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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下午卖完货才付款,有时货滞销,东主肉款又要还,家中常常无钱买粮食。旧时欠人钱要及时完清,不然下次买货有困难,口齿要清楚,怎么说就怎么做的,故宁可自已家中无米,也不敢欠了生意上的款。解放后他家也没有去分田,他自已有二间破屋,祖上遗产,父亲性硬,虽穷也不要别人东西。他认为自已二、三代穷了,这下子分了多少东西,他认为也只不过能过几个月的好生活。反正自已要有一个长期饭碗才是。祖上传下这担卖肉丸汤粉篮子,这下子看来也有用处。很多人因贪在家中分田分屋,都已回乡下。城中做生意的人少了很多,因为这做饮食业的少数人是厨师,有的被茶馆请去。他也性硬,只愿自子做自由些,不用寄人篱下被人管着,因此他又做肉丸汤粉的独门生意。现在做生意越少越好,也越灵活,打税也自报多少就多少,不用入什么会。因此做几个月以后,越搞越有兴趣。后来虽然米制的粉仔不准经营,说违反统购统销政策,单卖肉丸,并用绿豆做的精丝去配这上汤儿,也很可销。这时的规定不可买米自制粉、饭、板类、但可由付食店买干米制品来卖,故也有生门可走。这些干米制品由国家计划,每月拨定粮食去制,个人与单位不得自由在社会上插手收购米谷。
一日、戴正昌问父亲提出要去做水库,他父亲便道:“我这独门生意,做肉丸也不是人人会的,你学会它也可自找生活,反正我老了,要你帮手才行。况做水库也不是出门做大生意,做大生意今天也不许可,没有什么前途。不如在家,俗语说得好:‘冷莫动、穷莫走。’”
‘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朝难。’心走野了,他日坐不下来。况你同去的人都是同类贷,越同在一起越没有用,没有取长补短的机会,结交须胜我,似我不如无。学一生人也学不了什么。还是在家学做生意,将来如果有机会,开间茶楼饭店,岂不是也望能翻个身。
“这戴正昌被他老子一说,心也捉摸不定,也觉得去做水库不过是凑凑兴,也没什么可贪头,也就逐渐消了这个念头。
今日他来到徐恒家中也是想把自已的心愿告诉他们。陈早起见到他便道:
“你的肉丸真可吃,一个才一分钱,一角钱十粒,内有鱿鱼配料,倒也可口,坚而脆,爽口香甜。大只的伍分钱,还有二个蚝豉贴着面上,可算令人中意食的,如果你去做水库,谁再去学做肉丸儿?很多人,也会想念你啊,真可惜的。”
戴正昌也不犹豫地道:“我也正来告诉你们,我父亲不愿我去做水库,希望我留在家里学他做肉丸。因他年几老,自已也捶不了肉丸,要我帮手。再说我去做水库,一个月三十元上下,付回一些给他老人家生活,自已也难过了。我不想去,又觉可惜,难道这个也要祖传吗?传到什么时候,真令人讨厌的传家宝啊﹗”
徐恒也大笑着说:“什么也要有祖传,没祖传,是学不了的。特别是在今天,没有被迫干的了,一般也是祖传,方便就传下来了吗﹗”
“这个方便也太可惜了,天生的屠夫,厨倌。反正我也没有文化,也无可能去读书,给我读也读不了。一见到书,头皮就像米斗一样,怎么去读?看来这脑子也有生定了似的。”戴正昌说着自已也在敲着自已脑袋:“太笨了,太笨了。”
“也不太相干,做什么也要有人去做,从今后我们各人分手,以后该谁好呢?也不一定的,在家有在家的好,在外有在外的好。”陈早起说。
“那出门有希望的。”戴正昌说,“你们还坐坐吧,我要看明天有没有牛肉卖,可做肉丸卖是正经,业在其中,也只好如此了。因现在不比解放前,牛可自由宰,又要有残牛,经批准方可杀,给得经常有。”说完便起身告辞了。“你们多谈些时候吧﹗”
他们二个送他出门,道了一些礼节的话,便自回来又说着去做水库的事儿。
“我们决定后天起程吧﹗”徐恒说。
