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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上下,十分瘦弱,满面苍白病容,眉梢眼角处倒有几分与谢鹤语相像,正是当年与杨用一同私奔的谢傲天长女谢琴音。
只见那杨用对谢琴音道:“阿音,我刚刚回家,你便这般催促我来,可是有何急事?”谢琴音轻声道:“用哥一出门便是几日不得相见,音儿这次又绣好幅汗巾急着送你,这次比上次的绣得好,你来瞧瞧。”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递与杨用。
窗外的梅用不禁纳罕心道:屈指算来那日并州城外轰轰烈烈的私奔,距今不过三年光景,想当年那一脸英气勃勃,敢于当街示爱,不惜为爱挡剑,巾帼不让须眉之人,为何如今竟然变成如此模样?想当年语妹生前最念念不忘的就是想见见家姐,本来一直以为谢琴音找到良婿,过的很好,但是如今看到她这般模样,恐怕九泉之下的谢鹤语也不会觉得安心。
那屋内的杨用接过汗巾,看也未看便收入怀中道:“音儿你如今身体不适,便不要如此分神女红才是,有任何想绣的,尽遣家中女绣工刺绣便是。”那谢琴音甜甜一笑道:“为自己心上之人亲手刺绣随身之物,这种感觉仿若吃了蜜糖般甜蜜,又怎会疲累?”
那杨用轻叹口气,未再言语,谢琴音却问道:“用哥又在为杨伯父不应允我二人的婚事发愁?”说着轻轻牵起杨用的手道:“何必呢,只要此刻我二人仍然可以心手相牵,纵使无名无分又如何?音儿既然跟了你,还在乎这点名分么?”叹叹气又道:“更何况如今我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怕是也陪不了你几日,又何必为我惹的你父子反目。”
二人均自沉默不语,忽地杨用见门外丫鬟托着药盘,忙唤了进来,嘱其放下汤药,吩咐道:“谢姑娘服过药就要休息,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打扰。”这才亲手服侍谢琴音服药,待其乖乖服下药,便由杨用搀扶其上床休息。
未及片刻,谢琴音呼吸均匀,不再作声,竟然已经在杨用怀中睡着。
窗外梅用不禁奇道:怎的谢琴音入睡的这般快,此刻尚未日暮,怎会这般瞌睡,难不成是体弱之故?
梅用心下正兀自奇怪,忽地见杨用摇了摇怀中的谢琴音,确定其已然睡熟,竟然一扫方才专注模样,粗鲁抛下谢琴音,远远地站在门边,招呼刚刚那个送来汤药的侍女道:“开始吧!”接着只见那侍女竟然毫无顾忌地开始乒乒乓乓翻箱倒柜起来,便是床脚墙角,地砖门板亦不放过,只是如此震天声响谢琴音竟然仍可熟睡。而满院丫环仆人竟也未瞧见半个。
半晌那侍女搜遍全屋终于颓然放弃,对杨用失望地摇摇头,说了句:“奴婢先去通报一声,再回来收拾残局。”说完留下杨用一人,独自离去。
杨用见那侍女走的远了,这才又来到谢琴音身边,望着其狠狠道:“那东西你藏的那么高明干什么,为何不肯痛痛快快地交出来,三年了,这已经三年了,你这样拖着对你对我都已经是种折磨,你知道么!”说着竟然一把纠起谢琴音怒道:“赶快交出来!交出来!我实在不想看你在这世上再多活一日!”说完一把推倒谢琴音,转身扬长而去。
正文 第六十四章 痴情女
床上的谢琴音始终呼吸均匀,面色安详,对这一切置若罔闻,仍然酣睡如常。
梅用却哪里还忍得住,瞧见杨用去的远了才从窗户翻身入内,径直来到床旁,用力推了推谢琴音,见她依然熟睡如常,不禁眉头一皱,忽地瞥见桌上赫然放着的刚刚为谢琴音盛药的药碗,忙走过去,见其内幸好还残留些药渣,观色嗅味的仔细分辨。片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这剂药实在太毒了些!这其中主要的几味药:合欢安神解郁、缬草镇静解痉、白龙须止疼痛、洋金花可做麻醉之用,如此几味药混合服下,莫说仅仅是如此声响及摔打,便是此刻谢琴音被人生生划开肚皮掏出肠管亦不会有半分知觉!
