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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河-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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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辛酸的往事,拨动了莫大妈母女的心弦,莫大妈不禁擦了擦朦胧的泪眼。山歌剧团的同志们只知道莫春兰有个当解放军的大哥,而不知道这位大哥竟是莫大妈冒着生命危险从战火中救出来的义子。这时莫大妈接过了话题:

“已经十几年了!苗家父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也不知他们现在何处?日子过得怎么样?解放后,我们多次想来苗山找他们,好好表达谢意,可一直没有机会和时间;现在有机会了,我们师兄妹三人能不来吗?还有;刚才秦师兄的话还没说完,苗家父子共救了我们三次,这第三次是在半个月后。”

苗山的夜晚是很阴凉的,由于厚厚的乌云遮住了月亮,凄厉的山风吹过树木,掀起阵阵的涛声,有如飘荡呜咽的鬼魂,使世界显得更加恐怖阴森。这天,我们师兄妹三人和石柱简单吃了点东西,正准备安歇,苗家父子紧张地跑了进来。我们问苗大爷出了什么事?他说:

“你们快简单收拾一下东西,立即离开这里,跑得越远越好。”

“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么紧急,非要在夜里动身?”秦师兄问。

苗大爷稍歇了口气答道:“我从一个土匪的家属那里得知,匪首刘黑疤子今晚后半夜要血洗寨子里的外乡难民,抢掠财物。如果现在不走,后半夜恐怕就没命了。”

我们当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收拾了一些随身必带的物品。好心的苗大爷一面叫儿子去通知其它的外地难民,一面又从自家拿来一些食物送给我们路上吃。当时,我们感动得热泪盈眶。我拉着石柱跪在地上给苗大爷磕了响头,才说了“恩人”两个字就泣不成声了。苗大爷搀扶起我说:

“快起来吧,都什么时候了,还讲这些。天下的穷人,苗族、汉族不都是一家吗,你不也舍身救了石柱。赶快走吧,山神会保佑你们的。”

就这样,外乡难民在苗胞的帮助下,终于虎口脱险,连夜逃出了苗山。

山歌剧团的到来使整个苗山沸腾了起来。在这个缺医少药、少文化、交通极不便利的大山寨中,人们像过节一样的高兴。他们用自己特有的方式来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这里不少的苗胞没出过大山,连县城也没去过,外面世界的精彩只是听说和想象。苗山这个世外桃源中的土著苗民,实实在在地和美丽的大自然融化在一起,又令都市中的人们神往。在剧团的临时住地,身着民族服装的大人和小孩围了一圈又一圈,好像给客人套上了一个个美丽的花环。一位苗族的小伙子第一次见到城里漂亮的女演员,不禁脱口而出地赞美:

“好漂亮耶!像仙女一样。”

这话不料被几个苗家姑娘听见,便又羡慕又嫉妒地嘲笑那个小伙子:

“好漂亮哎!你想吧?想死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几句玩笑话把大家都逗乐了,可那小伙子脸却红了。不远处,寨子里的一些小伙子正帮着搭临时戏台。不知是谁的主意,好客的苗家把舞台口扎成了一个用鲜花环绕的彩门。姑娘们把热腾腾的饭菜也准备得差不多了,荤素兼备,都是真正的山里货和野味。老人们送来了自家酿造的美酒;孩子们不知从哪儿弄来许多鞭炮,因长短不一,正凑在一起用自己的方法把鞭炮连在一起,好像在编结一个纯真、热情的童年之梦。他们要让这个憧憬已久的美梦长长地延续下去永不中断。台前最理想的观看位置,放上了几排较为舒适的座椅,然而,这不是谁在抢占位子,在这貌似原始荒蛮的山寨里,苗家人有尊老爱幼的传统,这些位子是给老人们准备的。用苗家的话说:“越是珍贵的,越要给老人孩子们留下。”苗家人就是这样,把一颗金子般的心世世代代传了下来。

烧的热水不够用了,周星和乐队的秦志文准备去担水,一位苗家姑娘和几个小娃子立即自告奋勇地带路。那姑娘还要抢周星的水桶,可一个大小伙子哪能让姑娘抢去呢。在苗家姑娘的带领下,大家才走了一会儿,周星的眼前突然一亮,面前出现了一道极其美丽,极其罕见的风景线。不知源头的山泉水湍急地从山寨的吊脚楼群中穿过。巨大的圆滚滚的卵石块错落有致的分布在流水中,形成天然的韵律和美。潺潺的流水声像拨动着的琴弦,奏出和谐的音乐。还有那些在卵石上洗衣的苗家妇女;在卵石上跳跃嘻戏的孩子;那寨中高大浓密的绿树;那石块铺就的古老小街;那些世代和人类和睦相处的飞来飞去的鸟群;让人仿佛置身于伊甸园之中。周星情不自禁地停住了脚步;他陶醉了;被这种近乎原始的;不被世外喧嚣打扰的美景陶醉了。这时带路的苗家姑娘发话了:

