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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玉泽笑道:“酒,当然要请。”说着拉起萧逆云的手向隔壁房间走去。
房间很大,因为中间要放一张很大的桌子,一张可以让二十几人同时进餐的桌子。
现在桌上堆满美酒佳肴,桌边坐满了姿态万千的佳丽。围着墙壁的是各式的乐器。
黑玉泽刚将看似已麻木的萧逆天带进房间,那二十几个女人争先站起来迎过来,将他们拥簇着,吃吃地笑着,也不乏撒娇声。
萧逆天无意识地向门口瞟了一眼,也许他在找刚刚房中那个女人,可她并没有跟来。
一个穿淡绿色罗裙的女人将萧逆天拉到桌前,娇笑着道:“公子请坐。”说着攀住萧逆天的肩将他摁了下来,他就像只任人摆布的木偶。
黑玉泽笑了笑道:“好好招待萧公子。”他说着坐到萧逆天身边,举了举杯。
萧逆天已搬起酒坛一口一口地狂灌,黑玉泽将手中的酒杯向后一抛,笑道:“好,用酒杯岂非显得太小气?”说着随手从地上提起一坛酒仰头狂饮。
萧逆天伸手从怀中抽出几张银票,塞给黑玉泽道:“我不会白喝你酒。”
黑玉泽明亮的眼似突然暗了一下,像被什么击了一下,随即笑道:“萧公子不把在下当朋友?”他将手中的酒坛放到桌上。
萧逆天道:“只要是人,还是莫要跟我有关系的好。”说完又开始喝酒。
黑玉泽道:“那萧公子可以不把在下当作人。”
萧逆天没有说话,他的嘴只容得了酒。
黑玉泽道:“萧兄,不说话在下就当你默认了。”说着又搬起酒坛。
有个婢女捧着崭新的衣服走到黑玉泽,他伸手拿出道:“萧兄,换身装来?”
萧逆天冷冷道:“拿开。”黑玉泽又将衣服交给了婢女。
黑玉泽笑道:“萧兄可知道,这仍旧是那家酒铺,只不过这里是后面,谁想得在那低矮阴暗的下等酒铺后竟是这种地方?”
萧逆天似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只是重复着将酒吞下肚里这一个动作。仿佛他活首只剩下这个理由。然后,不知过了多久后的然后,他连这个动作也不做了,醉倒了。
等他再次张开眼,又是满眼的淡粉色,那美人又坐在床边温柔地凝视着他,之后黑玉泽便将他带到另一间房中喝酒,然后再醉,然后……
在第七次醉后醒来时,淡粉仍旧,那美人却不知去了哪里。他抱着脑袋,下床来,就看到黑玉泽背着手站在开着的后窗前向外眺望。
萧逆天走到窗前,才发觉他是住在楼上,外面一片大树林,有些根外还有未化的雪。
黑玉泽没有说话,萧逆天也没有开口,痴痴地看着外面那枯黄加洁白世界。
黑玉泽突然笑笑道:“这景是萧瑟,可它终会有逢春的一天,是不是?”
萧逆天的眼中起了一丝变化,却是很小很小的一点。
黑玉泽真挚地凝望着萧逆天,道:“萧兄,不管你有什么伤心之事,大醉十几天后也该振作。”
萧天眼角的肌肉微微颤了颤,神情仍没有什么变化。
黑玉泽握了握萧逆天的肩,道:“萧兄,你身上流的是萧十一郎的血,你是不会消沉下去的。”他的眼眸闪着真诚的关怀,那是无可假装的。
萧逆天沉默一会儿,问道:“有没有酒可以喝?”
黑玉泽坚决地道:“我不会再让你喝酒了,再喝下去你连振作的勇气都没有了。”
萧逆天面无表情地道:“好,我自己去找。”说着转身要走。
黑玉泽张开双臂拦住他,恳切地道:“我一定要拉住你,不会让你就此沉沦!”
萧逆天透着满眼邪气看着黑玉泽,道:“你拦得住?”
黑玉泽白白的脸立即又白了一层,他有点叹息地道:“萧兄武功超凡,在下……”
萧逆天仰天大笑道:“武功超凡?有什么用?再超凡还是打不过连绝义,再超凡也找不回爹爹,再超凡也救不了逆飞哥哥,再超凡落雁还是因我被害……”他抓住黑玉泽的衣领,道:“你说,有什么用?除了能抢酒还有什么用?”
