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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裕虽然对沈淮有些好感,虽然也说过不关心周家的生意,但沈淮如此下狠心打击周家,她仍然有些气愤。
想到两个月前,沈淮带开玩笑性质跟她说的话,似乎有转圜的余地,不过周裕这时也分辨不清沈淮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她想打电话给沈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又发现没有打这个电话的立场,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将电话放下,只是骤然间电话铃声又响,吓了她一跳。
拿起电话,二叔吴海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我在球场这边,知白刚把事情跟我说了,你也过来一下吧。”
周裕放下电话,发了一会儿愣,知道这事情非同小可。
东华需要用废旧钢铁为炉料的电炉钢项目,就主要集中在市钢厂跟梅溪钢铁厂两家。
鹏悦这几年的高速发展,跟市钢厂与梅溪钢铁厂的业务有着密切的联系,一旦梅溪钢铁厂跟市钢厂同时中断跟鹏悦的业务合作,则意味着鹏悦的主营业务将彻底废掉。
要是这么简单还就好了,周裕知道她二叔更怕这件事背后藏着其他什么针对周家的阴谋。
周裕没有让司机跟着,她从司机班拿了一辆车,直接开车赶往南外环公路的鹏悦高尔夫球练习场。
从停车场下车来,周裕抬头看了看球场四周高高竖起的遮球网,忍不住轻叹一口气,她知道弟弟只是一个表面谦逊的人。
梅溪钢铁厂这么重要的客户,今年很可能追上市钢厂的电炉钢规模,对鹏悦的重要性自不用说。就算沈淮再怎么避不见面,换作别人,也一定能创造机会跟他见上面,也唯有见上面,才可能知道沈淮心里到底打着怎样的小九九。
然而弟弟内心傲慢得很,见不得比他更傲慢的人存在,说着一直要见面,年后过去都有两个月,知白竟然还没能跟沈淮见上一面,叫周裕也颇为无言。
再说这座高尔夫练习场,周裕也是不知道要怎么批评弟弟。
虽说高尔夫球号称是权贵者的运动,但东华真正能欣赏高尔夫球运动且能消费高尔夫球运动的权贵有几人?说到底,知白还是为他个人的兴趣,硬着头皮建了这座高尔夫球练习场,却挤占了鹏悦大量的宝贵资金。
周裕推门走进弟弟在球场的办公室,看到她爸跟二叔站在落地大窗里说话,吓了一跳:“爸,你怎么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回东华了?”
“刚下飞机,都没能歇一口气。”周炎斌转回身来,说道:“我想我退休还嫌早一些,一个人在昆明住得也腻味,就决定回东华来看看你们姐弟俩。没想到一回来,鹏悦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还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鹏悦是知白在管,跟我有什么关系?”周裕瞥了垂头丧气的弟弟一眼,心想大概已经给训了一顿了,她将车钥匙丢桌上,跟堂姐吴霞站到一边,问道,“怎么把你也喊过来了?”
“我们周家,就你跟那个沈淮接触最多。”吴海峰转回身来,说道,“你说说看,沈淮这次到底有什么意图?”
“我跟沈淮可没有什么接触。”周裕心虚的反驳了一下,“他到底有什么想法,我可揣摩不透。”
吴海峰也没有追问什么,跟他大哥周炎斌说道:“高天河拿市钢厂的利益,交换省委组织部长戴乐生在政治上的支持。省委书记陶国泉将退,谭启平面对现实,很可能会跟高天河各退一步、暗中妥协。情况对我们不利啊。”
周裕知道她二叔、她爸在担忧什么:
地方上的政治版图重新划分的同时,地方上的经济利益往往也会重新被瓜分。
高天河应没有将谭启平赶出东华的野心,更主要的应是想保住碗里的利益不叫别人瓜分掉。谭启平作为市委书记,不可能甘有其名而无其实,他要是跟高天河暗中妥协,那更可能是从吴海峰及周家碗里来抢食……
要是沈淮一系列动作的背后,是谭启平与高天河的暗中妥协,周家要面临的情况将更加的严峻。
“沈淮在年前时,应是给谭启平疏远了。沈淮即使有争宠之心,甘愿沦为谭启平的棋子打击我们周家,那大年初一他不应该跑到二叔家去拜年。”周知白说道。
“你倒有脸说这事。”周炎斌截住儿子的话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人家都知道跑到你二叔家登门拜年。这都过去两个月了,你可曾见到这个沈淮的面?”又跟女儿周裕说道,“你这两天就找个机会去梅溪镇,我想见一见这个沈淮,看他到底是什么人物。”
“沈淮什么货色,说到底不是谭启平脚底下的小虫子。你要是亲自去见他,不是给他蹬鼻子上脸吗?”周知白丢不下这脸,反对他爸亲自去见沈淮。
“你的面子要紧,我没法跟你比。”周炎斌气笑道,“当年办社队企业时,进山为了省钱,我花两角钱跟三四十人一起挤通铺,汗臭、脚臭熏得透不气来,也没有觉得丢脸。当年每天多了赚一二十块钱,我骑着破三轮车,挨家挨户收破铜烂铁,路上能捡块牙膏皮,都能高兴半天,也没有觉得丢脸,现在去见能决定鹏悦生死的大客户,怎么就丢脸了?我不出面,难道让你二叔出面?”
