静,几家院落静静地卧在山脚,这里没有血腥,没有纷争,没有江湖思仇。
萧逆云俯视着这片乐土,脚步不觉加快,可他回去就见到了血腥。
血腥,一个与这境地完全不相符的词,萧逆云从未将它与这里连在一起,可他回到山脚时就看到了血。
是人血。
不是随便什么动物的血。
山口附近的院落中横着几具尸体,都是一剑挑断咽喉血管致命。
萧逆云觉得脑中“嗡”的一下,他稳定一下心神飞了似的向凌家小院奔去。
“雪儿、爷爷奶奶,小鹿!”他在大喊看冲进篱笆墙。没有人回答。
他一把推开屋门,顿时呆在那里。屋子中央横着两个老人的尸体,程雪木偶似的坐在一旁,身旁的剑上还残留着血滴,她雪白的衣服上也溅满血迹。
萧逆云手中的药材滑落在地上,他快步走到程雪面前,蹲下身将她搂在怀里恍恍惚惚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眼中连一滴泪都流不出,他连流泪都有忘记了,也许这一切太突然。
程雪的身子冰一样的冷,整个像被掏空一般木然。
萧逆云抱紧她颤抖的身体,哽咽道:“是什么人来过?”他的眼中终于有泪光闪现。
程雪怔怔地道:“没什么人来过,是我杀了他们,是我……”她神情似梦游一般。
萧逆云的胳膊突然僵住,他所有动作瞬间停止,似连血液都凝住。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小鹿的声音在院中响起,程雪一惊,寒光从眼中射出,她迅速点了萧逆云穴道,提起身旁的剑一挺身站起来冲出屋子。
萧逆云大喊道:“雪儿,不要,快回来!”他面色已铁青,额上血管迸出。
程雪突然了现在门口,满身是血,手中又握剑,小鹿惊呼一声停住了脚步,怯怯地看着程雪,突然拔腿向外跑去,刚跑出几步又突然停下,因为程雪又到了她面前。
小鹿哭喊道:“坏女人,早知道你是为了抢走逆云哥哥!坏女人……”
程雪眼中交叉着无奈、痛苦、不忍、愧疚……突然剑光一闪,小鹿倒了下去。
程雪平举着剑,让小鹿咽喉流出的血留在剑背上,她又走回屋子,让剑上的血流入桌子上的一只杯子中,做完这些,她的手腕一软,剑“当”一声落到地上,她双手撑住桌子勉强站住,她的呼吸逐渐急促,她觉得像有千军万马在胃中奔腾。
萧逆云觉得喉中发涩,一个字也说不出,眼神复杂得难以看懂,看似空洞又似有万缕千丝的交织,看似混乱又似单调的苍白。
程雪端起盛着血的杯子,在萧逆云面前蹲了下来,含泪凝视着他。
萧逆云喉头动了动,终于道:“你……”他却只能说出这一个字,便语塞。
程雪拭了拭泪恢复坚强冷酷的样子,突然她出手捏住萧逆云的两腮将杯子中的血强行为他灌下去。她的手不停的颤抖,当最后一滴血滴入萧逆云口中,她再也没有力量支撑自己,杯子从手中滑下,她整个人也靠在了萧逆云身上。
萧逆云的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他只觉胃中搅动,一阵恶心过后便要呕吐。
可他什么都没有吐出来,程雪的双掌摁在他胸口,用内力将那预吐出的东西压了下去。
萧逆云失望、痛苦地看着她,道:“到底为什么,为什么……”
程雪突然搂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肩上,他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单膝点地双臂还是抱着程雪时的样子。程雪的泪流到他的脖子上,不多一会儿便变成冰冷的水。
萧逆云突然冷冷道:“放开我。”他的声音中掺杂着痛恨、怨恨,又有些不忍。
程雪微震了一下,勉强立起身子,她缓缓将他伸出的胳膊放下去。
萧逆云冷冷的笑道:“下一个要杀的是不是我?没关系,反正也被你杀过一次。”
程雪突然凝视他的脸,痛心,绝望、幽怨在眼中一闪而过,她伸出双手轻捧着萧逆云的脸,深深地看着,似想永生永世记住他的模样。
萧逆云怒视着她,大声道:“要杀尽快,何必做戏?”
