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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跟着哭,看着电脑眼泪刷刷地往下掉。
她骂得对,很想她。
外婆当然不可能过来,没过几天,有个陌生男敲开了的门。
“好,请问是程宁小姐吗?”来是一个年轻的中国,高高个子,干净斯文。
“是?”一头雾水。
“张翔是不是的舅舅?”
更不明白了,有些戒备地看着他,点了点。
“好,是许峰,是舅舅的朋友。”他向伸出了手,面露微笑,“他应该跟提起过。”
礼节性地和他握手,轻轻地指尖触碰,很温暖。
想起来了,舅舅跟提过,他有个英国朋友过两天回来看看,猜想,这里面肯定很大一部分有外婆的担心。
熟识后了解到,许峰美国念书时和舅舅相识,颇受舅舅照顾,后来到英国定居,俩还有往来,这次是受舅舅所托,特意过来看看生病的。
“没有生病啊。”外婆总是会大题小做。
许峰瞧着,摇摇头,道:“上唇苍白,这是脾虚;面颊消瘦,眼白有些暗黄,太阳穴发青,显然休息不好。把舌头伸出来。”
眨眨眼,还是照做。
“舌苔很重,加上这个,”许峰指了指自己的脸,“内分泌失调,体内有热火。”
脸上发烫,他没好意思说油光满面的青春痘,所以指的是他自己的脸。
“嘿,怎么说得头头是道的?”有些难为情,赶紧转移话题。
“是医生。”他笑。
“是吗?”不相信。
“是的,国内学了五年中医,后来因为家庭移民的关系,到美国才学的西医,但是老本多少还记得点。”
“原来如此,”恍然大悟,原来眼前坐了个高,有些调侃道,“学医的是不是一见着就开始条件反射望闻问切,每个都好像是自己的病?”
“不是,”他一本正经地道,“不是每个都有这个荣幸。”
“为什么?”
“的号很难约。”
差点惊掉了下巴,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呵呵,逗玩儿的。”他朝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右侧隐约可见一个酒窝。
那一笑,让蓦然有些失神。
“怕不怕喝中药?”
“呃,什么?”回神。
“三服药,就能调理好的身体。”他自信满满。
“英国还能喝道中药?”再一次吃惊。
“当然。”他笑起来。
许峰真的没说错,那日随他去了他住的地方,城郊的一栋大别墅,门前有一颗很高很大的树,树荫很浓密,叶子也比较大,上面长着红色的斑点。现正是结果的时候,果上通常有毛刺,很硬,果实看上去像中国的板栗。
下了车,有个类似管家的中年妇女捡树下的果子,听见声音,抬起头朝们微笑点头。
大树旁边,有一口中世纪留下来的井。
别墅后面还有一个很大花园,种着各种植物。许峰跟说这也是他的药园。
有些激动,妈妈,这就是中国男祖祖辈辈的终极梦想:“农妇、山泉,有点田”啊!
许峰去给取药,花园随意逛逛。一阵微风轻扬,扶起耳边的发丝,深吸一口气,草木和泥土夹杂的味道,沁心脾。
忽然闻到一股中国农村特有的异味,皱皱眉头,循着味道找去,居然发现了一个猪圈。
“这、这毫无除臭处理的猪圈,英国允许吗?”捂着鼻子闻许峰。
“理论上,是不太和谐的,所以邻居都不知道。”他居然知道“和谐”,“但一般都不会找到这里。”说罢他笑意盈盈地看着,好像说:物以类聚。
黑了满脸青春痘的脸,拂袖便走。
末了听见他好似后面喃喃自语:“今天好像改了风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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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峰的药很奇怪,第一服刚开始喝就开始拉肚子,几乎快把拉虚脱了。有气无力地给许峰打电话,问他是不是错放了巴豆中药里,再三申明其实一点减肥的**也没有。他那头哈哈大笑,说相信吧,这是黎明前的黑暗。第二服中药喝完,脸上的痘痘就消得差不多了,肌肤重新焕发出新生的光彩。等到三服药都黑完,胃口好了许多,气色也跟着起来了。之前满脸痘痘,也不愿意出门见,现形象得到了改观,时而朋友叫着一块玩,也不怎么拒绝了。
琢磨着虽然许峰是受舅舅所托,情是舅舅的,但收益却是,所以还是得去感谢感谢。经过几周打鸡血的设设计课,周末的时候给他打了个电话,去超市买了点东西,便去了他家。
到了却不见着,上次那个农妇大婶给泡了杯茶,告诉Mr。XU正就医,让稍微等一等。
英国很多这种乡村别墅,住着很舒适,很贴近自然。有的时候路边看到一个不怎么地的二层坡屋顶小楼,指不定就是有个一两百年历史的祖传别墅。客厅转了转,抽了本书,靠着窗边坐了下来,落地玻璃门窗正对的就是那一片花园,有几个园丁模样的里面工作。
“看弗洛伊德?”不知何时,许峰已从二楼下来,身后问。
“随便看看,不是很懂。”合上书,不敢专业士面前班门弄斧。
“眼里,上面说了什么?”他指那本书:The Interpretation of Dreams。(译:梦的解析)。
“周公解梦。”
“哈,这么说,老佛爷可能会从棺材里坐起来。”他笑。
“外行嘛,又是晚辈,老佛爷怎么会跟计较呢。”指了指二楼,“上面是的诊所?”
