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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用听他说的句句正中,与鹿大夫当年所说无二,忙转过身来,急切地插口道:“正是如此!”忽地看到梅清身旁放着个制作粗糙的泥碗,里面尚有些残羹冷炙,想必是刚刚喂自己服的汤药,杨用仔细观瞧,却突然失声大叫道:“是人参!前辈竟给晚辈吃人参!这……这怎么办?鹿大夫说我绝对不可吃人参一类药物,否则手臂永无痊愈之日,如今……”他连忙想用手抠出,无奈吃下许久,又怎能吐的出来!
杨用想到此生手臂伤愈无望,不禁啜泣,岂料这泪水一出竟然仿佛决堤一般抑制不住,既而竟大哭起来。
梅清默默隐忍片刻,终于再也忍受不住道:“男儿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这么一点伤势就如此脓包模样,他日你还可做什么大事么?”
杨用抽噎哭道:“晚辈受此伤之累,其中的辛酸血泪,又岂是他人所能理解?”说到此再也遏制不住,抽抽泣泣将自己因此伤年少便长离其父,更因为体弱无法习武继承家业而被亲爹嫌弃,甚至十年间未得见一面之事一一道来!说到痛处竟将对鹿丹儿偷偷的爱慕之情,甚至于蒙杯然莫名其妙地闯入他的世界,轻而易举的横刀夺爱,以及鹿大夫离奇去世,自己误坠悬崖等等一桩一件的全说了出来。
梅清亦不打断,只是饶有兴趣的倾听,待他听到杨用说起祆教内讧,损兵折将时,原本意兴昂然的眼神却不由得一暗,待的听到鹿大夫过世的消息,更隐隐闪出痛心的目光,甚至眼角可见微微湿润,但是却并未见到有任何举动,只是默默地听着杨用说完,半晌才轻叹口气,便又陷入沉默。
这一天梅清亦未再与杨用说话,杨用更因重伤未愈就此沉沉睡着。
正文 第八章八门主
第二日杨用醒来,却隐隐听到梅清端坐在一旁,自言自语说的甚是起劲。
只见梅清手捧着个破碗,微眯着眼睛兴高采烈地道:“今天可是教主大寿的日子,来来来,哥几个不醉无归!”忽地将头转向右边嗔道:“大伙看看,慕新又要使出水无痕开溜,傲天,对!摁住!扫把精这事你甭管,劝也没用,奇+shu网收集整理今天定要让他尝尝喝醉的滋味不可!哈哈哈哈!”梅清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片刻却又笑着笑着竟然开始略略哽咽,眼角边一滴老泪悄然落下。
忽地梅清看到杨用已然醒来,急忙揩去眼角的泪水,勉强挤出一分笑意道:“小朋友,刚刚可有受到惊吓?大可放心,老夫并非得了疯病乱了心智,而是正与我八位昔日好友饮酒作乐,把酒言欢,你莫要见怪。”说着微微侧过身子,伸手一指。
杨用这才看清,却见那里哪里是什么八个朋友,分明便是八块差不多大小的大石头,只是每块石头看起来十分光洁,显然梅清经常拂拭之功。
梅清看到杨用眼中惊讶的表情,却不理会,只缓缓道:“你既然来到梅谷便也不是外人,我这便将八位朋友介绍给你。”顿了顿又问道:“可曾听说过祆教的‘五花八门’么?”
杨用微微颔首道:“略知一二。”
梅清轻轻点头,随即转身摸着最右边的石头道:“皮门门主,陈慕新。一个笃信命理乃至纯真到近乎幼稚的家伙,他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一个羞涩,少不更事的孩子。不过他却是我们这些人当中最是博学之人,天文地理无不通晓,而他的轻功他的水无痕步法却又是天下无双无人能望其项背的,而他最厉害的之处却是他一手的六爻神算,的确百试百灵,再配上木棉花主的摸骨圣手,无论作战还是其它,我教绝对可以占尽天时地利!”
摸骨?木棉?一个鬓边带着木棉花的身影忽地从杨用脑海里一闪而过,不禁脱口而出道:“你说的木棉,可是个衣衫破旧,摆摊子给人摸骨,满头白发却鬓边喜欢带着朵木棉花的奇怪女人?”
梅清奇道:“不错,木棉的确鬓边长年喜戴木棉花,但是她向来喜好清静,只喜欢留在总坛,又怎么肯流落江湖风餐露宿?定是有人想假冒木棉之名,画虎不成反类犬,一定不会是她!”
杨用心中也点头,心道:那人是假的多半不错,便是看她给三人所批之命又有哪个说的贴边?
