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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那怎么行？”女人的声音柔和温暖，跟梦中出现过数次的音色一样。
“怎么不行？小嘉，孩子的想象力很丰富，你不要这样打击她，她想的，完全有可能做到。再过几十年，科技发达了，有什么办不到？”男人带笑的声音，依稀高大的轮廓，却是模糊的面容。
“爸爸，我们以后真的可以到白云上吗？”女孩的眼睛扑闪扑闪，“真的可以吗？”
“可以啊，现在就可以！”男人抱着女孩走到了山边，“小朵儿，你站好，爸爸让你跟白云拍一张合照，好不好？”
“好啊好啊！”女孩欢笑着拍手，“太好了！太好了！我要跟白云合影了，我要跟云朵做好朋友喽！”
“云朵儿，我也叫朵儿，我们是好朋友了！”她仰头朝着天空大喊道。
“真是个傻孩子！我看，以后就叫她的小名好了，那个取的名字她也不喜欢。朵儿……朵儿……不错的名字……”
“爸爸，我摆好造型啦！”女孩伸出两只手，用尽全力地伸出，想伸到天边跟白云握手的样子。
“咔嚓”，一道亮光，伴随着轻轻的按动快门的声音在脑海里猛地炸开，苏伊一倏地睁开眼睛，已经是满身的汗水。
她有些疲惫地坐起身子，把头埋在了膝盖上，头痛，欲裂，好难受……这个女孩子在她的梦里出现了那么多次，这个男人、这个女人……只能听到声音，却看不见脸，什么时候，可以在梦里看到他们的脸呢？
她叹了口气，倒了一杯热水喝了几口，觉得舒服多了。抬眼朝着窗外望去，日已西斜，一轮红日正挂在窗前，已是那样柔和的色彩。
睡得够久了，许是太累了。
上午，楼子兰带她出去了一趟，走进那个大厅，那场面简直惊人，那样多的记者拿着摄像机坐着，看到门一开，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朝她射来。
林佳凝也踩着高跟鞋朝她走来，她的脸上带着微笑，几分抱歉的样子。她今日的打扮跟那日见到的又是不同了，一身白色的职业套装，头发被梳成漂亮的韩式发髻，耳垂上缀着闪亮的耳钉，很白领的感觉，不像那日一样休闲，却是一样的漂亮。
“苏小姐……真是对不起，那天你已经告诉我你的名字，可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就是那个被错怪的女人。苏小姐，我看我们还真是有缘得很啊……”
她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又很快拉过她的手走了上去。
之后的种种，便是道歉，再道歉。林佳凝的歉意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媒体的发问让她烦躁，很快，她便趁着去洗手间的时间逃离了现场。
却是在走出去不远便碰上了苏旭，他喊着她坐上了车。似乎又是许久未见了，忽然发现他夹杂着的银丝，觉得他又老了一些。还是会心疼的……
“记者招待会，说了些什么？”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想是重感冒了。他的工作很辛苦，常常是不分昼夜的……
“也没有说什么，就是……跟我道歉的话。”
“爸爸”，她正想要叫出口，却听他开口道：“一一，你听爸爸说……”
他的声音顿了顿，目露为难之色，又轻咳了几声：“一一……就算林小姐开了记者招待会，我也登报跟你恢复了父女关系，可是苏家，你还是不能回的。”
“为……为什么？”胸口闷堵得慌，脑袋有些嗡嗡作响，她好半天才消化这句话的意思，心不住下陷。
苏旭重重地叹了口气，推了推眼镜：“一一，你跟顾墨寒……你应该了解，放过若云，是以你为条件的。就算要回苏家，也必须是顾墨寒的意思……在他没有说什么之前，你必须回到那个别墅。”
一遍一遍地把这些字在脑海里翻滚，终于，了然地点头。她张了张口，那样干涩的疼，连发音都是困难的：“你的意思……我还是必须赎罪，一直这样下去……”
“一一，真相我们都了解……林佳凝说什么做什么都不重要，可是，顾墨寒却不一样，他完全有能力做出我们都承受不起的事情来。一一……”
轻云轻女。他握紧了她的手，苏伊一垂下眸子，那手已经青筋密布，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爸爸似乎真的老了很多。
“对不起，对不起……”他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哽咽，拿下眼镜，有泪打湿了镜片，他抽出纸巾不住地擦着，“爸爸知道太委屈你了……爸爸知道……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你不知道，这段时间，你姐姐整天都是噩梦连连，也晕倒了几次，我是怕……怕她承受不住……”
