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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接客呢?我不也没说什么吗?”
“我是赚钱,你是赔钱,那不同。。。。。。。”
“你真把我当你养的小狼狗了?”
“是啊,你咬我啊!”
我们俩在床上打了起来,打了会就气喘吁吁了。
老了就这样,像很多80后一样,多年的忽悠生活让我除了平滑肌,哪块肌肉都不发达。笨笨也出了一身的汗,脸也红了,像个大皮球一样压到我身上。我不能反抗,就只有享受了,我们一边打架,一边打战。笨笨道,带套。我说不带。笨笨道:“谁知道你搞过多少野女人,老娘不想死,带。”
事毕了,点上香烟,尼古丁夹杂着烦躁,纽结得如同天津的麻花,无法分辨清晰。笨笨狗大字型睡着,打起鼾来,鱼尾纹趴在眼角,幻变成年轻时的影子。
我看着笨笨,我想,七年前,我是真的想过和她结婚生孩子的,破镜重逢,更应该欣喜,如果生活真有逻辑的话,我可以从风尘之间将前情人救起,前情人因为生活所迫或一时糊涂而误入红尘,见到我后,抱头大哭,痛改前非,然后我经历一番良心的挣扎,发现自己还是爱着她,不顾别人不解的目光和家长的反对,终成眷属,那将是多么完美抒情的爱情故事啊。可惜的是,生活就是生活,我对笨笨狗没有感觉了,我甚至有些厌烦地看着笨笨,有些厌烦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家伙和那家伙都太不专一了,80后太不专一了,可耻!
说真的,我不想虚伪,我完全没想过救风尘,而笨笨也根本就不想被救,我不是纳兰性德,现实也不是小说。我和她没有感觉了,不需要理由的没有了,以前的爱哪怕是对着QQ隔着千里也是真的,现在的不爱哪怕是躺在一张床上,也同样是真的。
所有刻骨铭心的爱都灵魂游离于床上的瞬间——我没有例外。
有读者甩过来一块砖头:你丫的,你前面写这么长的笨笨,一转身就写其他婊子,你耍我啊?
我摸一摸脑袋上的包:原来写那么长,是因为当时我爱过她,现在我不爱了,不行吗?行吗?不行吗?多少人曾忘记爱过的谁,又有多少情感遗失在风中,我们都是偶尔飘零的一片树叶,都别太正经,行吗?!
于是,我向莫奈的印象画派学习,捕捉瞬间的光和影,我决定放弃逻辑和生活的主线,去捕捉真实生活中那让我激动的一点点:奔跑在岳麓山的笨笨,面对秀场囡囡的刹那激动,还有电梯口白素素的红了的脸,我身边只有太多的过客,而太多的人也只能是过客。很遗憾,没有彩虹可以历久如新,如果天空只剩下阴霾,那就相见不如怀念吧。现在的我和笨笨的生活,大半都源于怀念而已。
我帮笨笨把被子拉上一点,被梦中的笨笨一脚踢中了肚子。
家华四楼,桑拿技师培训中心。
东莞最大的产业,没有之一,这产业内最好的黄埔军校,之一。
在验证身份后,我走了进去,长长的白色大理石过道上,布满了鲜花,地面一尘不染,两边墙上,被价值不菲的几副唐代仕女图点缀着,路途尽头随意摆着两只镀金的貔貅。一对男女健步迎了过来,女的有些丰满,年级也不轻了,但仍然看的出美人胚子,可以遥想其几年前的风韵。男的精瘦,鹰鼻,雪白衬衫,笔直西裤,伸出手来,完全外交性的笑道:“江磊吧,毛老板等了很久了。认识一下,培训部李鹰。”
我伸出手去:“呵呵,久仰,早听过你的名号,家华首席培训师。”
李鹰道:“客气了,江湖上的兄弟给面子,我不是什么首席培训师,只不过不算骗子而已。”
那女子伸过手来笑道:“东东,这里都叫我东东姐。江磊是毛董请来的贵宾,还是心理咨询师,知识分子,以后还要多多指导。”
李鹰道:“前两天又几个中山大学酒店管理系的毕业生来求职,说什么自己专业对口,名牌大学,当过学生会干部,开口就问我采取的是哪种国际通行的管理模式,如何用先进的管理方法在酒店里禁止三陪等*服务,把我给气乐了,当场就把那几个书呆子赶走了。。。。。。。当然,江老弟是毛董的客人,应该不是书呆子。我要好好向你学习。”