“同志,你怎么站着不动了?水还没担呢。你们是远道来的客人,还是把水桶给我吧。”

周星如梦方醒地说:“这里的景色太美了,都把我迷往了。”他望了望脚下的山泉又说:“这里的水挺清的,比秀江的水还清,我们就在这里取水吧。”

苗家姑娘得意地说:“你还真有眼力!可你不知道吧,秀江的源头就在这儿,这里的水当然是最清的!不过,我们苗家人喝的水比这还好,我们喝的是甜水,是真正的世界上最纯净的泉水。”姑娘特意把“最”字念得长长的。

周星惊讶地问:“什么,还有比这更好的山泉水,它在什么地方?”

苗家姑娘神秘地一笑说:“别着急,跟我走就是了。苗山的好地方多着呢,你一辈子也看不完的。”

大家又走了一小段郁郁葱葱绿竹夹道的石板路,姑娘用手一指说:

“到了,这就是山泉。”

周星和小秦莫名其妙地搔着后脑勺四处搜寻,可就是没有发现山泉。眼前的石阶下是一片呈圆形嫩绿的青苔,绿茸茸的十分美丽,像绿色的地毯。

“在哪儿呀?我怎么没看见山泉。”

说着,周星还想迈步朝前走。姑娘急了,一把拖住了他说:

“不能走!下面就是山泉水。说你不知道吧,还是让我来吧。”

姑娘拿过水桶,轻轻地在青苔上一荡,奇迹出现了,青苔像舞台上的幕布徐徐拉开。这青苔足有二三寸厚,眼前展现出一个水晶般洁净的世界。周星和小秦都惊呆了,这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纯天然的魅力,没有污染,没有喧哗,没有炒作。正是这纯净的山水,才孕育了这些纯洁善良的苗家。周星脱口而出的赞道:

“大自然啊,你真美丽!你是古老而又永远年青的母亲!”

泉面泛起了一道道轻微的涟漪后又明镜似地平静了下来;苗家姑娘婀娜多姿的身影倒映在泉中,像呼之欲出的仙女般动人美丽。然而,这姑娘却用几个干脆利落的打水动作,击碎了周星的遐想和迷梦。……

美丽的苗家山寨虽没有电灯,却有非常迷人的月亮。剧团在舞台前挂起了汽灯,敲起了吉祥欢乐的锣鼓。孩子们在台前放起了经久不息的鞭炮。男人们吹起了欢迎的芦笙。山野在震荡,惊醒了习惯早睡的山雀。家家户户是倾巢出动,不愿放过这百年千年难遇的幸福时刻。不知是哪位寨里的干部告诉大家,城里看戏是要用钱买票的;苗胞们便自觉地遵守着一个规矩,都带上一些山上的特产放到台前,因为山上的人们很少用现金。这下可不好办了,什么花生、野兔、山鸡等等堆了一大堆。尽管剧团的同志再三解释,是不收钱的慰问巡回演出,可丝毫堵不住苗胞的热忱,东西还在增加。开场锣鼓一停,音乐便演奏了起来。台下的喧闹刹时停了下来,除却音乐,时空仿佛突然凝固。山民们迷住了,陶醉了,他们进入了艺术的殿堂,瞬间由原始的质朴进入了一个崭新空灵的世界。就连吃奶的小娃子也不哭了,睁着圆圆的小眼睛,望着台上的这些“外星人”或歌、或舞、或演。渐渐地周星隐约听到台下有抽泣的声音,几位老人因为看上了大戏触动了感情,正用袖口或手背擦着眼泪。记不清多少年多少代了,苗胞们没文化,渴望文化,对艺术的向往就像向往天上的明月,可望而不可及。今天,山歌剧送上了山寨,他们能不动情吗?周星感动了,演职员们感动了,大家的心中都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艺术啊,你源于人民也应该回归人民。这时,台上的女演员春兰正在演山歌剧《补锅》,她委婉、清亮、动人的歌声在山寨上空缭绕、盘旋:

