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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从前,我把右手边的位置当成情人座,你是唯一座上客,你离开以后,我将它空置十年,只为等你归来。可如今你归来,却已是别人的妻,已不屑再坐回我右手边,我便将它给了苏媞,又何妨?
休整了一夜,翌日清早起来,漫步至庭院。已是初夏时节,庭院四周是用竹片围成的篱笆,篱笆一侧长满了指甲花,开得鲜艳夺目。而篱笆外,是犬吠鸡鸣,再远去,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清风拂过,翠竹疏落。比起繁华都市,这乡村空气清新度已是极致纯粹。
没过多久,苏母叫吃早餐,我进去后,她一边摆碗筷一边自言自语:“都这个时候了,媞媞怎么还不起来……”抬头看到我,她又热情地招呼,“萧楚,坐,不用客气啊,我去叫一声媞媞。”
我望着餐桌上近十个碗,没有近前。苏母已去卧房叫苏媞,隔音效果不好,苏母叫了她数声,也听不见她回应,叫的声音便又大了些,紧接着竟有些慌张:“媞媞!媞媞!你醒醒,醒醒啊!”
我不明发生什么事,只感觉苏母声音太过焦急,便不顾礼数推门进去,苏母回头看我,脸上有惶恐:“萧楚,快过来,我怎么都叫媞媞不醒!”
☆、我们终究背道而驰
我立即奔至床边,苏媞睡得很沉,我拍拍她的脸,喊:“苏媞,苏媞!”她仍是无反应,我想起昨夜在车上亦是数声叫她不起,后来是掐了她的人中。我便立即伸手掐她人中,同时嘴里喊,“苏媞,醒醒!”
我这一掐一喊,她终于有了反应,皱着眉,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看到我和她母亲都在床边,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怎么了?”
苏母抓着她的手,“媞媞你吓死我了,喊了你半天都没反应!”
她迷糊地摸摸脑袋,也是不明所以的模样:“好像是睡沉了,可能这一段时间真的太累。”
我和苏母相信并认同了她的说辞。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她却好像怎么都睡不饱似的。明明每晚的正常睡眠时间足够了,可是在白天,她却仍然是一落座就很困,一躺着转眼就能入睡,甚至在吃饭的时候,她拿筷子划着划着,就在餐桌上睡着了。并且严重的是,每次她入睡后,如果没有人叫醒她,她便可以一直睡下去,而每次要将她叫醒,都必须用力掐她的人中。
我终于觉得不对劲。
“苏媞,你这是怎么了?”再一次掐人中将她叫醒后,我担心地问。
她也一脸苦恼:“我也不知道啊,就是特别想睡,特别抵抗不了睡觉的欲望,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过去了。”
“这样下去不行。”我拉她起来,“走,我们去医院看一下。”
苏媞起来跟我出门,但建议说:“去市里最少要一个半小时,我这应该不是大毛病,就去镇上卫生所看一下好了,说不准是疲劳过度。”
她不愿远行颠簸,我便也遵从她的意见,只是,村镇卫生所的医生给她检查过后,却是摇头,“检查不出什么毛病,最好还是去市里的在医院检查一下。”
我看着苏媞,她摸摸脑袋,“医生都检查不出什么毛病,那应该就是没毛病,没必要往市里再跑一趟了。”
我自然不许,拉着她上车,不容分说往市里开。挂号后,向医生描述了她的症状,医生询问她:“这种没有人叫便醒不来的症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苏媞小心翼翼看了我一眼,硬着头皮答:“大概有两个月的时间了。”
我瞪他:“苏媞!”
她缩缩脖子,医生继续问:“经常性困倦,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有将近一年了。”
“有没有在醒来之前,神经已经清醒,但全身无法动弹的状况出现过?”
“有。”
“次数多不多?”