那边梅清转手又摸向紧挨着的一块石头道:“彩门门主,夏雨晶。你看到他打死也一定不会想到他竟然是个江湖中人,因为无论是他肥胖的身躯还是那一双总是精光闪闪的小眼,实在与一般走南闯北的富商无二。但是他偏偏便是祆教一门之主,手握着祆教一切金银用度花销。也正因为如此,他为人最是公正毫不偏私,旁人休想从他手中私人抠出一枚铜板,甚至为了几个铜板对不上帐,他一定可以将个刚刚入教的十几岁的小丫环欺负到哭天抹泪,差点便寻了短见。”
梅清看到杨用流露出惊讶鄙夷之色,微微笑道:“你莫要小瞧他,这世上不知已经有多少低估他的笨蛋都相继死在他的算盘之下,没错!他的兵器便是那个他常年抱在怀里时不时便噼里啪啦算账所用的铁算盘,而其中每一颗算盘珠子里面都裹着火药,只要一颗便可以炸平方圆十里之地!而我到如今亦不曾领悟,到底他是如何可以肆无忌惮地噼噼啪啪地用那些裹了炸药的珠子来算帐,却不怕其爆炸误伤自身?”梅清不由得沉思起来。
杨用却不知不觉地听如了迷,急忙催促其继续说下去。
梅清忙拉回心神摸着那三块石头,接着道:“挂门门主,尚乾,绰号:战神。平门门主,尚坤,绰号:战魔。团门门主:尚震,绰号:战狂。自祆教成立以来,由三兄弟来担任挂门、平门、团门此三门门主可说是破天荒头一次,因为这三门便是我教最功勋显赫的荣耀之门,是外人最是闻风丧胆的征战之门,也是所有祆教少年门徒最梦寐以求的三大战门,一家便是有一人可以入此三门之一,便已经是天大的福分,更何况是一门三兄弟!当然他们亦绝非泛泛之辈,无论是一身横练的武功还是排兵布阵的兵书策略,都让我望尘莫及!”
杨用不由得听得血脉贲张,只觉得有股年少冲动正在身体内激荡。
梅清却仍自顾自地,又拿起一块石头说道:“调门门主,蔡斑,绰号小鲁班。醉心于一切建筑设计,每日忙于为教中修葺建造房屋,战壕,设计兵器等等。其武器乃是一副木匠所用的刨花凿,而他最令人称道的却不是刨木头,而是刨人皮!是否与他交过手只要看看那人左脸皮肤是否完整便可略知一二,只因这世上能有在他刨子下不损一块皮肉之人除了教主外,怕是再也难以找出第二个。”
梅清又拿起一块石头道:“聊门门主,辛苦。人如其名,虽然在八门中地位最是低,却性子最和善,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好先生,平日里管着祆教杂七杂八的琐碎的事情,还要统领着所有未满十五岁全部少年门众,其实一直便就是当着总管之责。兵器是个百多斤的铁扫把,是以我们常戏称他为扫把精,却也从来未见其因此有过半句不快之言。”
杨用这时方才明白,原来蒙杯然所在不过祆教最式微的聊门而已,与方才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几位门主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忽地想起昨日看到梅清手中的腰牌乃是个皮字,忙指着最后一块石头道:“那么这个便是皮门门主么?你是他的门人?”
梅清摇摇头,缓缓地拿起那最后一块石头道:“我才是皮门的门主。而他……他……便是我们的少教主——谢傲天。”忽地梅清脸上现出一丝痛苦之色,幽幽地对那石头道:“我早便你说过,我教中人才济济,外力根本不可能对祆教构成分毫威胁,除非祸起萧墙……如今……如今”
梅清颤抖几下,杨用等待片刻,却始终不见其再说下去。
过了半晌,梅清终于平静下来,却将碗药端来,杨用见药碗中赫然又是人参,忙道:“梅前辈,昨日晚辈误服人参,于身体已是大害,今日无论如何决不再喝了。”
梅清却笑道:“娃娃,你可知老夫是何人,小鹿子也要叫我声师父?我来问你,说来不过是双手被震酥,世上不习武死读书的读书人你总该见过,退一步讲,即使双手被废,天下手足残废之人亦是无数,可是个个如你这般体弱不堪么?”
杨用无言以对,但心中却早觉得梅前辈说的的确不无道理,一股恐惧涌上心头,不禁脊背发凉。
正文 第九章梅花针
杨用思索半晌才略迟疑接口道:“莫非鹿大夫他竟是故意加害于我不成?”
梅清一脸高深莫测问道:“你的病他治了十年,可是却一直不曾真正在你手臂之上动过刀子,反而只是平日经常让你吃药,吃药,不停的吃药!而且就如此每日不停地吃药,你的身体不但未见好转,却反而一日不如一日?”