程雪闭起眼睛流出两行绝望的泪,突然右掌聚齐内力朝自己的胸口打去。
萧逆云一惊,顿时觉得头脑一片空白,等他反应过来已看到程雪的嘴角渗出了鲜血。
程雪紧闭着嘴,不让血喷出,她又捧起萧逆云的脸,双唇轻轻吻住他的唇,让口中的血流入他口中,然后她渐渐离开了他,转过头一口鲜血喷到了地上。
萧逆云的泪刷地滚下,他突然明白了一切,懊悔地看着奄奄一息的程雪,不知如何开口。
程雪轻靠着他的胸膛。虚弱一笑道:“逆云,对不起,我……”她的口中涌出一股鲜血,她突然抬头含泪凝望着萧逆云,用体内最后一丝内力解开了萧逆云的穴道。
萧逆云紧抱着她,眼泪冲出眼眶,在她耳旁喃喃道:“雪儿,别这样……”
程雪欣慰地一笑,至少他已明白她的苦心。她勉强开口道:“逆云,不许……哭,雪儿此生有你已足够,只可惜无法与你……多过几天这种日子。”
萧逆云轻摇着头,流泪道:“不会有事,不会……”他忙将内力向她体内输。
程雪微笑道:“没用的,咽喉血管已震裂,没得……没得救了。”
萧逆云将脸埋入她肩头,呜声哭道:“别留我一个人,求你了……”
程雪缓缓抬起手轻抚着他的头发,道:“逆云,对不起,来生我一定陪你走完,此生……”她的手突然垂了下去。
萧逆云的哭声瞬间停止,他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她已无血色的脸,突然喊道:“你起来,别闭上眼睛,太阳会生气的!”
人若死了就算太阳爆炸也不能复生,萧逆云轻轻擦拭着她脸上还留着泪珠,往昔种种悲欢一齐涌上心头。
突然院中像有什么被撞倒,萧逆云瞥见一个身形飞速跨出篱笆,他放下程雪,跃起急追,等他冲出院子却没有见到一个活人,看到全是被程雪杀掉的死人。
山上似有人影晃动,萧逆云转身飞速向山上奔去,山风呼啸,似在为死去的人奏着哀乐;枯草摇 曳 ,似想为伤心的人拭去泪水;寒石无语,似在因世事无常而沉默。
萧逆云站在一块大石上,四下环顾却没有找到任何人,他想到就在不久前她就是在这时里与他分手,等他回去所有的事情都变了,他不禁胸中一阵悲怆。
萧逆云垂头盯着脚下的巨石,突然眼睛一亮,他跳下巨石,看着巨石上的一个雕刻标志呆了一会儿,道:“原来她是看到了至圣宫的标志才回去的。”
浓厚的烟味冲进萧逆云鼻中,他转头向山下一看,山下已是火海一片。
萧逆云冲回院落时,看到的只剩一片在灰烬。他痴痴地立在门前……
萧逆天拍了拍萧逆云的肩默默走出门口,萧逆云用手撑住额头道:“她就……就这样走了,走得……走得彻底,什么也未留下,那场火……”他的喉咙又塞住。
萧逆风道:“程姑娘何以加此作法?”
萧逆云道:“山下的人都中了种叫做‘水火不容’的毒。”
萧逆风道:“‘水火不容’?那是什么毒?”
萧逆云道:“中毒之人若相互距离保持在两步以外,毒会延达二十一天发作,若在两步内,则全部一个时辰内毒发身亡,因为毒在人的咽喉咙之中,人相互靠近时吸入别人呼出的毒气,与自己咽喉的毒相混合便加速了毒发。”
萧逆风恍然大悟似道:“怪不得程姑娘在小鹿姑娘进屋之前就……”
萧逆云的脸上又蒙上一层悲痛,程雪的面庞又在眼前晃动。
萧逆风疑惑道:“可程姑娘也中了毒,她怎能靠近你?”
萧逆云道:“这种毒可以暂时用内力压住。”
萧逆风道:“她为何要将那些人——”
萧逆云道:“那毒本是一颗药丸,是被碾成粉未混入水中投毒的,若想解毒只有将药丸的毒量全集中到一个人的身上,也就是说中毒者最多活一个。”
萧逆云接着道:“毒进入人体后集聚在咽喉血管处,血管被划断后喷出的第一柱血中便含着此人体内所中之毒。”
萧逆风道:“难怪那些人都是一剑挑断喉咙。”
萧逆云的眼睛又湿润了,他紧紧咬了咬牙道:“雪儿她……她要赶在那些乡亲毒发之前取出他们体内的毒,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谁知道……谁能知道她心中作了怎样苦痛的挣扎?谁能了了解她心中的苦楚,内疚、自责?而那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