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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小子-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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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用双指夹出梅花针,递到蔡斑身边道:“梅清乃是家父,这梅花针自然是家传绝学。”见蔡斑略略点点头,这才收起梅花针接着道:“小侄只是有一事不明:昔日曾听家父提过您一大堆红颜知己的韵事,只说您为人不但容貌俊秀,性情更是风流潇洒,便仿佛候鸟一般,永远过着无论那里景色多美,只要季节一到,您腻烦了也会立即拍拍屁股走人,决不留恋的日子。只是如今看来却为何全无往日风采,反而这般好似飞不起断翅之鸟,无法在自在翱翔,只能留恋于此!而且最奇怪的是,您过着这种生活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包着头脸,藏起一向甚是自傲的容貌?想来应该不会只是想隐姓埋名这般简单而已吧?”

蔡斑此刻听完身躯微微颤动,抬眼迎上谢鹤语一脸的疑惑与失望,抬手轻抚其头顶安慰道:“你放心,这件事从头到尾一直都是我落花有意,你娘莫说对我有情,便是根本连个笑容都不屑于恩赐于我,”转头看向梅用苦笑道:“没想到梅大哥这么多年还记得我当年所做的糊涂事,唉!这一切根本便是报应!我的报应!”

蔡斑微微叹口气又道:“想当年,自从我十九岁被破格拥为调门门主,成为祆教有史最为年轻的门主以来,只觉得权力地位金钱顿时唾手可得,天下几乎都已经尽在我手中掌握!而那时的我更仗着自己天生一副好皮囊,只觉得天下女人绝对可以予取予求,任我玩弄,有时我根本便是为了得到她们脸上那两块细细嫩嫩的皮肤才迂尊将贵地临幸而已!”

“怎么会?蒙面叔叔是全天底下最好的人,他怎么会是有那样的禽兽行径,这绝对不可能!你不要骗语儿!”谢鹤语自然不信,忙不迭地争辩道。

蔡斑却又是一笑却也不辩解回应,只是继续道:“就在那年的八月十五,我的人生从此翻天覆地,我也从此判若两人!那日我因为中秋过节心中开心,喝多了几杯酒,却反而无心睡眠,只想着四处走走,醒醒酒,顺便欣赏一下屋外亮若银盘的中秋之月。就在我四下徘徊之际,忽地想起白日里门人上报说教主夫人曾经嫌后院过于空旷,打算增加一个凉亭的工程。反正左右无事,看看天色早已夜深,料想后院必定不会有人,便大胆地向后院而去。岂料待我走进才发现正有个美人斜斜地靠着躺椅正在赏月,却正是夫人!我顿时尴尬正欲悄然离开,却哪里知道,就在这时,一个丫鬟也到了,断了我欲出去的念头,只听那丫鬟轻声说:‘回禀夫人,刚刚奴婢依夫人言找到教主,但是……’教主夫人平静道:‘他不肯来?他现在连八月十五都不肯放下祆教教务来陪陪我?’夫人抬手示意让那丫鬟退下之时,却忽地回头,怔怔地向我藏身处看来,月光照射下一滴泪珠儿,那是一颗空闺寂寞,委屈无人诉的泪珠,它就这样毫不留情地夺眶而出,瞬间滑落!而我却仿佛瞬间便知道了那颗泪珠的去向,我想那颗泪水应该是划到我的心中,因为我只觉得我的心忽地湿润,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顿时涌入我的心中!而我当时着实不知那奇妙之感是何物,终于在那晚我回到房中,不可抑制地连夜画下秋月美人图后,我才知道那种奇妙的感觉应该叫做真心!”

蔡斑继续道:“直到那时看着那幅秋月美人图我才知道自己当初有多么肤浅,曾经我所自诩的一堆红颜知己回头看来却不过是一群俗气至极的庸姿俗粉,与她们再在一起只觉得恶心不已,简直不堪入目!而这世上只有夫人才配被称为倾国倾城的容颜,难怪古往今来不断上演着美人误国的戏码,却又不断有君王用尽自己无上的权利,前仆后继地宠爱着自己的女人。我想倘若我身为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若可博佳人一笑,即使陪上家国我也愿意的,因为值得!”

梅用心中不由得一动,心道:却不想这世上竟然有人对他人的爱慕可以若此,当真不可思议!转念又想到,那么自己对丹儿呢?可否做到如蔡斑这样十之一二?

正文 第三十三章流水情

谢傲天在一旁沉默半晌,终于冷冷说道:“当年满月酒后到底又发生何事?为何你竟然会与夫人同时离开祆教又同时来到此听雨居落脚?”

