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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如果不是没神经,就是神经已死。裴絮挫败地瞪着他,却见他满眼得意,越吻越色情,差点就要吻进她骨子里了。
他要吻,好,她让他吻个够。裴絮反手一拉,加深他们的亲吻,颇有两人同归于尽的架式。
他喜欢她的斗志,喜欢她的精神。石介天知道这个亲吻对他们来而言只是个拉鋸战,毫无私人性的亲密可言。他头一次碰到这种不把亲吻当亲吻的女人,有意思的裴絮。石介天陡地放开她,目光闪烁,气喘得又急又猛。
“够了……吧!以后少……来烦我。”裴絮因呼吸困难而漲红的脸,益发美丽。
“你对我的吻难道没有感觉?”石介天有力地将她圈在手臂和桌子中间,低头淡淡地问,略带讥諷的黑眸散发出狂野的性感,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裴絮差点为他的恬不知恥气岔。她火光地抿紧红唇,拒答。
“这表示你心醉神驰吗?”她自信满满,压低脸庞贴近她。
裴絮火冒三丈,生气地捧着他逐渐逼近的脸,乾笑着,“这表示我极度恶心,想吐。”
“我警告你,別碰我的脸。”突然,风流倜儻的石介天消失于无形,换上另一个面露嫌恶的男人,警告地抓住她的手。那风流自信的脸孔倏地阴沉,连周遭的空气也彷彿随之凝结。
石介天为她突来的举动措手不及,他一向不让人碰他的脸,即使在床上也不例外。连同她在內,这阵子他已经被破了两次纪录。
“我也老实告诉你,我非常不喜欢人家碰我的唇,除非那人经过我的同意。”她勇敢地挤出笑容,忽然贴近他的脸,忿忿咬破他的下嘴唇后,用力推开她,狂奔而去。
他居然连续被她咬伤两次,这只带有利爪的貓,绝非温馴的家貓。石介天卸下阴冷的表情,抚着旧伤和新伤,懒懒地追到门口。
“够了,回来工作。
”工作和撸匪幌蚍值们宄嵝跛淙惶貏e,也不至于特別到拥有其他女人所没有的特权。
裴絮跑了一小段路,决定这段距离安全了以后才停住脚步,站在彼端和他遙遙相视。
“只要你敢再来骚扰我,我就让你下个月的服装秀‘很好看’。”她一派悠闲地恐嚇道,內心却再次翻搅不已。
“你不怕我拿你亲爱的未婚夫开刀?”他倚在墙壁上,轻松地看着她,表情认真得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喜欢怎么开随你去开,能威协我的人已经长眠于地下了。”她一点也不在意。“他那么大的人了,难道还要我替他操心?”
“喔?”石介天以为她该有所顾忌的,没想到她和他一样,狠起来六亲不认。
“相信我说让你‘很好看’,不假了吧!”她悠哉的眼神一闪,转变而成凌厉,“石介天,別拿我当实验品来试验你对女人的魅力。你真想满足自己,我建议你去当牛郎,那里绝对可以让你大展身手。有女人玩又有钱可赚何乐而不为,反正你的名声早已烂得一塌糊涂。你不也是任意妄为,从不在乎以訛传訛的流言?噢,对不起,说不定你早已是箇中翹楚,而我还在这里建议呢!”她惺惺作态的自惭道。
他要宰了她!她把他说得像个欲求不满且极度好色的糟老头。
“过来!”石介天生气地弹着手指,狂妄自大地差使她,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
“呦,脸黑了。”她嘖嘖有声,佇立着不动,你确定你叫的是我,不是你的同伴犬科动物?”会用这种瞧不起人的方式使唤人,也唯有盛气凌人的石介天才做得出来。
“我叫你过来。”“啪啪”两声,他弹得又急又重,沉郁的目光闪烁,声音中的不耐烦越加明显。
“你‘叫’我过去,我就得过去?”她诧异地问道,“不会吧!我老爸曾经告眨遥薪萄娜送ǔ;嵊谩搿模趺词笊杓剖σ桓碧迕娴难樱医倘础瓏K嘖,你该不会是只披着人皮的畜生吧!”
