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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在老金矿村北面山凹处的关家,也许该同董五爷的人合作御匪了吧。
金小山也想起住在过山岭村的水大叔同水二兄弟二人来,自已正该早点赶回去才是。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一张被。
金小山这是第二回来到了丁家寨,有几个寨丁认识金小山,当即又把他招待在寨内。
吃过晚饭,金小山也不多说话,立刻倒在炕上睡大觉,就在他迷迷糊糊中,突然门外一
阵脚步声传来,他隔着纸窗外望,发现正有二十几个背刀壮汉往楼门外走去,不由得好奇的
爬下炕。
金小山尚未走出房门,迎面一个寨丁匆匆进来,见金小山要出去,边笑问:
“要上茅房?”
金小山摇头,道:
“外面这时候还有人到寨外去,干什么的?”
那寨丁指着刚走出寨门的一众塞丁,道:
“你是说他们呀,其实也没什么,这几天六盘山上的土匪在移动,有的说是要过冬了,
他们要往四乡抢粮,你小哥是知道的,今年秋收的包谷才入仓挂梁(北方有许多包谷是挂在
梁上的),总得要防着他们来抢吧。”
金小山道:
“我在洛宁听人传说,六盘山上的土匪扑向老金矿村了呢,怎么这里却说他们抢粮的。”
寨丁打个哈哈,道:
“山上的土匪鬼得很,谁会知道他们究竟要干什么的,只有照了面才能确定。”
金小山点头,道:
“你说的对,只有见了面才能确定。”
这时那寨丁取了东西要出去,走到门口又回头问:
“你是老金矿村开镖局的?”
金小山点点头道:
“是呀!”
寨丁凝视着金小山道:
“听说金沙河上自流沙沟,下至过山岭,在这长五十里内山里的土匪从不去抢劫的,他
们只守着各处要道,等着淘金客送上门来的,对吧?”
金小山道:
“是有这么个传说。”
寨丁立刻又问:
“依你小兄弟看法,这次他们为何一反常态的去打劫老金矿村?为金还是抢粮?”
金小山摇摇头,道:
“我不知道,不过我早晚会明白的,因为明日我就会过六盘山,明晚我又会住到那荒山
里的野铺中,总会问个明白的。”
其实金小山哪里会知道,六盘山土匪去抢老金矿村是假,找上金记镖局才是真,因为
“桃花娘子”方小玉那天被金小山的“阎王梭”吓跑以后,匆匆的骑马又回到了六盘山上,
那已是第二天正午了。
“坐山虎”张耀一夜未见“桃花娘子”方小玉归来,就像比自已掉了魂还令他六神无主。
当天谁在他眼里全变得可憎可厌的被他大骂不休。
一大早他就赶到了官道边,宜到“桃花娘子”方小玉纵马驰来,他才破“怒”为笑的张
开怀抱住了方小玉心肝宝贝的先就一阵猛舐狂啃,那管得了一伙土匪抚掌大笑的。
枣红大马由“坐山虎”骑,“桃花娘子”方小玉却扭腰摆臀的坐在张耀怀抱里,二十几
个扛刀喽罗跟在张耀骑的马后面,这些喽兵全是“坐山虎”张耀的小同乡,也是他从豹子崖
一直带在身边的亲信。
蹭在张耀那有力的臂弯里,方小玉娇声爹气的道:
“见了你我才觉着自已又活了。”
“坐山虎”张耀沉声低问:
“怎么回事,可曾追上那个小子了?”
“桃花娘子”方小玉道:
“追是追上了,却料不到那小子已非从前阿呆,变的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可精着呢。”
“坐山虎”张耀怒道:
“这小子究竟是干什么的,你又如何同他认识的?”
一声冷笑,“桃花娘子”方小玉道:
“说了也许会吓你一大跳。”
“坐山虎”张耀嘿嘿笑着大草胡子往方小玉那彩面上一阵磨蹭,道:
“姓张的就不知道什么叫怕,当然也就不知被吓的滋味如何,你且说出,也叫我‘坐山
虎’吓上他娘的那么一大跳如何!”
“桃花娘子”方小玉被蹭得欲拒还迎的一阵格格笑,道:
“我老实告诉你吧,如今老金矿村那边设了一家金记镖局,专门替淘金客们押镖上路,
南面的上川府他们已经押送过一次,连王老头的那帮兄弟们也全完了,大前天的那个小于,
就是押镖师,也不知他送的什么镖,送往何处的,张郎呀,往后你这拦道的买卖只怕要改改
行了。”说着反手向上,托着张耀的毛森森下巴直搔不停,搔得张耀在马上眯着一双铜铃眼
直呵呵不已!