黑玉泽怔住,他突然明白萧逆天心中的苦痛,目光透出几分同情。
萧逆天渭渭松开他,冷冷道:“别管我了,我说过最好别跟我什么关系。”
黑玉泽看着他,心中叹道:“自己如此心伤时还能为别人着想,实属难得。”
萧逆天摁下黑玉泽张开的胳膊道:“你,你不走,我走。”
黑玉泽道:“我走,你自己保重。”他明白萧逆天这种人说得出便做得到。
萧逆天又对着窗外,道:“你还有得走,有个目的地,不错。”
黑玉泽道:“萧兄,莫要忘记在下这个朋友便好。”说完转身出去。
萧逆天似被“朋友”两字震了一下。
朋友,何其神圣,那是承诺,是信任,是承担,是可以交出性命,交出一切的理由。
朋友,是感动是温暖是付出。在万千词汇中它就那么与众不同地立在那里。
的确与众不同,就连伤害都属来自朋友的最深刻。
萧逆天空空的眼中似加了一点沉重,莫名的沉重。
雪从树枝簌簌落下,枯叶也翻起来,因为又起风了,风总在人不经意间袭来。
萧逆天在窗前不知站了多久,如果他还有感觉,腿也该麻了。
门被轻轻推开,那个清清淡淡的美人闪身进来,她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萧逆天身旁道:“公子,小女子识君有礼了。”她的声音不娇不腻,宛若名门闺秀。
萧逆天道:“姑娘,请回吧。”他不愿再与她任何有瓜葛,她总能让他想起他的落雁。
那叫做识君的女人淡淡一笑道:“既然识君伺侯了公子,就要好好做下去。”
萧逆天将手搭到窗台上道:“什么意思?”
识郡一笑道:“公子难道不知道这里其实是烟花之地?”她的笑中带着几分苦。
萧逆天的眉心猛动了动,目光中凝着苦涩的痛。
识君道:“这是天乐城中最高档妓院的后院阁楼,对外声称是贮藏所用,其实……这里与那个酒铺是有地道相通的,来这的大都是那些不方便光明正大进烟柳这地的大人物。”
萧逆天的大眼睛又蒙了一层灰色,道:“看来我倒是呆错了地方,我并不是大人物。”
识君笑道:“据黑公子讲,公子乃当世轰动江湖之雄,又怎会不是大人物?”
萧逆天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又落到窗外的景致上。
识君道:“公子,此时已近午时,需要什么午餐?”
萧逆天望着天喃喃地道:“也许我该走了。”
识君突然拉住萧逆天的衣角跪下来,含泪道:“求公子莫要如此。”
萧逆天叹道:“你又何苦如此,我只不过是一个落拓的江湖浪子。”
识君的泪涌出眼眶,道:“黑公子为公子付过十日的帐,若公子在十日之内离开,那么,小女子则会被认为待客不周,将会被……”她的眼中显露出恐惧,她又垂下头低声道:“再重要的是,小女子虽处风生也有人的……人的情感,小女子实在无法对公子的风采不动情。”她又自嘲笑道:“说一个……一个妓女会动情,鬼都不会信。”
萧逆天的眼角微动了一下,道:“我信。”他的脑海中浮出幽素的影子。
识君噙泪痴痴道:“你真的信?”
萧逆天又在看着一波一波的叶浪衩冷风吹向远处。
这里没有树,没有枯叶,也没有雪,只有风,刺骨的风。
大裂谷深不见底,云雾缭绕。在空阔的原野上这条三丈宽的裂谷蛮横地斜在那里向两旁无限延伸着,也许是造物神者不小心留在世间的疤痕。
有座五、六步宽的木拱桥连着两边,桥上站着人。
是个美人,浓妆艳服的绝世美人。她探了探瞧瞧下面的深渊,微微一笑。
一匹马自远处奔来,美人听着马蹄声,脸上的笑迅速变成令人心醉的悲伤。
马上的人竟是洪诚,他勒住马大声叫道:“羞花,你做什么?”
桥上那美人,也就杜羞花,手扶拱桥的栏杆,眼泪开始流下。 。
洪诚一纵身窜上拱桥,杜羞花突然转过身哭道:“你别靠近我!”
洪诚眉头皱了皱,却强忍烦心,柔声道:“好师妹,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杜羞花试了试泪,抽泣道:“还有什么好说,你不要以为你那些风流事我不知道!”
