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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偏西的太阳精力仍旺盛得很,窗外阳光散在萧逆天身也变得忧伤了许多。
平静的湖面底下到底是怎样的暗流涌动?没有人知道,没有人明白。
城中最大的客栈突然静得让人心慌,几十个人分成五六桌坐在大厅中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外面天渐渐暗下来,客栈到处都挂起成串的大灯笼,将整座楼映得亮如白昼。
桌上的菜很好,酒更好,却没有一个人去理会。他们的眼睛都盯在桌上,可他们盯着的不是酒菜,而是鲜红的喜帖,每个人的面前都摆着一张。
有人愤怒,有人害怕,有人不动声色,却没有一个人高兴。看到喜帖本该高兴的,可现在这些武林名宿、少年君子一看着面前的喜帖,就象看着被施了魔咒的鬼符。
大厅中间一张桌上慕容语伯坐在上位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喜帖,与他同桌的裴淮满眼的仇恨与悲痛,韩铁奇无奈地叹息着,颛孙岳一双小眼似要突出来,殷正寿则握紧双拳怒目圆睁。
旁边桌上,书生若无其事地轻摇着扇子,柳忠钰的额角却渗出了汗珠,他们旁边的两个紫面少年紧闭着嘴似乎怕自己忍不住叫出来。
颛孙岳突然一拍桌子道:“他妈的,萧逆天这龟儿子竟不将武林正道放在眼里!”
裴淮咬着牙恨恨地道:“他竟敢向咱们发喜帖,算他有种!”
有人忍不住大喊道:“他娘的奶奶,受不了了,废了那小子!”
大厅中突然像沸腾的开水,本来在打瞌睡的店小二立即清醒过来,随后溜到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底下。
慕容语伯微微一笑站起身来道:“各位——”
大厅中又立即静下来,几乎每个人都在用信任、崇敬的目光看着慕容语伯。
慕容语伯道:“我们这次来本就是要取萧逆天的项上人头,既然他发帖请我们去,我们岂有不去之理?”
“对,若是不去岂不显得武林正道怕了他?”
书生摇着扇子似在自言自语道:“可惜当日萧家五子未与连绝义同归于尽。”
柳忠钰愤愤道:“他们狗咬狗本该丧命对方之手的。”
裴淮瞪着眼睛嘶声道:“可五子非但没死,萧逆天反而在数月间杀了那么多名门子弟,还?;?;?;?;?;?;还包犬子裴桔,我若不报此仇?;?;?;?;?;?;”他的喉咙突然哽咽。
韩铁奇叹道:“家弟虽不才,但他丧命萧逆天之手,我身为兄长岂能不报此仇?”
颛孙岳大叫道:“我侄儿是颛孙家唯一的传人却被萧逆天害死,我定要将那龟儿子碎尸万段!”他那头焦黄的头发似也因愤怒要立起来。
大厅中又一阵喧哗,有些人在咬牙切齿地骂着萧逆天,有些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似乎在等心中的仇恨化为体内的力量。不管怎样,这里每个人都想将萧逆天碾成肉酱。
慕容语伯摆摆手,等大厅中又安静下来道:“各位要想为亲人报仇,等明天,明天定能用萧逆天的血以慰令亲在天之灵。”他停了停道:“各位要心中有底,明天的婚宴上可能要有场恶战。”
书生不紧不慢地道:“他既然敢给我们送喜帖必定有所准备,明天萧家五子肯定都在,说不定连萧十一郎也在。”他说完就立即闭上了嘴,好象刚才的一番话不是他说的。
大厅又安静了不少,不少人的眼睛又开始真真地盯着喜帖。
殷正季突然道:“就算他们都在也不过六个人而已,而我们各派聚集的高手却有二百多个!”
颛孙岳立刻道:“不错,殷门主果然胆识非凡。”殷正季谦虚一笑道:“晚辈只是不信我们有这么多一等一的高手,萧逆天还活得下去。”
“你们明天若去赴宴,活不下去的不是萧逆天,而是你们。”这声音似从天边传来,而且听上去怪怪的,显然是故意作出的。
殷正季立即兴奋地从位子上跳起来叫道:“前辈,请现身一见。”
“现在不是时候,你们最好尽快回到自己的地盘上,否则此处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殷正季的眼睛四处搜索着周围,道:“前辈何出此言?”
“这长婚宴本就是个陷阱,你们去只能是送死。”
殷正季忙问道:“难道前辈知道些什么?”
