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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宏色一惊之下,破口大骂着,圈刀旋于前面,挡去大部分的炭火,但仍有几块上身,
左手丝帕闪避中,也被烧着,却被他忍痛先在身上一阵揉搓,把火揉熄。
倒回原地,关宏色戟指金小山破口就骂,道:
“你娘的老皮,今天老子要是放你走,就不叫关宏色。”
金小山冷冷一笑,道:
“你最好是这样,因为你心中十分明白,我绝对不会就此不顾而去的,多少得拎些零碎,
当然,那是指二位身上的皮肉。”
一旁的苗菁菁嘻嘻尖笑,道:
“光景是你很为这女子担心,敢情你们早就认识了吧,刚才她好像还叫你什么山的来
着。”
金小山咬咬牙道:
“不错,我们是老邻居,不过今日这档子事,就算她不认识我金小山,我姓金的也管定
了。”
苗菁菁在俏目转动,身子也慢慢向钱凤移动着——
就在她的眼神闪动中,关宏色大喝一声,腾身举刀再次劈向卓立当地的金小山。
另一面,几乎是二人彼此心照不宣的苗菁菁跃起身形,舞动双刀扑向墙角哆嗦的钱风。
“阎王梭”奔腾流逝在空间,空中却发出二声为一声的“嘭”!
半空中,关宏色的左掌似已洞穿,鲜血就在他落地的刹那间,被他漫无目的向四下乱甩,
口中厉裂的狂叫着!
那扑向钱凤的苗菁菁,她绝想不到“阎王梭”会在击中关宏色之后,更神速无比的击中
她的肩头,差一寸未击中她的粉头。
一声狂叫,苗菁菁连多想一下都没有,回身穿窗而去,她不得不逃,因为关宏色比她更
快的人已落在破窗外了。
金小山冷森的喝道:
“你们逃得掉么?”
就在这话声中,金小山有如幽灵飘空般已到了破窗口,那光景活脱似出栅猛虎!
钱凤一声惊叫,而使得大半身已在窗外的金小山,生生刹住欲飞扑而去的身子。
金小山绝对能追上关宏色与苗菁菁二人,当年北斗峰下跟着水大叔学艺,水大叔的话他
可没有忘记,练腿劲,学轻功可不是为了要逃命,因为手持“阎王梭”的人是不着兴撒腿逃
命,除此,当然就是追赶敌人。
如今金小山还要追上呢,钱凤这么一叫,他只得停下身子来。
钱凤腼腆的望了一下缓缓回头的金小山,道:
“小山哥!”
金小山收起“阎王梭”,轻声一笑,以安慰的语气道:
“阿凤,你怎的落在这姓关的手里了呢?”
钱凤嘟着小嘴,道:
“还不都是为了你!”
金小山一怔,道:
“为我?”
钱凤这才直起身子,走到桌前,提起个小包袱,道:
“你走了,一走就是大半个月不见你回老金矿村,人家不放心你同水大叔二人,这才一
路找上墨云谷的呀!”
金小山摇头一叹,道:
“要找也叫小五子来找,你一个女孩子姑娘家,怎好在这大荒山里乱跑的,不说遇上土
匪,就算野狼也会把你吃掉的。”
钱凤道:
“土匪没遇到,倒是遇上了狼。”
金小山未会过意来,忙问:
“你还遇上野狼?”
钱凤苦笑,道:
“我遇上这头色狼了!”
金小山一笑,走出屋外望望,见关宏色二人已逃的无影无踪,这才又走回屋子里,道:
“这屋子还真不赖,你我且在此地弄顿吃的,然后我再送你回家去。”
钱凤已恢复过来,忙着叨拾些吃的,又在屋中升起火来,二人就坐在铜火盆边吃着——
钱凤不时的红着面孔看金小山一眼,半晌,她放下手中小酒碗,道:
“小山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金小山道:
“大叔要我去先把水二兄弟接回墨云谷来的。”
钱凤一高兴,笑道:
“墨云谷已经没事了,那个二娘呢?”
金小山道:
“眼前是没事了,但那个阴谋我大叔的正主儿,却正是刚才逃走的那个关宏色老爹,如
果不是你叫住我,我还打算追上五月花庄去呢!”
钱凤一听,忙道:
“找上五月花庄,应该多去些有本事的,你一个人人单影孤的只身前去,万一危险怎么
办?”
