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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路没长眼睛啊!”我摸着额头乱撒气。
沈奕表情很淡定:“我没走路,我只是站着而已。”
所以说,是我自己撞上去的?我无言,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沈奕却抓住了我的手,好痛!
“我送你过去。”
我乡下人进城似的到处摸沈奕的车,还真是豪华啊,这感觉就是和出租车不一样。怎么地,有名车了不起啊,拽什么拽!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咸不淡地说:“姐夫,你把我姐姐一个人晾在那里,不太好吧。”
沈奕双眼直直盯着前方:“你姐姐看起来比你安生许多,她自己回家应该没有问题。”
我差点没有跳起来,什么意思,难道我去医院就有问题了?陆安纯那个女人刚从英国回来,说不定就会迷路,哪像老娘啊,在本市叱咤风云多年,我还不会坐公交么我!
“是谁生病了?”沉默了一会,沈奕开口问。
我因为怒火而雀跃的心顿时冷了下来,原本四处乱飘的眼神看向了窗外:“一个朋友。”
沈奕却没有应声,之后的时候里我们两个人一直沉默着,车里安静的可怕,这个沈奕果然是毫无情调可言,连碟片不放一个。
很快第一医院到了,我拉开车门跳了出去,冲他龇牙:“谢啦,姐夫!”
他略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我不再看他,书包一甩,大踏步往前走去。
站在林涵生的病房前面,我有些犹豫,三年没见,没想到再次相见,却是他头部重伤,生死未卜。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伸手去敲门。
门居然只是虚掩着,我放轻脚步走了进去,没有其他人,只有林涵生一个人静静躺在病床上,虽然三年过去,虽然闭着眼睛,但这张张扬的脸几乎没有任何改变,熟悉到让我鼻酸。
好吧,我该怎么形容我和林涵生的关系呢,我们其实连朋友也不算是吧。也许还可以叫前男友,但是我不想这么叫,虽然三年来我滞销得没能让他光荣晋升为前前男友,但是前男友这种称呼过了三年,怎么说都该注销了。
我想起我初识林涵生的时候,好吧我承认我有些发育不良,而且发育得太晚,所以我高三时还瘦的跟一小鸡似的,还背着一硕大的书包。
那天如此瘦弱的老娘在回家的路上被两个小流氓和一个小太妹拦住了,他们流里流气地望着我,狞笑着说:“小学生,把你的钱拿出来!”
我立刻火了,抢劫就抢劫了,他们那叫什么眼光啊,老娘生娃都可以了,还小学生?太过分了,士可杀不可辱,当下怒火攻心的我一把抡起我的小胳膊冲上去就打。
结果可想而知,在我即将在这暗无天日惨无人道的小路上被扼杀的时候,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小流氓小太妹和我一同停下动作,抬头去看。
一辆摩托车停在路边,林涵生一只脚撑在地上,痞痞地望着我们,白金色的头发很随意,棱角分明的脸,俊美而深刻的五官。
这个男的我认得,和我一个小区的那个痞子男么,我经常看见他骑着摩托车呼啸而过,而且我小时候就认得他了,那个时候他还是个挂着鼻涕的小屁孩,后来却是一批小混混的老大。以后的日子里我曾与他说起这事儿,他还红着脸愣是不承认。
这死要面子的小屁孩。
他吹了一声口哨,鄙视地望着那几个小流氓:“抢这种小孩的钱,你们这几个孬种要不要脸?”
林涵生在他们混混界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原因只有一个,这厮打起架来从来不要命,谁敢惹他就是自己往刀尖儿上蹭。
那几个混账东西灰溜溜地跑了,我鼻青脸肿地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包,挑衅地望着他。
他又吹了一声口哨,对着我说:“没想到你这小孩还挺不要命的。”
我怒视着他:“我不是小孩。”
他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只是自顾自地说:“你的钱以后就给我吧。”
娘的,抢小孩的钱你要不要脸,我气的七窍生烟,当下什么都不再想,将我那硕大的书包高举过顶,狠狠冲他砸了过去。
“砰!”地一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我不敢回头看,也不敢去捡书包,扭头就跑。
丢了书包,我自然是被我老妈抽了一顿。
第二天灰头土脸地去学校,我就听到了一爆炸新闻,揍人无数的林涵生昨天被揍了,而且还极其狼狈,扭伤了腿,人还被压在摩托车下起不来,许多路过的学生都看到了。
更惊悚的是,林涵生平时在学校树敌无数,这次他阴沟里翻船,听说那些和他有仇的流氓今天约他决斗。
听班上的男生兴奋地说,那些人今天是铁了心要打死他。
作者有话要说:球评论那,,求收藏!!!
哇咔咔~~
☆、林涵生
我的心里很忿忿,同时也很愧疚,忿忿他害我丢了书包,而愧疚则是,我似乎让他有了大麻烦。
他们打架的时间和地点在学校里不胫而走,不是为了前去围观,而是要避而远之,谁的热闹都可以看,但林涵生的就免了,他杀红了眼不小心波及自己就不好了。
我留了个心眼,暗暗记下时间和地址,虽然他居然说我是小孩,但我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
当然了,我私以为以我的力量,成功救下林涵生的可能性比较小,所以我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等他们开打一个小时后候再过去。
等我走到学校废教学楼的时候,如我所料,暴力已经结束,我远远地就看到了林涵生,他显得很是狼狈,衣服上破了好几道口子,脸上也全是伤口,鼻青脸肿。
情况比我想象中的好,我原本是来给他收尸的,但现在看来,他给我的收尸的可能性比较大。他手里拿着一根又粗又长的钢管,双眼充血地望着我。
我吓得小心肝生生一抖,两脚一蹬就要跑路,他却突然晃了两下,倒了下去。
我慌了,连忙奔了过去。
他没晕,只是脚伤得狠严重,我掏出早就从医务室拿来的碘酒给他上药。
他有些讶异地看着我,似乎是没想到我还会带这种东西。
“哼,我是做了两手准备,棺材也备好了。”我气哼哼地说。
他瞪着我:“谁要你假好心,如果不是你,我会这个样子吗?”
