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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周家负责解决,由渚江建设承接工程。”
江渚建设本没有资格承接大型的路桥工程,但梅溪镇拿不出四千万的建设资金,只能通过“建设—转让”的模式,找投资方先行修路建桥,之后再由梅溪镇分批偿还工程款。
这么一来,梅溪镇就不再是投资方的角色,理论上只对工程后期验收及工程款的核算承担责任。倘若投资方指定渚江建设为总承包商,或者渚江建设本身就是投资方,那就不存在有没有建造资格这个问题。
第一百八十九章周家父子
约好一个小时后见面,不过蹲在车间里与工程师研究高频炉的技改方案,时间匆匆而过也无觉察,再走出车间时,看到红彤彤的夕阳悬垂在西边的钢铁架子之上,才发现在车间耗了都不止两个小时。
“都这么晚了?”沈淮与赵东也顾不上换下工作服,让邵征开车送他们回镇上。
褚强看到沈淮的车进了镇政府大院,忙小跑过去,说道:“除了鹏悦的周总外,周总的父亲周炎斌也过来了;何镇长陪他们在会议室里坐谈,李书记有事在区里不能赶回来,要我跟你请个假。”
听褚强说周炎斌也过来,沈淮也顾不得责怪谁。
周裕在电话也没有跟他说一声她爸也要到梅溪镇来,沈淮心想周炎斌也许想在确定深入合作之前,再摸一摸梅溪镇的底,也就不说什么,与赵东直接赶到二楼会议室。
沈淮没有机会跟周裕姐弟的父亲见过面,看到坐在周知白身边、由褚宜良陪着说话的中山装男子,两鬓已经花白,相貌跟吴海峰极为相似,心知他就是东华鼎鼎有名的“破烂王”周炎斌。
跟吴海峰的凌厉跟严肃,周炎斌谈笑间神态和蔼,倒像一个很善于倾听的长者。
沈淮听说周炎斌近年来身体不适,前年动过一次大手术,之后就退到幕后,将鹏悦的事务都交给儿子周知白打理,就是鹏悦在去年成立集团公司时也没有露面,倒没想到他会出现在今天这个谈不上多正式的场合。
看着沈淮出现在会议室的门口,何清社、褚宜良等人都站起来,沈淮责怪道:“周董亲自赶过来,你们也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害周董在这里等我,这不是待客之道。”
“听说沈书记在钢厂谈技改的事情,怕打扰沈书记的思路,我让何镇长、褚老弟不忙着惊动你的。”周炎斌跟何清社坐在会议室的里侧,跟沈淮隔着会议桌,彼此都往前探过身来握手,说道,“我跟何镇长、褚老弟他们聊得很高兴,没想梅溪镇在沈书记你的领导下,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周炎斌借握手的机会,才打量沈淮。
年轻,有着普通官员所没有旺盛精力。东华七县三区两百多个乡镇,周炎斌就没有听说哪里还有比沈淮更年轻的乡镇一把手。虽然这段时间来,听到的尽是眼前这个青年峣峣刚硬的事迹,但直面相对,倒也没有感觉到他有过分凌厉之处。
看到朱立、杨海鹏等人也都在会议室里跟周炎斌、周知白他们谈了一会儿,沈淮将赵东介绍给周炎斌认识,坐下来又谈了一会儿,得知渚江酒店那里的宴席准备好了,就一同从内侧的巷道走过去。
赶到渚江酒店,看到寇萱站在柜台后,沈淮也是愣怔了一下,见她嘴角还有些肿,但神采飞扬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昨夜刚经过那么大事的样子。
一时间没看到陈丹的人影,沈淮也只能假装跟寇萱不熟悉,陪同周炎斌等人继续往里走,也不知道陈丹跟寇萱说过什么没有,想到昨夜那具在眼前脱得光溜溜的稚嫩胴、体,沈淮一时间也不知道现在年轻的女孩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孙亚琳也早就回到梅溪镇,只是不愿意跟周炎斌他们一本正经的坐在会议室里交流,就留在渚溪酒店里,等到沈淮他们过来才下楼来。
沈淮要跟孙亚琳说事,让何清社陪同周炎斌先上楼,他问孙亚琳:“你们张行长今天晚上有没有空?临时请他过来用宴,会不会不合适?”
“你昨天拿烟灰缸砸王子亮,可没有这般小心翼翼。”孙亚琳看着沈淮,“张力升就值得你这般讨好?”
