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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才知道蚊子兼任广告设计总管同时还在搞地下出书,蚊子说现在搞这个还能赚点钱,这些东西卖给那些大学中学小学旁边的个体租书店一次能赚个四五千。
我和冬瓜用一周时间各自捣鼓出了一本书。冬瓜的著作叫作《神奇大陆战记》,我的叫《圣格兰斯编年史》,冬瓜写书时把主人公当成自己来写,书中的自己泡了无数美女,最后统一了那个什么神奇大陆,并且手刃了两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我的书中讲了几个种族之间的战争,各族的英雄带领千奇百怪的龙魔神仙妖怪精灵大打群架,同时奇遇无数,我比较欣赏的那个种族往往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情节,打群架的过程中照搬了一些三十六计中的经典战役。整个故事则出自我玩过的一个叫《英雄无敌》的游戏。
我们的大作很快被蚊子弄成了书,蓝色的封面,各印有从卡通画上翻版过来的与书中内容毫无关连的画面,配上几个精神抖擞的大字:新纵横江湖系列之二,并自作多情地放了几个颇具诱惑力的字眼作介绍:玄幻、异侠、粉艳,最后打出个牌子:经典武侠续登场。
这些书统一被冠以一叫远方出版社的出处,字数被订为34万,实际上连十万也不到。印数为3000。定价为15元。
蚊子通过一个地下的销售网络很快以五元一本的价格卖给了那些不法小书店老板,这些书非常受广大学生喜爱,租借阅读者无数。
这是我们成为作家的一个故事。
在上海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们一共出了十本这样的东西,销量极好,因为我们写了广大有少年的梦想——长得帅,有很多金银珠宝,有无数美女,实力超群,成为救世主。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们三人各自分到三千。
在蚊子的麾下还有上海师范中文戏的几个家伙和我们一起搞这个“新纵横江湖系列”,分钱时认为蚊子没有按劳分配,违背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原则,与蚊子翻了脸,最后多劳无得,愤愤离去。蚊子说这几个小子以前看老子下面没人写刮了老子不少油水,早该滚蛋了。
有了钱后上海才能叫上海,蚊子告诉我们。
半个月后我们花完了钱才真正体会出这句话的意义。我们在一个租车行里用三百块钱一天的价格租了辆白色的本田,半个月里开着这辆车逛遍上海,冬瓜因为无证驾驶被交警瞎猫碰上死耗子抓了一次,罚款额惊人,可以让好几个希望工程的小朋友重返校园。
之后车子一直由唯一有驾照的蚊子驾驶,蚊子开车有个特点就是不喜欢换低档,说这样才像个真正的成功人士,所以看到车多的地方我和冬瓜就很担心熄火。蚊子说不要紧反正是别人的车多发动几次损损电频心里舒服。
浦东外滩是我们去的第一站,据说那里是上海的标志,冬瓜看到那标志后兴奋不已,指着那圆圆的国际会展中心说啊东方明珠我终于看到你了!外滩上在看真正的东方明珠电视塔的游客听到这话纷纷向我们投来鄙夷的目光,蚊子告诉冬瓜那两个圆球叫国际会展中心那冰糖葫芦串才是东方明珠,冬瓜顿时脸绯红起来,然后骂起名字的人笨蛋,起得名字让人一眼认不出来;南京路步行街曾一度令我们忘返,因为不论街上或是街边的楼里都充满了美女。
最终我们去的是衡山路,蚊子说来这里才算有品位,很多影视巨星就经常在衡山路喝咖啡聊天的,我们在衡山路逗留两天,没有发现什么明星,连晚上星星都没发现,蚊子说真的是有的我就见过。
然后我们的车就不再停下来,一个劲地上高架,上海的高架是以层计的,一个地方一层一层的往上叠,不像杭州,没事整个高架出来就满天飞报纸召告世人,生怕世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上了新造的高架还没发现一个不小心会掉下来似的。
