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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美,很静,难怪古往今来有那么多文人骚客,世家公子如此爱夜。把酒赏夜,抚琴吟诗的生活的确不错。
柳七爷向来懂得生活,他的气派也向来大得很,无论从裁剪得很合身而且很华贵的衣服还是从他那把价值不斐的宝剑上都看得出。
这样的夜,他自然会在他的别院置几蝶精致的小菜,温几壶八十年的陈酿,再邀位美人相伴,似乎只有这样才对得起他的身份。
以他的身份这样做的确不过分,这周围方圆五百里似乎没有人比他更有钱了。
想到这点他总会在嘴角挂上一丝满意的笑。他的皮肤保养得很好,无论谁都很难看出他已近五十岁,他有时看着自己白嫩的手都会陶醉半天。
现在他的嘴角已没有满意笑,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更没有心情去欣赏自己的手。
他现在在他那座别院的屋顶上,其实在屋顶上赏夜也别有一番情趣,只不过他不是上来赏夜的,而是被人提上来,本来他身后有十八个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作保镖的,可他嫌他们破坏情致,将他们都遣了出去。
他壮起胆子抬头看了一眼提他上来的人,不禁向后退了两步险些摔下去。
并不是提他上来的人太难看,而是当他碰到那人冰冷又锐利的眼神突然觉得有股寒意从足底升起,直冲脑门。
“少侠,有话好说,你要多少钱都行,要什么我都给。”柳七爷道,这种事他不是没遇到过。
“你的命。”黑暗中那提他上来的人的声音更让人心胆皆颤,虽然他的声音并不大。
柳七爷狡猾的一笑道:“少侠,放心开价,我……”他突然闭上了嘴,因为他突然感到脖子上一阵刺骨的冰冷,然后他就看到一支碧绿的玉箫横在他脖子上。他借着院子里射击出的灯光,朦胧中看出他面对的人是个面部线条很清晰,也很冷俊的年轻人,他感觉自己像在对着座永不融化的冰山或是具冰冷的僵尸,心中不禁连连叫苦,他知道这个人绝不像那些人一样好打发。
“吃、喝、嫖、赌,任选一样,十二个时辰。”持玉箫的年轻人道。
柳七爷似突然间明白了,不禁惊呼道:“玉箫公子!”他眼睛瞪得几乎要突出眼眶,他完全相信自己死定了,因为他成了玉箫公子的目标。他又不禁有点庆幸,他听说玉箫公子执行任务前会满足人“吃、喝、嫖、赌”欲望中的一样,而且绝不食言。他听说玉箫公子曾为了杀一个人,快马飞奔了两天两夜去了西域,只因为他要杀的人提出要吃西域的羔羊肉,还有人说他一日之间策马千里去了江南,因为他要杀的哪个人提出要江南最红的青楼女子,他也曾将全城的赌坊的人赶到一个地方陪一个人赌了一天一夜……
柳七爷的眼睛已有了死人的气息,他颤抖着道:“我要无欲山庄的杜落雁”说这句话他感觉他脖子不在那么冰凉了,定睛一看面前已没有人。他一屁股做在屋顶上似已痴了。他想逃跑,可他知道自己是不会逃的。
玉箫公子的目标若在他办事时逃跑,那个目标只有死的更残。
曾有人埋伏了二百人等玉箫公子再回来时袭击他,后来那个人见到他时那二百人已在黄泉路上。据说玉箫公子能感应到任何一种埋伏。那人不信,所以他死的很残,而且连最后的享乐都没有了。
若有人要逃跑,那更是笨的要命,不说至圣宫追踪的本领,只说玉箫公子就很少有人能逃过他的追踪。
柳七爷的眼睛瞪着天,却不是在赏星,他的眼神已空洞。
河并不宽,也不深,静静的水面映着寒星,就如漆黑的绸缎上缀着晶莹精致的珍珠。
玉箫公子立在河边,一双冷酷有神的眼睛望着黑暗似想将它刺穿。
“少主,属下已用‘万里追踪’查到杜落雁在无欲山庄的山顶崖下。”一个身高不足三尺的白须老头说的‘万里追踪’,它只要接触过一个人的气味就绝对能找到这个人。
玉箫公子头也不回,仍在看着远处的黑暗。河水静静地淌,似永无疲倦。
天会黑,当然也会亮。
天亮时东方的天空美丽极了,清净的天幕,嫣红的晨曦,姿态万千的朝霞……
他们的披风也很红,他们的心却已没有任何颜色,因为他们还没有找到杜落雁。他们已将这座山搜了个遍,仍没有找到。
此刻他们正瘫坐在山顶,冷若冰霜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绝望。
“回去?”