杨用更浑身发冷,冷汗淋漓,片刻只觉得怒不可遏,怒道:“莫……莫非鹿大夫竟是如此卑鄙之人么?——可是平日里鹿大夫多有赠医施药,造福乡里,可是个远近有名的大善人,难道他竟是如此表里不一的伪君子么?”
梅清却轻轻叹口气,摇头道:“小鹿子绝无害你之心!他如此亦只是一心想治好你,可惜如此方法,治愈的机会怕是连三成都不到,像你如此少年孩童又如何吃的消?”梅清微微仰首,又仿若自言自语道:“小鹿子,你平日总说武功乃万恶之源,半点不肯涉足。医术宁在庸中取,不在武中求!可如此一个病人倘若辅以玄虚心法助其打通经脉,治愈的机会稳当当起码便在八成左右,可不比你那些消弱组织排斥力,再行施术,孤注一掷地手法高明许多?”忽地又叹气道:“小鹿子,在黄泉下好好想想到底是你错了还是师父我错了!”
杨用虽然囫囵听梅清说了许多未完全理解,但是也多少明白这人参汤对自己必然有益无害,当下也不再犹豫,只将一大碗人参汤咕嘟嘟灌下。
直到这时,杨用才开始前后左右地打量着这个无梅花的梅谷,只见这个梅谷虽然甚是广阔,却当真四面环山,山崖高耸似乎直入云霄,没个出路。靠近南面一侧,便是杨用一路由枫叶谷跑出,跌落山崖之处,而崖下原来竟然是个湖泊!杨用顿悟:却原来自己之所以掉落悬崖却可以大难不死,却完全拜今年这个湖水冰封的不甚结实难得的暖冬所赐!
就在杨用暗自大呼幸运之时,肚子却就在这时不争气“骨碌碌”叫起来。
杨用顿时大窘,急忙掩饰,一旁的梅清却显然已经听到,含笑问道:“迷迷糊糊了几日,现在可是终于开始觉得肚饿?”杨用满脸通红,微微地点点头。
梅清呵呵地笑起来道:“知道饿便是好事,可见你的身体已经开始恢复!我等了十五年终于有人盼来个人陪我,又怎么刻薄于你!稍等!”说完,转过身向湖边而去。
直到这时,杨用才惊觉原来梅清竟然是个双足残废之人!
只见梅清便就这样以手撑地,一步步来到湖边,也未见如何准备,甚至也未见什么鱼饵,便就在湖边入定般默默侧耳倾听,忽地从手中掷出一根金线,那金线前端赫然系着根黝黑的铁针,那铁针直入冰封的不甚结实的湖中,旋即拉出,一条鱼便已经赫然随金线而出!
转眼间便就这样钓了七八条。
那边厢,杨用早已看的目瞪口呆,心道:这人莫非便是传说中的姜子牙,专门直钩钓鱼不成?
待的梅清抓着几尾鱼回来,杨用早已按捺不住问道:“您刚刚可是用了何种妖法?否则为何不用钓竿鱼饵,湖里的鱼便就这样乖乖地上钩?难不成您便是那渭水河畔的姜太公转世不成?”
梅清听到此不由得哈哈大笑,从手腕解下系在此处的金线,递与杨用。却原来是一枚颜色黝黑三寸来长,通体异常冰冷的铁针,针尾呈散开如花,花开五瓣,俨然一朵梅花,花蕊中系着金丝线,金线颇为细长,至少也有十几尺,却又轻飘飘地仿若无物。
杨用看着十分新奇,不由得反复把玩,好奇道:“这究竟是何物?怎的这般冰凉?”
梅清颇为自得地收回铁针金线,又稳妥地系在手腕才道:“这便是老夫成名的兵器——梅花针!不过今日民以食为天,梅花针的事还是改日再说,先让你这个小朋友吃饱莫要饿坏才是大事!”说完自顾自地烧水刮鳞,张罗着做饭,看着这样忙碌的身影,杨用此刻心中纵使有万般渴望他这就停下来,好好说说梅花针的神奇玄妙之处,却又哪里说的出口。
如此每日服用参汤,杨用的伤竟然真出奇地好的快,
梅清却不再向杨用提起梅花针之事,只每日用双手撑地,为杨用捕鱼、做饭、熬药助其尽快恢复体力,眼看着尚存几根人参这几日也被杨用吃去大半,梅清便手撑地四处挖参觅药,虽然每日均十分辛苦,却总是能够挖来硕大肥美的人参。
过的一月有余,杨用的伤势已近痊愈,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