苏媞再次小心觑了我一眼,才答:“多。”
那一刻,我真想掐死她。
医生点点头,又问了她几个问题后,下结论:“你这患的是嗜睡症。这个病症,不会要人命,但是如果不及时治疗,对身体还是有很大危害的,严重的话,可能有沉睡成植物人的危险。”
我惊出一身冷汗,苏媞亦望着我,显然她亦不知道是这么严重。
“我这里给你开一个治疗方案,先看一看有没有效果。一个疗程之后,如果没有改善,建议你们去枫城仁爱医院,那里有一位许医生目前在研究这个病症。”
回到乡下后,苏父苏母都看着苏媞神色担忧,我想他们对女儿的病毕竟有知情权,欲以实告知,苏媞已爽朗地笑着开口:“我没什么事情啦,医生说只是太累太累的缘故,吃几副中药调理一下就会好转。”
既然她这般说,我自然也不好戳破她的孝心。
这天夜里,苏媞吃了中药睡去之后,我亦打算去休息。这几天,难得可以早睡早起,规律生活。而我正准备起身时,苏父叫住我:“萧楚,再坐一下。”
想必他们有话与我说,我依言重又坐回去。
苏父沉吟一下后开口:“萧楚,你是真心打算与我们家媞媞在一起吗?”
坦白说,我无法肯定自己可以完完全全放下你,即便你已结婚成家,但是,一开始来的时候,我已经说了自己是苏媞的男朋友,是以对这个问题,我只能回答说:“是。”
苏父点头,苏母则在一旁有些迫不及待开口:“既然是真心在一起,你和媞媞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那你和媞媞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
这是一个更难回答的问题。
我在说自己是苏媞的男朋友时,忽略了她是居住在思想及社会风气还较为闭塞的农村,我送她回来,并确定关系,在她父母看来,便是十有□了。
而在我来说,冲动地在叶双城、李梦绮夫妇面前承认她是我的未婚妻,随后又向她求婚,这一切的语言行为,绝大部份原由是受了你已幸福而我还像个傻瓜在等你的刺激。这些天,在这空气清新的乡下,暂时摒弃了纷繁嘈杂的生活,心灵安静下来,脑子清醒过来,我便已隐隐有些后悔。
我们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呵,你已结婚成家,还说什么机会不机会!
只是,只是城西,我还是设想着,希望着,你与秦笙,是一场误会。
五年前,张爱玲的《半生缘》重新翻拍,我饰演男主角沈世钧,他与顾曼桢相爱又相离,后来,他以为她他人,她以为他娶她人,以至最后,真的各自成家。
我不愿意到最后,我们变成像他们一样的结局。
是以,苏母问我这个问题时,我诚恳地说:“我想先打个电话与我母亲商量下。”
苏父苏母立即点头:“是是,这是终身大事,须得与长辈商量,礼数不能废。”苏母更是解释,“我们就是为媞媞着急,在我们农村,过了三十还没有结婚的女孩子,在旁人眼里,便已经是嫁不出去了,更会让人误以为她是在外面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我忙说:“我了解。”
我拿了手机出了门,径自走向庭院里。我并不是要把电话打给母亲,而是打给你。
那日在子墨家遇见你,当时碍于你们一家三口,我没有问你的电话号码,但后来还是询问了子墨,她告诉了我。
我有几次拿着手机查看电话薄,每次看到你的名字时,总也忍不住停下来,拇指悬在上方,想按,又不敢按。
朋友的朋友,是你给我们定下的最后的关联,若我贸然打电话予你,惹了秦笙误会,反倒坏了你们夫妻关系。
只是今天,我非要亲口询问你不可。
然而我打第一遍时,你没有接听,我不死心地又一次拨过去,这次终于接通。背景是小豆丁在哭,而我尚未开口,那端已传来秦笙的声音:“你好,哪位?城西在洗澡,她出来我让她回……”
他未说完,我已快速截断通话。
城西,这个钟点了,你和秦笙在一起,我还有什么,是可以希冀的。
我呆呆地站在庭院里,夜空有星光闪烁,我的心,却像是在坠入无底黑洞,痛得像被撕成四分五裂。
一阵略带凉意的夜风拂过,这个时节的风,应该很舒服,可此时此刻我只觉得,凉彻心扉,凉彻天。
良久,我才沉步进屋。
苏父苏母皆一脸期待望我。
我掩下心痛的神色,朝他们笑了一下:“我母亲的意思是,我和媞媞先在这边办个订婚礼,正式确定下来,然后我们再回枫城,选个吉日举行婚宴。不知叔叔阿姨,能否同意?”
