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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两个被狭小的车厢包裹,被迫呼吸着彼此的味道的时候,俩人均没有开口说话。
他们离得很近,近到原炀换挡的时候,手肘总能碰到顾青裴。
原炀能味道顾青裴身上淡淡地男性香水味,顾青裴也能闻到原炀身上清爽的剃须水。
他们曾经对彼此的味道熟悉无比,他们曾经亲吻过对方的脸庞,抚摸过对方的身体,也曾密切交合,紧紧拥抱。
如今却变成如此诡异的关系,顾青裴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非常想弃车而逃。
原炀把车停在了一个小区正门旁边的停车场,临街商铺被一个连锁江南菜品牌租了下来,门店很是招摇漂亮,顾青裴以为是在这里吃饭。
原炀带着他进了餐馆,并领着他穿过餐馆大厅,从后门走了出去,直接进入了小区内部电梯。
顾青裴皱了皱眉头,“这是去哪里?不是在这里吃?”
“谁告诉你在这里吃。”
“那你……”
“近。”原炀面无表情地盯着电梯上显示的楼层数字。
“那我们这是去哪里。”
“我家。”
顾青裴一愣,声音沉了下来,“我们为什么要去你家。”
“是你说的,地方随我挑。”
“原总,这不适合吧?”
“哪里不合适?”原炀戏谑地看着他,眼神却很是阴暗。
“我们已经……”
“你想说我们已经分手了,是吗?”
顾青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电梯停了下来,门打开了,原炀按着电梯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顾青裴没动。
原炀笑道:“我们确实分手了,不过想一想,你让我白干了那么久,却从我身上什么都没捞着,不觉得可惜吗?”
顾青裴的手握成了拳头,“原总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顾总那天说的两不相欠,实在对我太宽容了,我欠了顾总不少东西,想一一还上,不然,实在心里不安。”
顾青裴冷冷地瞪着他,“我不需要你还什么。”
原炀凑近了他,低下头,薄唇贴着顾青裴的耳边,“但我需要你还我一些东西。”
顾青裴伸手去推他,却被原炀一把抓住了手,紧接着顾青裴被猛地按在了电梯厢的镜子上,原炀高大结实的身体压了上来,顾青裴还未等张口,火热的嘴唇变堵住了他唇,原炀那粗暴的、霸道的吻一如往昔,是那么地熟悉,勾起了顾青裴无限地回忆。
他在短暂地怔愣过后,开始剧烈的反抗,可他在体能方面从来没赢过原炀,被原炀死死地压制着,甚至被原炀卡着下巴被迫张开了嘴,湿软的舌头强势地入侵了他的口腔,他被原炀的吻弄得呼吸困难,面色潮红,甚至在原炀极富技巧的挑逗下,小腿有些发软。
就在顾青裴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原炀终于放开了他。
顾青裴的手一得到解放,拳头就狠狠地朝着原炀的脸招呼了过去。
原炀轻易地抓住了他的手。
顾青裴怒瞪着他。
原炀挑衅地笑了笑,甚至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那样子邪气十足。
顾青裴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以前是吃腻了,不过两年多没碰,突然有点儿好奇那味道。”原炀笑了笑,“好像没怎么变。”
93、。。。
顾青裴冷静了下来;他把已经自动关闭的电梯门按开了;看着原炀;沉声道:“出去。”
“你还欠我一顿饭;现在去我家,亲自做给我;这事儿我们就两清了。”
顾青裴讽刺地笑了笑,“原炀;你究竟想干什么?你已经有了个小女朋友,你也说不会再纠缠我,我去你家给你做饭?你觉得合适吗?”
原炀挑了挑眉;“合适。如果你今天不去,下次我再去你公司讨好了,反正这顿饭不讨到,始终算你欠我的。”
顾青裴眯起了眼睛,突然笑了一下,“原炀,你是想跟我上床吗。虽然我明显见老,虽然你都吃腻了,可是还是有点儿好奇那味道,是吗?”
原炀嘴唇有些轻微地颤抖,他强忍着那种窒息般的感觉,伸出手捏了捏顾青裴的下巴,轻佻地说:“是。”
“可惜我不想,你打算怎么做?强奸我?像以前那样?”