洪诚一怔,随即笑道:“师妹,别听人乱讲,我们都已有婚约,我怎会……”
杜羞花又向栏杆边上退了退,道:“正因如此,我只好一死了之。'奇‘书‘网‘整。理提。供'”说着便要攀上栏杆。
洪诚忙去拉她,她突然转身,手中多了把匕首,匕首闪着莹光直冲洪诚脸上。
洪诚慌忙一躲,但脸上还是被划了一道血口,他怒视杜羞花。
杜羞花一笑道:“背叛我,并不好玩。”
洪诚扶了扶脸上的血,冷笑道:“你气恼不过因为你的征服欲得不到满足。”
杜羞花又笑道:“你不信我是真的爱你。”
洪诚大笑道:“爱?你会懂爱?你跟着我,只不过因为我现在是飞鹰帮帮主,能给你荣耀,让天下人仰着头看你,让人家羡慕你,满足你那虚荣。”
杜羞花用手指蘸了蘸匕首上的血,悠然道:“看来你对自己很没信心嘛。”
洪诚又冷笑道:“你想要的只不过是万人瞩目而已。”
杜羞花用匕首轻敲着栏杆,道:“对于我,你所要的也不过就是我无欲山庄二小姐的身份。”
洪诚一笑道:“你也不算太难看。”
杜羞花不悄笑道:“在你眼里有那些烟花好好看吗?”
洪诚又扶不扶脸上的血,道:“至少你名声比她们干净很多。”
杜羞花的脸色一变,猛地将匕首插到栏杆上,道:“我今天就是想告诉你,你在外面惹多少女人,我不会去管,但你若想脱离我的掌控,哼……”她故意停住不说。
洪诚的脸色也变了变,有些不安道:“你会怎样?”
杜羞花把玩着两鬓垂下的头发,道:“你与连绝义的父子关系恐怕……”
洪诚勃然大怒,一把扼住杜羞花的手腕,道:“当初说好不提彼此过去,你……”
杜羞花瞪着他道:“可现在洪大帮主你整夜留连于风花雪月间,我难道不该防你被哪个妖精迷到晕头转向?”
洪诚冷冷一笑,道:“原来你对自己也不是那么有信心,你是怕被我踢出家门?”
杜羞花抬手在洪诚脸上掴了一掌,恼羞成怒道:“混账,难道忘了你这帮主是如何做成的?”
洪诚的脸拉了下来,狠狠咬着牙,道:“警告你,别再提以前的事!”
杜羞花大叫道:“偏要提,让全武林都知道他们尊敬的少年君子是个什么货色,什么东……”她突然不叫了。
没有人被人扼紧喉咙时还叫得出来。
杜羞花想要挣扎却全身无力,一双美丽的眼中充满怀疑与恐惧、绝望。
洪诚觉得呼吸急促地有些难以承受,他猛得一用力,将杜羞花抡起抛到了桥下。
桥下。不是花园中小溪流的小桥下,桥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洪诚倚着栏杆滑到桥板上,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一层汗珠,脸上的伤口中流出的血滴在前襟上,染成一片血红,他仰头靠在栏杆上呆呆的看着天,觉得突然轻松的心在可怕地无限向上飘浮,那感觉让他恐惧地想一头栽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手扶栏杆勉强站起来,向下看了看,下面被浓浓的雾气笼罩着,向下看去有种浮在天上去端的感觉,洪诚的脸惨白,与慢慢渗出的血液映着,如同受了惊吓的小鬼。他深吸了口气,勉强镇定下来,紧握住栏杆。
他的呼吸逐渐正常,神色也逐渐平静,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并不是没杀过人的人,若他刚杀的是随便一个人,他也许连眉头都不会动一下,可他长期在杜羞花的压制下,在潜意识对她有种惧怕,如今杀了她,就如一个杀了主子的奴才般怕得不知所措。
洪诚的手渐渐稳定,他伸手拔出插在栏杆上的匕首,阴险地一笑道:“萧家五子,这笔帐也只好算在你们头上了。”他说着走到他的马身旁,狠狠心咬紧牙对着自己心脏外约一寸处将匕首捅了下去。他额上的青筋猛得暴起,汗也随即渗出。
洪诚紧咬牙捂住伤口,忍痛跨上马打马远去。
无孔不入的死神也有疲惫的时候,所以杜羞花坠下地堑并没有死。
不知向下坠了多久,突然一股大气托住了她,她就似躺在柔软的床上,她慢慢张开眼眼不惊叫一声,她发觉自己飘在空中,下面不远处便是地面,她想动一下,可在空中没有一点可以着力的地方,她只有飘着,那双刚刚还充满重生喜悦的眼睛又绝望起来。
这种地方根本不可能有人,她只有等,等死。
突然她听到流水声,下面已是条溪流,原来这托住她的大气是流动的,杜羞花向下看看了,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她看了人,人类。
一身蔚然,蓝得耀眼,蓝月坐在溪边石岸上痴痴看着流水。
杜羞花的心已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