蔡斑听闻此言却急忙摇头道:“原来教主竟然是这般想法,当真大错特错。当年就在小语儿的满月酒上,当时早已被教中上下背地里的不知何人散布关于我与夫人的蜚短流长折腾的疲惫不堪的我,在当日酒席宴上远远看到教主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夫妻恩爱的情景时,终于感到即使可以顶住那些莫须有的谣言,而且在祆教还可以看到夫人那绝色的容颜,体味那不经意间便释放的柔情万种,但是此处却已经永远无法再成为自己的容身之处。因此在酒席散后,属下把心一横,终于收拾包袱,又不敢交待门人去向,只得偷偷一个人离开。待的下了烈火顶,走在来到教中所辖的并州牧场之上,眼看着黑漆漆一片的牧场,心中却不由得思量着:只要此刻我全力奔出牧场,待的差不多中午来到并州城里便可以算正式离开祆教所辖区域,就在这时,心中对夫人却又不争气地升起牵挂之情,千般放不下,万般不舍得,一想到从此再也无法目睹夫人的芳容,顿时又有些后悔自己如此鲁莽出走,心中急忙想着,反正自己此次出来也未知会任何人,大不了如今便偷偷回去,想来定然可神不知鬼不觉。而这样一来一切便可一如往昔,我仍然可以做教主和夫人的属下,每日可以怀着期待之心等待着夫人下一次向己不经意间投来的一个眼神。”

梅用听闻此言,心中不由得开始同情这位昔日爹爹梅清口中的风流多情的门主,说起来他竟然比自己还要可怜几分,好歹无论如何鹿丹儿当年对己总还算说得过去,即使有蒙杯然从中作梗,她还是偶尔可以与自己聊上一两句关切自己的身体之言,话虽不多却句句发自肺腑,情感真挚,的确是在关怀于他。当真不比不知道,这样看来自己过往的确有些自怨自艾,实在也算不上什么苦命之人。

那边厢,蔡斑仍然继续说道:“徘徊许久,我终于还是打定主意回去。我一路向着烈火顶狂奔,就在快要到达山脚湖边之时,却隐隐见到一个怀中抱着婴孩的身影正在悄然立在岸边,一动不动,那时虽然早已夜深,天色昏暗,我却仍然一眼便认出,那个不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夫人么!”

谢傲天听闻此言,一把抓过蔡斑衣领怒道:“你是说当年与你们不过只是不期而遇而并非私奔?”见蔡斑点点头,忽地脑中一闪,又急切问道:“当年夫人为何要在湖边驻足,难不成竟然要寻短见不成?”

谢鹤语在一旁也不由得心中一惊,急忙催促蔡斑道:“蒙面叔叔,你快说啊!”

蔡斑犹豫片刻才道:“不错!当时我虽然尚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出于担心夫人失足落水,急忙几步上前,将夫人拉开水边。谁知夫人见到是我,顿时竟然无助地扑入我的怀中只放声大哭地说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当时不明所以,只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幸福的晕头转向。”

谢鹤语却望向谢傲天道:“我们绣玉谷胭脂村向来有个规矩:只要是在绣玉谷长大之人,原则上一律不准出阁,倘若当真遇到真心人硬是要出嫁,那么便一定要喝下断恩酒,从此武功尽失也不再与绣玉谷有任何牵连。听姨娘说起,当年我娘便是为了可以嫁你,不顾母女恩情,毅然喝下断恩酒,从此武功尽费,亲情尽断!”

谢傲天此刻也不由得动容,嘴里喃喃自语着:“妙妙!妙妙!是为夫寡情薄幸对不起你!”

梅用接口道:“想来当年必然是蔡叔叔劝住谢婶婶欲寻短见的念头,而且更加将其带来距离绣玉谷胭脂村不足百里的此处,又倾尽全部心血为其设计出如此巧夺天工的听雨居?”忽地眉毛一挑道:“如此尽心竭力,想来谢婶婶定然感激涕零,怕是早已为您一片深情感动不已吧!”

蔡斑顿时诚惶诚恐道:“此言差矣,我哪里敢奢求什么回报!”忽地苦笑一下道:“再说夫人又怎么会看上我?她的一颗心早已塞满教主的身影,又如何容的下别人?那日一个拥抱后来夫人都后悔不迭,安顿下来便催促着我立即离开,连我仅仅想在她身边照顾她这点小小愿望她亦不肯答应,只说着她不想看到我这个害她夫妻不睦之人!为了能够继续在她身边,我这才用布整日包住头脸,只是为了成全她的一句不想再见我之言。”

谢鹤语不由得心中一痛,关切地看向蔡斑。

后者微微一笑,轻轻撩起谢鹤语左脸常年挡着的头发,心疼地望了望,忽地转而跪在梅用身前道:“梅侄儿,语儿是个好姑娘,从小便聪明懂事,若非那道疤痕,她一定是个和她娘一般漂亮的美人,蔡叔叔这里求你,念在我与你爹昔日袍泽之情的份上,一定全力将语儿旧伤治好,她毕竟是个姑娘啊!”