我尴尬地笑道:“李兄损我了,李兄花丛里打滚这么多年,我初来乍到,还请李兄多多关照。”
李鹰道:“不敢不敢,不是猛龙不过江。做这行的基本上是东东这样红过的前辈师姐,男的做这行的不多,除了几个特聘的小日本,厚街只有寥寥数人,我李鹰算做得好的。以后只怕要加上你江磊老弟了。”
我看他眼睛放出的光,就不是善类。
李鹰又道:“你刚才说我是首席培训师,是听家华哪个囡囡说的。”
我心里暗打了下鼓,鬼知道楚妖精和他是什么关系,笑道:“江湖到处传诵,我听好多个技师说过。”
李鹰站住身子,盯着我道:“不可能吧,这一行是要保密的,怎么可能把培训师的名字到处乱说。”
东东道:“哎呀,李哥,肯定是康皇俱乐部的人说的了,你这样一个“*词典”,又一手带出了康皇俱乐部,在业界怎么可能完全瞒住了。”
我笑道:“对,对,就是康皇俱乐部听一个囡囡说的,李兄喜欢日本*,同道中人啊,喜欢哪个*啊。”
李鹰道:“我从来不看*; 特别是日本的*;至于那些什么武腾兰、吉泽明步、苍井空、松岛枫、饭岛爱、神谷姬、小泽玛莉亚、高树玛丽亚、山本梓、樱树露衣、濑户由衣、树麻里子、星野光、白石瞳、忧木瞳、白石日和、相田桃、浅仓舞、小林瞳、立花里子、上原多香子、石川施恩惠、大尺右香、南波杏…… 我更是一个都不认识!根本连听都没有听过!真的!”
我咽了口口水,东东笑着将培训大厅的门打开了。
灯光闪烁,豪华的大厅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我眼花了,大约三百个囡囡,穿着紫色*制服,整齐地坐着。主席台上,毛介卫望着我,轻轻的拍掌。
我望着台下,有些发虚,看见楚妖精期待的眼光,还有明姐迷惑地眼光,和一群囡囡看热闹的眼光,愈发有点紧张了。我感谢我的母校,四年的师范教育让我能在讲台上迅速保持住冷静,我见李鹰一只手抓着东东的大胸,一只手玩着手机游戏,正眼都不看我。突然充满了力量。我从口袋里拿出U 盘,对卫哥说,能背投吗,请拿台手提电脑过来,我做了课件。卫哥一招手,一台电脑接到了背投上,我打开我做的PPT,翻开我的教案看了一下,拼了。
“前些日子,卫哥,哦,就是毛老板请我喝了一次茶,毛老板,我叫你卫哥行吧。”我故意亲密地问着卫哥,卫哥笑着点点头,我看见听到这话,明姐眼神都变得恭敬了,一些不听课的坏同学也都认真了。我要的就是这效果
“前些日子,毛老板请我喝了一次茶,茶是铁观音,大红袍,好茶,我和家华的一个囡囡讨论茶道,功夫茶该怎么泡,怎么程序,卫哥笑了笑,不理这些理论,一饮而尽,谦虚说自己不懂喝茶,只是每天要饮。我当时没有在意,后家仔细一想,才悟到卫哥是真正会喝茶的人。会喝茶有三种,下者得其味,中者得其韵,上者得其道。江磊自认为是得其韵者,卫哥不理会繁文缛节,只是喜欢喝,高兴着喝,这个喜欢二字,就已经是上者得其道了。各位囡囡,一个个美艳动人、如花似玉,但恕江磊直言,女人的青春是最短暂的东西,一旦过了二十五岁,贬值的速度就和中石油的股票差不多了。在座的有没有买过中石油的,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满仓中石油。江磊笨,就专门买过,奔驰车进去,QQ车出来;篮球进去,乒乓球出来;D罩杯进去,A罩杯出来。然后我就来家华做培训师了。”
有些囡囡已经笑了。很明显对我教学设计的导入语感觉良好。
“所以我们一定要抓住短暂的青春,尽力做好一个囡囡,才能在这个黄金行业收获自己的果实。怎么才能做一个好囡囡呢?做一个好囡囡应该像卫哥喝一壶好茶一样,喜欢,高兴着喝,这就是上者得其道。只有你真心喜欢这个行业,能在赚钱的同时收获高兴,才能真正做好这个行业。”我握握拳头,洗脑道。
全场鸦雀。我点开幻灯片,红底的幻灯片上面写着娼妓两个艺术字。
“看到上面两个字了吗?你认为是在说你们,骂你们吗?你们不喜欢这两个字,于是改为小姐,小姐臭街了,又改成技师,囡囡,对吗?但江磊很悲哀的说一句,这不都是一回事吗?你们觉得娼妓两个字丢人是吗?江磊认为,你们恰恰误解了“妓”这个伟大的行业!”
