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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连高胜男的母亲也大羞不已,眼疾手快赶紧夹了一筷子菜堵住了他的嘴。
“老不修的东西,赶紧吃你的”
…………
…………
高家的饭桌上,众人谈天说地,在高建国刻意的营造下,一种貌似和睦,却仿佛又有几分暗流涌动的气氛萦绕在饭桌上。
喝了几杯的叶欢面红耳赤,酒壮怂人胆,这会儿他也比较放得开了。
省厅厅长怕什么,我老爹还是国家总理呢,我照样不尿他那一壶
扭过头,高胜男的大哥正秀气的夹着菜,小小的抿一口酒,跟高家父女二人的豪迈相比,高大哥委实有点基因变异的特征。
军人出身的高建国,怎么会养出一个比白面书生还文静秀气的儿子?
太奇怪了……
趁着大家没注意,叶欢忍不住凑过去问道:“高大哥,还没请教大名……”
高大哥顿时有些赧然,秀气的丹凤眼幽怨的瞟了一下父亲,幽幽的叹了口气,黯然不语。
叶欢估摸着他的名字可能不大好听,从高胜男这个名字就能看得出,老高对取名这种事有点操蛋。
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叶欢跟他碰了一杯。
这时高建国发话了。
“猛男,给我盛碗饭。”
噗——
高建国又被喷了一脸酒。
淡定的擦了一把脸,高建国斜眼睨着叶欢。
“小叶,第二次了,你不会是故意找茬儿的吧?”
PS:本来这章打算把高家这个段落写完的,但昨晚不小心喝多了酒,整整一天头疼欲裂。。。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暂时码到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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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回归 第132章 二叔
第132章 二叔
中国的社会人际关系里,最基本的组成部分便是直系亲属,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叶欢觉得应该是老婆的娘家,或老公的婆家了。
每一对年轻小夫妻的背后,总有那么一个喜欢兴风作浪的岳母……或者岳父,他们对女婿挑三拣四,吹毛求疵,横看成岭侧成峰,横竖都觉得不顺眼,面带和煦的笑容,却有意无意的挑拨着女儿和女婿的关系,仿佛害怕养了多年的女儿结婚以后铁了心成了婆家的人,心里不再向着娘家似的……
叶欢很庆幸自己只是个冒牌货,没有真打算跟高胜男结婚,否则他估计会被这位岳父吓死。
高猛男——高胜男的大哥,叶欢看到这位白面书生就有一种喷笑的冲动。
老高这是在恶搞儿子吧?
端起杯,叶欢主动向高猛男敬酒。
“猛男兄……”
高猛男白皙的面孔有点发黑:“…………”
“不知猛男兄哪里高就?”叶欢完全无视高猛男幽怨的目光,径自问道。
高猛男叹了口气,小心的瞟了父亲一眼,低声道:“……叫我高大哥就好,我做点小买卖,开了一家小公司胡混日子,谈不上高就。”
高建国脸色不善的哼了一声,道:“做人做事都应该靠自己,你开的那破公司,仗着你老子是厅长,卖警灯,订警服,还有消防器材,电击棍什么的,根本就是打着老子的旗号招摇撞骗,我看你那破公司不开也罢”
高猛男叫苦道:“爸,我可冤死了,我从来没打过您的旗号呀,我大学里学的就是工商管理专业,出来肯定是要从商的,之所以卖那些警用器材,是因为我从小到大认识的警察最多,我卖的东西质量过硬,价格也便宜,这是合理的利用资源……”
高建国瞪圆了眼,怒道:“还敢跟老子犟嘴?你知不知道什么是腐败和被腐败?就算你没打我的旗号,可下面的市局,分局,派出所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我儿子?怎么敢不给你面子?你以为他们是真心来买你的东西吗?他们这是在跟我示好你懂不懂?我们省里,市里,厅里,很多干部就这样不知不觉被腐蚀了,前几天杨书记因为儿子杨素的案子,不得不辞职回老家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很多干部自身没问题,就是因为子女的胡作非为被连累,我高建国这辈子做人清清白白,做官两袖清风,你妈回一趟娘家我都没有派公车送,还是她自己去车站买票坐车,老子一辈子清名,如果被你这混帐东西坏了名声,老子死都不会瞑目”
