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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无流一甩头发,冲萧逆飞拌了鬼脸,道:“臭小子,不理你。”
萧汐钰道:“飞儿,先休息一下。”他的话总能使人莫名地镇定下来。
蓝月笑着安慰道:“没关系的,失去武功便不用去理那些江湖中事,不是很好?”
萧逆飞目光落在石室顶上,呆呆道:“我不能这样,我的兄弟在等我并肩作战,我不能……”
萧汐钰的目光变得无限遥远,似乎远到了远在时代。
萧逆飞双臂撑住石床,挣扎着起身,却重重摔在石床上,他反手捶在石床上,连拳头都已无力,他突然哈哈大笑道:“你们无论谁都好,杀了我,好不好?杀了我……”
萧汐钰突然伸手点住他昏睡穴,略带忧愁地立在床前。
陆无流皱皱眉头道:“这小子也太没良心了吧?辛辛苦苦救活他,他却想死,早知道……”
萧汐钰道:“无流,怎样才能恢复他的功力?”
陆无流的眼睛闪了闪,道:“没…没办法,真的,不骗你。”
萧汐钰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湖中小亭中的美人还躺在棺材中,因为她是死人,这很明显。
萧汐钰立在棺材前,低语道:“语霖,那个孩子睡醒了。”
湖中零星浮着的几扇荷叶在石壁发出的光芒的映照中显得那样碧绿晶莹。
这时美得让人难以想象,宁静得让人心无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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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温柔背后
夜色朦胧,也许星月早已入梦。
萧逆天立在窗前茫然地看着外面,其它他什么也看不到,因为恶梦般漆黑的夜将万物裹了起来。他的心是不是也正被什么紧紧地包裹着?
房内,烛焰闪动,识君静静坐在桌边,托腮深情凝望着萧逆天的背影。
天地间静得让人心跳血流声都清晰可闻。淡粉色的房间在烛光中更显温馨暖人,可萧逆天的存在却让其冰冷不少。
识君轻轻拿起床上的一件披风,走到萧逆天身旁,轻轻为他披上。
萧逆天道:“你走吧。”他不想回头看她,因为每次看到她都会让他想起杜落雁。
识君垂头道:“好。”说完转身走出房间,轻轻将门带上。
萧逆天听着门被轻轻打开,又被轻轻合上,那声音就如识君让人心碎的叹息,他轻轻闭了闭眼睛,又凝望那片漆黑。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有鞭炮声从远处传来。萧逆天听着声声鞭炮,不觉有些出神。
突然,一个醉醺醺的虬髯大汉撞门闯进来。他瞪着一双眼睛盯着萧逆天吼道:“你是谁?滚出去!”说着晃悠悠扑向床上。
萧逆天冷冷道:“你走错门了。”
虬髯大汉吼道:“去你娘的,谁说大爷我走错门?找的就是这里。”
萧逆天还要说什么,却忽然停住,因为他看到识君出现在门口。
看到识君,他本不会震惊,可现在他却震惊到无法开口。
识君已不再是清清淡淡的打扮,而是无比的娇艳妩媚。她的头上插着晃眼金银头饰,身上的明红丝袍将双肩露在外面,浓艳的妆几乎让萧逆天认不出她。
识君轻扭腰肢迈进房间,瞟了萧逆天一眼,道:“公子,是你走错门吧?”
萧逆天镇静地看着她,没有开口,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
识君阴下脸道:“你的钱到现在为止已花完了,还不走?”
虬髯大汉从床上跳起来,哈哈笑道:“穷小子,快滚,别碍着大爷的好事!”
识君冲大汉妖媚一笑,腰身动便靠了过去,像一根藤似的绕住了他。
虬髯大汉怒道:“就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信不信大爷将你碾成肉浆。”
识君轻抚着虬髯大汉的脸,娇声道:“大爷,何必跟那种人生气?气坏了不值。”说完吃吃笑道:“那傻小子还以为我是什么淤泥中的荷花,真是……”她说着笑得弯下了腰。
虬髯大汉一把抓起她的头发,道:“谁知你是他妈妓女中最贱的贱人。”
识君娇哼一声,笑道:“若不是遇到了什么都能投他们所好,我怎能成为这里最红的。”
萧逆天突然觉得好想呕吐,他笑了笑。只是笑了笑,笑中到底隐藏着什么,谁能体会?