“坐山虎”张耀抱着方小玉骑着马,一路回到六盘山的大寨中,对于他的不表示意见,
“桃花娘子”方小玉还真的有些不懂。
下得马来,他突然一阵大吼,道:
“送饭填肚子,奶奶的,吃完了咱们上路。”
众喽罗一听全都一怔,这才吃过午饭一个多时辰,又要吃饭,上哪儿呀!
连几个头目也不敢多问的忙着喝叫快准备上路了。
反腿一脚把个木大门踢开起来,“坐山虎”张耀距离他那个铺了几张狼皮的床还有一丈
远呢,双手一送就把“桃花娘子”方小玉抛在床上。
只见他双手箕张,“哦”的一声直扑压而上,光景还真正名副其实的“坐山虎”架式。
“咚”的一声,大木架支的床被他压垮一腿,床歪了,但方小玉一个反弹之后,哩咛一
声早被张耀压了个难动分毫,就这么歪歪的床铺歪歪的人,凑和着二人携手寻幽探胜去了。
六盘山的大寨上,近两百喽罗全都叨拾得就等魁首“坐山虎”张耀发号施令了,却是
“坐山虎”张耀迟迟的未开门,不过场子上背刀的一伙喽罗可不急,因为大伙正把房子里面
张耀同方小玉的嘻笑声当成了山歌听呢!
快一个时辰过去了,大木门被张耀拉开来,身后面的“桃花娘子”方小玉紧紧的跟着走
出来,二人全都收拾得干净利落,那方小玉的钢刀巳插在背上,张耀的长把大板斧也拎在手
中,光景根本没有那回事似的。
不过仔细看二人,可就心中有数了,因为张耀有些疲倦的双目无神,而“桃花娘子”方
小玉却是彩面上青一块红一片的一时间未能消散,这证明“坐山虎”张耀必是吃了败仗。
话虽如此,但“坐山虎”张耀一走出门来,立刻一挺胸,高声指着六盘山南方道:
“山上过冬,没粮食怎么行,本来领你们下山讨粮的,如今听说老金矿村那边开了一家
镖局子,奶奶的,这是在同兄弟们打对台,也是在挖我们的墙根,现在我们就去收拾那个镖
局子,顺便在老金矿村弄足粮食,这就叫一举两得。”
“桃花娘子”方小玉道:
“老金矿村家家粮满仓,这些年可存足了银子呢!”
就在方小玉银铃似的一说,众喽兵立刻高声附合。
“坐山虎”张耀大手一挥,道:
“下山!”
命令一下,六盘山上土匪留下三十几个守寨的以外,一下子走了一百五十个,一路浩浩
荡荡的往南拉去——
◎ ◎ ◎
金小山也是往南行,一大早他离开丁家寨,过午时候他就上了六盘山。
六盘山还是有土匪在官道边放哨,四个喽兵见来了一个人,早迎上前去挡住金小山的去
路。
金小山一见,哈哈一笑,道:
“上回有五个,今天怎的只有四个,各位老乡,六盘山上的人马呢?”
有个短小精悍的一扬手中钢刀,破口骂道:
“操他亲娘的老娘,原来杜老大五人是死在这小子手中,敢情好,今日被我们兜个正着,
正好替杜老大五人报仇了,伙计们,围起来杀呀!”
这人吼声大,但另外三个可不傻,竟没有一人动的。
无他,因为他们心中明白,连杜老大五人都那么轻易的全死在这小子手中。
如今四个人绝难讨到什么便宜,再说如今山寨上的人已拉到老金矿村去了快两天,算一
算也许正回头了,这时候不着兴上干的。
金小山见四人谁也没动,不由一笑,道:
“人是一碗血,树活—张皮,如果我举手之间破了各位身上血,跟手来的就是秃鹰野狼,
各位以为我这话实在不实在?”
精悍的那人怒骂道:
“我操,你小子南天门前说大话,你是在吓天呢还是在吓仙,你知道老子们这是干什么
吃的?”
耸肩一笑,金小山道:
“不就是拦路打劫的土匪强盗吗?”
那人一挺胸,钢刀横在胸前,道:
“这就对了,只有人见强盗就撒腿跑的,哪见过有人敢站在大爷们面前吹牛皮的!”