“不想死的最好连也离开。”
殷正季不再寻找说话的人,他知道这人若不想让人发现他,别人是没办法找到他的。
“切记,火速离开,莫要中计。”这声音已渐渐远去,最后消失。
殷正季皱眉思考道:“难道这喜帖是萧逆天的计谋?”
慕容语伯道:“正季,这是救过武林同道的那位前辈?”
殷正季重新入座点头道:“不错,前辈肯定是发现了萧逆天的阴谋。”
慕容语伯道:“果然不出所料。”
书生合起纸扇,微微一笑道:“也许我们已经掉进他的陷阱了。”
慕容语伯道:“哦?先生请讲。”
书生纸扇轻敲着手心,淡淡道:“也许这些请贴和那位所谓的前辈都是他故意弄来骗我们的,他根本就无力对抗我们如此强大的力量。”
柳忠钰似突然大悟道:“他是想吓走我们?”
书生道:“差不多。”
殷正季强忍怒火,道:“你们以为前辈会与萧逆天是一种人?”
书生文雅地一笑道:“在下只是说‘也许’而已。”
的确是“也许”而已,可许多被仇恨冲昏头的人已经相信了这个“也许。”
柳忠钰道:“殷少侠难道不想为‘神州剑客’殷恩平大侠报仇?”
殷正季的眸子立即燃烧起来,他激昂道:“当然想!时刻都在想。”
柳忠钰道:“但若是到了萧逆天的家门口又被他的厉害吓回去,那这杀父之仇何年才能报?”
殷正季的眼眶已因激动而发红,他握紧拳头道:“必杀萧家五子!”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一个满胸仇恨与正义的孩子。
书生与柳忠钰的脸上隐隐透出满意的笑。
慕蓉语伯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道:“不好,我们来个将计就计,杀他个措手不及?”
“难道慕蓉大侠有什么妙计?”
“妙计不敢当,只不过……”
风不知何时起,已在四处蔓延,也许它从来就没有停过。
储兰阁已是张灯结彩,在淡淡的月光中显得更有喜庆的意味,成串的大红灯笼映在湖面上说不出的美丽动人,风吹过,似将那光影吹得有了生命。
萧逆天站在阳台上,一双比寒星还要亮的眼睛比夜还要难以捉摸,其中掺杂着太多的感情,别人难以明白的感情,可他眼中有样东西,只要不是瞎子就看得出,就算是瞎子也感觉得出,那就是发自他生命核心的斗志,现在他整个人就象只面临一生最重要的考验的苍狼,全身进入了战斗的状态,只待最后拼命一搏。
明日的事他尽量不去想,那太难想象,可他就像匹敏锐的狼,对未来的危险与灾难总有种莫名的感应。
那条鬼魅般的红影不断在他脑中掠过,他隐隐感觉到那条红影就是他的最难对付,甚至根本无法对付的对手,而且用不了多久他们一定会交手。
交手之后呢?结果只有两种——生与死。
萧逆天的手不由地紧握栏杆,他感到一阵由足底升起的寒意,他几乎算不了他生还的可能性是多少。
“姐夫”,晓兰轻快地飘到萧逆天身旁道,“在想什么?”
萧逆天没有转头看她,只是淡淡地道:“我在想你会不会忘记将解药给我?”
晓兰有些失望地道:“现在还不到十二个时辰,她不会有事。”
萧逆天道:“你还是她有事,否则我不敢确定你会不会有事。”
晓兰作出很听话的样子,稍一垂头道:“我会记得很牢。”她突然抬头道:“哦,忘了恭喜你了,那位武林第一美人的手工简直妙极了,为你的新娘子做的嫁衣漂亮极了。”
萧逆天将头向一侧转了转,没有开口。
晓兰笑道:“她现在在赶制你的衣服,我想也一定漂亮得很。”
萧逆天道:“你忙了一天不累吗?”他的话中当然有别的意思,晓兰却似没有听出来,她眨眨眼道:“你在关心我?”
萧逆天一笑道:“我能掌控你的生死,却不能掌握你的思想,你怎么想是你的事。”
晓兰捋着鬓角的一缕头发,道:“为了你能开心,我再苦再累也不会怨,只要你高兴。”
萧逆天的眼神中又出现了那嘲讽天地的笑。
晓兰将十指扣在一起,笑了笑道:“我该回房去了,明早我一定要早起床。”说完她像一阵风似的轻盈地转过身材走。
萧逆天道:“过了明天,就可以将她体内的毒彻底解掉了吧?”