“诊所?算是吧。想不想看看?”
“有这个荣幸吗?”打趣道。
“走吧。”他偏头微笑。
二层的楼板时棕红色的木地板,上面铺了一层地毯,走起来悄无声息。墙壁被腰部以下的地方被刷成淡淡的浅绿色,其他地方都是干净的白色。走廊两侧墙壁挂着抽象的画,像出自一个的手笔,色彩柔和和线条流畅,很有美感。
许峰领进了一个宽阔的房间,里面有一个躺椅,靠墙边有一个很大的紫红色落地钟。房间朝南,窗外风景怡然,清风轻轻拂动浅绿色的窗纱。
房间里一个医用器材都没有。
“这里?”转身问他,“别跟说是心理医生。”
“为什么不能是?”
“可……”刚想说不是开中药的吗,又想起家是国内念的中医,到了美国念的西医,不矛盾啊,于是改口道:“有行医执照吗?”
许峰愣了一下,继而笑起来,一副很老实的样子:“没有,其实是个赤脚医生。”
有些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笑,低头一看,果然看见他穿了一双拖鞋,没有穿袜子。
……
“对心理医生挺好奇的,刚刚看佛洛依德的书还想,真的一块表可以将催眠吗?听起来好像魔术。”看了看那个一高的落地钟,钟摆左右摆动,心想他不会是用这个催眠吧?
“没那么神秘,简单的说就是,就是一个聊天交流的过程。的一生都是一个自剖析和认识的过程,但是这个过程中,本身会无意识地自己给自己设置很多障碍,并且设置了还认识不到,催眠的过程就是让轻松地放下戒备,解除障碍,专业士的帮助下,更好的认识自,享受生——比如说。”
又忍不住想笑,这个怎么总是这么自信,挪揄地打击他:“知道牛为什么会飞吗?”
“因为他做梦。”他不假思索。
“哈哈。”点点头,“这个答案有意思。”
“想不想试试?”
“什么——催眠?”瞪大眼睛,“NONONONONONO!”一连串说了N个NO,“对这个,嗯,没这么必要吧,很穷的,的诊费一定很贵。”
“长期失眠。”他看着道。
“怎么知道?”脱口而出。
“有很强的自保护意识,从某种程度来说,这是一种**,而**到了一定临界值,都是需要得到释放的,的**太强,自己把自己憋得太紧,这里,”他指指脑袋,“受不了,白天释放的时间不够,只能持续到夜晚。”
“所以,的意思是,失眠是因为纵欲过度?”可怜兮兮地得出这个结论。
“可以这么理解。”他勾了勾嘴唇。
“那被催眠了就会治好失眠么?”