金小山冷笑道:
“普天之下,谁会是‘阎王梭’的对手?阿凤你还没见过我一举手之间,身子四周倒下
一地人,不信你等着瞧。”
钱凤道:
“别说的这般吓人,快吃完了我们走吧。”
金小山喝着老黄酒,边笑道:
“也真亏得姓关的小子,他会带着个女的在此在享受,谁也想不到。”
他一顿又道:
“倒是你该说说看,你是怎么会被他们抓住的,多久了?”
钱凤有些想哭的道:
“昨晚上我连着走了一天的山路,再向人打听墨云谷方向所在,可是就是没有碰见一个
人,不过我知道这地方是属于熊耳伏牛岭三大山系交会处,荒山绝岭,加以天又在漫漫下大
雪,我正急呢,突然发现了这处小瓦屋,当时我真的好高兴……”
◎ ◎ ◎
冰天雪地的光滑山道上,怪石嶙峋,修竹参差,这时候风号雪舞,令人双目迷离。
背得动小包袱的钱凤,正感觉有些走失方向,今夜只怕要糟,怒号的西北风中,却发现
远处山坳里有着星星般的灯亮,在这冰天雪地的荒山中,突然出现明灯,这对钱凤而言,可
真够兴奋的。
轻轻的登上台阶,钱凤伸手拍门。
“呀然”间,两扇厚实的大门打开来。
“哟,是个姑娘家呀,这大雪的天往哪儿去呀,快进来暖暖身子,可别冻坏了。”
钱凤但觉屋里同外面是两个世界,外面是一片冷酷,屋里可热的舒坦,要不这开门的女
子脸蛋都是热呼呼的发着红色。
“我叫钱凤,是路过这儿的,想在这儿借一宿。”
不料另一间房中门帘掀起处,早哈哈笑着走出个细高烂眼的男子来,边说道:
“没问题,我这‘香墅’有的是大床,足够你睡的。”
钱凤见这人不过二十三四岁,一副膏梁子弟,养尊处优模样,只是他那双目却是四边溃
烂,不时会流着眼泪。
虽是如此,但那女的对之十分顺从体贴,见这烂眼年青人出来,早双手一伸拖住男的一
臂,道:
“快来见过关公子。”
不料这烂眼年青人伸手就向钱凤拉,笑得十分怕人的道:
“快坐下来吃杯酒,暖暖身子。”
钱凤见这屋子里铺张扬厉,桨酒霍肉,布置的金碧辉煌,已知是有钱人家子弟的外室小
屋,藏娇之所,想不到竟是与钱凤家北山凹的关家是本家。
这时既然外面天已黑,她也有些困乏饥饿,这才接受他们一顿吃的,不料一阵之后,姓
关的竟人面兽心的露出本来面目,一心要钱凤与他们同床,钱凤死不答应……
说到这里,钱凤见金小山紧张的望着自己,心中怦然一跳,忙又低声接道:
“姓关的二人真不要脸,他们见我不依,就把我捆在椅子上,两人就在床上……”
金小山咬着牙,道:
“畜牲!”
钱凤道:
“我就是闭着眼睛,直到他们不知何时睡着,直到天快亮,我正在想法逃走的,不料姓
关的又醒了,他这时本要向我用强,因为他忽然拿出一个手帕在我面上一抚,我立刻就昏了
过去,心中直想,这次直怕难逃大劫了,不料那女的也醒来了,她劝男的要以柔和手段来取
得我心,是她用雪把我冰醒过来的,姓关的就用女的方法,要我看看他们,天可怜见,想不
到你……小山哥……”
钱凤在流泪,委屈的人全是这个样子,因为当她的委屈一吐为快给心上人以后,跟着来
的就是一阵哭泣!
◎ ◎ ◎
这里没有坐骑,钱凤只得骑在金小山枣红大马上,但她却一直叫怕怕,因为钱凤根本没
骑过大马,她甚至连小叫驴也未曾骑过。
“小山哥,你也骑上来嘛!”
金小山抬头望,边笑道:
“我的脚程快,你一人骑在上面舒坦。”
钱凤道:
“我怕呀!”
金小山一笑,道:
“你一路找上墨云谷,我才替你担心呢,这时候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钱凤无奈的道:
“我没有骑过性口,怕跌下去呀!”
金小山一听,笑道:
“总不能我骑马你走路吧!”
钱凤抿嘴一笑,赧然的道:
“你抱着我骑嘛!”
金小山摇摇头,道:
“万一碰见你爹,我怎么办?”
钱凤道:
“碰见我爹?天下会有这般的巧事?”