“没这么严重吧?”周裕吓了一跳。
“还不是你弟弟太得意忘形了?”周炎斌说道,“这破球场投了三千万进去,一分钱没见收回来,每年还要倒贴上百万进去。城南的那块地,码头项目还没有批下来,就迫不及待的为三百亩地投了两千万进去。现在鹏悦是还有近三千万的资金能周转,但欠银行的贷款,就有四千万,你说严重不严重。”
鹏悦的码头项目受到狙击,项目三百亩地的开发就不得不中止下来。除了高尔夫练习场之外,鹏悦其他几个项目的盈利都不大理想,最核心的业务,还是这些年来持续为鹏悦提供高额利润的炉料贸易。
就算高天河、谭启平不会恶意指使银行,提前收回对鹏悦的贷款,主营业务没有起色,鹏悦还将举步维艰。
在高夫尔球练习场吞噬鹏悦大量资金之余,周知白还硬着头皮贷款上码头项目,就是预计今年的炉料业务能有大幅的增长。
只要今年的贸易额如期达到两个亿,四千万的贷款将能很轻松的消化掉。
只是风水轮流转,谁能想到市钢厂跟梅溪钢铁厂会同时压缩对鹏悦的业务。
周裕看了深受打击的弟弟一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鹏悦是她父亲周炎斌打下的根基,早年还是在社队企业时,她父亲用一辆三轮车沿街走巷收购废旧起家,等到她二叔吴海峰复员到东华担任纪委副书记,她父亲才正式挂靠到唐闸区物资站办企业、创造鹏悦。
到八十年代中期,鹏悦购入轧机,专门废旧钢铁轧卖给市钢厂作炉料;到她二叔担任市委书记时,她家也积累下数百万的身家,成为东华在九十年代之前有名的“破烂王”。
她弟弟周知白算是国内最早出国留学的那批人之一,回国后,也的确把鹏悦的炉料业务发展走上正轨,打开从海外引进炉料的渠道,使鹏悦的业务量四年时间里,就接连上了好几个台阶。
她父亲原以为弟弟周知白能接班了,也因为早年坎坷生活,身体落下一身病,所以把企业交给弟弟,他到南广去休养了。
弟弟虽然有着丰富的专业背景,但毕竟对国情了解不够。初期因为二叔吴海峰的遮护,东华市里谁都要给他几分颜面,即使不通世事人情,也不影响他专业水平的发挥,造成他善于经营企业的假象。
然而她二叔退居二线之后,那些明枪暗箭交叠射来之时,她弟弟就显得经验不足。最为关键的,周知白对当前的情况没有丝毫的预料,甚至还一厢情愿的认为鹏悦的炉料业务在东华不会有竞争者,只一心激进的加快公司的发展速度,却不知道市钢厂跟梅溪钢铁厂会同时绕过鹏悦,跟东华之外的物资公司联系。
周裕想了想,觉得她爸就这么出面,也的确有些不合适,跟她爸说道:“还是我跟知白去见沈淮吧。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我想沈淮不至于一面都不见我们一下。”
周炎斌看着弟弟吴海峰一眼,吴海峰点点头,说道:“还是让周裕跟知白去接触沈淮为好。”
周裕也不知道弟弟看到沈淮会什么反应,也知道躲不过去,拿起手机直接给沈淮打电话:“沈书记,我是周裕,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什么,你在英皇国际?”周裕看了弟弟一眼,心里虽然不想去那种乌七八糟的地方,但这个应酬实在不能是她此时能逃开的,“好的,我马上就过去,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第一百五十七章相逢
接到周裕的电话时,沈淮刚在英皇国际楼前停下车来,他说道:“好的,你到英皇国际,我等你们。”
“还有什么人要赶过来?”赵东跟沈淮坐同一辆车,听到他跟周裕通电话,疑惑的问了一句。
“应该是我们要上江港码头项目的消息传开了,周裕要赶过来,还说要介绍一个人给我认识。”沈淮笑道,“除了周小白脸,我想象不出还会有谁。我们今天的晚餐是不是改奢侈一点,反正等会儿挤兑着周小白脸付账就是?”