“好,我回去准备些儿,就一言为定,不要再变卦。”陈早起说完也告辞回家了。陈早起回到家里,他的父每也正和他准备行装。陈寿在土改虽也分到些田地,由于入社原因,自已无可能前往去耕。因为过去自已的田在近处,后来并入社,就变成一大片,耕地远的要走十里,近的一里,东一处、西一处、入社按地方划,城镇田与人分居较散。这样就无可能天天陪着人去行走这许多路,干脆不要这份田,脱离农籍好了。社里也乐得少个分口粮的,少一个人的手续。自已卖糖饼为生,也不用自已去加工,只和糕饼店批发出来推销,有些三分之一的利润,足可勤俭过活,有时做水果生意,总之百样应时而做的,不可定业。只因物价稳定而便宜,故求生活看来并不难的,只不过都要勤快些,更可比上人的。现在人们都想为家中制点物件,不愿随便吃喝。故那些饮食业,糕饼业,你的花色品种再多,天天换新品种,种种办法吸引人去买,也是很少人去理采这些的。有的只为赶集镇,填填肚皮,只拣便宜的买。所以新鲜物品新鲜花招,服务到家多样,也正是这个时候的市场特点,可谓繁荣超历史了。
今日陈寿却有另一番心意,他和李氏商量说:“早起要出门去做水库,虽然也不是什么好差使,但男人有志在四方,有胆量出去闯闯是好仔呢﹗家无浪荡子,官从何处来?敢远走高飞,也有一线希望。不是这样,他一无手艺,二无文化,三无资格,四无本钱,一生人就这样跟我们做卖糕饼的小贩,才不对劲呢﹗”
李氏咕咕唧唧的说:“就是他没有出过门,令人担心。在家实在也无出息的,出门是有希望,去到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就好像有希望,死田螺,才不会过丘。你我老实一生,死守在家中,也一无所有,出去闯闯确实好,今天又无打劫谋财,太平世界。还是政府做的水库工作,人多人齐,互相学习,处地人同处地人打交道,实在也是很有益的,难得的。不过你要教教他,不要走不到三天,被人一骂,就打包袱回家。凡事要忍些,不可和在家一样的任性,要随机应变才好。我听别人的,才可学到东西,不要人说话还没完,你便先知,这样的人学不到知识。”
“你是妇女人,我也要你教不成,我不会和他说吗﹗你去做你的事。”陈寿从他嘴里学到些道理,又要做老大,讲大话儿,这是他一贯的习惯,叫做老虎学猫儿。
陈早起刚入门见到父亲,今天也不出去做买卖就问:“爸、你今天不去做生意了吗?”
“做什么生意,难道二天不干就会饿死吗?得过且过,一日不去,就象有些混不下一样。那些百万富翁,他每天也想挣钱,难道他们短了吃的,穿的?他已习以为常。瘦牛不起草,穷人不知做啊?”陈寿道。“我又不想发财﹗”
“不是说为了发财的,一个人的习惯,职业、天天如是、不以为意的了。”陈早起见父亲这样说,今日斗胆,要走了,也攀些大道理话儿,也不怕见怪或责备了。“勤劳致富。”
陈寿听到自已儿子真有些肚内货,也觉很高兴地道:“不想你在外也混些日子,有些肚腹了,我没有教过你的东西,也可学到,不怪得说男儿有志在四方。社会也是一所无形的大学,有些能掌千军万马的军长,落泊出来社会,谋不了半文钱,还要人养他呢﹗有的人到社会上,看不到他什么地方来钱,却是天天酒肉。一到市场上就有人找他,这些无形的线索,也非一般人所能混的。我在南门街住了一生,从未找到过一笔大钱,一生人苦过了。天下的钱是给人赚的,但并不是谁人都可赚到。有的人连他老子给他的钱也给人赚去了。自然,今天不同旧社会,但也有新的东西。你不看见有人不用耕田,不用种地,倒天天喝酒吃肉,而且受人尊敬,实在使人难以理解,反正耐人寻味,他又不做贼,也无人说他犯了什么法,也就是他有他的路数,看得着摸不着的,这却是一个社会现实。”
陈寿心中又想到了一串串的见闻事实,认为出门是好的,虽不认为自已的儿子是一个能干的儿子,倒也不会老呆在家里,成了打也打不出门去的人了。因而说道:“你走了,我不用你担心,只有向前,不用后退,莫想往家里回来。家中也无可给留恋的,我二老你也不必担心。老了也好比风吹残烛了,生就生,死就死,所谓叫生养死埋,无所谓的了。”
“也不要这样说,有家事还要回来的,怎么可以不管。养敬父母是一种义务,并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人非草木,怎可说得这样无礼的,你可不要这样说。”陈早起说。