原炀咬了咬牙,哑声道:“你以为自己是天仙?我原炀要什么样儿年轻漂亮的男男女女没有,我犯得着?”
顾青裴心有些绞痛,他咧嘴笑了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走吧,我给你做饭,我不欠你这顿。”他抬脚跨出电梯。
原炀握紧了拳头,克制着体内阴暗的冲动。
原炀家的采光很好,一进客厅,就见阳光铺洒在橡木白的地板上,温暖明亮。
顾青裴修长的手指插进领带结里,下巴微微扬起,轻轻扯开了领带,完美的侧脸轮廓加上随性的动作,透出致命地性感,原炀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恨不得把他全身都扒光。
顾青裴把领带折好收紧裤袋里,然后把衬衫的袖子挽了起来,“厨房有什么我就做什么了。”
原炀没有说话,跟着顾青裴进了厨房。
顾青裴从冰箱里拿出食材,熟练地料理了起来,他一直背对着原炀,一言不发。
原炀就依靠在门口,看着顾青裴的背影,就那么看着。
他觉得顾青裴下一秒就要转身过来了,就要转过身来,笑着对他说:“去把鱼收拾了。”就像当初那样。
他这时候应该走过去,从背后抱着顾青裴的腰,把脸垫在他肩膀上,说自己不想吃鱼。
然后他们会说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对话。
可他知道那不可能。
自从这个男人抛弃他的那天开始,那些就再也不可能了。
他就那么盯着顾青裴的背影,双目赤红。
顾青裴低着头,一下一下机械般切着手里的葱花,他能感觉到背后的视线,那视线就好像带着温度,灼伤了他的背,慢慢地视线就有点失去了焦距,一刀下去,手指见了血。
顾青裴本能地轻轻一抖,然后面无表情地把手指伸到水龙头下,用水冲了冲。
伤口好像还不浅,冲了一会儿还在流血。
疼倒是没感觉到,不过哗哗流着血可不好切菜。
他刚想找点儿什么东西按住,原炀已经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你丫傻逼?用水冲能止血?”
“这点儿血还用止?”顾青裴抽回了手,用纸巾按住了伤口,“过会儿再切。”
原炀的手绕到了他后腰。
顾青裴下意识地一躲。
原炀伸手固定住了他的腰,冷冷地瞪着他,在顾青裴戒备地视线下,解开了他的围裙,套到了自己身上,“客厅呆着去吧。”
顾青裴愣了愣,眼见他已经转身开始切菜,动作比他利落很多。
顾青裴看了原炀的背影一会儿,心头涌上一股酸意。
在厨房忙碌的原炀的背影,是他这辈子记忆里都无法抹去的画面。
他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看到。
就在他怔愣的时候,原炀突然停下了动作,侧过脸看着他,高挺的鼻梁轮廓清晰可见。
顾青裴垂下了眼帘,转身去了客厅。
过了一会儿,饭菜都上桌了。
顾青裴看着原炀进进出出的样子,受不了这样仿佛回到昨天般的气氛,开口道:“这可是你要做的,回头别赖我还欠你一顿饭。”
原炀的手僵了僵,随即抬起头,冷笑道:“你欠我的,还差这一顿饭?”
顾青裴皱了皱眉头,“原炀,话不要乱说,我何时欠过你什么。”
原炀凌厉地看着他,“我早晚会让你知道。”
顾青裴脸色有些发青。他觉得跟原炀纠结于谁欠谁没有任何意义,如果真的要计算,他失去的那些该如何量化?索性都撇个干净,他并不想活在过去。
可他没有想到,原炀竟然敢说自己欠他?滑天下之大稽。
原炀把碗筷都摆好,以几乎命令的语气说:“吃饭。”
顾青裴咬了咬牙,坐到了饭桌前。
俩人面对面坐着,离得极尽,近到顾青裴能清晰看到原炀皮肤的细致、紧绷的程度。
这真是年轻人的状态,顾青裴忍不住想。
他又想起了原炀那天的话,说他“明显见老”,他觉得有些好笑。他已经三十五了,他当然会见老,而且会一年比一年老。
原炀却风华正茂,随着年龄、阅历的积累,摆脱年少的青涩莽撞,变得越来越有魅力。
难怪原炀开始看不上他了。
顾青裴自嘲地笑了笑,开始吃饭。
原炀道:“说说你这两年都干了什么吧。”
顾青裴顿了顿,以异常平静地口吻说起了自己在新加坡的工作。
原炀听着听着,突然问:“你和王晋呢?”他已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无波无澜,却抵不住身体轻微地战栗。
如果他听到了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顾青裴轻描淡写地说:“并不合适。”
原炀的心脏这才停止颤抖,“那别人呢?”这两年来,他其实一直找人监视着顾青裴,顾青裴的很多举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但他依然想听听顾青裴的说法,想知道还有什么,是他可能遗漏的。
顾青裴淡淡地说:“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原炀胸腔升起一股无名火,他讽刺道:“不用你说我也能猜到,风流倜傥的顾总,怎么可能闲着。”
顾青裴不置可否,他两年来有多“闲”他自己知道,他还知道,原炀肯定没闲着。
可是说这个有什么意义呢?
