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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我拿起充电器就往门口走,刚刚迈步,一只手就被雷一楠抓住,他说:
“你心里有顾长熙,怎么会对我有感觉?”
脚步被生生停在那里。
我转过头来,看着雷一楠,一字一句、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雷一楠抬眸,嘴边扯起一抹苦笑,自嘲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大家都不知道?”
双目一阵眩晕,刚刚张岚和李秋夏的对话又回响在我的耳边。
最害怕的事情终于来了。
我强打精神,放慢语气,勉力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
雷一楠缓缓站起来,直视我的眼睛,道:“小宁,别再自欺欺人了。其实很早就开始了对不对?去年你补修的课就是顾长熙的对吧?还有去年你在我叔叔那里实习的时候,有一晚是不是借宿在顾长熙家里?只是当时我还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你别激动,我相信你们是清白的,可是后来呢?”
“后来你旁敲侧击地跟我打听顾长熙的事情,你也许自己不知道,每当你听到‘顾长熙’这三个字,神情是那么专注,又是那么温柔,好像生怕漏掉了一点关于他的信息——你听我说完,还有那天在医院,你真的以为我是分开看到的你和顾长熙吗?”
雷一楠的话像一连串炸弹在我心里炸开,震惊当下,我忍不住问:“那天你是故意来试探我?”
“是,我故意的。”他大言不惭地承认。
“为什么?”我生气地问,“赵春齐的故事也是你别有用心地讲给我听?
“是的。”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有意义吗?你太无聊了!”
“是,我无聊。有没有意义我自己知道,关键是你,小宁,你这样做有意义吗?”
“雷一楠,我的事不要你管,”我被问得发慌,可仍死守着最后的阵地,气恼地道,“我跟顾长熙什么事儿都没有。你赶紧出你的国,别在这瞎捣乱!”
“还不承认,”雷一楠一举抓起桌上的钥匙链,眉头紧锁,质问道,“这把尺子也是顾长熙送你的对不对?怪不得你这么宝贝,上次看都不许我看。那次钢管砸到我的头,也把这把尺子砸破了一个角,可你都不舍得扔。那你每次看到这把尺子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上面也曾沾染过我的血呢?”
我一时语噎。
可他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每一句都让我感到无措。
空气中,只剩下窗外的杨树叶,在雨夜中哗哗作响。
“小宁,现在你还想否认吗?”雷一楠苦涩地问,俊脸上写满了痛苦。
“我、我……”我好像被敌人切断了所有后路 ,茫然四顾,却听见一片楚歌。
雷一楠痛苦,难道我就不痛苦了吗?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我上前一步劈手夺下钥匙,索性承认:“是又怎么了?你根本不懂!”
“我怎么不懂了?”雷一楠步步紧逼,反问,“我怎么不懂了?”
我强忍下一口气,扭头就走,雷一楠大跨一步,横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问:“你说我怎么不懂了?我不懂,那顾长熙懂吗?你以为他是什么好……”
我再也听不下去,一句话脱口而出:“你不过是个同性恋!怎么会懂得我对顾长熙的感情?”
说完我就后悔了。
空气凝固了两秒,顷刻被雷一楠劈开。
“同性恋?”雷一楠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突然大力拍了一下桌子,“谁他妈说我是同性恋?!”
“对不起,雷一楠,我不该这么说……”
“谁说的?”雷一楠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瞪着红眼,咄咄逼人,“这就是你从来不考虑我的原因?是谁告诉你的?顾长熙?”
“没有谁告诉我,我亲眼看见的!那次你带我去的酒吧,不就是同性恋的酒吧吗?这四年一直没有女朋友,在你叔叔和JEFF面前,不都拿我在做挡箭牌吗?还有,之前你所谓的那个开跑车的‘侄子’,真是你的侄子吗?”