“回去是死”
“不回去也是死,而且更惨”
“自己死?”
“哼哼”
“反正是死,不如到崖底看看。”
“哼,你相信那臭小子的话?”
“相信又怎样?不相信又怎样?我准备葬身崖底又怎样?”说着一个人晃晃悠悠站起来向崖边走去。
“等一下。”另外一个人站起身,快走几步拣起不远处的绳子丢给要下悬崖的人,还坐在地上的人一下跳了起来道:“难道她真的在崖壁上,着绳子……”
“这个死了的老和尚……”
“哼,也许是那臭小子过河拆桥,和尚帮他拉住绳子,他上来后便将他杀了灭口。”
“管他和尚、道士,先下去看看”崖边的人说着将绳子系到腰上。
“若发现她,直接将她的头颅带上来。”喜欢站中间的那人道。
“好。”
阳光还没有照到这里,变幻飘渺的雾气在别处流窜。
杜落雁的手紧紧握住萧逆天那把银白色是短刀,关节已苍白。她的脸,她的嘴也已经苍白,就像这到处弥漫的雾气一般。
“他一定是出事了。”杜落雁垂头喃喃道。
“难道真的是自古红颜多祸水?若不是我他也不会招惹到那些人。”
“在这种地方,除了他谁还会来救我?可他已经……”
杜落雁的泪顺着面颊流下,她突然好想喊他的名字,却发现她自己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她抬手抚抚了湿漉漉的头发,向上看了看。
她美丽的眼睛突然放出了光芒,朦胧中她看到一个身影正在靠近她。
“是他,他没事。”杜落雁长长舒了口气。
“你果然在这里。”
那个身影已到了杜落雁的面前,他拉着绳子吊在半空中。
杜落雁的心沉了下去,惊道:“怎么会是你?”
“哼,你在等那个臭小子来救你?他不会来了。”
杜落雁抿抿嘴道:“你胡说,他……他就在附近,你……你快走吧,免得他伤了你”
“哼,你以为他真的是好人?连你在这里也是他告诉我们的”
杜落雁颤抖着苍白的嘴唇道:“你……你骗人!”
“我骗你?你在这里除了他还有谁知道”
杜落雁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难道他……他真的不是好人?”她突然感到头脑一阵晕眩。
“你莫要掉下去了,否则我还要下去取你的头颅,岂不麻烦?”说着他反手将腰畔的剑拔出。
杜落雁将眼睛闭了起来,她也的确累了。
“啊”一声惨叫传过来,在悬崖中久久回荡。
杜落雁张眼睛时只看到在下坠的绳子,显然绳子已被弄断,那人已坠向崖底,她探身向下看了看,看到的只是一片云雾,可等他抬起头时就看到一支碧绿的玉箫,一个人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树干上。
杜落雁又用力握了握手中的短刀,点了点头。
玉箭公子带杜落雁飞上崖顶刚刚落地就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他还未来得急抵抗就被这股力量推下了崖底,当然杜落雁还被他抓着。
崖顶,死一般的寂静。
“宫主,为何要将少主推下去?”崖顶又突然有了声音。
“我想让他尝尝动情的滋味。”一个阴森的声音道。
“属下不懂。”
“他不是无情,只是难以动情。”
“宫主认为少主会对杜落雁动情。”
“别忘了他身上流的是谁的血。”
“是,可万一他们真的……”
“哼哼,放心,他是我调教出来的,他对杜落雁除了动心什么都不会动。”
“只能动心,这种痛苦……”这声音中透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我就是要他受受这种煎熬,就是要他受这种情的痛苦。”这声音充满了恶毒的恨意。
“可…可万一他们摔下去没命了,那…那…宫主您刚刚可是打伤少主了。”
“哼,你以为他那么容易就会死?你又该想,他体内流的是谁的血了。”
“是,少主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我没那么容易死。”玉箫公子冷冷道。
现在他们是在半空中,而救他们的正是那把银白色的短刀,它本在杜落雁手中,玉箫公子情急中将玉箫插在腰间,反手拔出了短刀插入崖壁。
杜落雁定了定神,抬眼看了看玉箫公子,不禁喃喃道:“你们两个好象呐。”
“抓住我,我受了内伤……”玉箫公子话未说完,嘴角已渗出鲜血。
杜落雁慌乱的道:“你……你怎么样了?”
