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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我以为你回老家了呢。”
十多个人挤在包厢里,难免显得有些拥挤,知道内情的人眼睛都在原立江和顾青裴之间巡视,兴奋地等着看热闹。
顾青裴笑道:“对,前几天回去陪了陪父母,没办法,过年我都没闲着,有时间总得回去尽尽孝道,可惜啊,还没呆够呢,这不,王总就把我给叫回来了。一年之计在于春啊,好多项目都等着开花结果,真是个好时候。”
顾青裴最后那句话说得意味深长,原立江微微眯起了眼睛。
王晋笑道:“原董,来,我带着我们顾总来给您敬酒了。”他特别强调了“我们顾总”四个人,让原立江的眼神又按了几分。
俩人客客气气地敬了原立江一杯酒,原立江还未来得及多看顾青裴几眼,就被轮番而上敬酒的其他人给缠住了。
王晋和顾青裴就拿着酒杯巡了一桌,认识不认识得都客套了一番。
完完全全的交际场合,没有空隙让原立江和顾青裴好好对峙,但对顾青裴来说,他以胜利之姿回归的目的,已经达到。
原立江在说话的空挡看了顾青裴一眼,顾青裴也在看着他,俩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充满了火药味。
82、。。。
一伙人敬完酒后;全都回屋了;坐下就开始谈论原家的事儿;都是些顾青裴听腻了的老料;他心不在焉地喝着茶,眼神有些游离。
一只温暖有力的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手。顾青裴抬头一看;见王晋正举杯与对面的人寒暄,此时下巴微偏;斜斜看了他一眼,眼中尽是沉稳从容的力量,让人心生一股安全感。
和这样的男人并肩;好像世间没什么值得害怕的,和原炀,却像与虎狼并行。
不,谁是虎狼,还说不准呢。
顾青裴微微甩了甩头,找回了一些理智。王晋出身显赫,一生所见所历,根本不是他能相比,这是个比他要高杆得多的男人,如果他疏忽大意,玩儿不过王晋,就会被王晋玩于股掌之间。
他之所以无法对王晋产生感情,而是充满戒备和敬畏,仅仅是因为,他能相信原炀真的喜欢他,却无法相信王晋对他会有真心。一分钱一分货,他顾青裴不做赔本儿买卖,至少,不会做第二次。
顾青裴慢慢地抽回了手,举杯大笑着喝下一杯酒。
饭局结束后,俩人喝得都有点儿多,不过顾青裴酒量更好一些,他跟王晋的司机一起把王晋扶下了楼。司机打开后座,顾青裴把王晋弄进了车里,王晋勾着他的脖子,硬是不松手。
顾青裴半身在外,半身在内,他身高腿长,这么弓着腰的姿势实在难受,“王哥,早点回家休息吧。”
俩人的脸贴得极进,只要稍稍一动,就能亲吻对方,但是他们都没动,王晋醉醺醺地说:“顾青裴,咱们俩之间究竟差什么呢?”
顾青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王晋必然是对自己极有自信的,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本。顾青裴看得出来,王晋从未把原炀那样幼稚莽撞的小男孩儿放在眼里,绝大多数人如果有机会在王晋和原炀之间做个选择,胜利的多半也是事业有成、温柔稳重的王晋,而不会是还没长大的原炀。
硬要说他们之间差了什么,恐怕就是机缘吧。
如果他先认识的是王晋,也许今天是另一番光景。王晋虽然对人对事永远有所保留,绝不会像原炀那样直白坦荡,但却恰恰能让顾青裴更加安心,大家各取所需,又有什么不好呢,至少,会好过他和原炀闹了个翻天覆地,最后狼狈收场。
可惜,现在无论于公于私,他都该和王晋画好界限。
王晋叹了口气,放开了他,顾青裴给他关好车门,目送着汽车离开。
这时候,他的司机也把车开了过来,他正待上车,背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顾总。”
顾青裴身体一顿,慢慢回过头去。
原立江站在酒店正门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身边跟着两个助理,都曾是和顾青裴在酒桌上称兄道弟的人,此时却神情冷漠。
顾青裴从容一笑,“原董,别来无恙。”
原立江面无表情,“顾总,借一步说话?”