雷一楠身形一滞,深吸一口气,才道,“小宁,你误会了,我可以跟你解释……”
我有些疲惫地摇摇头,再次迈步。今天晚上实在是太混乱了,我根本无心再跟他争下去:“没什么好解释的。你也不必跟我解释。”
“小宁……”雷一楠不死心地唤我。
刚走几步,雷一楠的话忽如惊雷般在我身后炸开:“程宁,你知道顾长熙为何对你特别?你看看我手中这张照片,她也叫程玲,和你的名字只是‘L’和‘N’的区别。她是谁?她就是顾长熙念念不忘的前女友!”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烟凉红尘扔的手榴弹。
这章挺肥,求表扬……
下章还有更生猛的信息量……
哇咔咔,我好爱丁丫!(*^__^*)
☆、57炼爱
时间好像被定格;我机械地、一点一点地转过身去。
雷一楠像个胜利者般,向我高举着一张照片。
照片我见过。
那是我第一次去顾长熙家里,在他书桌上见到的那张照片,也是整个屋子里唯一的一张照片。
照片像是抓拍的;上面三男两女,正值青春年华;似乎在说什么有趣的事儿,笑得十分灿烂,堪比三月…春…色。
当时我就猜测,这张照片或许对他有特殊的意义;没想到;一语中的。
雷一楠指着上面一个长发齐肩笑容甜美的女孩子;锐利地道:“她就是程玲,和顾长熙从高中开始同学。他们在大学相恋,在一起整整五年,差不多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五年,小宁,他们相爱的时间比顾长熙认识你的时间都长!你们不但名字相像,你仔细看看这照片,觉不觉得有点面熟?像不像你自己?”
我的目光一点一点地往上移,心却一寸一寸地往下降。
那个轮廓,那个笑眼,真的有些神似。
“小宁,”雷一楠上前一步,抖着手中的照片,言辞激动,“你以为顾长熙真的是对你有感觉吗?她之所成为顾长熙的前女友,不是因为他们他们分手了,更不是因为他们不爱了,是因为飞来横祸,她死于一场意外的车祸!这是顾长熙心中永远的遗憾和痛!”雷一楠深吸一口气,重重地补上一句,而那句话,直接把我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他说:“别傻了小宁,你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胸口忽然一阵钝痛,好像一把生锈的大刀在那里慢慢的磨。雷一楠站来那里,手举照片,好像一名警官举着证据,大声地向我宣布最后的真相。我陌生地看着他,仿佛从不认识般。
“她小时有很长一段时间在敦煌长大,他们定情也在敦煌,小宁,还需要我说什么吗?”
室内,陷入了彻底的安静。
我惶然无措的站在那里,面对着这一张照片。照片上的每个人都在笑,顾长熙也在笑,那笑容我好像熟悉万分,又好像从不认识。他旁边的那位女生也满脸笑意,充满了讥讽和怜悯。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所有的疑惑都有了解答,所有的事情都变得理所当然。
青梅枯萎,竹马老去,从此我爱的每个人都像你。
我应该怎么做?转身而逃吗?捂住耳朵放声大哭吗?还是哭着喊着去揪着顾长熙的衣裳,揭露他欺骗纯情女大学生的感情?
当真相扑面而来的时候,我固然惊愕、难受、愤怒,可是我又能是清白的吗?我何尝不贪恋他英俊绅士的外表?何尝不贪恋他细致入微的关怀?何尝不贪恋他的一颦一笑,那一点点对我的与众不同?那次从敦煌回来,他已有所拒绝,在电话里委婉地和我说明“远方崇拜”,我明明已经听懂,可不还是一如既往地向他靠近,享受他给我的每个眼神、每句叮嘱吗?
感情就是一条势不可挡的河流,它夹着我泥沙俱下,根本不给人思考退出的机会。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自己的嗓音好像从破烂的风筒里传出:“你为什么要给我说这些?”
雷一楠握住我的双肩,低头看着我,满眼是细碎的痛楚:“小宁,对不起,我不是真心想让你难受,可看着你一天一天地沉沦下去,我的心比玻璃轧还要痛苦。你看看你现在,惊慌失措、诚惶诚恐,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活泼开朗的程宁吗?你为顾长熙牺牲这么多,他知道吗?——顾长熙他根本不适合你,你那么好,为什么一定要做别人的替身呢?”