高猛男叹了口气,委屈道:“爸,我如果真在外面打着您的旗号,你觉得我至于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几百万资产的小老板吗?市里那些大领导的子女,哪个不是几千万上亿的富翁?我在他们面前根本就是个穷人……”
高建国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道:“勤勤恳恳做事,清清白白做人,我当这厅长,你们不要以为就高人一等了,别人怎样我管不着,但绝对不准你们为非作歹,老子这个厅长的光,你们甭想沾上一丁点儿”
高家兄妹二人肃然点头称是。
叶欢静静看着这一幕,不由深深被震撼了。
他原本对高建国印象一般,说不上好坏,只觉得这人言行举止里透着一股子军人剽悍之气,然而这番话说出来,令叶欢对他肃然起敬。
这才是真正的好官,律己易,律人难,能对自己的子女狠得下心,不使权力滥用延伸,做到这点已经很不容易了。
现在叶欢对高胜男性格中的原则性有了充分的理解,基因这东西果然是代代相传,骨子里的正义和原则在家长的言传身教中潜移默化,能在这浮华的世界中保持头脑里的一丝清明,已然难得了。
叶欢决定现在开始敬佩这位身处高位的廉洁厅长,这世上能让叶欢敬佩的人委实不多,老院长算一个,这位高厅长算半个,至于他的老爹沈总理……老实说,叶欢还没从他身上发现任何闪光点。
高建国训完了儿女,又扭过头,慈眉善目笑道:“小叶呀,你的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
叶欢心一紧,立马望向高胜男。
高胜男轻轻摇头,她知道叶欢的显赫身世,但她不希望叶欢把他真正的身世亮出来,也许会吓到她的父母。
叶欢高兴坏了,这是什么?这是典型的装逼机会呀……
于是叶欢迅速把脸一垮,露出一副悲伤的模样,道:“我爸……他是个无业游民,整天喝酒打牌,输了钱就偷我**存折,还打我出气,这些年我已被他打得伤痕累累……”
高胜男听着叶欢一脸哀伤的诅咒他老爹,不由勾起了嘴角,俏脸涨得通红,使劲憋着不发出笑声。
高建国听着叶欢的自述,犹豫了一下,慨然叹道:“小叶啊,别怪我说话难听,你爸简直是个混蛋啊……”
叶欢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有时候我真想趁他走黑巷子的时候给他套个麻袋,敲他几闷棍,不过……唉,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也不能这么忤逆吧?”
“那你母亲呢?她是做什么的?”高母不由露出了同情之色。
“我母亲她……她……”叶欢憋了半天才憋出来几个字:“……她和我一样,也是做中介的。”
高家三口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子承母业,难得啊……”
“都是为人民服务嘛……”叶欢面不改色的谦虚。
高胜男觉得自己快憋不住了,赶紧站起身,匆匆说了句“我去盛汤”便踉踉跄跄走进了厨房,一个人躲着狂笑去了。
…………
…………
随着谈话的深入,高家饭桌上的气氛变得热烈起来。
虽然仍旧对叶欢这个准女婿的身份不认同,但高建国的态度却很热情,热情下面却隐藏着一种莫测的诡异玄机……
被高建国几句言语一挑拨,叶欢和高家父子二人喝酒喝得更酣畅了,他似乎早忘了自己说过“滴酒不沾”的屁话,三人推杯换盏,喝得面红耳赤,一瓶茅台下肚,叶欢便现出了原形,言语间混混气势十足,拉着高建国和高猛男非要划拳,高建国神色不变,笑吟吟的答应……
最后叶欢终于不胜酒力,迷迷糊糊中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然后一头栽倒,沉醉在高家这片深沉的土地上。
…………
…………
叶欢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上午。
头很痛,全身的关节也很痛,仿佛他醉倒以后被高建国趁机暴揍了一顿似的。
宿醉很可怕,甚至有种让人痛不欲生的自我毁灭感。
捂着额头,叶欢呻吟着睁开眼,然后第一眼便看见眼眶红红的高胜男站在他床前。
“你醒了?”高胜男冷冷的问道,冰冷的态度完全不复昨日的喜悦亲密。
“水……”叶欢沙哑着声音道。
高胜男瞪着通红的美眸,恨恨的剜了他一眼,然后把一杯水递到叶欢面前。
“喝死你如果你被困在沙漠,看你怎么办”高胜男的语气很愤懑。
叶欢有点莫名其妙,这才过了一晚上,死条子的态度怎么截然不同?自己怎么惹着她了?