玉箫公子道:“还死不了。”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杜落雁道:“你放开我吧,也许你一个人可以上去。”
玉箫公子突然低头看着怀中的杜落雁,一双冰冷的眼睛似在闪动着些许别的东西。
杜落雁突然挣扎开玉箫公子抱着自己的手,向崖底坠去。
玉箫公子一惊放开握住刀柄的手,脚尖一点崖壁俯冲而去,在那一刻他的脑中只有一句话:“她不能死。”
她没有死,玉箫公子也没有死,只不过昏迷过去而已。
他们没有死却压在死人身上,死人中有七个灰衣和尚,一个红披风少年还有一个紫面少年和一个黑衣少年。
杜落雁醒过来时便发现自己正压在一个灰衣和尚身上,而和尚身下又压了两个和尚,她惊呼一声跳起来跑到旁边的草地上,忍不住要呕吐。
杜落雁没有吐出来,她刚弯下腰就看到一样比草地还要碧绿的东西,玉箫,它被玉箫公子紧紧握在手中。
玉箫公子就在离她不到三步远的地方,他也压在几个死人身上,杜落雁忙跑过去小心的叫道:“少侠,少侠……”
玉箫工资没有半点反映,杜落雁不禁后退的两步,她怕他也变成死人。
周围的环境并不坏,一大片绿油的草地,不远处是片小树林,此时树叶刚吐着新牙,林中好象还有条小河穿过,河的对岸是座山,河水饶山缓缓流淌着。
杜落雁咬了咬牙迈开步子向玉箫公子走去,她伸手扳过他的身子却触到一手鲜血。他的肩头正好压在一把侧着的剑上。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
杜落雁抱住玉箫公子把他从死人堆上拖到草地上,又抽出块锦帕为他包住伤口,然后坐在他身旁静静地看着他。
没有知道他会不会再醒过来。天也不知道。
也没有人知道萧逆天会不会再醒过来。
他躺在一条不大不小的瀑布后的一块平坦的巨石上,那双传神的大眼睛已闭起,眉宇间慑人的锐气已退去,他脸色 苍白,浓眉紧撅,就似个无依无靠,受尽委屈的孩子,让人看去不禁心疼。
瀑布像条流动的帘子从前面泻下,清凉的水汽不时随风飘来,使空气说不出的清新。瀑布飞流而下的水响声,浪击青石都那么有活力。
白衣人盘膝坐在萧逆天身旁,轻弹着膝头那把洁白的琴,洁白的剑仍立在他身旁,剑鞘入石三寸三分,洁白的剑静静地垂着,就如他的人一般平和宁静。
那个天塌下来都不会在乎的人却好象很在乎萧逆天的生死,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萧逆天,忽然道:“喂,老兄,他怎么还不醒?你行不行啊?”
白衣人微微一笑道:“就算我不行,他也死不了。”
那人凝重地一点头,道:“不错。”
白衣人道:“朋友,尊姓大名。”
那人把眼一瞪,甩甩头发看着白衣人咧嘴一笑道:“干嘛告诉你?”
白衣人一笑道:“朋友救命之恩在下铭记在心,若不知朋友姓名……”
那人立即窜到白衣人面前道:“哎,有没有搞错,刚刚好像是你救我哦。”
白衣人道:“可你救了他。”
那人伸手握住琴弦,道:“你跟他很熟啊?”
白衣人抬头看了看瀑布,目光变地遥远起来,道:“是,非常熟,不过已十六年未见了。”
那人抬眼看着白衣 人,收起一脸的不羁,道:“你是谁?”
白衣人一笑道:“干嘛告诉你?”
那人眼中含着笑意道:“好,不说。看我打到你说。”说着摁在琴弦上的手猛得向上一挑直扣白衣人的咽喉。
白衣人微微一笑,道:“行,够快。”说着一抬手挡住了那人 的手 。另一只手直打那人肋下,手法看似舒缓可掌瞬间既到。
那人口中“哇”一声退飞出,站到瀑布 边上,眨巴眨巴眼道:“你也不慢嘛。”
白衣人手掌一托琴。那把洁白的琴便平平稳稳地落到地上,他站起身微笑道:“还要不要 打?”这样一句挑衅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没有半点挑衅的意思,就像在问一个还要不要喝茶一般。
那人挺了挺胸道:“当然要,还有打到你报上你老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