顾青裴笑道:“晚辈不胜酒力,要赶紧回家睡觉了,以免醉酒之下,再出什么丑,被昭告天下。”
原立江脸色微变,眯着眼睛看着顾青裴,顾青裴毫不退让地跟他对视。
原立江从台阶上走了下来,走到顾青裴身边,伸手轻轻一带,把车门关上了。
顾青裴微微蹙眉。
原立江用只有俩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顾青裴,你拐了我的儿子,我也做了不地道的事,咱们俩多少可以算扯平了。你去王晋那里,其实犯了我的大忌讳,但我不想追究了,我只希望你量力而行,不要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顾青裴也低声道:“原董尽管放心,X钢集团的竞标项目,我顾青裴只凭自己一颗脑子,希望原董也能磊落行事,公平竞争,最后花落谁家,可都不许生气哟。”
原立江冷冷一笑,“我以前非常喜欢你这份自信。”
顾青裴呵呵一笑,“我也喜欢。”他打开车门,潇洒地坐进了车里,扬长而去。
第二天上午,王晋领了一个人来他办公室,说这个人跟X钢集团招投标项目组组长的助理是高中同学,打算让他把那个助理约出来吃顿饭,把人领来,是让顾青裴提前了解一下情况。
顾青裴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人,神情萎靡,衣着陈旧,一看就知道生活状况不太好,那个助理会不会理他是一方面,即使能把人约出来,泄标是犯法的,尤其还是国企资产,对方愿不愿意冒险更是不好说。顾青裴以前主管过投招标,每一次涉及金额过亿的投招标,都是一场腥风血雨暗藏杀机的角斗,这种说法一点都不夸张。他亲眼见过因为受贿泄露标底,一进去好几年的高管就有两个,其中一个还是他亲自调查的。
他对投招标这一套,实在是太熟悉了,背地里的手段怎么用,能用多少,怎样是个度,如何能天衣无缝,他心里门儿清,所以他对王晋把这么一个人带来搅混水,不太满意。
他把人打发出去了,然后跟王晋单独谈了谈。尽管王晋表现得一直很沉稳,但顾青裴还是察觉到了王晋背上的压力。毕竟他也为这个投标投入了大量的资金,这个项目进行到现在,基本上已经变成他和原立江的角逐,输了不但一切努力付之东流,而且颜面扫地。
但病急也不能乱投医,顾青裴跟王晋聊了很久,把事情的黑白利弊都给他分析了一遍,王晋听得连连点头,最后叹了口气,“我最近压力有点大,肩上挑着的事儿太多了,一个一个得都不让我喘气。”王晋看了顾青裴一眼,眼中满是激赏,“青裴,还好我现在有你。”
顾青裴笑了笑,“我的工作就是为你分忧。王哥,你一个人分不了八个身,有紧迫的事情就赶紧去处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成败我不敢定论,但我绝对会百分之二百的努力。”
王晋深深地看着他,最后忍不住抱了他一下。
顾青裴身体微僵,拍了拍王晋的背,便往后退去。
王晋也只得退了回来,淡笑道:“青裴,辛苦了。”
顾青裴笑了笑,“应该的。”
和原立江的一面,并没有影响顾青裴的士气,反而让他更加斗志昂扬。他尽管不能给自己伸冤,但如果此次能夺标,也能为自己出一口恶气。因为他更加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中。
最后那个助理,他们还是找到了,不过不是通过那个一看就口风不严唯钱是从的高中同学,而是通过更稳妥的关系。那助理年纪不大,行事却很是谨慎小心,只是再谨慎的人,也受不住巨大利益的诱惑,他选择性地透漏了部分标底,顾青裴有把握把自己的投标文件做得天衣无缝。
他相信原立江也不会闲着。
俩家公司基本上条件相当,无论是人脉关系还是投资实力上,都在伯仲之间,这时候拼关系拼财力已经无法决出输赢,只能看谁的投标文件更对领导的心思了。
顾青裴连续几天只睡了三四个小时,他为了给自己挣回一口气,拼了命的努力。
投标文件报上去的之后,顾青裴大睡了一场,睡得昏天暗地,最后是被电话声吵醒的。
他眼睛干涩得睁不开,也没看来电就接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好半天才说:“你在哪里。”
顾青裴猛地睁开了眼睛。
是原炀。
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顾青裴觉得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听到,其实细算下来,不过才过了半个多月。
顾青裴没有说话,却也没有挂电话,他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
“我回家了,刚从天津回来,项目启动了,一定会赢利的,我有把握。我忙完了马上回来了,你在哪儿呢?”