顾青裴的默认让原炀更为恼火,他忍了两年,克制了两年,就为了今天能够以强大的姿态和他见面,这两年间顾青裴跟了什么人,一直是他刻意回避的问题。
可是这些问题他早晚要去面对,尤其是当顾青裴已经活生生地在他眼前,不再只是偷拍的一张张相片的时候,他更是想要知道得清清楚楚。
可他知道,顾青裴根本不屑于告诉他。
没关系,他早晚要从这张嘴里,听到答案。
他蛰伏了两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再见到顾青裴,布下天罗地网,让他无处可逃。
94、。。。
吃完饭后;顾青裴一刻也不想多留。
他本就不该出现在原炀家里;以俩人原来的关系;这太不合适。
原炀并没有留他;但却执意送他回去。
顾青裴坚持道:“我下楼打个车就行了。”
“我把你接出来,我当然送你回去。”
“不用;这个点儿很好打车。”
原炀双手抱胸,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你是怕我知道你住哪儿?”
顾青裴皱了皱眉头,他倒这么想,不过以原炀现在莫名的态度;不知道更好。
原炀哼笑一声,“我要是想知道,你拦得住我?”
顾青裴终于放弃,任原炀跟着他下了楼。
车开上主干道后,顾青裴道:“前面那里调头,往东三环开。”
原炀懒懒地说:“我说了,我想知道,你拦不住我。”
顾青裴仔细品了下这话里的意思,难道原炀知道他住哪儿?
过了几分钟,顾青裴就得到了答案,原炀真的知道他住哪儿,根本不需要他指路。顾青裴胸口有些发闷,他很想质问原炀,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边交着女朋友,嫌弃他年纪大,一边给他做饭,连他住哪儿都知道。
他甚至开始怀疑,原炀是不是在耍他玩儿。
顾青裴沉声道:“原炀,我现在忙得要命,没空跟你拐弯抹角地玩儿一些游戏,你究竟想怎么样,直接说出来。”
原炀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大言不惭地说:“很简单啊,顾总身体的滋味儿一直挺让我回味的,反正你也有需求,我也有需求,偶尔互相满足一下怎么样?”
顾青裴讽刺道:“一个女朋友应付不了你?”
原炀趁着等红灯的时候,扭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包含暧昧和赤裸裸地欲望,“那种小丫头,哪儿比得上顾总让人销魂。我还记得顾总下边儿那张小嘴有多紧、多热,我每次插进去的时候,你的腰都直晃,屁股夹得更紧,你那两条腿缠着我的腰的时候,比女人有劲儿多了,还有顾总被我干得神志不清的时候,就会发出特别勾人的叫声……”
“够了!”顾青裴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原炀,别弄得自己跟发情的公狗似的,好歹现在也是老板了,要点儿脸好吗。”
“哈哈哈哈。”原炀大笑道:“顾总高潮的时候比发情的母狗还骚,要比脸皮,我觉得比起被男人干得射出来的顾总,我还挺矜持的。”
顾青裴被他气得脑仁疼,看着原炀得意的模样,他突然意识到原炀是故意的,原炀似乎就是想看他的窘迫和难堪,他越是生气,原炀越是高兴。
这人是不是他妈有毛病。
顾青裴冷笑道:“多谢原总夸奖,可惜你以后操不着了。”
原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