识君道:“有钱的时候,你喜欢什么女人,我就扮什么女人,至于你没钱……”她又在笑。
萧逆天又笑了,大笑。这笑逐渐掩过了鞭炮声,盖过了风吼声。
大街上,灯火通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街上的行人却不多,很少有人后半夜出门溜达,更何况此夜是除夕之夜。
萧逆天在街上拼命寻找一个黑暗的角落,一个可以让他忘记伤痛的地方。
当然,他没有找到。就算能找到黑暗的角落,也无法忘记心中层层的痛。
他在路边一道高墙坐了下来,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似乎在那里才能让灵魂得到片刻宁静。
天不知何时偷偷大亮,萧逆天的姿势似乎未变过,也许他根本未注意到天由暗变亮。
一双温暖柔软的手轻轻捧起了萧逆天的脸,几滴热泪落到他冰冷的脸颊上。
“萧公子……”一个女人的低泣声传来。萧逆天将九天云霄外的目光收回来,就看到了泪眼朦胧的识君正弯着腰捧着自己的脸。他没有说一个字,连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又看着天。
“萧公子,都是识君的错,识君不该受那黑玉泽的强迫将公子羞辱一番再将公子赶出来,”识君说着已泣不成声,她抬袖拭了拭泪道,“公子,识君是提醒你莫要将那黑玉泽当作了好人,他先让公子享乐然后再……”她将头埋到萧逆天的肩上,呜呜哭起来。
萧逆天像尊石像似的,竟似没有注意到识君的存在。
识君道:“他说过他要看看怎样才能彻底毁掉萧逆天,公子千万莫要中了他的计。”见萧逆天没有反应,她又道:“他要我先装名门闺秀,再装成贪金淫妓,我虽不知其中缘由但也知他是在……”
萧逆天打断道:“你走吧。”他从头至尾只说了不冷不热,似毫无感情的三个字。
识君缓缓站起身道:“公子保重。”说完她低声自语道:“哎,这叫我何颜以对天地!”说着低叹一声,留恋地深深看了萧逆天一眼,轻轻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萧逆天仰头靠在墙上,双目紧闭,微皱的眉头间隐隐露出几丝痛。
黑玉泽虽说不是他的至友,可毕竟曾经说出过“朋友”二字,朋友的伤害总会深刻些。
萧逆天渐渐感到眼睛很黑,然后慢慢将它们合了起来,拒绝了一切。
一辆华美的马车在萧逆天面前停下来。一只柔若无骨的纤手将车窗帘撩起,然后识君的脸就出现在车窗,而她的整个人却是倚在黑玉泽身上。
“你说他睡着了吗?”识君说着抬手轻抚着黑玉泽白皙的脸。
“他现在除了睡觉恐怕连杀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黑玉泽的声音充满不屑与讥讽,却还有失望。
“你为什么要我到他面前‘出卖’你?”
“对他这种人,朋友的伤害是不是很深?”黑玉泽又似有些叹息道,“其实他心中的痛苦早已让他接近崩溃。”
“你只不过再帮他一把,让他死得彻底些?”
“这办法是不是很好?”
“哎,看来还是莫要交你这种朋友的好。”
“我们不是朋友。”
“幸好我们不是朋友,否则我岂非……”识君的话还未说完就又吃吃地笑起来。因为黑玉泽的手已经撕开她的衣襟。
马车又动起来。识君突然推开黑玉泽娇嗔道:“你怎么这么没耐性,难道不知这是在车里?”
黑玉泽嘿嘿一笑道:“只要我乐意就算在大街上也没人敢说半个字。”
识君仍旧娇笑着闪躲着。黑玉泽一手抓住她的头发,道:“别装了,小婊子,你不是一直喜欢男人在这时候没耐性?”识君又笑了。
“喂,你明明知道他没睡着,为什么还要说那些?”
“将他心中最后的一点安慰抽掉。”
“我不懂。”
“你‘出卖’我让他被‘朋友’伤害,可他却得到你的安慰。”
“你是让也发现我们是在联合起来骗他,我们都不是好东西?”
“你并不太笨。”
“看不出你这么狠。”识君轻瞟了黑玉泽一眼。
黑玉泽道:“信不信我对你更狠。”
识君已不能不信,她又笑了。
“你为什么要对付萧逆天?”
黑玉泽所有的动作突然停止,他猛地将识君推开,翻身坐了起来。
识君伏在车厢板上娇喘着笑道:“怎么了,还问不得呀?”
