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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跟我打官腔,你以后要做一辈子的项目,着急这一会儿么?”
“所以说你这种公子哥是不会明白的,这是个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你不懂。”
“好吧,”雷一楠哂笑,却并不放弃,“可能一时半会儿说不清,那你现在大四了,毕业有什么打算?”
这一下问倒了我,不少同学从大三就开始规划自己的路,要出国的忙着学英语,要考研的早早开始收集信息。学建筑如果希望有所成就和提高,一般本科结束后都会去国外好的学校深造。历年来我们学院排名靠前的同学都会放弃学校保送的资格,出国留学。我不是没有想过这条路,但是一打听出国的经费,我又只能远观了。考虑到家里的情况,直接工作是应该是最好的途径,但心里又觉得有点遗憾和憋屈,现在大学生满大街都是,从整个人生规划来看,这个文凭是远远不够的。
思来想去,我敷衍地答道:“没想好呢,走一步算一步吧,也许毕业就直接工作了。”
“工作?”雷一楠马上问,“在A市还是回你老家?”
“哪里肯收留我就在哪里吧。”
“瞧你那口气,你能保研么?你的综合成绩应该能排到前20吧,一般前20都可以保研的。”
“到时候再说吧,”我被问得有点烦,反问他,“你呢,你怎么打算的?”
“我只能出国,我们一家人都是这个套路:在国内念本科、出国镀金,最近我爷爷说,我小唐妹本科也不要在国内念了,已经帮她联系好了美国的学校,跟我一起走。”
“哦,那挺好的。”我有点羡慕。
“有什么好的?你的每一步都被人安排好了,自己一点选择权都没有。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喜欢这行呢。我其实最向往的就是开着敞篷车满到处跑,周游世界。哪天如果我跑到西部乡村去当老师,你也别觉得奇怪。”
“知足吧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汽车摇晃,我轻轻给他一拳,“那你准备去哪个学校?”
雷一楠稍微停了一下,然后说了个在建筑学响当当的美国学校:宾夕法尼亚大学。
我一时怔忪,心里被什么无形地东西扯了一下。
“别用一副爱上我的表情看着我,”雷一楠解释道,“因为我们家很多人都从那里毕业……”
“我知道,挺好的。”我由衷叹道,脑子里有些东西翻出来,场景就像车窗外的行道树,一幕幕往后褪去。
雷一楠看了我一会儿,像是自言自语地道:“学建筑就得出国学。国内起步晚,直到民国时期才开始有建筑学这一说,很多建筑鼻祖像梁思成、林徽因、童寯都是取经西学才荣归故里的。国外技术新、视野广、平台大,有你想象不到的宽广世界……”
“你瞎咕哝些什么呢?”我打断他。
“没什么,”他嘿嘿一笑,“要不你也跟我出国吧?”说罢微微一笑,面带蛊惑,甩出一个十分诱人的诱饵,“我可以帮你搞定推荐信。”
我先是被他夸下的海口吓了一跳:对于出国,教授的推荐信很重要,很多人挤破脑子去好一点的工作室无偿贡献自己的劳动力,往往就是希望最后工作室的头头能给写一封推荐信。又转念一想,或许雷一楠真的还能做到这一点。但是这又能帮到我什么呢?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我故意摆出一副见鬼了表情看着他,稍缓,瘪瘪嘴,实话实说地道:“没钱。”
雷一楠盯着我没说话,那神情像是在犹豫什么,而这时,车到站了。
我们到的时候,Jeff不在。与我一起做模型的还有两个其他学校的。我正准备假惺惺地向雷一楠表达了诚挚又深厚的谢意,不巧他电话响了。他瞄了我一眼,转过身鬼鬼祟祟地说了两句便撂了,然后便向我道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两个女生很八卦,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送你这人是你男朋友吗?挺帅的。”
我透过玻璃窗向外望去,冬日树枝稀疏,门外高大的杨树下停着一辆拉风的银色跑车。一个穿着大红色羽绒服的妖冶男风情万种地靠在车边,耳垂处闪过一点光。雷一楠大步走向他,俩人上了车,引擎一声低鸣,车开走了。