想那杨用身边竟然有如此的用药高手,实力实在不容小觑。
梅用潜心钻研医术数年,深识药理,知道这几味药性凶猛的药若长期服食,与人身体必定大害,谢琴音的身体如此病弱不堪,必定与此脱不了关系,说着忙上前仔细为其诊脉,只见谢琴音脉象细数,实在非治不可。转念又想,如今语妹去世,当日答允谢傲天谢叔叔照料一诺已然成空,如今无论如何也定要为其长女谢琴音医治!只是如此大的金碧辉煌宫,自己一路进来已经有些记不得来路,纵然自己武功再如何高强,若想就这般扛着个人出出进进的只怕也并不容易,因此尚且需要谢琴音配合方可顺利地将其带出。想到此忙喂谢琴音服下药丸,又从怀中取出银针进行针灸,助其尽快醒来。
不大会工夫,谢琴音便缓缓醒来,看到身边的梅用先是吃了一惊,未等梅用点中其穴道,竟然转而开心道:“你不是当年在并州城外帮助过我的那位公子么?您的大恩大德这些年小女子始终铭记于心,一直惦记要报此大恩。”
梅用心道:我恐怕是要悔不当初!看到谢琴音如今这般模样,真不知当初到底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嘴上却只是道:“正是在下。此处说话不方便,你若想报恩,这便给我走,出了金碧辉煌宫我们再详谈不迟。”
谢琴音却只是摇摇头,眼神却忽地看向梅用手中的那柄长剑,急切问道:“这……这是我娘的剑,你从哪里得来的?“顿了顿又道:“你认识我妹妹鹤语?”
梅用见其认得手中的剑,心中不免大喜,忙道:“不错,谢鹤语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既然认得此剑,如今你可与我走了?”见谢琴音仍然死命地摇头,不肯离开这个魔窟,不禁气急败坏道:“那杨用乃是个卑鄙小人|Qī|shu|ωang|,刚刚我在窗外看的一清二楚,就在你睡着后,他对你的态度简直前后判若两人,此人根本便是禽兽,你千万不要再相信他!”
忽地,面对此刻盛怒的梅用,谢琴音竟绽放出笑容,谢琴音遗传乃父一对酒窝,谢鹤语却没有,而此刻笑起来甚是甜美,只见其不慌不忙道:“妹夫,什么也不必说了,你定要好好待我妹妹。至于我,无论他如何待我,我都觉得我现在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当真不劳你操心。”说着竟然老老实实地又躺了下去,不再理会梅用。
梅用原本想着倘若她犹豫不肯走,自己便不得不用些强,用金线一捆将其带走再说。但是端详着方才谢琴音那突如其来的笑容,梅用夹紧梅花针的左手也不禁放松下来,片刻自语道:“如今既然她自认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我若就此将其带走,势必打碎她的美梦。或许她当真爱那假杨用爱到如此地步,竟然连宝贵的生命也可如此视为儿戏。”梅用在屋内犹豫徘徊片刻,见谢琴音始终假寐,最后对其道:“既然你执意不肯走,便听我一句劝,你若想与他多厮守几日,以后杨用再送来汤药便一定不准再喝!”说完终于头也不回逃出跨院。
梅用原想就此离开,便是亲爹也不想再见一面,转念一想,心中却又着实对谢琴音放心不下,如此痴情女偏遇薄情郎,杨用前后判若两人,玩弄谢琴音于股掌之间的行径,简直禽兽不如!可怜谢琴音一片深情,不惜为其背父离家,白白在江湖上背负淫荡不孝之名!此等恶人行径实在令人发指,不除难平心头之恨!
梅用心中反复思量,不觉经过花园中的一个大鱼缸前,缸中盛满了水,几尾鱼正在其中自在游玩,此刻虽已日进偏斜,天色却仍未暗下,梅用不自觉伸头向缸中张望,不由得大吃一惊!这缸中人可还是自己么?但见倒影中的自己此刻正紧扣梅花针,满面戾气横生,一股杀意溢于言表!
