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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辛无殇说这门功夫对身体要求极高,要从小练起,太平已经过了年龄,后来成为他的徒弟后,太平一定会学,这么容易变换身形,怪不得辛无殇能够在重伤后屡屡从仇家手中逃脱。
快速接过太平手中的东西,辛无殇掩饰不住脸上的渴望,一边解着包袱一边问道:“是哪个臭小子泄露了我的行踪?你可真有本事,忽悠得他们连我这个主子的话都敢违背,说吧,是哪一个?回头看我怎么教训他!”
“没有,是我自己聪明才会在这里找到你!”太平吐了吐舌头,样子很是俏皮,也只有在信任的人面前,她才会露出这样的一面,在她心里,这个功利的老头其实早就获得了她的认可。
人与人之间好不好,不是流于表面,要凭心去感受,辛无殇言语虽然犀利,她却能感受到老人的真心,口中挂着的全是利益,却没少对她付出关心。
“尽往自己脸上贴金,丫头你倒是半点也不谦虚!”辛无殇吹胡子瞪眼道,眼中却难掩笑意,太平实在是太对他的喂口了,每天和这个丫头打打嘴仗,已然成了他最大的乐趣。他要真的藏起来,哪有藏不住的?那五个家伙也不敢透露他的行踪,其实都是他故意的,故意让太平找到,逗她玩儿的。
长条形的包袱打开来,里面还有一个蛇皮袋,看了看蛇皮袋的形状,辛无殇猜测里面装的可能是刀剑一类的武器,习武之人,莫不以拥有神兵利器为荣,他最遗憾的是没有一把天下兵器榜中记载的利器,这是他一直挂在嘴边的,不过他可不认为太平能够送他一把兵器榜上的神兵利器,毕竟那东西实在抢手,太平这种小女娃子绝对不可能拥有。
可是辛无殇料错了,蛇皮袋才开了一个口,他就感觉到了一股悠悠的寒气,一丝淡淡的绿芒透了出来,他的笑意顿时凝固,目光紧了紧,微颤着说道:“这是……”
太平微笑着褪出了蛇皮袋,将袋中之物双手捧着送到辛无殇面前,巴拉着说道:“师父,您看这拐杖好使不?那个卖拐的还吹嘘说他这是祖传的兵器,天下兵器榜排名第二的碧玉蛇禅杖,实在是急着用钱这才拿出来卖了,我看他穿得邋里邋遢,明明就是个小乞丐,那目光又猥琐,这东西十有八九是偷来的,跟他很是侃了一番价,好不容易才成交了,花了我这半年的全部收入呢!您老这个模样,配根拐杖才更像样,您说是吧?我看了,这拐里面还真的有玄机,您拿在手中,还可当个防身的武器,虽然我知道以您的功夫根本用不着这个,不过多一样防备总是好的是吧……”
辛无殇一把抓住杖身,烛光打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忽明忽暗,那爬满皱纹的脸上肌肉颤抖得厉害,太平抬头征询他的意见,给吓了一跳,犹豫着问道:“师父,您不喜欢?”
辛无殇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看向太平的双眼一时间精光闪耀,深遂无比:“丫头,谢谢你!这份礼物我很喜欢,不,是非常喜欢!”他拍了拍太平的头,哈哈笑道:“丫头,你果然是我遇到过天底下运气最好的人,受重毒而不死,遇神兵而易得,真是让我刮目相看,看来师父不收你这个弟子,真的是一大损失!”
太平闻言惊喜地看着他,第一次,他终于松了口,愿意收她为徒。
“师父,您肯收我了?不用师门规定搪塞我了?”她嘻嘻笑道。
一直知道老头是喜欢自己的,可是却坚持不收她为徒,说那是师门铁规,她相信老头没有骗她,其实心中已不抱希望,老头不时教她些东西,已经让她受用无穷了,师不师父的,区别也不是很大,叫他师父,也不过因为自己认定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几次碰壁,她心中其实已经放弃了拜辛无殇为师的想法,送出这份礼物时她真的没考虑什么,单纯是觉得这拐杖适合辛无殇现在的样子,他教了她不少东西,太平不过是回报一下而已,没想到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才刚放弃,就迎来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
“师门规定是实话,可不是搪塞你!”辛无殇的目光落在手中的拐杖上,说话的时候眼中还隐隐有泪光闪动,“不过,有了这碧玉蛇禅杖,师门规定便已打破,不再是问题!”
