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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
明月下意识地站起来,走到窗前,就看到龚紫雪一袭艳丽的红衣站在月光下,对面是风离的一袭白衣。
龚紫雪对着明月,让她看到她华丽的红衣上面绣着白色的莲,衬上她明媚妖娆的脸美得令人惊艳,比起白衣,龚紫雪的确更适合红衣。
风离背站着,银发未束,被风吹得随白衣起舞,一红一白,衣襟飞舞在一起,像一幅空灵的画面,如此的和谐。
明月静静看着,觉得那画面和这人生,世界都不是属于自己的,她本来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不小心闯进了这个世界,或者,站在这里看才是她最正确的位置。
“你姐好像有事找你,在等你呢,快进去吧!外面风大……”风离低沉的声音吹进她耳中,把明月又拉回了这世界,她看到龚紫雪越过风离看向自己这个方向,笑得更甜:“好的,姐夫……”
明月看到她走了过来,风离侧身,继续站在原处,那眉眼依旧,只是少了她曾经在同样充满月色的夜间见到他的冷冽,变得温暖。
她有些恍惚,看着他飞舞的银丝,有些莫名地眼涩,曾经以为这白衣这银发,这人的温柔,这人的笑只是给自己的,为什么现在发现不是呢!
他的改变应该是向上的,不是她曾经急急诱导的人生态度吗?为什么此刻她却情愿他继续冷冰冰的做他的大木头,一块只能自己去雕的木头,恨不能写满:“我的……我的……我的……”
自己心里竟然有如此强烈的占有欲让明月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没入了黑暗中。眼前的漆黑让她莫名地想起一句话:“要是我能救你,你愿意跟着我吗?”
☆、我喜欢热闹
“要是我能救你,你愿意跟着我吗?”龚紫雪和风离的赌……
明月想起记忆中那段黑暗的日子,禁不住问自己当时龚紫雪问的问题,换做是她,会有什么答案呢!
如果龚紫雪能救风离,条件是让她离开他,她还会和风离一样的答案吗?
正想着,听到了龚紫雪来到门口,她扶着门框,轻笑了一声:“怎么不点灯呢,坐在黑暗里不难受吗?来人,掌灯!”
“是,宫主……”暮云答应着上前,点亮了房中的灯,一盏,两盏,一共八盏,照得屋里亮堂。
明月的视线随着暮云的动作一盏灯一盏灯地看过去,最后落在了龚紫雪的笑颜上,她突然有种了悟。
这人的风格一向就是如此飞扬跋扈,从她第一次出场,每一次出现,还有这灯,都是一种高高在上,华贵的姿态,似乎她的生活本就该如此,张扬而随意。
这样的龚紫雪,哪里有她对风离诉苦似的楚楚可怜呢!
明月觉得自己前世加今生都没见过比龚紫雪更嚣张的女人,那种将世人都踩在脚下的张狂在亦笑亦颦中不动声色地侵城掠地,待人醒觉时,已经一泻千里,无法补救了。
“你们都下去吧!我和姐姐说说心里话!”龚紫雪一挥手,那些侍女鱼贯而出,屋里只留下她们姐妹两。
“今夜外面好冷哦,希望我们明天走时别下雨,否则就更冷了!”
龚紫雪脱了自己的外袍,换了一件轻便的衣服,解下头上的钗环,见明月没答话,就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不是说你找我有事吗?怎么我来了,你却一言不发,要真没什么说的,就回去吧,我要歇息了!”
她的长发散下来,黑得发亮,瀑布一样流泻到腿弯,明月的视线落在上面,竟然冒出一个与此情此景不负的想法,这头发可以去做洗发水广告了,衬上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她绝对一炮走红。
“神宫应该很美吧!地灵才会人杰,真想看看能养出你这样的美人的土地是什么样子的!”明月不是讽刺,而是真诚的。
龚紫雪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笑了:“过些日子你就可以看到了!”
“你跟我们回神宫,那北宫不要了?”明月就像和一个朋友话家常似地聊开了,无怨无恨,安静地就像一个不懂就问的小学生。
“要啊,有昱轩管着,我迟些日子回去也没事的,他飞不出我的掌心。”
龚紫雪拿起玉梳,开始梳自己的秀发,脸上的笑明媚,似乎讲的是闺房趣事,而不是一个国家的兴亡。
“你要昱轩,那风离怎么办?”明月问出这话,觉得心一阵剧痛,才发现这些日子的沉默,就是因为怕问出这话,戳破了伪装的和平。
龚紫雪看着她,忽地一笑:“南宫明月,这会儿怎么不傻了?怎么看出来的?我还以为你要风离丢给你休书的时候,你才会哭叫着问这个问题呢!”