晓兰道:“当然,我还真不舍得要她的命,现在我只不过用她来让你听话一点而已。”她笑了笑道:“而且我本就要她痛苦的活下去。”
萧逆天道:“你就那么恨她?”
晓兰目光中闪动着恨意道:“你有多爱她我就有多恨她。”她说完迈开步子向远处走去,边走边自言自语道:“明天,过了明天,一切都会不同,也许天地都会倒转。”
天地没有倒转,太阳后来是从东方升起的。
整个储兰阁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到处有人在做着些什么。红玉娘子坐在楼下大厅中看着已被布置成喜堂的大厅满意地喝着茶,她对晓兰找回来的这批下人的确很满意,每个人都勤快的很,似有用不完的力气。
她看了看自己一身鲜红的丝袍,也觉得满意极了。突然间觉得自己就像要出嫁的少女,她满眼笑意地看着手中茶杯,心中道:“萧十一郎,我今日就要让你的儿子尝尝这世间的痛苦,你莫要忘记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她笑了笑,轻声道:“那个猪狗不如的残废倒是给我个聪明的女儿,若不是晓兰我也想不到报负也有这么绝的法子。”
“夫人,您要找的人已等在您房中。”一个小丫环垂头细声细气地道。
红玉娘子的笑更开心了,她整了整已经很整齐的衣衫向后堂走去。
无论周围多么热闹,似都与萧逆天无关,耸仿佛天生就不属于热闹。
“姐夫,你还不换衣服?”晓兰略带责备道,说着,她人已到了萧逆天身后。
萧逆天望了望刚升起的太阳,笑了笑道:“现在早得很。”
晓兰道:“已经不早了,离午时只有二个时辰了。”
萧逆天道:“我换套衣服要用二个时辰?”他转过身用一双深刻的大眼睛看着晓兰。
晓兰一把抓萧逆天的手,拉着他转身就走,边道:“现在就去换衣服。”
萧逆天一脸的无奈,被晓兰拉向他的房间,当然那个房间已被布置成洞房。
房门是开着的,里面似有个白色的身影在晃动,一个纤弱、凄凉的身影。
萧逆天的心跳突然急促起来,脚步不由地停要了门外。
晓兰停下脚步,回头看看他笑道:“怎么?进自己还不自在?”
萧逆天将手从晓兰手中抽出来,大步迈进房间道:“我倒担心你会不自在。”
晓兰提了提衣裙走进房间,笑道:“我对这里喜欢极了。”
房中那个白色的身影骤然站定在床边,就像被突然施了魔咒。
当然是杜落雁,她的指尖还在床上鲜红的丝被上,她的嘴唇有些发白就似在冰天雪地中冻过。她突然感到全身都失去了知觉,她知道萧逆天已经走进房间,她却不敢转身看他一眼,她才发觉自己没有那样坚强。
萧逆天深情而痛苦地凝望着她的背影,冰冷的指尖已有些发疼。
晓兰走到杜落雁身旁问道:“你有没有将姐夫的喜服带来?”
其实根本不必问,一套鲜红崭新的喜服就摆在床上。
萧逆天勉强笑道:“不错,穿起来一定很漂亮。”他一定要找些什么话来说,否则他说不定真的会疯掉,他走在桌旁拿起喜服看了看,他脸上带着笑,却感到手上的东西有千万斤重,他感觉那刺眼的鲜红就是杜落雁的血。
杜落雁强作自己平静下来,她在心中告诉自己,“我若将伤痛欲绝表示出来岂不显得我太没骨气?”她微笑着回过头道:“萧少侠还满意吗?”她发觉自己在笑的脸颊已经没有任何感觉,就像在笑的是别人。
萧逆天的眼睛被突然刺痛了一下,他强迫自己弯了弯近乎僵硬的脖子,算是点头。
晓兰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满意,否则岂不辜负人家彻夜未眠为你赶制喜服之情?”
萧逆天蓦地抬头看着杜落雁憔悴的脸,一时语塞。
晓兰对杜落雁道:“你就帮我姐夫更衣吧,我还要出动看看。”说着一转身飘然而去。
偌大个房间只剩下了萧逆天和杜落雁木偶般的站在那里。
杜落雁突然打破沉默道:“我帮你更衣。”说着走到萧逆天面前。
萧逆天勉强挤出一丝笑道:“我自己可以了,你……回去休息。”
杜落雁倔强的看着他那双黑亮的眼睛道:“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做。”她说着伸手去解萧逆天的衣领,她的手颤抖的厉害,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萧逆天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