“好的、你有这样孝心,我高兴,但尽量安心就是了。”陈寿心中也很高兴的说。是晚一夜不合眼,心想:“一个人总要碰一条路子。”已忙过二日了,高高兴兴地送陈早起到车站搭车,上河源。此事暂且不提。
话说升学考试已经到来,凌子山今日起床,一切小心翼翼,总怕些兆意不好的事发生。发了一夜梦子,皆是考试时间到了,自已迟到,已不准进考场,不管你怎么说也无用,最后只得弃权,大哭而回。他母亲王素英今早特别早起床,到市场买了猪肝,葱子,鸡蛋,煮了一大碗,一则叫他安心考试,肚子不会饿,另者这是农村习惯。猪肝吃了有上进,葱子吃了聪明有才学通气,鸡春是表示一凡风顺,春兴明媚。他母亲还向凌子山说了一大堆的话:“子山,你要好好听妈的话,好好的读书,现在你什么也休去想,我们再生活苦,也要缴你读书,我们凌门从无一个读书毕业的人,读到大学,你要为凌门争光。过去,人长大了,又想做生意,有钱的人也难读下去。社会上,吃喝嫖赌样样有,多少公子也无法认真读书上进,况我们在旧时是无钱缴子弟读书的。今天是好机会,生活一般,你又是长子长孙,不管怎样,你都要认真读书,也休想去学谁人早找事业做,我是不许可你随便的,我要大闹你的啊﹗你除了读书以外,一切皆要死了心的。”
凌子山被这些语如泰山压顶的说话嘱着,“心中也着实沉重,读书自已不是无心,也不是无能,但这个社会对读书竟有无用,不能随机,看风使帆,就不好办了。当然有可能是要前进的,但确实去不了,要受着大闹,岂不心寒吗?不管怎样,反正由她也罢,我不能个人选择了。”
凌正彬他和气地心长的对孙子道:“过去中秀才有蒸偿田可收租,清末开设学堂,废了科举,小学毕业就算才了,现在你也可说是我们的秀才。你妈叫你读书,也是正理,望你有些出头也好。”
凌世松完全反对他们的说话地道:“要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你们叫他出什么头?就是想当官,当官这么好吗?忠臣难当,要受人欺奸臣害。奸臣又害国害民,贪赃枉法,子孙也要不昌盛。不听人说吗?一世做官,三世绝,有什么用的。不如学手艺,可以扶持一家人生活,一家老小在一起,虽不是天天鱼肉,但清茶淡饭也是清香的,也免了许多礼节。”
凌世松还没把话讲完,就给王素英抢白了一顿说:“你这个呆头儿,今日大清早倒会说话,出言不吉,真是好言不说,讨厌死了。快快进去,不要在这里多罗嗦的,老说四句。”
凌世松也不反应,便自已一个人到里面做自已的事。这一早各忙了一阵,各就本位。凌子山因怕写水笔,中间墨水不足,自带一矸前往,书本不用带,只是一杆笔。试卷纸用不着自已带了,上面收钱统一印发的。因此就只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不过心情还是有些紧张的。
凌子山战战兢兢的来到考场,这考场仍没在小学的教室,监考老师也是小学的老师选派出,他在考场门口石板条上坐下等进场。那时他来到学校已有很多同学在那里,等候多时了。同学们一见凌子山也来了,就打着招呼说:“我以为你又要迟到了,时间快到还没有见你来这里,我们正着急。”一个同学说。
他们团团的坐在学校一条大树下的石桌附近的石凳上、石条上。凌子山走过去坐在石条上,心间忽地不断在朴通,朴通的跳,说道:“我昨晚一夜发梦,总是时间过了,考场又关门,不能进去,真急死我呢﹗醒来才知是一梦,方稍觉放了心,但总疑惑这是一个坏兆头,心情也不寻常的。”
廖春英首先第一个为他担心,但还是恭喜口气要慰着说:“好了,自古说是日想夜梦,梦和人所想的皆是相反,你梦好的,不一定是好,梦坏的却是好的,比如你昨夜梦见迟到,现在也不迟到吗﹗岂不是有相反的兆头吗﹗”
“还是你会说话些,不然我们无可回答。”一个同学说,但他也觉不知吉凶,也有怀疑。
“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