“我不会哭……”明月笑得很淡。也不会死,同样的傻事再做第二次的话就无趣了。
龚紫雪挑挑眉,似乎不相信,明月则笑:“你认识他很早,也知道他中了毒,以前明明对他没兴趣,现在为什么对他有兴趣了?”
“风离问过我一句话,就是我为什么要离开神宫到北宫来!你想听真实的答案吗?”
龚紫雪自问自答:“我以前告诉过你,我为什么喜欢‘花灵霄’这个名字……因为热闹!呵呵,就是热闹!神宫多美啊!到处雪,白茫茫一片,除了雪还是雪,世人都觉得很神圣,可是我告诉你,我讨厌死了这白茫茫的一片。因为太冷清了!”
她摇头:“寻常百姓过年过节还张灯结彩,四季有红有绿,可是在神宫,天山,你永远只能看到一个颜色……,一年四季都如此,讨厌的白色!我要热闹,娘说别去,他们看到你会喝光你的血,抢了你的神宫……哈哈,逼我练功,我练啊练啊,我武功越高,能力越强就越讨厌白色。娘说,你要早早成亲生孩子,因为你没有长寿的命!屁话……我活不长那让我练功干嘛?我要神宫干嘛?我还要生孩子受罪干嘛?你说,你是我,你还留在神宫干嘛?”
明月蹙眉,龚紫雪似乎陷在自己的世界里,说的话越来越偏执了。
“有一天我就顿悟了,我要活那么清苦干嘛!我活不长还不好好享受人生的话,难道真要在神宫等死吗?我要热闹,我就下山了!呵呵,现在不是很热闹吗?我遇到一个个有趣的人,我能让一个个男人为我生为我死,我能掌控别人的命运,我喜欢什么都可以得到!我想穿什么颜色的衣裙都可以,这不是很好吗?”
她笑着旋转,长发衣裙飘扬,要是上面弄点花瓣飘下,明月觉得是很美的电影经典镜头。
“至于又看上风离……也不怪我!谁让他要对你好呢?我就看不惯他对你好的样子!”
龚紫雪笑:“我就喜欢热闹,就像昱轩和沈秋芙,没事在我面前装什么恩爱啊,要真恩爱,断了手指昱轩就巴巴去看她了,可是不照样留在我的床上吗?所以,这还是要怪你们做得刺眼……”
明月一笑:“别扭的小孩,得不到就破坏,还是因为妒忌吧!你觉得这样就能得到风离了?”
“无所谓……破坏让我高兴就行!”龚紫雪笑得很甜。
明月狡黠地笑:“如果你只满足破坏这点高兴,那你境界还不够!你以为得到昱轩就是胜利吗?你不是沈秋芙,你根本不懂她和昱轩两情相悦的感觉,那种只看着彼此的眼睛,或者从对方一个动作就洞悉对方意图的乐趣你体验过吗?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吗?你就想着得到,就没想过得到这个过程会带给你什么愉悦吗?”
龚紫雪不屑:“那有什么稀罕的!男人都喜欢我,我想要什么还需要那么辛苦吗?”
“不是辛苦,是一种体验!”明月讽刺地笑道:“你根本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又怎么指望你懂其中的乐趣呢!男人是喜欢你,那是源于你这具皮囊,抛弃了这具皮囊,你还有什么值得他们喜欢的?下了你的床,你指望用什么留住他们的心呢?”
龚紫雪愣了愣,毕竟人小,好胜心甚强,看着明月就冷笑道:“那你是在提醒我,风离是真的喜欢你,就算你离开了,他也会想你吗?”
明月耸耸肩:“不,我只是在告诉你,世间还有这样的感情是你得不到的,也不是你用手段或者卖弄风情就能体验的。没有两情相悦,你就算得到某个人,你也得不到这样的感觉。”
“是吗?呵呵,你也太小看我了,这世上只有我不想要的,没有我得不到的!南宫明月,冲你这句话,我就应了你的挑战,你看着,我不但要得到风离的身体,还要得到他的心……到时,你别哭哦!”龚紫雪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两情相悦……”明月加重语气提醒道:“他爱你,你不爱他,或者你爱他,他不爱你都不算,必须是都能喜欢对方!只要不是这个结果,你都输了,以后就退出我们的生活吧!”
