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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兄弟……”沈睿面带微笑,眼中的光芒很莫测:“……这词儿挺窝心的,我从小到大都没兄弟呢。”
“以后就有了……”叶欢笑得很开心:“兄弟,正事儿说完了吧?”
“说完了。”
“……你真不打算和我一起敲沈老五的闷棍?再考虑考虑……”
沈睿抬手看表,神情非常的日理万机:“……晚上我还有个会,很紧急的会,下次,下次啊。”
沈睿匆匆忙忙走了,身影仓惶得跟逃命似的。
干部就是干部,觉悟比叶欢这普通人高多了,可以想象,他在单位里的形象一定非常伟岸,瞧他开会如救火般的英姿就知道,这年头开会如此雷厉风行的领导委实不多了。
叶欢嘿嘿一笑,目注他的背影消失,脸上竟也露出莫测的笑容。
电话突然响起,叶欢接通。
豺狼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传来,很神秘的样子。
“叶欢,你在哪儿呢?”
“京城里闲逛呢。”
“叶欢,没事的话赶紧回营地,大队长发飙了……”
叶欢一楞:“他发飙关我什么事?”
“你……队长发飙啊!很恐怖的!”
“稀罕吗?老子是神经病,发起飙来更恐怖……他吃错药了?没事发什么飙?”
“你算算日子,离开军营几天了?”
“我从西南回来根本就没回过军营,几天……四五天了吧?”叶欢也记不大清楚了。
“兄弟,你过分了啊,明明说好只请三天的,结果请了四五天,队长不高兴了,这会儿听说他正准备去军区的军事法庭,要把你逮起来,当逃兵处理呢。”
叶欢呆了一下,接着怒发冲冠:“何平个***够阴险的啊,超过假期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不得了么?用得着闹上军事法庭吗?老子只是超过假期两天,他***就把老子往军事法庭送……”
“得,兄弟,该说我都说了,回不回来你看着办吧,不说了,这电话还是我偷偷给你打的呢。”豺狼说完便挂了电话。
叶欢那个气啊,何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损了?难道政委牺牲以后他整个人性情大变?
回不回去?
当然得回去!
叶欢是有着正式军籍的军人,正儿八经的一级士官,肩膀上不混两颗金豆豆,怎么对得起自己这些日子来近乎自虐般的训练和实战?从小到大难得一次胸怀远大志向,怎么能让何平把自己扫地出门?
出了咖啡厅,叶欢拦下一部出租车,风驰电掣般朝蓝剑大队驻地赶去。
…………
…………
气急败坏进了军营,叶欢军装还来不及换便冲进了何平的办公室。
“何平,你***……”
话刚出口,叶欢楞住了。
满满一办公室的人啊,全都是认识的战友,一个个穿着简易的背心短裤,围在何平办公室里的几台电脑前大呼小叫,热闹得跟赶集似的,仔细一看,这伙人都在玩cs呢。
叶欢满腔的怒火和斗志瞬间消逝于无形。
很显然,自己目前的愤怒状态跟现场的欢乐气氛很不合拍,让叶欢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双手环臂站在人群外观战的何平回过头来,有些诧异的看了叶欢一眼,然后挑挑眉。
“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多休息几天呢。”
叶欢顿时有些搞不清楚状态。
战友们这时也看到他了,一个嘻嘻哈哈上前跟他打招呼,这个捏他一下,那个踹他一脚,很亲昵。
豺狼搂着叶欢的肩贼眉鼠眼的笑:“不好意思啊,刚才电话里是忽悠你的……主要是你这几天不回来,弟兄们都想你了,这才把你骗回来。”
叶欢:“…………”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这帮缺德货整天混在一起,看来以往的纯真岁月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都闪开!让老子玩!”叶欢撸着袖子便将占着电脑的战友挤开。
战友也不介意,嘻嘻哈哈的让出了位置。
叶欢一肚子闷气不敢找别人发,因为理论上来说,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很轻易的把他揍趴下。
于是他打算在cs里面狠狠发泄一把。
输入帐号,密码,登陆游戏……
还没开始正式开打,一直站在叶欢身后笑吟吟观战的何平脸色忽然一变,接着便伸出大手把叶欢从位置上拎了出来,直接拎到操场上,狠狠揍了他一顿。
这顿打挨得一点儿也不冤,满腹怨气的叶欢当时忘记自己游戏里的id名不怎么上得了台面,——尤其在何平眼里,更上不了台面。
——“卖身葬何队长”,这是叶欢的游戏id。
ps:大楼总开关检修,刚刚又停了一次电,幸好这回学乖了,记得用u盘保存,文档没丢,趁着来电赶紧发了。。。说了今天不停更,我没食言。。。
第二卷 回归 第220章 逃兵
第220章 逃兵
为什么这么恨队长?