“对不能妥协的敌人,自然下手要狠,谁都无需留什么情面。”沈淮知道昨天夜里的事情应该早传开,谁能知道昨夜如此并不是他真心所愿,只能苦笑道,“但对于能团结的人,自然要尽一切可能的去团结。你先给张行长打个电话,我过五分钟再打电话给他道个歉。”
孙亚琳横了沈淮一眼,也只是言语上挤兑他一下罢了。
鹏悦集团作为东华市屈指可数的民营企业,财务一直都很稳健,虽然年初遇到一些危机,不过眼下已经迎刃而解,那就是业信银行应该积极争取的优质客户。周炎斌作为鹏悦的掌门人,近年来因病极少公开露面,这种场合较为难得,孙亚琳心知张力升也应该出来露个脸。
孙亚琳打过电话后,沈淮等了一会儿,又亲自给张力升通电话道歉,请他赶过来赴宴。
孙亚琳也知道沈淮虽然在外面给人蛮横无礼的形象,但待身边人,待禇宜良、朱立、杨海鹏等人,还是很注意拿捏分寸,能给人如沐春风,也不知道他回国三年时间,怎么会有这样的涵养跟城府。
坐下来,沈淮问孙亚琳:“你送杨丽丽回酒店了?”
“哦,你跟陈丹都不住回去,我那边空荡荡的,我就先让杨丽丽住我那边了。”孙亚琳又回头朝柜台后的寇萱,说道,“还有那位,下午跑过来说给她姑姑赶了出来了;不过看她的样子,实在不像是给赶出来的样子。”
沈淮头大如麻,但也只能先把这一堆头痛事暂时丢在脑后,先上楼陪同周炎斌等人说话。
周炎斌过来,也是大家就南线造桥的方案交换一下意见,也不会过深谈及合作的细节,但周炎斌在酒桌上也明确的表示鹏悦愿意参与南线造桥,但也希望沈淮所提出的两个方案折中一下:
鹏悦可以拿一定的资产向业信银行抵押贷出造桥所需的四千万资金,出借给渚江建设承担路桥工程,但鹏悦同时也需要适当的持有渚江建设的股份,以保证渚江建设的财务能受到鹏悦的监管,减少鹏悦承担的财务风险,同时也能分享渚江建设快速发展所带来的利益。
不过持股比例、股权溢价以及工程验收后、梅溪镇归还方式以及渚江建设从中摊占的工程利润,还需要大家坐下来进一步的细谈。
在谈及梅溪镇区总规划,沈淮跟何清社、黄新良等人谈到梅溪镇要完全发展起来,需要在梅溪河上建造三座大桥,在镇区横向发展上形成南、中、北及滨江公路四条主干道,然而在竖向发展形成滨河、学堂街、梅鹤公路三条城市干道。
在四横三纵的格局之间,规划建设新的居住区、商业区、工业及办公区及文化娱乐区。
不过这是请市政规划设计院做的镇区总体规划,需要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去完成。
最初所拟定的,也是最现实的实施方案,就是先改造下梅公路,改善沿下梅公路两侧的商业环境,在钢厂与货运码头之间修梅鹤公路南段,打开梅溪镇出江的通道,为总体规划开个头,打开一个稚形出来。
何清社也没有想到沈淮会突然改变既定的步骤,彻底放弃下梅公路改造计划,改先发展南片,他与黄新良以及其他镇干部,也没有提前得到通知。
再细想想过去二十四个小时里发生的这么多事,何清社倒也能理解沈淮为什么要突然改变方案。
潘石贵暗中收购下梅公路南侧的店面门,摆明是想要在下梅公路改造工程里获得高价赔偿。镇上无法制止私房交易,潘石贵又仗着背后有区长潘石华撑腰,镇上没有办法对他采取强制措施。坐下来谈,也不知道财政要补贴多少钱,才能满足这些人的胃口,沈淮昨天以那么强硬的姿态,将王子亮往死里整,又怎么可能看潘石华的脸色,坐看潘石贵来占梅溪镇的便宜?
何清社不知道潘石贵等人听到沈淮放弃修下梅公路、改南线建桥的决定会是什么脸色,但想来也知道他们的脸色不会好看……
何清社也乐于看潘石贵的好戏,宴席结束后送周炎斌、周知白以及张力升等人离开后,何清社私下跟沈淮商议:“突然放弃下梅公路改造方案,也有些不合适;我想南线建桥方案先不对外公开,镇上找下梅公路南线的商户做一下民意测试,到时候顺应民意放弃现有方案更合适一些。”
沈淮点点头,说道:“具体事情还是要老何你来一力承担啊!”