在高架上看上海的车子都开得飞快。连公交都不甘示弱,甚是嚣张,公交车停站处的人挤得像在上避难的车,一缓在眼前消失,身在挤公交的当局者迷,我们在高架上旁观者清,这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害怕在上海挤公交,冬瓜说那些家伙上公交车快地像赶去投胎一般,这话更令人产生恐惧。
不过在高架上边放歌边开车还是很惬意的,有个什么人说过一个城市现代化程度越高生活节奏就越快,那个城市的交通也必然快,上海的交通车辆的确快,就是不知道所有的车都开这么快究竟要干什么,蚊子说别人快老子也要快,所以我们的车子也是飞快的,快的结果只有两种:要么被交警抓,要么逃过交警抓,每当我们的车开得飞快却没被交警抓的时候冬瓜就说隐约看到无数贫困失学儿童求知的眼睛看着我们的车子,一闪即逝。
然后就是上海的房子。我们看后都认为上海的房子要让人头仰九十度角才能看到顶,大概上海是中国唯一一个有这样的建筑群的城市,以后我们每到一个城市都用角度来评价那里的城建水平,北京是八十度的,大连是六十度的杭州是三十度的,等等等等。
后来冬天去过哈尔滨后冬瓜说妈的是零下四十度的。最后对上海的感觉是大,这个感觉最深,我们曾花半个钟头的车程从上海师范出发去另一个目的地吃一碗面,一个来回后我们就直找厕所,体会非常深刻。又有一个什么人说要看一个城市的文明程度的话就是要看那里的公共厕所,韩日世界杯时电视里播放过东京新造的厕所,的确很漂亮,可以让人留恋。体现了东京的文明程度,而我们在上海呆过一段时间后仍无法对上海的文明程度做出评价,原因是我们根本没有找到过公共厕所。
后来的日子里我在北京发现了可以拿出去在东京的公共厕所面前不会令国人抬不起头的厕所,遗憾的是那是人民大会堂的厕所。
夏天快结束的时候我们再次无事可干,成为游民,原因是我们的“新纵横江湖系列”突然失去读者,我们曾一度认为这条财路不会断,不料学生们一个暑假过后欣赏水平大辐度提高,把注意力集中到一批文学新军身上——蚊子说是文学娘子军,一堆美女作家突然用什么下半身写作抢了我们的饭碗。
蚊子的损失是最大的。蚊子对那些美女作家用“下半身”写出来的巨著进行过研究,想看看这些娘们儿到底他妈的写得什么这么吸引人,翻过一本《上海宝贝》后义愤填膺地骂:“这些算什么垃圾?这种女的写得算个什么鸟屁?什么下半身写作?老子估计他妈的还是个处女!你小资个屁啊?毛主席他老人家还在的话第一个抓的就是这种吃饱了撑着瞎折腾的娘们儿,统统都他妈给老子劳动改造去!”
骂完后蚊子稍觉不妥,气又未平,大口地喘着。我劝蚊子别生气,卫慧这种女的估计人长得比较抽象,对高档又淫荡地生活心存向往,所以就胡编乱造了出来,再加上此人复旦毕业,关系和名气都有了,所以就出了书了,其实这种女的放大街上都要吓坏人,犯不着跟她生气。冬瓜抚摸一本“新纵横江湖系列”缓缓叹道:唉!咱喝酒去。
我们在《上海宝贝》里提到的一个小有名气的酒吧渴酒解恨,不料身边出现了无数个表情颓废地有点夸张的家伙,这些人一言不发,装酷地看四周的人,偶尔跟身边一起的同伙讲几句很神伤的话,借机卖弃若隐若现的悲痛伤情,偶尔用专业优雅的手续叫几杯极有品味的鸡尾酒,十足的小资形象。我们刚受《上海宝贝》这类东西的刺激,对这样的人恨不得见一个就揍一个,酒喝得郁闷无比。离开酒吧的时候我们看到一个顶多二十岁的家伙摞一个长发极为矫情地对同伙说:“人要好好地活着,不要学谁去悲伤,感情的东西不能太认真……”
蚊子终于忍无可忍,一步上前把那小子拎小鸡一样一把抓了出来,那小子显然没受过什么大风大浪,还没搞清楚怎么回来,惊得满脸通红。蚊子盯住那小子看了足足有一分钟,将那小子吓得心脏都快不跳时一个巴掌扇得他滚倒,然后对他说:“知不知道老子干嘛打你?给老子记住喽!不想活了给老子开发大西部种田去!老子看你还酸不酸!”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为什么年轻人要朝气蓬勃。