孙亚琳、杨海鹏都分别把车停好走过来,见沈淮跟赵东说话里,脸上都带着诡异的笑,问道:“算计谁呢,笑得这么阴险?”
沈淮摸了摸脸颊,看向陈丹,问道:“我笑得很阴险吗?”
赵东说道:“唐闸区的周副区长,等会儿要带个人过来?”
陈丹担忧地问道:“请人家到这里来,会不会不合适?”她们今天只是私人性质的聚餐,还是凑热闹硬挑了英皇国际这么一个地方叫沈淮请客。
梅溪镇划并到唐闸区有半个月了,唐闸区的副区长自然是沈淮的顶头上司,她就担心她们凑热闹在英皇国际吃顿饭,会对人家不够尊重。
“是上回在南园遇到的那个周裕?”肖明霞凑过来问道,见赵东点头,感慨地说道,“那个女人好漂亮啊,没想到女官员有这么漂亮的。”
孙亚琳没有跟周裕见过面,听肖明霞这么说,就知道差不到哪里去,瞥了沈淮一眼,差点把“知道你小子不是好东西”几个字写脸上。
英皇国际的二楼,也是东华少有的几家高档餐饮场所之一。
门廊前的迎宾小姐看到女宾也不会觉得奇怪,确认沈淮他们是来用餐之后,就直接送他们到二楼。
从大厅进来,一直到包厢,没有遇到杨丽丽,沈淮倒是松了一口气,他倒是不怕陈丹的好奇心,更怕把孙亚琳的好奇心也勾起来:有些事情,让孙亚琳掺和进来,就多半没有好事。
可惜没等沈淮暗自庆幸两分钟,服务员刚把两本菜单递过来,杨丽丽就推门进来,热情洋溢的跟沈淮说道:“沈秘书你过来吃饭,怎么不提前打电话吩咐一声,我帮你把包厢都安排好。”
“就几个朋友吃饭,不用这么麻烦。”沈淮拿着菜单本,看着杨丽丽一眼,淡淡地说道,“你有事先忙去吧,不用特意招呼我们。”
杨丽丽临转身时,瞥了孙亚琳一眼。
陈丹在外人面前,很注意跟沈淮保持距离。即使跟孙亚琳一左一右坐在沈淮的两边,离沈淮也有一尺来远,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模样。杨丽丽进屋来,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又侧过着跟肖明霞她讨论婚事的安排,似乎没怎么在意杨丽丽这个女人的存在。
孙亚琳跟沈淮之间,看上去就亲密多了。她进包厢后,将外套脱下来,里面还穿着银行的制服,小花领黑白条纹衬衫,下身是紧身套裙加丝袜,坐在那里,显得妩媚性感。她正凑过头来跟沈淮说鹏悦的事情,杨丽丽推门进来后,她就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很容易让人误会她是对杨丽丽起了敌意。
杨丽丽只当孙亚琳是沈淮带过来的女人,临出门的一瞥,自然是瞥到她脸上。
没等杨丽丽完全走出去,孙亚琳就啧啧的咂起嘴来:“难怪男人都爱往这边跑,原来这里的女人真是又漂亮又好上手啊!”
沈淮头大如麻,见孙亚琳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只能硬着皮头不吭声,继续看菜单。
“那枚耳钉是她的?”陈丹凑过来,咬着耳朵问道。
沈淮就知道陈丹不可能有她看上去的那么不动声色,他只能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说道:“是她。”
“什么,你也知道这个女人?”孙亚琳听不见陈丹跟沈淮说话,侧过头来问。
“没有什么,就是上回听沈淮说起过有这么一个人。”陈丹温婉而笑,说道。
陈丹没有争风吃醋,叫孙亚琳大为扫兴,转头研究起菜单来。
菜单叫孙亚林拿过来,沈淮就闲了下来,琢磨起杨丽丽刚才的行为。
他知道杨丽丽临出门前对孙亚琳的一瞥是故意的,他相信杨丽丽不会是争风吃醋才故意如此,而是故意想叫孙亚琳争风吃醋。
沈淮看了看坐在他两边的孙亚琳跟陈丹,还真就像孙亚林跟他是一对呢。
沈淮心想杨丽丽这个女人也许是不甘心给他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