“你说句话,你到底在哪里?回家吧,我在家等你。”原炀反复强调着“家”这个字,口气越来越急。
顾青裴好半天才缓缓开口,“我不住那里了。”
电话那头也陷入了沉默。
顾青裴慢慢坐了起来,他捂着胸口,呼吸困难,但他还是坚持说着,“原炀,你如果早生几年就好了。不过,没什么如果了,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原炀沉重的呼吸声传进顾青裴耳朵里,让他鼓膜生痛。
原炀哑声道:“无论我做什么都没用吗,我整天东奔西跑都是为了谁,顾青裴,你不能让我为了你彻底变了个样儿,又不要我。”
顾青裴握紧了拳头,默默挂断了手机。
就这样吧,他这个年纪,跟年轻人玩儿不起了,这样对谁都好,对谁都好。
放下电话之后,尽管头晕脑胀,困倦不已,却再也无法阖眼。
等待开标的过程是漫长而又焦虑的,但是他们除了等待结果,已经不能做什么了。投标时一家企业自动退出了角逐,实际上只剩下了三家,估计除他们和原立江的另外一家,只能在利润空间上做接近底线的让步,否则是没有办法和他们竞争的。
结果谁也无法预料。
有一天,顾青裴接到吴景兰打来的电话。
他颇为意外,他和吴景兰接触并不都。
吴景兰的声音很沉,但语气还算客气,“顾总,近来可好。”
顾青裴想到这是原炀的面前,觉得面颊有些发烫,他低声说:“还好,吴总呢?”
“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现在不肯回家,不肯透露行踪,不肯和自己的父亲说一句话,你说我好不好呢?”
顾青裴沉默了。
“顾总,你应该知道他在哪里吧。”
“我不知道,我跟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
“他为了你有家不回,你却说你们很久没联系,叫我怎么相信?”吴景兰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激动。
“是事实,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吴总应该高兴才对,原董的目的达到了。”顾青裴并不是想出言讽刺,他对原炀的母亲还是尊重的,他只是说了一个事实。
吴景兰却足足停顿了三秒,才开口:“立江这件事做得欠妥,不过,如果最先知道这件事的是我,我可能更加无法控制自己。你没有孩子,体会不了为人父母的心。”
顾青裴没有说话。
“我也不想再纠结对错,我们原家本是通情达理的人,这件事也不能全算你错,青裴,我现在只希望你把儿子还给我们。”
若不是几乎呼吸不畅,顾青裴险些失笑。
还?为何找他要?
“吴总,不管你信不信,我和原炀,确实已经很久没联系,我也早已经下定决心,和他再不往来。您找我要儿子,我实在无奈。”
吴景兰没再说话,俩人僵持了一会儿后,吴景兰悄无声息地挂断了电话。
顾青裴坐在办公桌前,身体僵硬,久久都缓不过劲儿来。
开标那天一大早,王晋和顾青裴带着一众下属到了X钢集团,原立江没来,他集团的高管代他出席,另外一家公司的老板已经到达。
三家公司集中在大会议室里,等待X钢项目负责人开标评标。
会议室里气氛颇为凝重,所有人都不苟言笑,开标之前,他们彼此之间都还是竞争对手,开标之后,输的输赢的赢,尘埃落定,反而可以开怀畅饮,否则就会失了风度。
负责人在投影仪上放出了整个项目的标底。
顾青裴和王晋对视一眼,目光皆有些阴沉,他仔细观察着其他两家的表情,发现他们表情均有些异样。
就跟他看到标底时候的感觉差不多。
他猜测,那个助理恐怕分别收了三家的钱,每家透漏的标底都真假参半,因此每家都没拿到真实的标底,却又部分吻合,顾青裴没想到那么年轻的一个人胆子居然如此之大,不但敢收三家的钱,还故作聪明,弄出这么一堆不伦不类的标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