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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我平生最重言诺,我本来答应过你代找瑛姑娘的妹妹,只是我如今残废,走不动了。你走一趟吧。我一面托人代为仿问名医,你在外面也可自寻解药。一举两得,岂不甚好。而且经过了这场大闹,你离开之后,我可以好好管教青儿,待你回未之时,事情已成过去,便好说话。”唐晓澜道:“只是你老人家——”杨仲英道:“你不必为我担心,武林中的朋友若然知我受伤,一定会来看我。你还怕没人守护我么?”唐晓澜道:“那也要等武林的朋友来了再说?”
第二天一早,唐晓澜知道了冯瑛出走的消息,更是心忧,气在心头,和杨柳青见面也不招呼。杨柳青本想问他要取什么解药,见他如此,也不说了。到了中午,得了消息的武师果然陆续都来问候。唐晓澜放下了心,待杨柳青入她父亲的房中招呼客人之际,悄悄出走。
过了半月,唐晓澜已出现在济南市上。济南市上正传说纷纷,说是有个美若天人的小姑娘,在市中酒肆伤了张巡抚的儿子和抚衙的教头,公差正要捉她。唐晓澜听了大吃一惊,心道:“这小姑娘不是冯瑛便定是冯琳。”
唐晓澜在济南市访寻几日,毫无消息。一日忽见城门大开,几驾十分华丽的马车,上饰黄盖,前有仪仗,后有随从,前呼后拥,直奔抚衙。唐晓澜好不奇怪,心道:“难道是皇室中人么?挤到人丛中一望,忽见中间那辆马车,有人揭开车帘,身披绣袍,顶戴珠豫,缨络纷垂,怦然王者打扮,得意洋洋,向着热闹的人招手。唐晓澜见了,又是一凉,此人非他,正是在山东海外称王的鱼壳!
唐晓澜看得出神,目睹那几驾马车入了抚衙,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忽然有人在唐晓澜肩上一拍,唐晓澜回过头来,喜出望外,拍他肩头的人竟是甘凤池。甘凤池低声说道:“此地不是谈话之所,你随我来。”
唐晓澜到了甘凤池所居的客寓,甘凤池关了房门,这才笑道:“刚才你也瞧见了?鱼壳还妄想接收山东,做他的藩王呢!据我所知,允祯此际已派水师,直捣他的巢穴去了。”唐晓澜道:“四娘呢?”甘凤池道:“八妹还在浙江。白五哥夫妇前几天还在这里,现在已乘船出海,赴田横岛了。”唐晓澜道:“为什么?”甘凤池笑道:“鱼壳聚有几万水寇,粮食财宝,积聚甚多,未尝不可利用。所以我要他们偷偷回去。鱼壳不在,他女儿也可指挥部众,抵御敌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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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澜道:“那么鱼壳在此,岂不甚险?”甘凤池道:“所以我要请你帮忙了。你知道我与大江南北各处的帮会龙头都熟,抚衙中也有我的弟兄。我正想混进去伺机行事,但有本领的帮手不多,你来得正好,可愿与我一同冒险么?”唐晓澜除了吕四娘外,最服佩的便是甘风池,当下一口答应。
鱼壳满肚密圈,带了凌云岛主卫扬威、太湖寨主孟武功等前来赴会。山东巡抚张廷玉请他先歇三日,谈交接之事,当晚抚衙红烛高烧,华堂夜宴,一队歌妓,载舞载歌,称觞劝酒,鱼壳兴致甚豪,笑道:“靡靡之音,教人难受,换一个调子唱唱。”张廷玉道:“请大王点唱。”鱼壳道:“就唱张于湖的六州歌头吧!”歌妓唱道:“长淮望断,关塞莽然平,征尘暗,霜风劲,悄边声,黯销凝。遥想当年事,殆天数,非人力,诛泅上,弦歌地。亦膻腥。隔水毡乡,落日牛羊下,区脱纵横。看名王宵猎,骑火一川明。前鼓悲鸣,遣人惊!念腰间箭,匣中剑,空埃蠢,竟何成!时易失,心徒壮,岁将零,渺神京……”长歌未完,鱼壳已哈哈大笑,道:“这才听得入耳。”此词是南宋张孝样(于湖)悲愤神州失陷,托壮志于词章之作。鱼壳曾听白泰官歌过,觉得甚好,所以点唱,其实他也不解其意。张廷玉听了,面色微变。鱼壳大笑一阵,举杯欲饮,忽然一柄匕首,横里飞来,呛嘟嘟一声响,将鱼壳的酒杯打得粉碎。正是:
华堂腾杀气,壮士见先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正文 第三十三回 中伏难逃 英雄入圈套 改装代嫁 玉女弄玄虚
鱼壳大吃一惊,忽听得有人叫道:“留心暗算!”张廷玉身旁的韩重山与天叶散人不约而同,飞身掠起,俨如两头巨鹰,向阶下的卫卒丛中急抓!张廷玉喝道:“速闭大门,快捉奸细!”随即听得阶下武士纷纷叫道:“哎呀,是江南大侠甘凤池!”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一阵阵暗器嘶风之声,堂上阶下,烛光全灭!只有筵席上的那支巨烛,因有鱼壳用掌力震飞暗器得以保存。