梅用死死盯着蔡斑半晌,才终于缓缓道:“我想若我此刻答应医治,那么蔡叔叔下个动作想来是想自刎,一了百了?”

蔡斑面色不由得一暗,默认下来!

谢鹤语顿时惊讶不已,急忙道:“我的伤不要紧,”抬手一指梅用道:“姓梅的,不准答应!就算你答应下来,本姑娘也绝对不会让你医治!”

忽地在一旁的谢傲天此刻不知何时竟然踱到蔡斑身后,忽地飞起一脚踢向蔡斑,后者毫无准备,顿时踢倒在地,只见谢傲天怒道:“我女儿说得对!有我这个亲爹在,这里哪里轮到你这蒙着脸藏头露尾的家伙开口求梅贤侄治病!还不赶快给我起来,帮中以及调门一大堆的事务等着你处理,别以为伺候了夫人几年便可以恃宠而骄,”看到蔡斑一脸困惑望向自己,不由得双目圆睁道:“还不给我立即滚回烈火顶,难不成还要我这一教之主亲自抬你回去不成?你就不怕折寿?还不快走!”

蔡斑这时才看出谢傲天眼中全无半点怪罪之意,反而闪灼着昔日并肩作战的朋友的光芒,心下也不由得大喜过望,急忙恭恭敬敬地向谢傲天施礼,终于在谢傲天不断催促中,出门踏上西去并州之路。

正文 第三十四章绣玉谷

眼见蔡斑渐行渐远终于出了目力所及,三人这才均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谢傲天开始小心翼翼地偷眼望望谢和语,身体也不觉向后者跨近一步,又上下打量着自满月伤于己手,从此一十六年便就未再谋面的女儿。时间当真过的飞快,与爱妻当年吵架的一幕仍然深深印在脑海之中,便就好像昨日的事一般,而如今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却早已及笄,出落得婷婷玉立。

谢傲天看着谢鹤语只觉得越看越是喜欢,终于抑制不住,试探着抬手想抚摩爱女,犹豫半晌又不敢下手,只轻叹气道:“语儿,我知道你心中还在怨恨于我,但是你要相信,爹爹当年的确只是一时鲁莽冲动,才会错手划伤你的脸,并非心中不疼惜不宠爱你所致!你可知道当年误会消除,我一路风尘仆仆第一次真正走入听雨居看到你娘的坟墓之时,我最害怕的是何事么?”

梅用、谢鹤语一时之间也想不出答案,只是茫然地看向谢傲天。

只见谢傲天接着:“那时我最怕的便是在其周围再看到一座冢,一座掩埋着我那尚未成年的苦命女儿的坟啊!我当真害怕老天爷为了报复我的鲁莽轻率,便就让你随着你娘一起去了!直到后来我几经打听才知原来你是被送到了绣玉谷胭脂村后,我这颗悬着许久的心才算落了地。而我这十年来每年数十次亲自或是派人到绣玉谷,却均吃了闭门羹,又想你一姑娘家脸上留下伤疤万万不妥,便四处遍寻名医,无奈却始终未遇到有十足把握怀才之辈。”谢傲天看看梅用又喜道“如今可好,这位梅世侄是当年爹爹教中挚友梅清的子嗣,梅清的医术当年可说独步天下,无人能出其右,爹爹寻医生问药第一个就想到他,可是他至二十年多前我大婚后便无端失踪,天下再也没人能够找的到他。而梅用贤侄既然是他子嗣,而且梅花针功力颇为不弱,想来这些年已尽的梅大哥真传,语儿伤愈看来指日可待!”

谢鹤语刚刚听闻其父所言,泪水便已经不争气的流淌而下,此刻却故作坚强地用手擦擦泪水道:“哪个要你寻医治病,当我是三岁小孩么,反正蒙面叔叔此刻也已经走了,我怎么天真到仅听你几句片面之词,就信了你的鬼话!”说着猛地转身负气道:“我这就启程回绣玉谷,从此不再见你!”

谢傲天也是脸色一沉,忿忿道:“好!你不信就不信,梅用侄儿,语儿的伤就交托与你,我这就去妙妙坟前自尽,一了百了!”

梅用不由得心中暗自叹口气道:这果然是对亲父女,竟都这般顽固,都如屎坑石头般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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