但事情却没有发生任何转变,小资的群体仍然在无病呻吟,流氓的帮派仍然在愚蠢火并,我们仍然在雄心壮志中无所事事。
下篇 自由理想现实落差 第三十九章
(更新时间:2004…4…17 13:57:00 本章字数:5196)
之后我和冬瓜花了一段日子去学习了驾驶,蚊子说像咱这种时代青年当然要去学会开车,我和冬瓜因为蚊子这句话一时间目标统一明确,雷厉风行地报名上了驾校。
我们的教练非常年轻,正处于在学校里培养出的单纯狂妄向社会里的低调狡猾的转型时期,为此我们必须把握此人的性格,以便利用其仅存不多的正直个良知使我们无需送礼搞关系只要技术达到便能顺利考出驾照。这厮实在年轻,本来并没有担任教练的资格,怎料他狗运极佳,刚出道时参加了一个电视台组织的车队,折腾一个去西藏做宣传的活动,眼下西藏倍受全世界人的关注,国内吃饱了撑着喜欢瞎折腾的文人小资之类的也疯狂要去西藏,动机模糊,只为了去而去。在那次活动中,我们的教练在一个著名的缺氧地段出现高原反应,开着吉普车沉沉睡去,醒来后发现居然人车俱在,车队中其他人被其甩下好几百米,在场不知情的以为他技术了得,一时间传为佳话,并因此博得一纯情美少女好感,该少女受美国暴走族影响极深,在车队去西藏途中喜卖弄越野能力,出现高原反应后回复小女人本色,再不敢小看自然条件对人的影响,发现那小子居然可以不受高原反应的束缚后,发挥女人喜崇拜英雄的本色,终于以身相许。
以上就是我们学习驾驶的背景情况。我们在此人的教导下进步飞速,仅用几次就过了发动到起步不熄火这一关。视感误差也仅用两天就顺利过关,第一天时我们反复练习就是感觉路太窄,不管实际路面有多宽均是如此,教练对我们的点拔是:侬甭怕!撞几下死不了!第二天我们横下心准备撞死时却发现路一下子变宽。一周后在此人的领导下我们便跑了个长途,到后来我回想那次奔袭途中以我们当时的技术教练居然没有惊手连篇,不由佩服其定力,想难怪此君在西藏敢睡着了也开车。在那些经历中,冬瓜驾驶的一段路我发现路段明显右偏,大骂修路工人,教练最后平静地纠正了我的错误:车右轮瘪了。
最后发生的情况是我在踩过一个急刹车后使车子后牙包里的油全部漏光,烧得滚烫的齿轮把轮轴抱死,我们的手机全部失去信号,在省道上被困至半夜,最后被途中一拖拉机驾驶员搭救——把两边后轮中半轴取出后问题顺利解决。然后教练一言不发把车开回上海,我们被搭救前他说的一句话是:“完了!问题太麻烦了,得有修理工来才行!”
我们就是在这样一个家伙的手下学习驾驶。
最后我们终于考驾照,所花代价巨大,身心俱损。然而拿到驾照后我们觉得物有所值,因为这意味着以我们这样的技术可以被允许上街撞人。同时我们感到这是我们多年来干得相对成功的一件事,目标明确,坚持到底,获得认可。
一年后我的驾照被吊销。
学习完驾驶后我们开始考虑要跟随蚊子一起干点什么。
蚊子的艺术表现力不如秋刀鱼,弄出来的东西很难有人接纳,这一点可以从他的日常生活中看出来,比如蚊子穿的衣服坚持要到上海的一些自由艺术家的店里去定做,款式要自己设计,我们看到蚊子穿的衣服上的花纹是做成车辙印的样式的,不知情的还以为这小子是刚被车碾过还是怎么着的,再比如蚊子住的房子,里面用一些废旧的烂铁涂上涂料当家具,并且不知从哪里搞来一艘小独木舟摆在房间的窗户下当衣柜,这一切都很让人不能理解。蚊子对此解释是:主要是自己太快了,思想太快了,快了大众两三年,所以搞出来的东西往往要存放一段时间,等人们的思想觉悟提高了再拿出来,到时候就会轰动了。我们都庆幸他只快了两三年,靠人接济能坚持等到被人接纳的时候,万一快成凡高那样一百多年就完了。然而毕竟还是有人能合上蚊子的脚步的,当时跟蚊子合作的有一些网站和一些地下乐队。跟蚊子最铁的几个人是上海师范音乐系的,那几个小子自组一个乐队,靠出地下唱片混日子,很有些朋客的味道,蚊子要给这些人的唱片做封面和设计乐队标志。当我看到那支乐队的成员照片时对那些造型夸张的家伙们崇敬不已,看到乐队主唱的个人照片时我思维突然断电,眼前一黑,那主唱居然是——斧子。
斧子在我初中毕业后一直不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