我诚恳地望着苏父苏母,心里却还是想着你,只是城西,我真的决定,彻底将你放开了。
你已不属于我,我可以忍着心痛祝福你,但是,我不会为你囚禁自己一生,我亦渴望凡尘俗世里的人间烟火。既然你将这种幸福给了秦笙,我便从苏媞那里寻得罢。
苏父苏母闻言喜上眉梢,忙不迭说:“同意,当然同意。”苏母更是直接问,“那定哪个日子订婚?我好查一查黄历。”
“选日子的事,还是等明天媞媞在,我们一起选吧。”
城西,我会对你彻底死心,就用这最后一个夜晚,来祭奠我们早已死去的爱情吧。
翌日,苏媞仍未能自己醒来,不过她母亲已知叫醒她的关窍,在吃早餐之前,便掐她人中将她叫醒来。
餐桌上,当提及订婚日期一事,她在一旁扯了扯我的衣袖:“萧楚……”
我反握住她的手,攥紧,偏头看她,“下个星期三,怎么样?。”
她愣愣地看着我,眼里似乎有泪,像是喜极而泣,但又有挣扎。
我望回苏父苏母:“叔叔阿姨,这个日子行吗?因为我们星期五要回枫城,所以比较急一点。”
“可以,当然可以。”苏母连忙去翻看黄历。
苏父丢了筷子则往外走:“我去通知本家亲戚。”
餐厅里只剩下我和苏媞,苏媞忧心忡忡看我:“萧楚,城西都已经回来了啊,你真的……”
“苏媞。”我打断她,“她离开我的生活,已经很多年了。如今她回来,也只是……朋友的朋友。我和她已经没有可能。”
苏媞低垂了头,微咬下唇。
我猛然意识到自己的残忍。我这番话,虽然表示我与你不再有可能,但还蕴含了另一层意思,那便是,因为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所以才退而求其次选择她。
这样一个事实,是何等的残忍!
我将她拉入怀,坦承我的心扉:“苏媞,诚然让我最后下定决心的,是因为城西已经是别人的别人,但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对你,并不是全然地无动于衷。”
城西,我只是太爱你,因此拒绝了其他所有能够发展的可能。
只是城西,也许我对你的爱,没有想象中的坚定,我的心,还是有一极细微的部分走失。
自你离开,苏媞陪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悄无声息的陪伴与温暖,在我心里,是占据一个角落的,她给予的一切,在那个角落里日积月累,终于发酵成纯香芬芳的佳酿。
而你,是牵在我心上的一根弦,它原本可以弹出世间绝唱,可日复一日的消磨,年复一年的失望,终于在亲眼看到并确定你和秦笙、小豆丁幸福的一家三口时,彻底崩断。
那就这样吧,城西。你有你的岁月安好,我寻我的俗世之暖。我们终究,背道而驰。
苏媞伏在我肩头,落下泪来。
☆、我们不再有可能
我在电话里通知了母亲萧笛,我要与苏媞结婚一事。因苏媞是我经纪人的关系,母亲与她早已熟识,甚至,母亲一度希望我能娶苏媞,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她早把苏媞看成她的儿媳妇。得到这个消息,母亲甚是高兴,为我终于想通而高兴,甚至于第二天,她便坐飞机飞来乐清,参加订婚典礼。
在我的家人看来,我与苏媞在一起,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
订婚礼前一天,我拉着苏媞去乐清市民政局,站在民政局门口,苏媞不解:“不是只先订婚吗?”她声音有些颤抖,我听得出她的不可置信与激动。
我说:“既然已经决定订婚,那我们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