“谁让你叫我小孩了,自己缺德没眼光,我打你是应该的!”
他继续瞪着我,倒是任由我折腾他的伤口,我笨手笨脚的,他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只是看了我半天后说:“干吗要帮我?”
我一愣,一时答不上话来,半晌只粗声道:“我的书包还在你那儿呢!”
后来的事情也就那样了,反正我的书包是拿回来了。
林涵生大约有一个星期没来学校,结果以星期后的一天,我背着书包回家的时候,他骑着摩托车挡在我面前,
“干吗?”我皱起眉毛看他。
“上车。”他干脆地说。
“为什么要上车?”我依旧皱着眉头。
他别开了脸,半晌粗声说:“顺路,送你回家。”
我一愣,然后回过神来,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你什么意思?”他在后面说。
我一面走一面往回喊:“你那车太危险啦,一书包就能砸倒。”
最后我也没坐上他的车,他大概是觉得没我的话侮辱了他,又碍于我的救命之恩,不好发作,于是就骑着摩托车从我面前跑了。
但是,第二天,他又出现了,而且这次换了一自行车,他坐在自行车上,一只脚撑在地上,对着我说:“上车。”
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最后我就是坐上去了,一坐就是一年。
直到~
我愣愣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林涵生,看着他眼皮动了动,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似乎有些迷糊,在看到我后,显得更加迷茫。我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然后忽然浑身一震,好看的眼睛这才迅速亮了起来。
“你醒了,要不要我去叫医生?”我平静地开口。
他看着我,半晌张嘴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不用,我就睡了一觉,刚刚睡着前,医生还来看过。”
我垂眼,忍不住龇牙咧嘴,好啊向清,有你的,生死不明,这就叫生死不明啊。
“嗤~”林涵生突然笑了起来,我抬头望他,怒气冲冲。
“安安,三年了,你还是这么可爱。”
一句话就把我的怒气浇灭,鼻子有些酸,我别扭地转过脸,僵硬地说:“怎么成了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子?”
他无所谓地笑笑:“也没什么,有人抢我的马子,打架的时候被砍了一刀。”
沉默,我僵硬地转身:“哦,那你好好养伤,我先回去了。”
林涵生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他咧嘴一笑,还是痞痞的样子:“好。”
拉开门的时候,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扑面而来,一个身材火辣衣着清凉的女人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个泡面盒子,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走到林涵生面前坐下:“涵哥,这位小妹妹是谁啊?”
林涵生看着我:“我高中同学,安安,这是我马子,平雪子。”
平雪子笑:“好清纯的小妹妹哦,涵哥,你还有这么清纯的高中同学哦。”
看样子,这个取了个日本名字的女人就是让林涵生去拼命的原因了,他的马子。我记得他以前带我去见他的兄弟时,都说我是他的亲亲小老婆,这称呼曾经让我掉过无数鸡皮疙瘩,我无数次纠正他,虽然我看起来瘦小,但我其实和他一样大,别搞得他多大似的。但他嘴上应承着,转身却还是那样叫,我就也懒得理他
林涵生也不说话,只接过平雪子手里的泡面盒。
我看着平雪子:“你就给他吃泡面?”
平雪子看了我一眼:“涵哥最喜欢吃泡面了,对不对?”
林涵生宠溺地笑笑:“对。”
我转身大踏步走了。
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刺骨的寒风迎面而来,冷的我打了个寒战,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快步往前走去。
前面有辆车的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里面人的脸,我一愣,小跑上前,在他耳边大吼道:“你怎么还杵在这儿?”
沈奕冷冷地瞟了我一眼:“你不回学校?”
我摇手:“不回了,敢情姐夫你是在等我啊。”
他看了我一眼:“你就这么上课的?”
我媚笑:“这年头谁不是这样上课啊,姐夫你也当过学生,不会老土得连课都没有逃过吧。”
沈奕不再看我,车窗摇下,车子绝尘而去。
切,这男人不会生气了吧,真小气。我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平雪子正坐在一边的小床上一面嗑瓜子一面看电视,电视开的很大声,里面的女人正在声嘶力竭地质问着男人:“你怎么可以抛弃我,怎么可以!”而林涵生则闭着眼睛,面色苍白的很。
我站在门口,抬头挺胸吸气,一嗓子就吼了出来:“娘的吵死了!”
林涵生睁开眼睛,看了看站在门边的我,对着平雪子道:“雪子,把声音开小一点。”
平雪子把瓜子皮吐到地上,拿起遥控器啪啪啪地按,然后对着林涵生娇滴滴地说:“涵哥,你同学有毛病啊。”
我不理她,把手里的便当盒放在林涵生旁边的小桌子上,一面放一面大声地训他:“林涵生你脑子有问题啊,是脑子被人砍掉了一片么,吃泡面,吃泡面,你找死多容易啊,让那人多砍一片脑子就好了,没事浪费什么国家粮食啊,你不知道这年头泡面都会卖脱销么,你凑什么热闹!像你这种烂人、人渣就应该吃猪蹄,燕窝,这点常识都不懂!”
平雪子瞪大了眼睛。
林涵生好笑地看着我粗着脖子骂他,直到我骂累了停下来,他才慢条斯理地说:“知道了,是我错了,安安别生气。”
恍若隔世的一句话,仿佛三年前的一切还在昨天,我的眼泪立刻流了出来,粗鲁地擦了擦脸,我转过身去:“我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