席上烛光摇曳,阶下人影凌乱,鱼壳定晴看去,果然见是甘凤池和韩重山打在一起,另外还有一个少年,被天叶散人迫得连连后退,看那背影,似乎是曾一度到过田横岛的唐晓澜。
张廷玉笑道:“听说甘凤池与令婿都不愿鱼老称王。”鱼壳眉头一皱,太湖寨主孟武功道:“我们助韩重山师兄一臀之力吧。”鱼壳摇了摇头,将张廷玉给他换的金酒杯搁过一边,斜着眼睛,看阶下混战。
筵席上有烛光,看下台阶,还可以约略看出面形人影,阶下一团漆黑,卫士们那敢插手。韩重山与天叶散人,仗着武功超卓,听风辨影,紧缠着甘风池与唐晓澜。
甘凤池力敌韩重山数掌,蓦然打了一个暗号:与唐晓澜往人堆中一钻,天叶探身抓拿,忽地里不知从什么地方掷来一条板凳,几乎砸伤他的脚踝。韩重山双臂一振,推开众人,唐晓澜反手一把飞芒,韩重山是暗器的大名家,衣袖一拂,把飞芒荡得四处纷飞,卫士们纷纷走避。甘凤池与唐晓澜趁着这一阵哄闹,溜过角门,早有帮会中的兄弟接引,悄悄躲藏起来。韩重山与天叶散人追出来时,连他们的影子也不见了。韩重山心中大怒,情知抚衙之内必有奸细,可是却无可奈何。
片刻之后,堂上阶下灯火重明。张廷玉道:“给甘凤池这厮败了雅兴,真真可恨!咱们再喝酒。”龟壳按杯不动,道:“小王路上染了一点风寒,酒是不能喝了!”张廷玉道:“既然如此,不便勉强。”自己斟酒,连喝三杯,笑道:“甘凤池这厮欲施离间之计,幸大王不放在心上。大王远道而来,不免疲劳,早安歇吧。”
鱼壳一颗心七上八落,他利令智昏,对甘凤池的出言示警,竟然判断不定是好意还是坏意。但他乃是久历江湖之人,经此一未,自己是小心防备。及至见张廷玉自斟自饮,又宽了心,觉得自己未免太过多虑。
张廷玉亲自带鱼壳入内安歇,鱼壳忽道:“与我同来的人都是我的手足,你不必为我单独布置住所,我们都住在一起吧。”要知鱼壳也不是好相与的人,他何尝不提防到有意外之事。所以带来的十余人如太湖寨主孟武功、凌云岛主卫扬威等,个个都是武功高强的人物,要聚在一处,用意自然是防备暗算,张廷玉岂有不知,但见他眼珠一转,口里频频道好。
鱼壳与他的随从十余人,都被安置在张廷玉新建的飞翠楼中,飞翠楼在抚衙后园的当中,四周都有假山回廊,前面还有一所水檄,池上飘着玻璃缕空的荷花灯,树上挂有红纱宫灯,景色甚美。楼高层,每层都有三个精致的小房间和一个大客厅,安置十多个人,绰绰有余。鱼壳和孟武功卫扬威三人要了三楼,开窗眺望,披襟迎风,商谈大事。
卫扬威道:“大王,你看甘凤池来意如何?”鱼壳道:“泰官不愿我做藩王,甘凤池大约是想施离间之计。”这其实乃是张廷玉的说法。孟武功沉吟道:“甘凤池有江南大侠之名,以他身份,未必肯用谎言离间。”鱼壳抬头望天,久久不语。卫扬威道:“据我所知,了因其实是给年羹尧逼走,以致命丧邙山的。年羹尧之敢逼走了因,必得允祯默许。想允祯与年羹尧对付了因尚且如此,他们岂肯甘心裂土分封,将山东送给我们。”龟壳道:“不然,我们与了因不同。了因虽然是绝世武功,究竟孤掌难鸣,我们在海外与太湖洞庭等处,都有部众,允祯不践诺言,他不怕我们扰他沿海一带吗?”卫扬威道:“话虽如此,不可不防。”鱼壳笑道:“这个自然。想我们十多个兄弟,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汉。张廷玉便是想施毒手,我们也不怕他。”
说话之间,忽见园中人影走动。过了一阵,有人上楼报道:“韩重山求见大王。”鱼壳道:“这样深夜,他还来做什么?”道声:“请。”韩重山格登格登的大踏步走上楼来,见了鱼壳,双拳一拱,状甚倔傲。鱼壳一怔,只听得韩重山道:“年大将军无暇来见你们了。”鱼壳道:“听张巡抚说,皇上不是要派他来和我谈交割山东之事吗?”韩重山道:“他在青岛督师,怎有空见你?”鱼壳吃了一惊,道:“什么?他督什么师?”韩重山道:“黄海水师,现在也归他指挥。他要我向你传达将令!”鱼壳面色大变。韩重山冷冷一笑,大声说道:“年大将军不忍多杀无辜,叫你速写降表,命令你的部属投降。我们必定好好安置。这是一。”
鱼壳愤极,怒道:“还有什么?”韩重山道:“听说你半年劫掠搜刮!藏宝甚多。这些不义之财,理宜解归国库。你将藏宝之处细细绘出图来,派一个人送给年大将军,免得他要费神搜索!两件事情,你做了之后、皇上会好好待你,接你到北京去,仍然封你为王。”
鱼壳愤极狂笑:“哈哈!大清君主竟是无信无义的小人!这不是谋财害命的下三流小贼所为吗?”韩重山斥道:“闭嘴,你敢诽谤皇上!不怕碎剐凌迟吗!你到底听不听年大将军的将令?”
