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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纯琬望着他丰润的唇瓣,突然冒出这祥的念头。她一楞,连忙不自在的挪
开目光。
“没……设什么,发发呆而己。”她心虚地垂下目光,但仍不时抬眼偷觑他
看来极柔软可口的唇。
可口!她微皱起眉头,又仔细打量起他弧形优美的双唇。这形容词怎么会用
来形容一个男人的嘴?
子真伸出大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今天不练琴吗?”
纯琬眉头一拧,差点伸手拉下挡住她视线的大手,但一回,连忙止住蠢动的
手,僵硬地回他一笑。“练,当然要练。
她走向钢琴,在椅子上坐好,十指平放在琴键上,望着空无一物的谐架两秒
后,起身走向子真,弯腰捞起搁在他脚边的背包,对他尴尬地一笑,“忘了乐谱。”
拿出乐谱,她把乐谱搁回地上,拿着背包走向钢琴,正要把背包往架上放,
才发现拿错东西。
“拿错了。”她努力挤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朝子真耸了下肩,走回去把乐谱
拾起,然后放进背包裹,跟兼靠出笔记本,把背包放下……
“算了,你今天也别练了。我看你呆得满严重的。”子真拉住她,朝她手中
的笔记本努努嘴。
真的看起来好可口。纯碗回过头见他努了努嘴,看着看着又失了神,根本没
意会到他努嘴的意思。
见她反常的举动,子真忍不住叹了口气,拉她在身边坐下。“你今天怎么了?”
纯琬这才又回过来。“没没没什么,呃,我现在要练琴,对,我是要练琴没
错。”
“拿着笔记本练琴?”子真拖起她的手连同她手中的笔记本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我……”她支吾半天,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算了,既然你今天也没心情练琴,我带你去一个发呆的好地方。”子真接
垃她手中的笔记本放进背包裹,跟着一手拎着背包,一手拉着背包的主人走出琴
室。
“去哪儿?”
“找个地方我们一起发呆。”
绿幕如茵,景色如画。
纯琬乍见这片翠绿山坡便爱上它的纯净自然,她迫不及待地脱下鞋袜,赤足
感受青草地的柔软与清新。
“喂,你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的。”跑跳了一阵子之后,她回过头扬声问子
真。
“因为迷路。”子真也大声回答她。有一次他因为心烦,就一个人开车四处
逛逛。结果就逛到这里来了。后来他只要心情烦闷又不想弹琴,就一个人来这儿
发呆。
“原来你也会迷路呀。”
“很丢人吗。”他笑问道。
“不会啊,很人性。我本来以为你什么都会。”她松开发辫,用力甩了甩头,
让风轻抚长发。
子真浅浅一笑。“这你就错了,我除了音乐,什么都不行。”
他眼中微微流露出的怅然让纯琬不自觉收起笑容走向他。
子真垂眼望着轻复在他手上的修长柔夷,缓缓反过手与她交握。
这双手与他妹妹的不同,诗樊的手对他来说是责任,证明他是被需要的,但
她的手却代表着他渴望己久的关怀。
“我父亲原本希望我和两个哥哥一祥学商,但是我对商业方面的事一点天分
也没有,他只好放弃,由着我学音乐。”
“不过你现在的成就一定让你父亲颇为自豪吧!虽然你在商业方面不太行,
可是你在古典音乐界却是最顶尖的。”
子真看她一眼,而后低下头。“他从来没有陪我参加过任何一次比赛。一向
都是我妈陪著我去比赛,我妈死后,就换成钢琴老师陪我去。”
“你妈去世时,你几岁?”
“十二岁。”
纯琬抬起头直视入他眼中。忽然间,她看见的不是长大成人的子真,而是一
个十二岁的小男孩站在比赛会场,手里拿着第一名的奖座,却听不到家人为他喝
彩的落寞。
“我不太会安慰别人,呃,坦白说,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人。可是我恿
……或许你会需要这个。”她拍出他握住的手,张开双臂给他一个很用力很用力
的拥抱。
子真塄了一下,跟着也紧紧回抱住她,低下头摩挲着她馨香柔软的长发,感
激地低语道:“是的,我需要。”
不需要多余的安慰言语,一个真心的拥抱其实已经代表了一切。
蓝天绿地,秋风送爽,长裙飘飘,紧紧相拥的人构成一幅极美丽诗意的画面。
半晌,纯琬迟疑地抬头轻声道:“呃……希望你不耍感伤太久,不然我会不
知道要怎么办。”
子真低头望着怀中佳人不如该如何是好的表情,怔了一秒钟,忍俊不住的笑
声倏地鼓动胸臆,朗朗传扬开来。
“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他用力将她拥入怀中,“我只是证明我已经不感伤了。想放风
筝吗?我车里有风筝。”
“你车里为什么会有风筝?”