她不触动他的伤口,仅仅是耍嘴皮子,他就想揍得她下不了床了。现在,她在无意中狠狠割了他久痛未愈的伤口一刀,他绝对饶不了她。
石介天狂怒地猛然迈开步伐冲向她,活像恶狼出閘。早有准备的裴絮见他没风度地拔脚而来时,仍不免被他勃然大怒的样子嚇了一跳。她没时间停下来研究他生气的原因,聪明地先一步藉地利之便跑上楼梯,让暴跳如雷的石介天扑了个空。
石介天追到空荡荡的一楼展示馆,看不到裴絮,只有僵硬地回转办公室,不肯为了找她连正事都不办。他就不信他抓不住裴絮的心。
在外面逍遙的大半天里,裴絮利用时间摸清石介天今天的行程,趁晚上他赴宴未归,才溜回地下室,小心为上地落了锁,等单行书带美味佳餚来一起享用。
她不喜欢落荒而逃,因为那违背了她老爸订下的第N条规定:落荒而逃是最不入流的职业行为,只有低下的宵小为之。
面对攸关生死大计的紧要关头时,她向来不称自己那从容离开的競走步伐为逃,只称之为“保命的散步”。唯有不敢面对问题的人,她才会嗤之以鼻地称之逃跑。因此,她不会离开这里,她要正面迎战。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关门计和翻墙法,巧得很,她两样都会。
31
‘开支票给他。‘石介天掏出一跟菸点燃,起身绕过办公室。阴狠的指示道,找出董事们的弱点,无论如何一定要搞垮他。‘颊边阵阵抽搐的肌肉,背叛了他极力掩饰怒气的意图。
‘介天,收手吧!‘坐在他对坐的男人忽而轻声叹息。‘你一辈子也整不跨他的。‘他不惜赔本也要收购的公司,连这家公司在内,已是第六家。幸好介天的赌运一向不错,每家公司在卖出前都小有余盈。野幸好他卖的时机得宜,几年下来,撇开他在服装界响亮的金字招牌为他带来的丰厚利润不谈,光是这几家公司转手买断的前就够他挥霍一辈子;更何况他现在是炙手可热的设计师,年收入骇人。
可是……有钱也不是这等花法。
‘你敢再帮他说话!‘石介天抬起头,猛瞪着高脚椅上的人,语气的冰冷和犀利透露出他不肯妥协的性格。
又来了。‘你已经想办法整了他这么多年,抢了他那么多东西和生意,连他最心爱的赛马也敢在他面前亲自射杀,难道你一定要手刃他才甘心?‘想到那幕险象环生的镜头,他就满身大汗。他该拿他怎么办才好,介天的胆大包天已经无法无天了。
‘你应该知道手刃他是我多年来的梦想。‘如果能亲自掏出他的心,他会更惬意,活得更快乐。石介天将没有抽的烟捻熄在手心,深邃的眼眸熠熠发亮,一点也没有把这种微不足道的灼热感放在心上。‘只要是他喜欢、他重视的,我全都要。‘他阴騺的脸庞写满仇恨。
‘介天……‘这么多年来,他除了复仇以外,什么也不想。所以他致力于服装上,很快成名;怀有强烈仇恨的人,成功的机率往往也是惊人的高。
‘就算我整不死他,这辈子也要缠得他不得安宁。‘石介天发狠的看着他,故意让他再一次看清楚他眼底无法磨灭的怨恨。
‘报了仇你就能得到快乐?‘能劝的他都已经劝了,介天的个性太偏激,没人能劝得动。他愿意坐在这里听他说话,只因为他凑巧是他在红尘俗世中唯一的亲人罢了。
‘怀天,一句话,你帮不帮我?‘他忘不了小时后所受的苦是因谁而起,因谁而来。不管对方的权势有多大,他都要加倍奉还。
‘除了我以外,你能信任别人吗?‘石怀天苦笑着反问,声音里的无奈已不能平缓弟弟的怒气。
‘难道你不恨他?‘石介天不懂,一样受创,他那平和的态度却仿佛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恨或不恨都不能弥补过去,我不想带着仇恨过一辈子。‘石怀天站起身,慢步移向门口。
‘为什么?!他该死啊!‘石介天受不了他平静的模样,猝然激动地大喊。
‘他是。‘站在门口的石怀天心平气和地附和着他,同样深邃、狭长的眼眸相对于他的激动、暴戾,是祥和而宁静的。‘他带给我们的不只是丑恶的阴影,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为什么会站在这里?‘‘我不会为此感谢他,永远不会。‘石介天咆哮着,狂放不羁的头发随着热气的沸腾,激烈的扬动。今天他能站在这里享受众人绵延不绝的掌声,全靠他胼手胝足、不眠不休的努力换来的,他不准任何人质疑这一点。
‘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们下次再谈。‘石怀天叹了一声,无奈的来到,亦无奈的离去。夜凉如水,他哀叹地仰望玻璃窗外宽广的宇宙,只见满天星斗,却看不见他们悠悠的未来。
‘该死、该死、该死……‘石介天抚着头,仰天大喊。他不要想到过去,那使他脆弱,使他发狂。
石怀天走向电梯,迅速按了下楼键,不想听弟弟那受了伤的咆哮。他的伤口绝不比介天浅,却不得不强撑着,只因他的弟弟需要他做后盾。
铛!三部并排的电梯有两部同时开启,石怀天走向靠自己最近,也是最右边的一部电梯。当他走近电梯时,最左边的一部电梯才‘铛‘一声,徐徐开启,走出一个妙灵女郎。
这里的灯光怎么全都亮着?真浪费,他以为他有钱就了不起啦!裴絮不满地沿着狭长的走道走进衔接石介天办公室的大厅时,忽然瞪大眼睛。
哇!从天际流泄而下的钻石瀑布,美极了。她极力瞪大感动的美眸,惊奇万分地探视着被夜幕缭绕的大厅,不想错过任何一处难得的美景。这里像水族馆一ㄝ!不仅四周围满玻璃,就连天花板也是。站在这里等于拥抱了天空、拥抱了全世界,原来无边际的感觉是这么的舒服;站在圣母峰上眺望穹苍的感受,也不过如此吧!