黑玉泽的眼神变得复杂得让识君的心不禁发颤,她拉了拉不整的衣服,衣服盖住的身体更少了,她欠起身勾住黑玉泽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道:“好了,不问了。”
黑玉泽弯起手时捣在她肚子上,看都不看她一眼。
识君捧着肚子倚在车厢壁上,冷冷地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只不过在嫉妒他,嫉妒他传奇的身世,盖世的武功,感人的爱情,甚至连他的遭遇你都嫉妒,因为你根本没有机会经历那些普通人几辈子都遇不上的事情,你只是……”
黑玉泽突然瞪着她,猛地伸手将她几乎全部脱下的衣服一把拉下来,反手丢出车窗,他的脸已不再那么白。
识君娇呼一声又伏在车厢板上,她也又笑了,她对自己向来很有信心,尤其在她身上连一片布都没有的时候。
萧逆天的姿势根本没变过。太阳已升起很高了,大街上的人越来越多,拜年声不绝于耳,每个人似乎都很开心。
一条样子凶的要命的狗从墙角窜出来,沿着墙走到萧逆天身边,招起头用鼻子碰了碰萧逆天的脸,又舔了舔他的手,似乎在试试他是不是死的。等它完全确认他至少不是活的时候,便翘起腿在他混着血泪的衣服上撒了一泡尿然后跑开了。
萧逆天竟似完全不知道。
远处的酒楼窗边露出一张得意的笑脸,是马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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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恶魔归西
“你说的可是真的?”连绝义那张五官不清的脸似乎有些笑容。
马铭点头哈腰地道:“千真万确,现在连狗都能欺负他。”
连绝义冷冷道:“莫要被他骗了。”
马铭笑道:“他在大醉四五天后又被带去妓院近二十天,近一个月的酒色生活足以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毁的彻底。”
连绝义似乎也很满意,泛着蓝光的眼球似乎也突然间快乐起来。
马铭道:“宫主,洪诚少爷已将中原各派人马调到宫门前旷野上。”
连绝义紫红的面膛似乎更紫了,他大笑道:“好,今天就用那些活人祭祀我儿。”
马铭道:“宫主,洪诚少爷已将场地布置好,只要那九千九百九十个人站到阵中……”
连绝义的笑声穿透宫门,传出宫外。
宫外,本来空旷的原野已不再空旷,再空旷的地方站上近万人时也不会显得太空旷。
九大门派的人已站定在至圣宫宫门前。洪诚手中举着面鲜红的大旗站在队伍面前,斗奋昂扬地看着各派,突然他一甩大旗大喊一声:“摆阵!”
队伍立即动起来,这一动简直惊天动地,至圣宫的宫墙几乎要被震倒。
洪诚退飞出几丈,脚尖一起地飞上了宫城,阴森地笑首看着宛若惊涛世浪翻浪的人海,他并不怕被海涛击到,因为他知道这片人海很快就会平静下来。
果然,城下突然一片寂静,地面,城墙也已不再震动。
近万人没有一个在动,没有一个在说话。因为每个人都已被地下突然冒出的铁笼扣住。每个铁笼中都有千万支朝向里的厉万,人只要一动立即就会被刺得遍体伤痕。
地上的野草根已被流下的血染红,却没有三个人在喊叫,因为每个人在刚张开嘴要叫的旰,一粒药丸已从铁笼栏杆的小孔中弹出出弹入口中,然后他就再也喊不出来了。
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铁笼,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人,就那样静止在那里,那是种什么场景?
洪诚站到城墙上满意地笑了笑。他突然感到一阵压力逼来,然后他就看到已稳稳地坐到了城楼上,他忙飞身过去,跪拜道:“义父,孩儿已将祭品带来。”
连绝义坐在高大的椅子上眯着眼睛道:“好,做得不错。”
洪诚暗暗一笑道:“谢义父夸奖,孩子设好陷井,再命令那些人按我教的阵法陷进去,这办法……”
连绝义冷冷地打断道:“若是无萧和飞影,他们不会说这么多话!”
洪诚立即闭上中级,额上已渗出冷汗。
连绝义看了看城下,咧嘴一笑道:“待到午时……”他突然想丐什么似的,转头对马铭道:“风四娘呢?”
马铭垂手立在他身后,弯腰道:“宫主,放心,她已在城楼下,只要起动机关她立即会被高高吊起,只要有她在手,谅他萧家也不敢胡来。”
连绝义沉下脸道:“我是在用风四娘威胁着萧家?”
马铭慌忙道:“当然不是,宫主只不过不想祭祀大典出现不顺利,至于那几个姓萧的,宫主本打算过后再收拾,凭宫主现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