“我知道了。”苏伊一轻轻打断他的话，打开车门，“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
留在窗前的夕阳只剩下一角，又渐渐隐去。太累，太疲惫，她只想让自己的大脑处于空白状态，却不行。那样被动的状态，她抽丝剥茧地想，究竟源头是在哪里，究竟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生活，却是茫然地没有答案。
揉了揉太阳穴，她起身走出了小别墅。夜色渐沉，她缓步走着，两旁的路灯投射着橘黄的色彩，她看到了自己黑色的身影。没有方向地走，她已经有过很多次，忽然觉得，世界之大，竟是没有她苏伊一的容身之处。
***
烦躁地抬腕看表，飞机才飞行了八个小时，离到洛城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他合上眼睛，却是怎么都无法入睡。
“我最讨厌的男人就是自以为风流，却实则下流。”他记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这样说过。
“什么叫风流？什么叫下流？”他饶有兴致地听她难得的男人观。
“在我看来，随意玩弄一个女人就是下流。”
“如果那个女人愿意给他玩弄呢？”这样的女人，似乎能从街头排到街尾，实在无法让他跟下流扯上什么关系。
“没有这样的女人……”小女人很是笃定，“只有愿意让男人爱的女人，没有愿意让男人……玩弄的女人……”
“什么又叫玩弄？”
“……”她咬唇，眼底有一丝难言的尴尬和伤痛，良久，才低声道，“用金钱交换肉体……就是玩弄……”
很快便懂了，那是她的伤，他轻轻抬起她的小巴，望进她盈然的眸底：“你觉得我是在玩弄你？”
她轻轻地吸了口气，垂眸道：“我知道你有很多女人，我只是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你给我房子，给我钱，供我吃住……不是玩弄，是什么？”
“是什么都好，就是算不上玩弄。”他的手轻轻缠起她黑色的秀发，轻笑道，“你没有发现自己跟别的女人很不一样吗？”
“你……有很多女人？”她的声音一丝落寞，他却是听得一阵窃喜，“你吃醋？”
“没有。”她有些慌张地解释，脸却是不觉红了，又找了个什么借口溜进了厨房。
这些对话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可是无端的，在他愤怒地扑向安然想要狠狠地发泄心头的怒意时，眼前却是忽然闪过她的脸，还有她的声音，她的所谓“风流““下流”……
她总是敏感的，她的内心，有一种无可侵犯的高傲，虽然外表看着柔柔弱弱，可是，倔强的时候，从不肯服输，就像那次的鞭子，她愣是连吭都不吭一声，生生地挨着。
把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也没找出什么能让她生气的地方来，那么，莫非又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否则，她的反应于理不合。朝着这个方向想了一阵，他便推开了安然，遣走了她。
竟然这样推开了一个已经在身下的女人？他连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在做什么。
顾墨寒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看着黑丝绒一样的夜空，这个时候，她在干什么？让他这样中途跑回洛城的女人，他非得问个究竟不可，为什么要不接他的电话，丢掉他的花！该死的！。
飞机终于降落，回到洛城，他的心竟然焦急。他恨不得马上见到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如果她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真的不介意将她挫骨扬灰。
车子飞快地行驶，已经超速，顾墨寒还是不时地看表，原本二十分钟的车程，竟然用了十分钟便已经赶到。
推开门，脑海里闪过种种那张小脸可能出现的神情，却是灯光一亮，房间里空无一人，又是那该死的感觉，在每次推门而入没有见到她的身影时都会一并袭来，让他有些抓狂。
142、不该贪心
更新时间：2012…10…2 9：27：50 本章字数：3454
142、不该贪心