‘该死!‘一声爆裂、心碎的怒吼平地而起,雷霆万钧地唤回裴絮悠游天际的感动。她稍稍放纵的心,来不及设防就被那声困兽般的咆哮吓了一大跳。
十二点了,怎么石介天还在啊?裴絮抓紧已竣工的衣服暗忖。
本想趁石介天下班之际偷偷放在他桌上的。自从前天和他闹了小别扭以后,她尽量避不见他。幸好服装发表会展出在即,凡事要求十全十美的石介天忙进忙出,还没有空找她算帐。
裴絮发挥高度行走的职业技术,完全静音地挪近门户大开的办公室,偷偷窥视里面。偌大的办公室内只见满头大汗的石介天。痛苦不堪地坐在办公椅里,一手撑着额头,一手夹着烟,微微低垂的五官纠结一团,像在极力克制或抗拒什么。
她偷偷打探到的资料都显示石介天的夜晚从来都是比白天还美,可以称之为色彩缤纷,比万花筒还有看头。这位大牌有又性格的设计师老板通常下午才上班,准六点下班,哪根筋不对劲时,顶多留个半小时。怎么今天已经快一点了,他还滞留不去?
‘进来。‘石介天突然烦躁的扬起头,将汗湿的乱发爬梳到脑后,半眯的眼眸阴沉的望着门口,‘裴絮,别躲了,我知道你在外面,进来。‘他不耐烦的又喊了一遍。
裴絮不再躲藏,大步跨进办公室,将手中的衣服丢给他后转身就走,懒得理他。
石介天反射性地抱住衣服,没有阻止她离去。他阴沉着脸,才要检视衣服,微闪的灯光却让他阴郁的脸色疾速大变。他知道这种讯号代表的讯息,果然,恶梦成真,他的天空在他的诅咒下沉入死寂、阒暗中。
他不喜欢黑暗。石介天责怪自己停留太久,一般而言,微弱的自备电足以让他从容的离开任何地方,唯有在最脆弱的时候他办不到。现在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无法在最痛苦的时候,将积蓄多时的力量倾泄而出。天杀的,为什么这阵子他的运气背到极点?
裴絮去而复返,静静倚在门外等了良久,不见他出来,迫不得已才悠悠哉哉晃到门边睨着趴在桌上的人。她可以不理他,自备电已经来了,不是吗?可是她无法不忆起那几乎淡忘了的,和今晚的情况雷同的一夜。
‘喂,这里的灯光虽不大,也不至于让你怕成这样吧!‘她左右端睨着,差点被他的胆小打败,‘你有没有搞错?这里是你的地方,既然怕黑电灯就装大一点嘛!又不是没钱。‘她摇头叹气,眼神流连在他桌后那盏十烛光的壁灯上。
‘你在胡说些什么?‘他急喘了口气,极力想调匀紊乱的气息。
‘唉!你完了。如果连这点黑你都无法忍受,我想我必须老实告诉你,这辈子你恐怕只能白白过活了。‘她能损则损。石介天可不是常常脆弱的。
气越喘越急的石介天,听她的口吻,不禁想起半年前在餐厅巧遇的那个女孩及那难堪的一幕,和她那些调侃的恶作剧。禁锢的力量因她的蓄意再度涌现。
‘你就是那个女孩。‘他扬起头,阴森森的逼视她,语气是肯定的。
‘是你认出我的,可别说我食言。‘她歪着嘴没有否认,顾盼之间