“因为一个梦。”他走向停车的地方。
她跟了上去。“什么梦?”
子真但笑不语,打开后车盖,靠出色彩鲜艳的长尾大风筝。
“好漂亮。”纯琬轻呼一声,开开心心地接过他手中的风事,跑向草地。但
跑了一小段路,她又停下脚步,回头喊道,“你快点嘛!”
他笑了笑,追上她的脚步。
纯碗著看四周,最后迭了一个她认为最适合放风筝的地方,跟着抓起一根头
发测试风向。
“再拿高一点。”她放着风筝线,抬手示意另一头的子真把风筝拿高。“等
一下我说放就放。”
两人费了一番工夫,大风筝终于飞上蓝天。
纯碗坐在子真身边,手中拿着风筝线的卷轴,仰头看着风筝愈飞愈高。
“我小时候最喜欢去放风筝。我爹地、妈味每次找不到小孩,就知道一定是
我带着妹妹去公园放风筝。其实以前我和妹妹的感情很好,常常调换身分捉弄身
边的人。有时候连爹地、妈眯都分不出我们两个谁是谁。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现
在会变成选祥。”纯琬深吸一口气,回头却看见子真躺在草地上,手掩双眼,呼
吸乎稳,看来睡得正熟。
“你真是……”她瞪着他恬适的睡脸,心里又气又好笑,心中的感伤情怀顷
刻消失无踪。
“真的这么好睡吗?”她偏着头打量他舒服的睡姿半晌。“呼,要睡一起睡。”
她把风筝卷轴揣进怀里,在他身边躺下,忽然他一个翻身,大手一伸把她整
个人拥入怀中。
纯琬谅讶地抬眼,瞧见他浓密的长睫毛微微掀动。她了然一笑,反手抱住他,
舒服地偎进他怀里。是的,她也需要一个温暖的拥抱。
子真细细磨蹭着她柔细的发丝,满足地轻叹一声。
每当他弹奏着她编写的“风筝”,脑海中便会浮现这样的梦境,而今天终于
能够美梦成真。
纯琬背着背包走进教室,嘴里轻哼着曲子,一派轻松愉快。
“纯琬,坐这儿!”邹敏儿见她进来,笑着朝她招了下手,指着身边的座位。
上课时间还没到,教室里还有不少空位,她看了其他座位一眼,最后耸了下
肩,走向邹敏儿身边的位子。
“你最近好像心情特别好。”邹敏儿挨近她,手托香腮,仍是一贯的轻声细
语。
“有吗?”纯琬看她一眼,惭渐习惯她老是在身边打转,倒也没当初看她那
么不顺眼了。
邹敏儿暧昧地眯细眼,挨得更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谈什么恋爱?”纯琬往左挪了挪身子,和她逼近的俏脸拉开一段距离,不
习惯和其他人靠得太近。
“还不承认。”邹擞儿噘着嘴道,手探进背包裹拘出小镜子,往纯琬面前一
摆。“你自己看。”
“看什么?”纯琬失笑,斜睨那面小镜子一眼。难不成这还是面照妖镜?!
“看你满面春风的样子。”邹敏儿索性替她拿起镜子,让她看个仔细。
镜中的容颜眉眼含喜,嘴角含笑,澈发出的光彩犹如夏日骄阳般灿烂夺目。
她是谁?纯琬一楞,略显僵硬地别开目光。“我看不出哪里不一祥。”
“真的看不出?”邹敏儿挑眉,一脸的不相信。
纯碗强迫自己定下心神,恢夏一贯的淡漠。“该有什么不同吗?”