“Miss Cheng,没有什么是一定的,只能说是帮找找更深层次的原因,很多失眠是因为有心结,也有很多失眠是因为床板太硬。”
有些心动,又有些不放心,心里打着小九九。
“嘿,不可能觉得会催眠的时候趁之危吧。这里的摄像头,”许峰仿佛会读心,抬手指着书架某一处,“是直接连着警察局的。如果不情愿,也没有关系,的诊费确实是很贵。”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似睡了很沉很沉的一觉,仿佛沉到了大海的最深处,仿佛已经失去知觉。睁开眼睛,昏暗的光线照进眼缝,窗外太阳西沉,暮色四合。
钟摆一下一下,时针已快七点。
身上搭了件毛毯,一动,就滑落了。
转头,许峰坐沙发上,等悠悠转醒,神色恢复清明。
他看着,静静地道:“念了一个的名字,一百三十四次。”
作者有话要说:补齐了~
☆、69炼爱
许峰站起来,走到跟跟前;将毛毯捡起来;问:“饿了吗?”
迷迷蒙蒙地点点头,下意识地检查自己周遭一圈——一切安好,衣扣未动。
看来真的小了。
谁知这一幕刚好落许峰眼里;一抬头就看到他无可奈何地抽抽嘴角。不过他也没说设么,修养良好;叠好毛毯后领着下楼了。
农妇大婶已经做好了饭菜,三菜一汤,一荤两素,热气腾腾地端放餐桌上。许峰非常绅士地跟大婶说了句:“Thank you。”大婶荡漾着满脸春意;搓搓围裙;一脸娇羞地离开了。
一口一口地啄着中国味十足的番茄鸡蛋汤。
很好喝。
番茄是后面花园种的,非转基因植物,绿色无污染,酸甜味十分地道。黄澄澄的鸡蛋散打汤上的,周边点缀着绿色的葱花,散发着诱的香味。
磨磨蹭蹭地快到晚餐结束,看许峰也没有打算说话的意思,便开口赞叹:“这晚餐真好,让不禁有了还国内的幻觉。”
许峰礼貌地回道:“苏珊精通厨艺,对中国菜很有一手。”
“她不和们一起吃吗?”
“不,她不爱吃中国菜。”
“呃……好吧。”那农妇大婶专研中国菜的动力是什么……
“不打算跟谈谈下午的事儿?或者,诊断结果?”预热完毕,切入正题。
“还想,能憋多久。”他似笑非笑地看着。
“医生不应该和病主动提起?”皱眉,心有不悦。
“不。若想说,自然会开口。”他胸有成竹。
这真是一个玛丽苏的医生,暗想,自信得有些自负。
“好吧,尊敬的医生大,请开开金口,告诉失眠的原因是床板太硬了吗?”
他放下筷子,将放胸前的桌上:“怎么不问,那个的名字是谁?”
心里有种预感,手中动作顿了顿,但又不敢确认,勉强装着笑,搪塞地问:“怎么知道他是谁?”
“顾长熙。”他淡淡的开口。
这种感觉是很奇怪的。自从毕业之后,这三个词几乎再也没有出现的生活里,事实上,他离开之后,毕业之前,他出现生活中的频率就已经很低。们毕业的时候他没有回来,毕业典礼自然没有参加。
毕业照上有所有教过们的老师,唯独没有他。
出国之后,有了新的环境、新的朋友,加上刚开始的一段时间让头昏脑涨、应接不暇,本科的生活离越来越远,“顾长熙”这三个字也变得极浅极浅,如同天边快要隐没的群岚。
没有刻意去想,但事实上,出国的目的,很大程度上已经达到了。
可是忽然的,毫无征兆的,这三个字,被一个根本不认识他的局外,不带感情地念了出来。
措不及防。
感到一瞬间的陌生,彷徨间,抵触和逃避又飞快地涌上来。故作镇定,脸上却感觉好像被不留情面地撕开了一层皮,又好像一个充满气的气球,被戳开了一个小孔,“嘶嘶”地漏气。
“嘿,的碗快被的筷子戳出一个洞了。”许峰善意地提醒。
“哦。”住了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对不起。”
“他是谁?”许峰问。
“一个——朋友。”
“活着?”
“嗯。”
“活的怎么样?”
“……不知道。”如实答。
“希望他怎么样?过得比好,还是不如?”
“……不知道。”
希望他过得好吗?是的,应该是这样的吧。可是如果真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