他知道何清社对仗着潘家势力、不把梅溪镇官员当人看的潘石贵也恨之入骨,有心想让潘石贵这次陷得更深。
所谓的民意测试怎么掌握,度量的主动权都在镇上。
一定要放弃下梅公路改造方案,哪怕有一户房产业主不同意拆迁,镇上都可以充分的“尊重”民意。
沈淮打算拉朱立、褚宜良、杨海鹏他们一起到镇政府里再细谈,陈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宿舍还是太小了,也只能先让寇萱跟杨经理都住到老宅去。你有没有空,帮我们开车送两床被褥过去?”
沈淮头大如牛,就知道女人都凑到一起不是什么好事,只好说道:“好的,周家人跟张行长送走了,也没我啥事了,我就过来。”
第一百九十章脏活
下梅公路以梅溪大桥为界,西段虽然也是城郊地区,民居错杂,但较早划入城区,两侧都竖有路灯。
车过梅溪大桥时,下望去两列路灯,仿佛两串微微往北倾斜的项链,不过大部分区域,除了星星点点的居家灯火,则陷入更深的夜色之中;而身后更是一片黑暗,只有钢厂方向有一片辉煌的灯光,显示着异常彰目的繁荣。
在渚江酒店是不得不强颜欢笑,离开梅溪镇之后,周小白大部分时间都沉默着,因为长期在海外接受教育,他有时候也不赞同他父亲的经商理念,父子俩在一起时,话也很少。
周家的司机倒是很适应周家父子俩之间的这种气氛,也只是沉默的开着车,要是有人看见这情形,还以为车里装了消音器。沉默一直持续到翠湖西的周家大院也没有打破,倒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除了翠湖西北角的常委别墅楼以及翠湖南岸的旧式洋楼群外,环湖周围并没有成片的别墅区。相反的,由于城市建设的滞后,翠湖沿岸还有大片的老式民居没有杂挤在这里。
周家就位于翠湖东岸狭窄的巷子深处,外表与普通民居院子没有什么区别。不过,二层合围的院子,之前是由五户人家挤在一起的公租房,如今这栋院子都给周家都买了下来,成为别有幽静洞天的一所居所。
这处院子,平时也就周炎斌夫妇以及周家老太太及保姆、司机居住;周知白不愿受拘束,在东华另有住处,司机自然先送到周炎斌回家。
巷子虽然能容轿车进去,但很不方便,周炎斌通常都在巷子口下车,司机也就早习惯将车停在巷子口。
周炎斌倒没有急着下车,司机知道他有话对周知白说,便知趣的下车站在巷子边抽烟去。
看着巷子里昏黄的灯火,周炎斌通过后视镜看着儿子沉默着的脸,知道他心里依旧摆脱不了对沈淮的排斥感,说道:“早年我骑辆三轮车,穿家过巷的收破烂,你心里也有委屈。别人家的父母,要么是工人,要么是教师,要么是政府官员,偏偏你的父母是个收破烂的,干着别人眼里的‘脏活’,你年纪小,心里委屈也很正常。不过你在国外受到这么多年的教育,回过头来看这段往事,你有什么感想?”
“我能出国读书,都是爸爸你收破烂挣出来的。现在鹏悦主要经营的也是废钢贸易,要说你是东华的‘破烂王’,我就是东华的‘小破烂王’。”见父亲提起往事,周知白心里也感慨得很,说道,“没有爸爸早年干的那些脏活、累活,就没有我的现在、鹏悦的现在。就算有些事,我不赞同你,不过我一辈子都会感激你,尊敬你。”
周炎斌见儿子跟他说话还这么有保留,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我当年干的脏活,不给人家理解,你年纪小觉得委屈;你再看看,沈淮干的何尝不是‘脏活’?”
周知白没想到父亲突然扯到这个话题上来,一时间也琢磨不透父亲的意思。
“从表面来看,沈淮蛮横、不讲究规则,甚至肆无忌惮的破坏规则,像只疯狗一样的到处乱咬。”周炎斌说道,“不过你想想看,要没有沈淮这般作为,梅溪镇及梅钢有没有这么好的发展环境。不过我也理解你的心情,鹏悦这些年没有低过头过,竟然给这么一个无名小卒处处逼得只能选择与其合作,心里是不会好受。”
“我没有这么不理智。”周知白争辩道,突然又发觉没有办法把姐跟沈淮之间的事情说给他爸听,只能沉默着不吭声。
“我对沈淮这个人,开始印象也是模糊的,看不透彻。”周炎斌语重心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