因为队长不是人!
叶欢趴在营房宿舍的床上,委屈的唉声叹气。
老子玩个游戏你管我取什么名儿?——下回注册一个“何平他爹”试试。
豺狼和红狼蹲在叶欢床前,幸灾乐祸的笑。
“该!你小子为什么总喜欢干这种蚍蜉撼大树的蠢事?咱们队长是全军区排名第一的头号杀神,寻常人多看他一眼就害怕得浑身哆嗦,你倒好,不知死活一次又一次的招惹他……”
红狼瞧着叶欢嘿嘿怪笑:“你丫该不会存着挑战生存极限的变态想法吧?”
叶欢接着叹气,他发现当兵的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豁达宽容,从沈老五到何平,一个个小气得紧,就跟少林寺的梦遗方丈似的。
既然已被骗回了军营,叶欢只好销了假,跟着战友们一起继续每天惨无人道的训练。
耿志军等五位牺牲战友的遗体已被送入了烈士陵园,蓝剑大队全体战士列队敬礼,庄严的将战友们安放在那块常年寂静的陵园中。
整个大队唯独叶欢没有参加送行。
他不敢送,不忍送,不想看到一次又一次生离死别的场景,也不想让自己的心一次又一次揪扯着一般的痛。
战友们都很理解叶欢的想法,一起出生入死的人,如今却阴阳两隔,一个躺在冰冷的棺椁中长眠,另一个只能站在墓碑前向他默默敬礼,这种感觉没有体会过的人不明白其中的痛楚。
逃避或许是最好的方式吧。
然而逃避的毕竟只是送别,战友逝去后该他承担的责任叶欢却一点都没逃避。
欢乐基金的特别资助项目很快启动起来,资助的对象便是五位逝去战友的家人亲属,每户家庭每个月能固定从欢乐基金拿到五千元的生活费,另外,基金的工作人员也代叶欢将一百万的定期存款送到了每户家庭,未来的日子里,战友家人的生活能够保证温饱之余还略有存余,将来孩子上学,买房结婚等等都不愁了。
几天以后,五位牺牲战友的家人们再次来到军营,找到何平的办公室,拉着何平的手一个劲的感激,甚至痛哭流涕,感谢军队,感谢政fu没有忘记他们这些烈士家属,给了他们一个安稳无虞的未来。
耿志军的孀妻带着三岁的儿子,坐在耿志军曾经的办公桌前哭得泣不成声。
五个垮了脊梁的家庭,重新被叶欢默默的扛了起来,为他们撑起了一片天。
烈士家属们一片混乱的感激和哭泣声中,满头雾水的何平不经意间看到办公室门口鬼鬼祟祟偷瞄里面动静的叶欢,何平眼中顿时闪过几分明悟,眼眶不自觉的湿润了。
这臭小子!
被家属们围着不停感激的何平含着泪,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叶欢鬼头鬼头窥探了一番,然后朝何平龇牙一笑,悄悄的闪人。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
…………
“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尚了?”何平似笑非笑的瞧着他。
叶欢干笑:“队长,你别恶心我啊,如今社会不一样了,说别人高尚那是骂人呢。”
何平哈哈一笑,然后拍了拍叶欢的肩,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叶欢,谢谢你,我代表那五位牺牲的战友亲人谢谢你。”
“队长,我也代表一千多名活着的战友请求你……”
“请求什么,尽管说。”
“……以后不准揍我。”
“驳回!”