手拉风箱,呼呀呼的响,

炉火烧得旺又旺。

女婿来补锅,瞒着丈母娘。

……

山歌剧团的演出从《补锅》、《游乡》直演到《打铜锣》,高潮迭起掌声不断。三个剧目演完了,大家仍余兴未了不肯离去。团长和山寨的干部一合计,决定搞个联欢晚会,主台从台上转到了地下。于是场中央燃起了几堆熊熊的篝火,围着篝火,剧团的乐队和苗胞的芦笙、竹笛、独弦琴齐奏了起来。苗族的姑娘们先来了一段多声部的和声齐唱:

你见过苗家的青山嘛,

你饮过苗家的清泉水嘛,

从天上到地下,

苗家的山水美如画。

从北方到南方,

苗家的山泉流天下。

唱到这里,一群苗家的小伙子也唱着、跳着进了场中,姑娘们立即变换了队形,给小伙子们让出了一个空间。他们的舞步和歌声充满了欢快和自信。

东方升起红太阳,

苗家儿女喜洋洋。

山也笑来水也乐,

村村寨寨齐欢唱。

嘿罗嘿!嘿罗嘿!

森林绿艳艳,稻花飘清香。

梯田步步高,泉水叮咚响。

人勤地不懒,丰收喜在望。

汗水冲走千年苦,苗家日子赛蜜糖。

这时队形变换,姑娘们又载歌载舞地回到了场中央:

你见过苗家的姑娘嘛,

你见过苗家的小伙嘛。

从天上到地下,

苗家的姑娘美如水,

从北方到南方,

苗家的小伙壮如山。

接下又是男女青年的混合歌舞:

春天来到苗山寨,

山山水水喜开怀,

唱上一支欢乐歌,

赞美今天好时代。

嘿罗嘿!嘿罗嘿!

木叶传心声,篝火熊熊旺。

芦笙声声喜,独弦琴声扬。

姑娘跳起舞,小伙把歌唱。

苗家今天好日子,全靠恩人共产党。

就这么唱着、跳着,苗山之夜沸腾了。山歌剧团的演职员、苗族的姑娘、小伙、老人和孩子,汇成欢乐的海洋。周星激动地在速写本上涂抹着、勾画着,他要捕捉这人类情感的升华,他要记录下这民间艺术的真谛。几位老人和孩子围在他身边直夸他画得好:

“画得好像,好神,就像活的一样。”

“城里人有文化,就是不一样。什么时候我们山寨的孩子也能学上这艺术就好了!”一位老人摸着白花花的胡子,心有所感地说。

白天陪同周星去泉边担水的那位苗家姑娘,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在旁边,她腼腆地对周星说:

“画家同志,给我画一张像好吗?”

周星正求之不得,他让姑娘坐下。映着熊熊的篝火,姑娘的脸上红光满面楚楚动人。饱含激情的速写笔在纸上有节律的跳跃,像在演奏一首月光、篝火、青春、花儿与少年的奏鸣曲。周星已经忘记了什么是技巧,而是用自己的心在作画。当活生生的形象跃然纸上的时候,还不待周星说画好了,速写就被另一个姑娘抢走了。她冲到篝火的中央地带高喊着:

“大家看啦,我们漂亮的灵芝姑娘成了画中人了。”

场中又掀起了一股热浪,这热浪中蕴藏着激情、羡慕、诗情、画意、原始的、现代的、憧憬的、完美的美。美丽的苗山寨中,很少有人拍过照片,更没有人上过画。这些美丽的画中人,早就该上画了,我为什么不早点来呢?这山上除了灵芝姑娘还有山茶姑娘、桂花姑娘,还有壮如大山的棒小伙,还有白胡子老人的许多神奇故事。大山需要艺术,艺术也需要大山,周星确信这是一条真理。这时剧团的团支书莫春兰亮着她的女高音说:

“苗族同胞们,我们的画家周星,不仅画得好,而且歌也唱得好。我们欢迎他来一段好吗?”

场中立即掌声雷动,周星到也不腼腆,他的确是一位很好的业余歌手,对音乐的爱好并不亚于美术。他放下手中的画夹,大大方方地步入场中说道:

“苗胞们,我们是山歌剧团,但我今天要唱的不是秀江地区的山歌,也不是苗族、瑶族、壮家、侗乡的山歌,我要献给你们的是一首你们从未听过的,老革命根据地井冈山的山歌,歌名叫《我的家乡井冈山》。”

又是一阵掌声,在乐队的伴奏声中,周星展开了自己抒情男高音的歌喉:

哎呀哩!

我的家乡井冈山呀哩,

离天三尺三,三尺三。

当年毛委员在山头站啦啊嘿,

毛委员在山头站,

擎灯高照胜利的方向。

红色的山啊阿哈嘿胜利的路,

毛主席派来了好干部,

好呀么好干部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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