这一下,连卫哥都怔了。
“我想考考各位,三个臭皮匠,顶个什么?”
“诸——葛——亮!”小姐齐声回答。
“那诸葛亮的偶像是谁?”半天后,只有七八个小姐低声嘀咕着答案,我点着楚妖精道:“这位技师,你说说看。”
楚妖精款款站起,声音洪亮道:“乐毅和管仲,《出师表》里写过。”台下一阵哗然,佩服楚妖精太有文化了。
我微笑地点点头:“很好,诸葛亮的偶像管仲,我要重点说说,他跟各位还有点渊源。他就是我们这一行的祖师爷。这个世界上最早的妓院就出现在中国山东,这个行业的祖师爷就是战国七雄之一的齐国的宰相管仲,也就是刚才那位囡囡说的诸葛亮的偶像。当时齐国很穷,于是管仲为了齐国的强盛,想出了一个精妙绝伦的办法,他在王城外开了第一家官方妓院,吸引了无数有才华的人还有大的商人奔向齐国,一时间齐国的都城临淄举袂成幕,挥汗成雨——就是说人很多,临淄很繁华,举起袖子会遮住天空,路上的行人挥挥汗,就像下雨了一样,于是齐国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国强大起来了,与后来统一六国的秦国并雄于当世,称为西秦东齐,“半部论语安天下”历史上没有实例,但一座妓院强一国,确是铁一样的事实。可见*这个行业,一出身就带着爱国强国的影子,做得差可以救济家庭,做得好可以安邦定国。朋友们,这还不够伟大吗?”
我转眼望了望自称把《资治通鉴》看过两遍的毛介卫,见他喝着茶默默笑着。
“*们一直为国为家默默无闻地做出了极大地贡献,从战国一直到现在都是。比如,请问,如果东莞没有我们,会不会有今天的繁华吗?厚街没有我们,会不会一个小小的镇,有八家五星、十一家四星级酒店?”
“没有。”有几个活泼的囡囡已经叫了起来。有个囡囡道:“上一次扫黄,我们集体取钱回老家,结果银行顶不住了,第二天就不扫了。”
“那我们为什么会被人看不起呢?”有囡囡问道。
“好问题,因为,你们大多数人都不是妓,你们只是娼!”我冷冷的点燃一根香烟道。好久没给学生上课了,装B的感觉真好。
我点开幻灯片,里面出现一群古典美女的图片。
“什么是妓,南朝的苏小小,现在坟墓在西湖边,国家一级保护文物,她是妓;唐代的公孙大娘,杜甫为她写诗,她是妓;北宋的李师师,倾倒了皇帝宋徽宗,她是妓;南宋的梁红玉,助丈夫韩世忠大战金兵,名扬千古,她是妓;明代的柳如是,一曲昆歌惊秦淮,她是妓;清代的陈圆圆,吴三桂为她不爱江山爱美人,她是妓。还有杜十娘、董小宛、赛金花、小凤仙,这群人才是妓。看到没有,这群人干的是和各位一样的活,个个名扬天下。谁有能看不起她们呢?各位看电视剧的,这些名字不少都很熟吧?”
“这是为什么?” 我沉默了一下。我点一点电脑,出现一个图表。上面列出了妓和娼的不同。
“妓和娼不同,古代做妓的,要有一定的文化素养,一定的容貌,琴棋书画样样都要懂点——你们如果懂最好,现在学也不现实了。但一定要给客人有文化的感觉,还要懂一定的心理学,掌握男人“得不到就是最好的”心理,欲拒还迎,眼角含羞,假冒清雅,以及给男人一种情人的感觉,上面的那些美人,论长相,也就是家华A牌的水平了,但论技术,她们比你们好多了,因为她们能抓住男人的心。不要跟我谈东莞ISO,那只能刺激器官,而不能给人感觉!停留在怎么摸怎么动的阶段,永远是娼,高级点的娼!”
说到这,我突然想起了张小盛那变态。我能培养出能给他感觉而不是器官的囡囡吗?如果能,那将害死多少男人?船载的金和银,填不满烟花寨。我突然有种犯罪的战栗感。我感觉到一个熟悉教育学和心理学却邪恶的人,或许真能在一片邪恶的土地上种植出一批罂粟花来。
我接着道:“娼,她们只是*裸的卖身,她们只把这个工作当成工具,以为张张腿就可以发财,对工作敷衍潦草,这当然要挨骂。妓也是要卖,但妓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