“……以后不准用冷兵器揍我。”
“可以考虑。”
叶欢从本质上来说其实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成长环境决定性格,你不能指望一个连最基本的温饱都无法满足的人傻乎乎的无私奉献,这有点不现实,物质永远是基础,有了这个基础才能有更高的精神追求。
叶欢的奉献精神不是没有,但很少,而且只针对身边最亲密的人。
学雷锋?对不起,没那功夫,社会节奏这么快,人们这么忙,诚信缺失的年代里,各人只能顾着自己,谁愿把闲余的时间和金钱奉献给别人?
叶欢是俗人,俗人总是随波逐流的。
烈士家属们千恩万谢的走了以后,何平命令蓝剑大队紧急集合。
当然,集合的目的并非表扬叶欢的做好事不留名,人家不愿意公开,何平也就没必要非得让他扬这个名。
千余名特种兵战士齐刷刷的站在操场上,何平板着脸宣布,三天后,卫戍军区和西南军区正式开始陆空军种联合对抗演习,而蓝剑特种大队则将在这次演习中充当尖刀部队的关键角色,所有士兵全部取消休假归队,准备对西南军区作战。
何平刚宣布完毕,静谧的队伍中便传来一道很悲愤的叫骂声。
“日!又打仗?有完没完?”
“谁?谁插嘴?给我站出来!有没有纪律观念?”何平厉声大吼。
人群里一阵寂静,刚刚插嘴的人死活都不出声儿了。
何平自然不是傻子,一双凌厉带着杀气的眼睛狠狠瞪了叶欢一眼,然后环视一圈,大喝一声“解散”,转身便走了。
…………
…………
当天深夜,叶欢悄然无声的逃出了军营。
是的,他这回打定主意当了逃兵。
虽然演习不会死人,但他讨厌听到枪炮声,讨厌战争,讨厌战场上的硝烟味……
西南丛林里的阴影一直在他心中不曾消散,现在的他已经很害怕战争了。
不得不说,新兵蛋子叶欢同志在部队纪律这方面真应该好好学习一下,此时的他根本没想过,军事法庭对逃兵的惩罚力度将会多么的严厉。
虽然害怕战争,但叶欢这两个多月练出来的一身本事却没丢,逃出军营的过程很轻松,现在的他已非吴下阿蒙,身手已然很不弱了,何平现在揍他都必须跟他拳来脚往好几个回合才能得逞,这样的身手想逃出蓝剑大队的营地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潜入电配房,悄然断了围墙铁丝上的高压电,然后身形利落的几纵几跳,丝毫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敏捷的翻过了围墙,鬼鬼祟祟的消失在夜色中……
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跑车在京城环城高速公路上放肆的咆哮着。
车子的时速已达到令人恐惧的240码,这样的速度普通的车手根本无法驾驭。
驾驭这部超速跑车的车手是个年轻人,他穿着高档的阿玛尼衬衫,胸前两颗扣子解开,露出苍白瘦削的胸膛,年轻的脸庞颇为俊朗,大概二十出头的年纪,斜飞入鬓的剑眉,亮如星辰的双目,以及嘴角那一抹仿佛永远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容,令他整个人看起来那么的叛逆,叛逆得令所有女人着迷。
挂在耳朵上的蓝牙耳机里,一道急促惊怒的叫声传来。
“宋彰,你他妈疯了!开慢一点,小心出事!”
宋彰哈哈一笑:“我开车什么时候出过事?既然是飙车,当然要把油门踩到底,不然飙个什么劲儿?”
“宋彰,你别犯浑,现在你已经是第一名了,用不着那么快……”
宋彰哼道:“别罗嗦了,我不可能慢下来,我讨厌看别人的车尾灯,更讨厌看那些二世祖们的车尾灯!”
“你……你他妈自己不也是二世祖?”
宋彰眼中叛逆之色愈浓,狠狠摘下耳朵上的耳机,朝车窗外一扔,注视前方公路的眼睛里冒出愤怒的火花。
“我不是二世祖!我和他们不一样!”宋彰脸上的肌肉不停抽搐,嘴里喃喃自语。
脚下狠狠一踩油门,兰博基尼喷着愤怒的黑烟,咆哮着冲向远方。
叶欢逃出军营时已是凌晨,身上穿着的军装脏兮兮的,脸上也污黑一片,看起来就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