“谁说我是替身了?”雷一楠最后一句话激怒了我,我一把挥开他,跳起来,吼道,“如果你不说,我还可以有所幻想;如果你不说,我就完全不知道……可你偏偏要捅破这张窗户纸,偏偏要让我知道……”我伸出双手捂住脸,可泪水很快从指缝中流出来,“现在,我还能如何面对他,我还能如何面对自己……我还如何能心安理得地在学校保研……”
“不要留在学校了好么?”雷一楠低声下气地恳求,“我们一起出国,不好吗?”
我咬着唇拼命摇着头。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拒绝什么,只是好像个机器一样,拒绝着,否定着今晚的一切。
良久,听见雷一楠微不可闻地道:“你好好考虑下,我等你。”
说罢,他越过我,拉开前门走了。
像是一句结语,像是一声叹息,也像是一个承诺。
门自动合上,“吱呀”一声。
专教又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弯腰捡起先前丢落在地的充电器,从桌上拿起钥匙,拖着步伐,朝门走去。
今晚就像一出戏,谢幕了,我的灵魂也出窍了。
悲哀像流水一样,由慢及快,在这个雨夜,淹没了我的心。
如果所有的故事都有真相,是不是所有的真相都这样令人无法呼吸?如果我的故事一定会这样惨败不堪,那么真相可以不可以来的慢一点、再慢一点,不要这样势如破竹、迫不及待?
从小母亲就教育我,以后无论做什么,生活不管穷富,职业不论高低,人活着,一定要有尊严,要有骨气。她生我的时候,我的脊柱先天健康,发育良好,不求以后做个顶天立地的大人物,但也千万不能委曲求全、蝇营苟活。
可现在的我,卑微低下、小心翼翼,又和蝇营苟活有什么区别?我可以不管不顾撕破脸皮地跳起来,发泄我心中的哀怨,大声指责顾长熙是个骗子,可是我何尝又不是像个小偷般,霸占着别人的爱,享受着一个死人的福利?
从座位到门只有几步之遥,而我却走了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关灯的瞬间,一道惊雷平地响起,我忽然看到后门开着,那里恍若立着一个人影。
冷汗顷刻而下,我慌忙开灯,只见顾长熙拄着一把黑伞,兀然立在那里,嘴唇紧抿,脸色苍白。
伞尖处,已积了一小摊雨水。
作者有话要说:哎……
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亲妈……
☆、58炼爱
我不知道顾长熙为何会出现在后门;也不知他站了多久。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四目相对,两下无言。
周遭安静地可怕。
“程宁……”他终于开口;声音却有些沙哑。
我本是维持着拉灯的动作,听见这声名字;“啪”一声,手中钥匙掉下来。
二十二年来,第一次,我觉得自己的名字是那么刺耳。
“程宁”和“程玲”;我还曾笑话他“L、N”不分。我记得当时正好有一缕车光扫过来;他闻言神情微怔;然后表情淡淡地礼貌地说会修正。
也许这只是无意识流露出的口误,而恰恰无意识的,偏偏却是最真实的。
“顾老师……”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勉强回应。此时此刻,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或者,已经什么也不需要说了。
顾长熙安静地看了我两秒,目光又切换到地面上的钥匙,一言不发,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我就这么看着眼睁睁地他,不知所措。我想我这时应该是张大鼻孔、伸出右手做出尔康的经典动作,阻止他的前进,可一种强烈的宿命感却猛然攫住了我的咽喉,让我发不出声来。
还差一步的时候,我猛然惊醒,后退一步。小腿撞上身后的桌子,发出巨大的响声。
顾长熙的步子停滞了一下,忽然在我面前躬身下去。我吓了一跳,往后跃了一步,他的身子微微一顿,然后伸手捡起那串钥匙,站起来,向我摊开手掌。
原来他只是捡钥匙。
“……不要了。”我别过脸去。
“为什么?”
我轻轻地道:“你看这钥匙,明明都断了,还能开锁吗?尺子早就破了,也不能量了,还留着做什么?”
刹那间,好像有什么东西飞速地从顾长熙的眼中掠过。可我还没有弄懂,它就消逝了。
顾长熙没有说话,撰紧手掌,将那串钥匙链放进了口袋。
俩人之间又是沉默。
窗外雨声渐小。刚刚激动的情绪仿佛也随着这场雨的减小渐渐趋于平静。室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