邹敏儿小嘴一撇。“不想承认就算了。”
承认什么?纯琬手撑兼下巴,望着刚走进教室的老师,目光的焦点却穿透墙
壁远远落在目标未明的前方。
承认她真的喜欢上子真吗?不可能的,她只是想博取他的信任,然后让他离
开学校重回古典音乐界。
只是……她收回目光,望向窗夕卜的水蓝晴空。镜子里的“她”发生了什么
事!看来好陌生。
事情是不是有些失去控制了?纯碗侧着脸伏在平滑光亮的琴盖上,思绪纷乱
得理不清一个头绪。
“孟纯琬,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烦躁地扬声自问。
难道……她用力甩甩头,挥去那个念头。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弄假成真,
真的爱上俞子真!
她坐直身子,掀开琴盖,目光不自觉飘向门口。
他为什么还没来?念头才起,她又是一怔。
这没什么,她只是为了搏取他的信任,难免会有点入戏太深。她说服自己,
拒绝聆听心底有个声音在大声嘲笑着这个理由有多么牵强与薄弱。
但她魂不守舍的情况却一直持续到子真带着一脸神采奕奕的笑容走进玻璃琴
室才恢复正常。
“美丽的小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子真一躬身,对纯琬做了一个优雅的
法式宫廷礼。
纯碗诧然笑问,“你干嘛?”
“邀舞!”他微微抬起头,俊逸的脸庞堆满笑意。“美丽的小姐,愿不愿意
赏个脸,与我共舞一曲?”
“这……”纯琬玩心乍起,故意手掩着小嘴,盯动长睫毛,矫揉造作地矜持
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子真执起她的手到唇边印下一吻,将她带到琴室夕卜的空地。
“请梢候。”他按下衣袋中随身听的播放钮,悠扬的琴声缓缓流泄在枫树林
中。
两人随着琴声优雅的旋律翩翩起舞。
“英俊的男土,这首曲子好像以前没听过。”
“噢,美丽的小姐,这首曲子是敞人不才之作。”
纯腕昂首望着他。“十分杰出的作品。”
“你过奖了。”凝望她的星眸含笑,柔情满溢。
两人又共舞了一会儿,乐声忽停。
子真歉然一笑。“美丽的小姐,恐怕这是未完之作,让你失望了。”
“无妨。”纯琬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接续下他未完成的乐章,轻轻哼唱。
子真谅喜地看着她,眸中笑意更深。他轻搂着她细软的腰肢,随着她哼唱的
旋律旋转、点足、再旋转……
最后一个音符结束,纯琬优雅地曲膝,行了个宫廷礼,子真也躬身回礼。
“美丽的小姐,看来你完成了这首曲子。”
“英俊的男士,希望你不会介意。”纯琬望向他心里其实有些不确定,深怕
自己随兴之作会让这首曲子显得不伦不类。
“当然不介意。既然这首曲子是我们联手谱成……”子真手轻拉,将她带人
怀中。“就叫做‘纯真’好了。”
纯碗释然地昂起头对他绽开笑颜。“恩,就叫‘纯真’一半是我,一半是你。”
“一半是我,一半是你。”子真缓缓低下头,深深吻住她红润的樱唇,以真
情誓约……
期中考后,周围的气氛显得益发怪异。
纯琬低头收拾着文具,明显地感受到四周投注而来的好奇目光。她猛然抬起
头,教室里的其他人立刻低下头,假装专心地整理东西。
她扫视众人一眼,撇了撇嘴,拎起背包走出教室。
“纯琬,等一下。”子真从走廊的另一头走来,忽地唤住她。
纯琬回过头,见是子真在叫她反倒有些意夕卜。“有事吗?”
“你过来一下。”子真全然无视于周围探究的目光,拉起她的手走向学校特
别分配给他的专属休息室。
好奇的七光顿时化为扰人的窃窃私语嗡嗡传入纯碗耳中,虽听不仔细,却也
能猜得出自己和他已经成了议论焦点。
她轻轻抽回自己的手,与子真拉开一段距离。
“怎么了?”她的举动引得子买回过头轻问。
她耸了下肩,将双手背到身后,摇头答道,“没什么。”
子真没再伸手牵她,直到进了休息室,他才低下头,轻啄她的小嘴一下。
“我今天下午有点事,没办法陪你练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