“真的是碧玉蛇椫杖?”太平愕然,原来那个乞丐样的小子真没有骗她。
辛无殇没有说话,他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杖身,半晌方缓缓抬头,而后正色道:“丫头,你真的愿意拜入老夫门下?自古民不与官斗,匪不与兵交,你的来历,我已经打听得清楚,你我道本不同,你可想清楚了?”
太平跪下道:“弟子愿意!”既然辛无殇知道,她也不必再多说。
辛无殇闻言哈哈笑道:“好好好!入得我门,老夫只认你是我门中弟子,其他的一切,全不相干!太平,记住了,从今后你就是老夫的弟子,唯一的弟子,至于其他的一些东西,时机到了,师父自然会告诉你,现在还未到时候!”
“多谢师父!”太平放下心来,恭恭敬敬地朝辛无殇磕了三个响头,正式拜师,翌日辛无殇就叫了水铃铛和自己的五个手下,当着他们的面公布了这个消息。
太平呈上自己嘴里说的好东西,并非辛无殇想又是什么古董,而是一株小小幼苗,用油纸包着泥土,呈现在他面前。
辛无殇惊喜道:“丫头,你真种出来了?可这大冷的天……季节不对啊!”
相比从前那些基因转移的疯狂手段,不过是个转换季节气候的小小手段,太平并不以为意,她轻描淡写地说道:“季节不是问题,师父看看这幼苗长得可好?”
“好!”辛无殇点头道,狐疑的目光看向太平,很多时候他都不明白自己收了一个什么样的徒弟,手段花样百出,连他这个师父都搞不明白她是怎么弄出来的。
“如果有地,我们可以大面积种植,不光是这一种。”太平说道。
“丫头,你想干什么?”辛无殇正色道。
“师父,我想你留在京中,开一个医馆,您看行吗?”太平征求着他的意见。
辛无殇想了想:“你传信让我来京城,就是为了这个?难道你不知道师父平生从不救人吗?”
太平嘻嘻笑道:“我还不是您救的,师父,您何必死守着什么誓言,治病救人,不光对人有利,咱们也可以从中谋利啊,试想哪个人看病不花钱的?”
辛无殇摇头道:“你这丫头怎么比我还爱财,你不是回家了么,怎么样,有没有人为难你?要是有就告诉师父一声,师父保证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没有!”太平笑道,“我是师父的弟子,怎么可能丢了您的名声,谁能难为得了我?师父,您别顾左右而言他,咱们还是说正事吧,还有我想问问铃铛怎么跑到燕出尘身边去了,还跟着她进了宫,这事您知道吗?”
辛无殇像她小时候一样,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我在荆州好好儿的,到这里来干什么?这里是天子脚下,要是仇家知道我没死又寻来,不是给你添麻烦?万一连累到你就不好了,咱们还是装作不认识的好!阿素的事你别管,女儿家大了,她要做什么就由着她吧。”
“俗话说大隐隐于世,师父如今的模样,与从前大有区别,不见得有人能认出来,而且您不是说对手对您极为了解,那他一定知道您的誓言,您从不救人,他一定想不到您会开医馆当大夫!”
“理是这么个理,可是我还是觉得不能冒险。”辛无殇说道。
“师父,您就不想徒儿么?我还想跟在您身边多学点东西,您就算是为了我,回来吧!”
“我的一身本事全传给了你,剩下的就靠你自己摸索了,你看,就凭你今日捣鼓出来的这株幼苗,不久的将来你就能够超过师父去,我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那铃铛呢?您就放心她?”太平见用自己打动不了辛无殇,遂将水铃铛抬了出来。水铃铛既然跟在燕出尘身边,燕出尘又来到了京里,一时半会儿这两个人怕是要在京中长住,不可能离开。
“阿素不是有你这个当姑姑的照顾吗?不用**心了!”辛无殇说道,“我老了,谁知道哪一天就会驾鹤西去,荆州我已经在熟了,习惯了,不想挪地儿,你想开医馆,刘洗就留给你了,大可以另找一个坐堂大夫,你有钱,有的是人来。”
水铃铛的真名叫辛文素,辛无殇也是为了保护她,才将她改名为水铃铛。
太平见自己终是没有说动辛无殇,很是黯然,不过她也知道老人决定的事是很难更改的,只能依了他。
三天后,慕云飞给太平找的先生到齐了,他给了太平一个课表,每天的早中晚都给排得满满的,早上吃过早饭,学两个时辰的诗词文章,晌午学书法,下午学一个时辰的礼仪,紧接着是一个时辰的刺绣,晚上吃过饭后还得学琴。
太平看得直咋舌,问代替慕云飞前来传话的桑梓:“桑梓姐姐,您确定没弄错?”