金小山面含冷霜,但皮在抽笑,道:
“天下就有人不怕强盗的。”
短小精悍的土匪咬着牙,道:
“那一定就是你这三八蛋了。”
金小山突然拉下脸来,道:
“对于一个将死的人,就算让他骂上几句也是无伤大雅之事,但各位骂完了就应该不要
忘记一件事情。”
那人愣然道:
“什么事?”
金小山已缓缓伸手抽出他那个绿绒布包来,边笑道:
“当然是如何保命呀!”
刹时间四个土匪各自横刀身前戒备。
没有一个上前冲,只见各自在后退——
于是,金小山笑了……
“你们能逃得了吗?”
“嗖”的一声,“阎王梭”一片银芒毕露在金小山的右掌上,阵阵的旋动,喷洒着点点
银光刺目,绿色绒布已掖在腰带上。
早听得那短小精悍汉子叫道:
“你想干什么?”
金小山道:
“杀人!”
那人忙又道:
“打个商量如何?”
金小山一楞笑道:
“哦!说说看你们要如何的打商量。”
那人忙倒提钢刀,伸手一让,道:
“我们不拦你,你请过山如何?”
嘿然一笑,金小山道:
“好嘛,你小于见风就转舵,风来一边歪呀。”
那人急又道:
“这可是六盘山开山立寨以后从未有过的事,你老乡可别得了便宜又卖乖呀!”
“呸!”金小山戟指对面四人,道:
“弱肉强食一向是你们所标榜,如今你们拦着我金小山硬的不成来软的,怎知我是吃了
秤锤铁了心的一付软硬不吃架子,今天先收拾你四个,然后再杀上你们老窝去,免得你们吃
定那一帮苦哈哈的淘金客。”
精悍的汉子一听,皮笑肉不笑的道:
“好小子,我们这里让你一步,你那里真的来劲了,我操,你吃定我四个人也许不难,
但要想同我们魁首一较长短的比谁的胳臂腿粗,不是老子吹牛,你小子还真的差上那么一大
截吧!”
早听得另一个汉子高声道:
“小子,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坐山虎’张耀的?”
金小山可真够快的,就在对方的话音仍在,他一个云里纵,人已自四个人的上方堵在上
山去路。
“阎王梭”仍在他的右掌上旋动。
但四个土匪吃惊于金小山的脸色,怎的一下子变得恁般煞白吓人。
蹬着后跟向后退不迭,短小精悍的汉子道:
“你难道真想同我们魁首为敌?”
金小山冷若冰霜的道:
“说,姓张的今在何处?”
那汉子看不出金小山的企图,闻言立刻回道:
“我们魁首现在不在六盘山寨。”
金小山缓缓逼近四人,边沉声道:
“到哪里去了?”
四个人对望一眼,金小山突然暴喝一声,道:
“回答我的话!姓张的到哪儿去了?”
又是短小汉子,道:
“老实告诉你,我们魁首正领着众家兄弟去往老金矿村,听说那儿粮多以外,顺便也要
拔去并在那儿的一家镖局,你若有真本事,何妨去找我们魁首拼命去,在我们面前你吃烧个
鸟。”
鸟字出口,嘴巴尚未合上呢,未见银星拖曳,却见星芒在面上一闪。
“叭”的一声脆响——
只见那短小精悍汉子早抛刀抚嘴,连连“呜呜”怪叫着。
一阵跳叫中,双手尽是鲜血,紧跟着“噗”的一声,吐出一地碎牙。
这人连翻怪眼的看了金小山一眼,掉头狂叫着往山林中奔去——
另外三人正要逃,突听得金小山暴喝一声,道:
“站住!”
三个人连刀也举不起来的直不愣望着逼近的金小山。
每个人一脸惊慌,因为他们根本未见金小山是如何出手。
就那么银梭往来,眨眼功夫只一半呢,已打碎短个汉子满嘴牙齿。
金小山一字字的道:
“我不杀你们,但却要你们替我传句话给那姓张的。”
一听说能活命,三个人施礼不迭的道:
“老乡,你只管吩咐,什么话一定替你传到。”
金小山咬咬牙,道:
“告诉姓张的,他若是个人物,三天后的正午时分,我在老松坡下等他,记住,我可是
一人前往,如果他是个孬种,那么他尽可领着六盘山所有的喽兵前去助威!”
三人忙应道:
“你尽可放心,我们魁首也自认是一号人物,他绝不会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