狂喝了几大口水,叶欢终于恢复了几分生气,舔了舔嘴角的水渍,笑道:“咱俩如果都困在沙漠里,可以肯定你不会渴死。”
“为什么?”
“我撒的尿都给你喝。”
高胜男:“…………”
她现在真想奔进厨房,抄把菜刀出来剁死这个混蛋。
“混蛋,混蛋你怎么不去死呢?”高胜男恨恨骂道。
叶欢不高兴了:“我哪里惹着你了?”
高胜男气得俏脸通红,冷冷道:“你知道你昨晚喝醉以后干了什么吗?”
“不知道。”
高胜男眼眶泛红,重重叹了口气,带着悲苦的表情,缓缓述说起昨晚的醉酒事件。
事件很简单,三言两语便能说清。
昨晚高建国和叶欢喝得非常酣畅淋漓,二人越喝越亲密,那叫一个相见恨晚,后来高建国不知是蓄谋已久还是临时起意,在他的强烈要求以及高胜男的奋力阻止下……是的,他和叶欢斩鸡头烧黄纸拜关公,结为了异姓兄弟
叶欢睁大了眼睛,一脸惊怖的看着高胜男。
“你爹……好狠呐”
高胜男眼泪都快下来了:“昨晚叫你别喝别喝,你非要喝,我拦着你不准你和我爸拜把子,你还把我踹了一跟头,你……你简直混蛋透顶”
叶欢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很理解高胜男的感受。
带着男朋友回家见父母,一顿酒下来男朋友莫名其妙成了她的长辈,她上哪儿喊冤去?
二人沉默相对,尴尬得不知说什么的时候,门外传来高建国爽朗的笑声。
“二弟醒来了吗?”
叶欢第一反应是低头看自己的裤裆……
接着他猛然惊觉,从今以后,恐怕自己就是二弟了……
“高叔……”叶欢强堆起了笑脸。
今天的高建国很高兴,真可谓精神抖擞,喜气十足,相比昨晚他那强装出来的笑脸,今天的笑容真诚了起码一百倍。
佯作不悦的一皱眉,高建国道:“昨晚咱们拜了把子,怎么还管我叫叔?应该叫我大哥才是。”
不敢看高胜男欲杀人的阴寒目光,叶欢干巴巴的换了称呼:“……高……大哥。”
高建国哈哈大笑,用力拍着叶欢的肩膀,道:“好好兄弟啊昨天跟大哥喝得还尽兴吧?起来吧,你嫂子给你熬了一锅粥,好好醒一下酒,胜男你别楞着,扶你叶二叔下去喝粥,都去。”
顿了顿,高建国补充道:“咱们拜把子的事不宜张扬,二弟你可千万记得,我是国家干部,更是党员,二弟你懂的,体制里面不兴搞这一套,说出去不好听。”
高建国说完便走下了楼。
房间里,高胜男目光阴森寒冽,黑亮的眸子里仿佛跳跃着两把菜刀,直欲将叶欢千刀万剐才解气。
叶欢脑门冷汗流得那叫一个奔腾啊……
沉默中不知过了多久,高胜男冷冷一笑,用一种阴寒刻骨的语气道:“叶二叔,请下楼吧,要不要侄女扶你呀?”
“不,不必了,二叔先扶二弟出来撒泡尿……”
京城沈家祖宅。
青翠的竹林被山风吹得沙沙作响,竹林深处,淡淡的檀香萦绕,跨步走进,令人心中一净,灵台清明,仿佛脑子里惦记世上任何凡俗之事都是对眼前脱俗景色的一种亵渎。
竹林边沿,坐落着一套小小的院子,红墙绿瓦,柴扉菊园,颇有几分“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的幽雅意境。
沈笃礼站在小院前,深深呼吸了几次,然后面色沉静的推开小院的柴扉。
沈老太爷躺在院子中间的天井旁,正闭着眼晒着冬日暖和的阳光。
他的眉目刚毅,脸型方正如同刀削过一般线条分明,右边脸颊自眉梢到下巴,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丑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