梅用当即清醒许多,杀意也顿时大减。
梅用这两年潜心跟随冷重修道,也算颇有进境,暗自反思道:方才定是自己定力不足,为外邪所惑,才会导致戾气横生,杀意轻起,幸而这缸清水点醒自己及时悔悟,未罔造杀孽。只是此刻心中外邪仍未尽灭,只怕需好好打坐调息片刻,方可去此外魔。
梅用不敢怠慢,就近寻棵枝繁叶茂的大树,飞身而上,隐身浓叶之中,料想此处枝繁叶茂且不久就要黑天,断不会被人发觉,当即眼观鼻、鼻观心打坐调息起来。
大约调息一个半时辰,直至皓月当空梅用才觉得心若冰清,方才那股戾气终于消弭于无形。
待得梅用缓缓睁开双眼,忽地一股熏香之气缥缈传来,向下一瞥却正好望见个人影从自己身处的树下走过,借着月光辨认,看那身形却正是杨用,只是此刻换了件衣服,颇为容光焕发,那熏香之气定是从其新衣传来。
梅用暗道:却不知这杨用锦衣夜行,步履匆匆地搞什么名堂,正想纵身跃下悄悄尾随,忽地见到又有个人影从树下一闪而过,只是这个身影武功想来不高,动作看来缓慢且躲躲闪闪,显然此人亦欲跟踪杨用。
梅用端详此人身影片刻,不觉脸色大变,只因此人的身影实在太像一个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正文 第六十五章故人来
梅用唯恐惊扰此人,竟然有些不敢跳下,只得仗着一身武功,在树与树之间腾挪跳跃,悄然跟在那人身后。梅用在后方悄然跟着,心中却不免嘀咕:那人下盘如此漂浮,看来应该是个几乎毫无内力之人,如此平常之人便敢如此大胆地独闯无论是武林还是朝廷中都赫赫有名的金碧辉煌宫,多少也忒托大了些!但是那背影,那背影,却为何这般像一个人,梅用忍不住时不时便上下打量此人,越是打量便越觉得心中忐忑不安,患得患失。
忽地那人的身影竟然停了下来,跺脚嘀咕道:“莫不是生翅膀飞了不成,怎的转个弯就没了。”那人此语细若蚊蝇,梅用仗着不俗的内力方才勉强听到。如此一来,梅用心下却更加确定五六分,而此刻心跳更加如打鼓般咚咚作响,简直便要破咽而出!
而前方那杨用此刻却已经没了踪影!
“哪里逃!”忽然四周不知从何处“呼啦”地便涌来一大群家丁、护院,个个手持火把,顿时将偌大个庭院照耀得是亮如白昼!
梅用方才一心只想着此人,此时猛然见到这么多的人涌入,心中也着实吃惊不小,但见那些人却只将那人团团围住,根本未曾抬头向自己所在的树而来,显然并未发现自己。
借着那些亮如白昼的火把,那人的面貌此刻也是顿时清晰可辨。梅用居高临下望去,虽然只是看到其略略侧身背影,但是梅用却可以一口断定,她一定是她——那两年前已然在武当一役中香消玉殒的谢鹤语!
就在这时,那些家丁,护院忽地让开一条过道,刚刚忽地踪影不见的杨用此刻手持折扇,缓缓地悠然步入场中,对谢鹤语一施礼道:“姑娘单枪匹马竟敢大胆闯入,未免也太小觑金碧辉煌宫!”
梅用方才还一直道自己定是遇见谢鹤语的鬼魂,是以才不敢对她大声惊扰,恐其魂飞魄散,如今灯火通明,谢鹤语在灯光下的影子清晰可见,如此看来眼前的定是活人无疑!眼见一大群人个个已个个抄起家伙,(奇*书*网^。^整*理*提*供)目露凶光,慢慢缩小着包围圈,谢鹤语此刻已如羊入虎口!如此情况却哪里容梅用再仔细斟酌,自然救人重要!想到此梅用忙站稳身形,手中梅花针已如闪电般飞出手,金线紧紧绕在谢鹤语腰际,用力一扯,便将谢鹤语带离场中,直接引入自己怀中!
谢鹤语低头就着灯光瞧瞧金线,再转头看向救己之人,登时大喜,欣然叫道:“用哥哥,用哥哥!”待的谢鹤语来到身边,梅用二话不说,忙解下腰带将谢鹤语牢牢缚在身后,心道:不论其是人是鬼,我也决不放手,一定要把她留下!转头止不住满面欢喜对谢鹤语道:“是我,你的用哥哥无论何时一定会拼死保护你!”
此刻杨用也率领金碧辉煌宫众人向梅用树下聚来,那杨用亦瞧出方才出手搭救谢鹤语之人武功高绝,不敢怠慢,排开众人,走上前来依照江湖礼仪施礼道:“在下金碧辉煌宫少主杨用,斗胆敢问树上是哪一路朋友?”
梅用只觉得身后贴着自己的谢鹤语浑身冰冷,根本不像活人,不禁暗自琢磨,莫非这便是鬼怪传说中所说僵尸不成?可是谢鹤语呼在自己颈边气明明温暖湿润,难不成一切乃是自己错觉不成?
梅用心下只是反复思量此事,对于杨用树下询问自然置若罔闻。
杨用见自己依礼相询对方却不言语,只当对方理屈词穷,不敢上前答话,心中不禁起轻蔑之心,嘴上也不客气道:“阁下莫不是想这般龟缩树上过的一世?”此语已经颇为不客气,倘如对方乃是血性之人,必定怒不可遏,非反唇相讥不可!但是杨用等待片刻,树上人看来仍无意回话,心下更加肯定,此人必定是个无胆鼠辈!心中不免多少放下心来,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