金小山道:
“怎么不会,我不是巧极的碰见你了。”
钱凤渐渐有些急了,才一歪身道:
“既然你怕遇上我爹,我也不骑了,我们一齐走路吧!”
没等钱凤从马背上滑下来,金小山拧腰上跃,人已跨坐在马背上,他左手一搂钱凤,笑
在钱凤耳边道:
“你不会从马上摔下去的。”
钱凤身子往后一贴,犹似靠在一张虎皮椅子里似的,她渐渐的闭上眼睛,呓语着:
“昨晚我惊吓了一夜,这时候正该睡一觉的,小山哥,辛苦你了。”
缓缓的抖着缰绳,枣红马似善体人意的尽走些平坦地,连马屁股也尽量的扭动得小些……
金小山笑道:
“阿凤啊,你只管睡吧,小山哥这就送你回家去了。”
钱凤是睡了,但她还是发着呓语:
“小山哥,你们回到墨云谷以后,还去老金矿村看阿凤吗?”
金小山道:
“当然会去看你呀!”
钱凤又道:
“水大叔不给你对房媳妇?”
“讨什么媳妇?我有啦!”
钱凤突然仰身偏头望向金小山,道:
“小山哥,你说什么?”
金小山道:
“我说我已经有媳妇了呀!”
钱凤吃惊的道:
“你已经有了媳妇了?她可长的比我好看?……唉,一定比我好看……”
金小山道:
“我有媳妇,也有儿子,这些你不早就知道的嘛!”
钱凤一听,立刻转忧为喜的道:
“你好坏呀,你骗我!”
金小山道:
“自从杀了‘坐山虎’张耀,我金小山尚未去小小坟前一祭呢,还有我那可怜的儿
子……”
钱凤一叹,道:
“是我不好,勾起你的辛酸往事了?”
金小山也叹,道:
“转眼又是一年了,时间总是会把事情冲淡的,不论是什么事情。”
钱凤当即安慰的道:
“人总是要活下去的,与其活在痛苦中,何如抛开烦恼优戚,再接受新的生活,这对死
去的无损,对活着的有益,小山哥,你说呢?”
话声中,钱凤的身子更向金小山怀中紧蹭着……
金小山喟然一叹,道:
“阿凤,我不正在试图接受新的生活吗?”
于是,二人搂得更紧了!
金小山的那件大氅原是水行云给他的,这时候可真管用,只一兜,两个人全被兜在大氅
里。
外面的雪在下,但却只一落在二人身上,立被抖落下去,因为大氅在抖动不已……
枣红马走的更有力了!
◎ ◎ ◎
漫天风雪走的慢,尤其是行驰在荒山道上,在那积雪盈尺的山洞,转眼天就黑了。
“不远处有间山神庙,晚上可以在那儿歇一宿的。”
金小山道:
“你也在那儿住过?”
钱凤摇头道:
“没有,我是打那儿经过的,因为过了山神庙,二十几里处会有个小村子,第一晚我是
住在那个村子的。”
二人正说着,只见四棵虬髯老松下面果然有一间山神庙,金小山见这山神庙同过去所住
过的山神庙一样的没有前面一堵墙,甚至连个庙门也没有。
枣红马牵在树下面,毛毯披在马背上,金小山不忘从布袋里取出一把黄豆喂马,然后四
处折了许多树枝枯木,堆在山神庙中,利时把火升了起来。
最高兴的还是钱凤,忙着把金小山带的干粮烤热,二人分吃着,她就偎在金小山的身旁,
而令金小山一身火辣辣的心口怦怦响!
钱凤并未吃多少,突然仰起脸来望着金小山——
狮目着实倦怠,隆鼻有清水在滴,短粗的胡子黑呼呼的显出一身活力模样,钱凤不由以
袖拭去金小山的鼻水,笑道:
“小山哥,你受凉了呢!”
金小山低头一笑,道:
“我倒不觉得,倒是……”
钱凤睁着一双美目道:
“你说呀!”
金小山半晌,才期期艾艾的道:
“阿凤,自从上回你同我一齐上关家庄以后,我就已经知道你的心意了,只是那时候我
金小山是个落难汉,我就算心里知道,也不敢有所奢望的表示出来,你没听人家说吗,有钱
的大爷中间坐,落魄凤凰不如鸡,那时候我怎敢有所表示呢!”
钱凤一笑,轻柔的抚摸着金小山的下巴胡子,道:
“现在,你的大仇已报,墨云谷也替水大叔夺回来了,那我们的事……”
金小山摇摇头,道:
“我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