龚紫雪笑了:“这就是你今晚来的目的?拐半天弯想撵我走?”
“这只是顺便说起,你走不走我没那本事左右。”
明月叹了口气,提到这事,就低了自尊轻声:“我是为腾冰沈东豫而来,他们接触了那块魔石,请你告诉我,怎么让他们不生病?”
“原来是为这事!”龚紫雪笑了:“我都不记得还有这事,记得的话今晚就不会受这委屈了!腾冰不是不邀请我吗?那又何必来求我呢!我不告诉你,让她受罪去吧!越痛苦我越高兴!哈哈!”
她兴奋起来,竟然拍起了掌:“真想留下来看看她那张脸变衰老的样子,一定很精彩,哈哈,这就是报应啊,来的还真快!”
明月蹙眉,这样看,龚紫雪是真知道怎么避免患病,要不要求她呢?
腾冰亲自来的话她一定是不理的,腾冰那脾气也不可能受这样的气,再想到黯然离去的沈东豫,明月暗暗叹了一口气,只能自己低姿态了。
罢,也算还沈东豫一片痴情了。
“如果我求你救他们呢?”
☆、见死不救
风离站在月色中,今晚风很大,吹得叶子瑟瑟作响,月亮也被拢上了一层青霜,有些暗沉,不复皎洁。
冬日的风吹在身上,很冷,他不觉得,他任风吹舞着他的发,他的衣,俊美的脸带着淡淡的笑,耐心地等着。
那姐妹两怎么有那么多的话要说……可是有话说不证明她们的关系有所缓解吗?呵呵,那就再等等吧!
夜色越来越沉,他终于听到了开门声,那有些沉的脚步不复往日的轻盈,他没急着迎上去,等着她转过院子,低着头向自己慢慢走过来。
他看着她沉静的脸,一种与她年龄不相符的沉思又浮在她脸上,他很矛盾,他承认这时候的她有一种美是任何时候都不能相比的,那种智慧的敏锐是令他着迷的地方,也是他不喜欢的地方。
这样的明月又似那只聪慧的小狐狸,让他觉得稍不注意,她就会从他指尖溜出,让他抓也抓不到。
所以他宁愿她表现得傻气一点,就像每每他屈指轻弹她脑门时她愣愣又有点委屈的样子,就是他最爱的表情。
那种像落入猎人陷阱的小白兔模样,让他又爱又怜,柔到了骨子里,每次她露出这种样子,就让他恨不能将她揉进怀中,肆意地啃噬一番。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每次感叹自己就这样陷进去的时候,风离想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要是再傻一点,他不可能会动心!要是再狡猾一点,他早敬而远之!
可是她就是聪慧中冒着傻气,傻气中又带了那么一点狡黠,蹦蹦跳跳,总在他要放弃时露头一看,诱惑着他越陷越深,越来越无法放手。
没了他,这小狐狸如果遇到比她更狡黠的猎人,不就玩完了吗?
风离叹气,看到那女人又习惯地沉默着,低头茫然地从自己身边视而不见地走过去时,他再也忍不住,几步上前,长手一伸,就将她揽到了自己怀中,大大的叹气:“我不知道怀孕会让你变成这样,如果可以,我不要孩子了,我要我的月儿回来……”
他眼睛有些酸涩,她的呕吐,她的沉默,她对他的视而不见都让他心酸,女人是不是都这样,有了孩子就会忽视身边的人,或者,是因为孩子让她受罪,所以她没精力将关心放在他身上了?
“月儿……不是说要和我谈恋爱吗?想想,你有多久没好好和我说过话了?”
别说说话,就连撒娇都没有,拥着她明显瘦弱的身躯,他无比怀念在京城时的她,那时,她吊着他的手臂,带点撒娇近似无赖的表情说:“你欠我十顿饭,请了一顿,还有九顿,不许赖账哦!”
近似控诉的话让明月身子一僵,从他怀中扬起头,看向他,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着矛盾的光,看着他微扯唇:“你半夜不去睡觉,等在这就为了问这句话?”
风离更紧地抱住她,用自己宽大的胸怀为她抵挡夜风,低头,额抵在她额上:“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现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