我一挑眉毛,耸耸肩,好笑道:“怎么可能。”
在工作室的第三天我才见到JEFF。她出差归来,一路风尘,看到我,热情地过来和我做了个拥抱,连怀抱里都还带着少许外面寒冷的气息。我明显感觉到工作室因为她的回归气氛产生了细微的变化,果然,JEFF回归也带来加班的消息,前几日5点半准时下班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今天晚上大部分人都留下来吃工作餐。
“怎么样?还适应么?”吃完饭,JEFF端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走到我跟前。
“挺好的。”我朝她微微一笑。
寒暄一阵,JEFF向我聊起这个项目:“这个是一个免费的项目,在西部的大山里面。我们希望能改善当地孩子受教育的情况。为了增大它的可实现性和降低它的成本,我们尽量做得原生态一些,我刚刚跟当地政府做完汇报回来。”
看着JEFF一脸疲惫的神情,我不禁肃然起敬,道:“这是公益项目,应该大力推广。”
JEFF朝我莞尔一笑,道:“说起来,还是你们顾老师牵的头呢。”
顾长熙?我疑惑地看着JEFF。
JEFF接着道:“顾长熙回国之后,在西部偏远地方呆过一段时间,对那里的生存条件和教学设施深有感触。很早之前他便跟我说起过这个,我也是个公益热心人,便一拍即合,他负责找赞助商,我负责出方案。只是回国之后很多事身不由己,拖到现在才真正开始实施。”说到这里,JEFF脸上竟有一丝愧疚之情。
可我的心思还放在她的前半段话上,顾长熙曾经去西部支教过?
他怎么会去那里支教?这是不是有点太大材小用了?
“你不知道这事儿?”JEFF读懂了我的神情。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忽然深思一动,一个念头如深海里一滑而过、粼光一闪的游鱼,问:“是不是在敦煌那边?”
JEFF稍愣,问:“那你怎么知道在敦煌?”
我想了想,摸摸脑袋,只道:“十一去敦煌玩的时候碰到顾老师,所以瞎猜的。”
JEFF看我的表情有点古怪,盯着我问:“你在敦煌碰到顾长熙?”
“嗯。”我被她看得有点发虚。
JEFF的眼睛在我身上逗留,似乎想从我的脸上获取更多的信息,我鼓起勇气直视她,问:“怎么了?”
“哦,没什么。”JEFF淡淡地应了句,明显不愿多说。
“JEFF,”我露出一副八卦的样子,问:“你跟顾老师怎么认识的?”
JEFF回答很简单:“你们顾老师在美国其实已经小有名气,华人圈子又小,就认识了。”
“嘿嘿,”我赶紧跟进,“那他有没有女朋友?”
JEFF警惕地看我一眼,“学生八卦老师,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说说嘛,”我眼巴巴地露出无辜的眼神看着她,开始撒娇卖萌,“我们都很崇拜顾老师。你知道吗?他被列为我们学院镇院之宝,他的粉丝都谐音叫“西施”,他的一切都被我们熟知,包括他最喜欢的颜色、最爱吃的食物、最喜欢听的音乐,甚至他的三围。可唯独在感情这片,我们一无所知……为此我们感到很遗憾,深觉自己不够专业、不够资深,不少西施一想到这点,走路走着走着就哭了……”
JEFF闻言笑起来,口风也有了一点松动:“我只知道一点点。”
我立马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做出“少女的祈祷”卖萌姿势,一脸憧憬地看着她。
JEFF想了想,冲我眨了眨眼睛:“有一个吧。”
虽做过心理建设,可闻言心中还是一抽。我勉力稳住心绪,不让自己的表情露出破绽,仍是一副好奇的表情,也朝她眨了眨眼睛,继续问:“然后呢?”
“然后就是——”JEFF 伸出手刮了刮我的鼻子,“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章的主题是,
你不在江湖,江湖却还有你的传说。
顾老师也算是间接出场啦~
这章又是4000+字。撒花~
话说下章要不要顾老师出场呢?要不要出场呢?
有没有“西施”的想念?有没有尖叫声?让我听到你们的声音……
☆、42炼爱
“没了”是什么意思?
我心里千回百转的绕着弯;是话到这里没了、还是感情没了、还是人没了?
要是后来分手了,又是为何要分手?
那现在呢?
顾长熙去甘肃和她有关吗?
我;又和她有关吗?