推开门，脑海里闪过种种那张小脸可能出现的神情，却是灯光一亮，房间里空无一人，又是那该死的感觉，在每次推门而入没有见到她的身影时都会一并袭来，让他有些抓狂。
***
别墅不大，寻遍了也是没有苏伊一的踪影。一旁的阿希早已吓得冷汗淋漓，看着顾墨寒冷若冰霜的脸，兀自徒劳地解释着：“对不起，顾先生……苏小姐吃过晚饭就上楼了，我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我请你来是做什么的？以为？……”他的声音发冷，看了阿希一眼，怒吼道，“她现在人呢！”
“对不起顾先生！”阿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原本发白的脸更是蜡白了一层，她咚咚地磕下头去，“对不起，我真不知道小姐会这样出去，顾先生……你千万不要辞退我，顾先生，求求你……”
“闭嘴！”一声震雷般的怒吼，吓得阿希猛地住了口，却还在不停地抽噎着，她睁着小鹿般惊恐的眼睛，却不敢望着他，只是盯着地面。
“阿希！”脚步还在门前，苏伊一便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阿希正跪在地上，满脸的惊慌，额上甚至有着淡淡的血迹。
“阿希，你怎么了！”脚步迈入，目光便触及到了那冷若冰霜的脸，隐隐地有着怒意的寒眸。一时之间竟然是不习惯，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触及过他这样的眼神，心底猛然一刺。
“你去哪里了？”不是疑问，是质问，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处处都彰显着他的怒意，苏伊一扶起了阿希的身子，目光在她额上停留了几秒，冷冷地看了顾墨寒一眼，便拉着阿希往前走去。
“小姐……小姐你做什么……”阿希惊慌地拉住她的衣袖，“小姐，顾先生很生气，你先跟他解释一下……”
“生气就可以随便叫人下跪，生气就可以不讲道理吗？生气只是情绪，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理由！只要是人，都可以生气！”心头的愤怒一波一波，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拉着阿希往前走去。
“站住！”他的怒吼并没有止住她的脚步，她更快地往前走去，阿希惊得白了脸，“小姐，你做什么……顾先生没有叫我跪，是我自己跪的……不要走了，顾先生要你停下来……”
“为什么他要我停下来我就要停下来？”她语气激动地打断她的话，讨厌这样的感觉，时时处处被禁锢，而且这样的禁锢越来越理所当然。
她吸了口气，忽略顾墨寒的目光，道：“我现在不想停下来，我想给你上药……”
“阿希，你自己去上药……”顾墨寒打断苏伊一的话，她的语气让他有了一丝了然，她心底某根敏感的弦又碰触到了，那倔强的目光，是强烈的疏离和抗拒。其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你刚刚去了哪里？”他的语气缓了一些，手还没有碰触到她的身体，她便触电一样地后退了几步，抬眸便是利剑一样的目光，“只是出去走走，需要时时报备吗？”
她看了他一眼，便朝前走去。顾墨寒所有的细胞都被她类似挑衅的眼神动作给激怒了，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低吼道：“苏伊一，你究竟在莫名其妙些什么！”
“我莫名其妙？有吗？”她唇角弯起一抹讽刺，“我只是顾先生圈养的宠物而已，宠物是没有思想的，怎么可能莫名其妙？”
什么语气！愤怒得要抓狂，他扣住她的手紧了几分，目光透着几分威胁，口气冰冷：“苏伊一，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话。”
不喜欢……就连说话都有要求，是不是？她清冷地笑了笑，眼角却想要泛出泪来，她定定地凝视着他：“那顾先生喜欢我怎样说话？”
她的语气显而易见的嘲弄，顾墨寒凝视着她带着敌意的目光，不禁咬牙：“苏伊一……”
“我有莫名其妙吗？”她轻声打断他的话，笑了笑，“不接电话，也许是我不想去接；丢掉鲜花，可能是我对花过敏；走出别墅，不过是我想出去走走……这些在你眼里，就是莫名其妙地发脾气吗？我是一个人，是人就有想或不想，愿意或者不愿意，是人就有各种各样的情绪。就算我答应留在这里做一只笼中鸟，你连我的情绪都要剥夺吗？”
“怎么了？”她的眼神无端地就让他的心疼了起来，憋了那样久的愤怒就这样瞬间瓦解，他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