桑梓点了点头:“大人就是这么定的,他说以前放任了姑娘,如今既然回来了,就一并补上,勤能补拙,只有这样姑娘才能够迅速成为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
不光如此,慕云飞还给太平下了禁足令,也不知是不是蒋氏告状起了作用,竟然不许太平再出府了,不管是谁带她出去,也一样要处罚。
慕蕴诃来看太平的时候,对她表示了极大的同情,劝道:“三妹妹,你就好好儿学吧,想当初我被爹禁足的时候,可比你还要惨!以后不能带你出门了,不过你若想要什么,我可以帮你带回来!”
太平咧了咧嘴,对他表示了感谢。慕蕴涵也来看过她,告诉她教她诗词文章的是晋国大儒文沫图先生,还对此表示了羡慕,太平却是苦于无奈,试想这样的教学,相当于把一个理科博士按进了幼儿园,那不是一般的恐怖,简直就是非人的折磨。
但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安排这一切的是太平的爹,大道理是为了她好,太平只能接受,还得表示感谢。
随着文沫图老先生第一次走进太平视线,她开始了自己在古代的幼儿园生活。
文沫图老先生是名气非常之大,但他从来没任过地方官,一直在京中国子监教学,相当于以前太平知道的大学教授。她想不到慕云飞是怎么请动这个老先生的,毕竟人家是天下学子的榜样,教的学生哪个不是朝中俊杰?太平一介小小女流,竟然能得他授教,还是上门来教,真真令人觉得匪夷所思。
听着老先生的之乎者也,太平越来越困,用手撑着下巴看着他,思绪却不知飘到了哪边天外,根本没注意听人家讲了什么。
“姑娘,姑娘!”太平惊醒过来,看着推她的鎏金问道:“怎么了?”
“先生要走了!”鎏金悄悄拐了她一下,暗暗佩服自家姑娘居然睁着眼也能睡着。
太平忙起身,躬着腰道:“先生慢走!”
文沫图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夹着书本出了书房。
鎏金悄声说道:“姑娘,先生好像生气了!”
“没办法,气就气吧,最好气得不要来了,接下来我还有好多要学的呢!”太平无聊地说道。
下一场课是书法,看到这门课的先生,太平差点没掉了下巴,竟然是慕月蓉。
“爹说让我来教你书法!”她冷淡地看着太平,扔给她一叠纸,上面一张是写满的,“你就比着我写过的,把这叠纸全写完,记住,每张纸的字数要一样,一个字都不能少,爹可是授权给我了,如果你表现不好,我有理由管教你,好好写吧,明日我再来检查。”
慕月蓉冷冷地丢下几句话就走了,太平看着那高高的一厚叠纸,摇了摇头,慕云飞真是疯了,居然让慕月蓉给她当老师,这不是害她么?
“怎么会这样,姑娘?”鎏金等人走后,凑到太平跟前问道。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太平翻了个白眼。
“大姑娘这是摆明了要为难你,这么多张纸,要写多久才写得完,你接下来还有好几门课要上,哪里有时间睡觉?”
太平站起身来,拍了拍鎏金的肩膀:“好鎏金,多谢你提醒我了,咱们回去,睡觉!”
“那这字……”
“先放着吧!”太平说道。下午还有一堆的礼仪刺绣等着做,她得去睡个午觉,什么事都先放一边再说。
“姑娘,要不要我帮您?我的字写慢些,也能模仿你七八分。”
太平冷笑一声道:“不用!没想到我这位大姐姐字还拿得出手,不过她还没达到教我的水准,咱不管她,明日的事,明日再说!我还真想看看她要怎么‘管教’我!”
“姑娘,咱不惹事行吗?”鎏金苦着脸道。
太平摊手:“我没惹事啊,一向都是别人来惹我,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