鱼壳“哼”了一声,叫道:“年羹尧是什么东西?敢向我下令!好,咱们闯出去先把这抚衙烧了!”把手一挥,卫扬威孟武功双双扑上,韩重山振臂一格,退后三步,冷笑说道:“你们还想闯出去吗?可别做梦啦!飞翠楼下面埋有千万斤炸药,你们之中,只要有一人敢跨出去半步,你们便要立刻被炸成粉碎!”
鱼壳又惊又怒,作声不得,韩重山道:“我让你们好好商量,愿依从的话,便把白旗挂出来。要不然性命难保!哼,哼,你对皇上有什么功劳?让你在海外称王,已经是天恩浩荡,你还贪心不足,想要山东!”冷笑一阵,呼的一掌打开窗门,飞出去了。
鱼壳面色发青,良久,良久,始叹气道:“韩重山虽然可恨可杀,他也还骂得真对。想我们在海外称王,何等自由自在,何必受允祯的笼络,真真是与虎谋皮,自投罗网。”卫扬威道:“过去之事,不要说他了,今日之事,如何应付?”
鱼壳道:“我一生闯荡江湖,从未向人低头认输,他就是把我剐了,我也不能向他递降表!”卫扬威与孟武功凭窗外眺,只见一排火箭手张弓搭箭,对准飞翠楼,只要一声令下,火箭飞来,飞翠楼便要炸成粉碎。焦急愤怒惊恐张惶等等情绪,都在两人面上表露出来。鱼壳瞧在眼内,叹了口气,说道:“我年已花甲,死不足惜。只是累你们粉骨碎身,却是于心不忍!”
孟武功道:“听韩重山口气,他们一是想不战而胜,二是想大王藏宝,看来不会立施辣手。咱们给他一个‘拖’字。”鱼壳道:“拖,能拖到几时?”孟武功道:“能拖到几时便拖到几时。”鱼壳心想:闯出去既不可能,扯白旗心又不愿。除了拖延之外,已无别法。只好点头不语。
甘凤池与唐晓澜靠抚衙中帮会兄弟的掩护,逃过了韩重山的搜查。当晚便知道了鱼壳被困在飞翠楼之事,甘凤池道:“想不到以鱼壳这样的人,也会利令智昏,中人毒计。”问抚衙中那个帮会的小头目道:“火箭手中有否咱们的人?”那小头目道:“只有一两个,济不了什么事。火箭手是韩重山与天叶散人轮班指挥,只要有一枝火箭触发炸药,飞翠楼便要粉碎。”甘凤池虽然有勇有谋,也无法可想。
鱼壳一拖便拖了七天,对韩重山的威吓置之不理。甘凤池得知消息,对鱼壳之硬也颇佩服。可是拖延究非良法,只要年羹尧的水师把鱼壳巢穴荡平,韩重山必施杀手。只好寄望鱼娘与白泰官能平安到达海岛,抵抗官兵。
这一日抚衙中喜气洋洋,到处打扫,并在园中搭起戏台。甘凤池向那小头目打听,始知过几天便是张廷玉替儿子完婚的佳期。甘凤池随口问道:“新媳妇是哪一家的?”那头目道:“听说是浙江巡抚李卫的千金。”甘凤池吃了一惊、心想:李卫只有一个女儿,那么张廷玉的媳妇一定是李明珠了。李明珠与三哥路民瞻失志相爱,如何肯嫁到山东?那小头目见甘凤池面色有异,问道:“甘大侠有何心事?”甘凤池道:“没什么,你的消息是真的吗?”那小头目道:“怎么不真?听说还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