无数思绪像藤蔓一样蜿蜒缠绕在我的脑海;胀得我透不过起来,只觉得前女友真是个无比强大的物种。我想趁这个机会问明白;可恰巧身后有人高呼JEFF的名字:“JEFF;过来看看这个角度怎么样?”
JEFF应了一声;像得到援救一样;端着咖啡走了。
一肚子问题到了嘴边又不得不咽下,我坐在模型边;看着这个巨大的沙盘,心乱成一锅粥。我最讨厌这样话说一半便悬吊在半空中;就好像你看见一个高高挂在上面的诱饵;踮起脚扬起脖子张着嘴,却始终够不着,感觉脖子已经骨质增生、嘴里口水已流了一地,却仍是只能干瞪着眼看着,束手无策。
希望迟迟不来,苦死了等的人。
我闷声叹了口气。
事情一旦过了说话的点和气氛,就很难再提及了。
事务所外面有一块小小的庭院,四周种着耐冬的植物,地下铺着细碎的鹅暖石,东边有一块小地准备弄一些娱乐休闲设施,一群工人在那里忙忙碌碌地搭建脚手架。最后一天中午歇息的时候,我端着奶茶看着这外面的景致发呆,忽然就进来一人,再定睛一看,稍微有点诧异,紧接着心里不怀好意地一乐。
——雷强来了。
“雷叔叔。”我从飘窗上跳下来,跟他打招呼。
雷强见我一愣,然后笑道:“小程?跳槽到JEFF这里来了?”
“没,”我捧着暖手杯不好意思地道,“过来帮帮忙而已。”
“JEFF找的你?”
“不是,”我道,“雷一楠介绍的。”
雷强微微挑眉,然后点点头,转而道:“我先进去找JEFF了。”
“好的。”我心照不宣地跟他示意。
我想JEFF和雷强也挺有意思的,双方认识多年,应该都互相明白对方的意思,可为什么不放□段在一起呢?自从知道雷强坚持不懈追求JEFF多年却不得之后,每次看到雷强,我都觉得他若无其事的外表下面总写着四个大字:欲求不满。而再反观JEFF,没结婚没生孩子的女人总是老得很慢,虽然干建筑这行很辛苦,但JEFF总是意气风发的样子,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从内而外的美丽和味道,如同被岁月和经历打磨过的璞玉。
正想着,我的那颗八卦之心不知不觉又痒痒了,忽然后脑勺被人重重地敲了一下。
“想什么呢,叫你都不应。”
我扭过头去,不知何时雷一楠也跟着来了。
“老敲我脑袋,小心自己脑袋有天被砸。”我问,“你怎么来了?”
“你今天最后一天,发工资,我等着你请客吃饭答谢恩公呢。”
“谁说要请你吃饭的?”
雷一楠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类似这样的实习经验,我少说也帮你找过两三次了吧?你少说也有五位数的进账了吧?这么好的机会我自己都没舍得用,留给你,你不应该对我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吗?”
“是吗?”我想了想,看着他那副胜券在握的脸,道,“一般是这样的,古人常说‘大恩大德,无以回报’,我觉得挺对的,无以回报就不报了。”
“你可真够狠的。”
“多谢。”
“还很扣门!”
“大恩不言谢。”我优哉游哉地喝了口奶茶。
看着雷一楠那副恨恨不平的样子,我顿觉心情大好,怪不得雷一楠平时爱捉弄我,原来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的痛苦上是一件这么快乐的事情。我乐了两分钟,忽然想起一事儿,贼眉鼠眼地往里瞅了瞅,放下茶杯,把雷一楠拉到外面,问:“你知道你叔叔、JEFF、还有顾老师他们都认识吗?”
“不知道啊,怎么了?”
“哦,”我有点泄气,“那没什么了,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怎么想起问这件事儿?”
“好奇而已。”我嘟嘟嘴,目光扫过远处那一片在冬季里仍青翠的植物,暗叹一声,从翻出兜里翻出钥匙串,有一下没一下地拉着卷尺,让它伸出来又弹回去、伸出来又弹回去。
“你是想打听顾老师的消息吗?”雷一楠问。
“算是吧。”我心不在焉地道。
“你对他很好奇?”
“很多人都对他很好奇,不是吗?”我反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